正文 第十八章 回馬槍 文 / 流傳
黃土寨果然是加強了防範,魏敬崇為首的眾人各個面容焦慮。
雷暴、嚴自清、許衍三人相互推脫著。
葉峰學著石頭的聲音喊道:「老魏的走狗們,他石頭爺爺又回來了。」喊完後飛身跳到了另一處。
眾人忙奔向院中。
對方又喊:「嚴寨主,我等再玩一次火燒連營如何。」
嚴自清火冒三丈,破口大罵:「石頭,你個小兔崽子,花言巧語,你就是個小人。」
對方的聲音又從另一處傳來:「哈哈,原來尹家公子在此。」
嚴自清和雷暴立功心切,喊了聲「不好」向後院跑去。
魏敬崇大喊:「又是賊人的奸計。」
嚴自清停住腳步,雷暴卻說:「奸計更好,在下便守在那裡,非要和這小兔崽子比個高低。」
石頭趁眾人大亂之際已偷偷的摸到了草料場,點燃了火折子。
眾人被這東邊一句西邊一句攪得不知對手方位。
魏敬崇恍然大悟說:「不好,這人是葉峰。」但為時已晚,草料場火光沖天。
嚴自清急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忙招呼人去救火。
石頭又摸到了糧庫,見庫中還有幾十罈美酒,心中洋洋得意,又點了一把火。
黃土寨的人像瘋了一樣不知道先救哪邊好。
石頭又邊跑邊喊:「嚴自清你的夫人們太醜,小爺就不要了。你的兒子們一個不留,女兒都賣到妓院去。」如此又重複了數遍。
嚴自清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出,倒地不省人事。
魏高的人也幫忙救火,這一番折騰好不熱鬧,而雷暴大劍橫於胸前,任憑火勢如何也死守這二人。
暗器忽的從東面射來,又忽的從西面射來,氣的雷暴破口大罵。
忽聽對方喊道:「石頭我的另一個鏢囊呢。」
雷暴心喜,揮劍向聲音處奔去。
葉峰見來人故作驚訝,忙抽刀相迎,口中喊著:「壞了,壞了。」
石頭見雷暴被引走,忙到門前剛要開門,聽後面一個陰柔的聲音說:「要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石頭沒想到還有後手,無奈與李悔生戰在一處。
李悔生邊戰邊喊:「雷兄可安心對付葉峰,這小子交給在下了。」
雷暴心中高興,如此一來只要托上一時三刻等大火滅了,自會有人前來。想到此更是從容應對葉峰。
石頭已佔下風,各路刀法被對手一一破擊,李悔生變招更使得他反攻為守,不能進招。
石頭邊戰邊退,引著李悔生越來越靠近葉峰,他忽然大喊:「雷暴,你不是要分個高下嗎,爺爺來了。」
雷暴並不理會,他只要托時間便可。
石頭又喊:「你個沒種的東西,承認嗎?」
雷暴怒火中燒,叫道:「你個小兔崽子,今天爺爺便結果了你。」說完回身刺向石頭。
劍未到,對手的暗器已打在後心,雷暴「啊」的一聲倒在地上。
葉峰大喊:「石頭快去救人。」
石頭身子一閃,李悔生本想攔截,但暗器襲來只好躲開。
葉峰跳到雷暴近前,李悔生長劍刺來,此時又有二人各拿鏈子槍和單鞭撲向石頭,葉峰忙發射暗器擋住二人,又飛身搶佔門口將三人聚在門外。
大火已經基本上撲滅了,魏敬崇帶人趕來圍住了去路。
葉峰閃身進了屋內順手將門關上,石頭在距門窗三步遠的地方橫拉了一條絲絃,然後對葉峰壞笑。
候源、尹珩二人的繩索早已被石頭解開了,葉峰看二人的傷勢已無大礙。
屋外幾人破門窗而入,哪裡想到還有條絲絃,齊齊被割了喉,石頭大笑說:「來呀,來呀。」這幾人如同掛衣服似的掛在那裡,血液順著絲絃越流越快。
魏敬崇高喊道:「我等人多,一條絲絃又能奈何。」
許衍忙跟著附和。
就在此時一排火箭從天而降,原本恢復些神志的嚴自清又被嚇的昏了過去。
寨門被一根五人合抱的圓木撞開,隨之馬隊衝來,見人便殺。為首人物大喊:「嚴自清你個王八蛋,殺我妻兒,老子今天滅了你這黃土寨。」
馬隊如奔流的江河,剎那間喊殺聲、哀號聲連成一片。
石頭問葉峰:「又是大哥的手段?」
葉峰搖頭說:「不是,聽聲音像是王春壽。」
來人果然是王春壽,妻兒去城裡在鬧市被人殺了,殺人者自稱是黃土寨的人。他聽聞消息後傷心欲絕,帶著手下弟兄要蕩平黃土寨為妻兒報仇。
門外的眾人又亂了,一隊人馬衝來,手拿朴刀,見人便砍。
李悔生藉著火光看見了殺紅了眼的王春壽,飛身上去將其按在地上。
王春壽大驚說:「如何是你。」
李悔生說:「快命人停手,我等中計了。」
「中誰的計。」
「葉峰,如今被我們圍了。」
王春壽慌忙下了令停戰,再看屋中已沒了四人的蹤跡。
而魏高並不之情,雖是心中有些擔憂,但寨中人多,葉峰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救走三人。想到此他安心許多,和老朋友敘敘舊也是不錯的。
酒過三巡,石國器拿起酒杯說:「哥哥我有話說在當面,在下既然鎮守這陽關便不能有閃失,誰做了國賊,我便殺誰。」
魏高陪著石國器喝下一杯,點頭說:「那是自然。」
石國器放下酒杯說:「既然如此,東西便交出來吧。」
魏高一驚,說道:「何物?」
「何物?你魏老弟去了嘉興府,巧的是兵部也有人去了,當如何解釋呀。」
「何人傳的謠言。」
「聽說兵部許諾換走石某,可有此事。」
魏高的臉一下白了,他此去嘉興府有兩個目的,一是捉葉峰,另一件事是與兵部的人密謀。
沒想到葉峰的一番謊話竟然成真了。
石國器看在眼裡,接著說:「人在做天在看,魏高,朝廷可沒有虧待過你,如何要做國賊。」
魏高不再掩飾,他說:「話已到此,在下便說個明白,當初為報家仇設計蕩平天下,哪裡想到這廝竟然被朝廷關了,此人不死難解我心頭之恨。魏某本是西遼的子民,心中想得是西遼的大業,雖受過天朝皇恩,那也是從前的事。說句誅心的話,他蕩平天下做得的事我魏高也可以做。」
石國器將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指著魏高說:「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若不是陛下念及當年的戰功,你又如何能在關外作威作福。石某來時天子曾說,魏高雖是西遼人,但為我朝立過戰功,若不做出格的事便由他去吧。」
魏高哈哈大笑,他說:「不由著?你等奈我何?殺了我西遼王定會大兵壓境。」
石國器哼了一聲說:「你把自己想得太高了,區區一個庶民可引得兩軍交戰嗎?」
魏高依然笑著說:「一個庶民何足掛齒。但西遼王子得了病,只有魏某能治,不巧的是西遼王的兒子這幾年接二連三的都得怪病死了,如今只剩下這麼一個,我死了他也活不成。還有,王爺他欣賞在下排兵佈陣,欲加官進爵,你擅自殺了西遼的官員如何不會引起兩國交戰。」
石國器說:「打便打,正愁沒有理由掃平西遼呢。」
魏高一副悠然的樣子說:「兩國交戰邊關便是生靈塗炭,你石國器便是這千古罪人,更何況天子已是垂垂暮年,各邊陲屬國皆有獨立之意,若西遼宣戰,難保他國不起來響應,那時我天朝可是四面楚歌了。」
石國器恨的拳頭緊握,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響。
魏高又說:「魏某這些年一門心思研究排兵佈陣,自比蕩平天下有餘,可朝廷還有『八駿』嗎?能打的還有誰?你?何必?你們的打法小弟可是濫悖於胸。」
門外一人說道:「若說殺你,理由自然是多得很,敵國奸細當斬、誹謗朝廷當斬、煽動叛亂當斬,在下卻不信西遼王不為臣民考慮,為了你這個亂臣賊子大動兵戈,區區邊陲小國,十萬兵馬何足道哉。」
進來的人是百里,他接著說:「說到『八駿』,當年若不是西遼叛亂如何出得了這許多英雄,又如何有了驍勇善戰的『八駿』,又怎知我天朝泱泱大國沒有人才呢。要知道這裡是天朝的地界,即便是紫荊觀無非是兩國的緩衝區,天朝神兵剿了又當如何。」
魏高看著百里說:「口舌之爭無味,你等若有膽子不妨一試,到時四面楚歌可不怪今日魏高沒有提醒。」
石國器大吼一聲「先殺了你這亂臣賊子。」拔劍刺向魏高,對方閃過,從腰間抽出軟劍反劃向他。雙劍相擊,軟劍如游龍一般纏住了對方的長劍,劍尖直奔石國器手腕,他忙脫手後退。
百里搶過守衛士兵的長槍向魏高刺來,眾官兵堵在門口,魏高見勢不妙,破窗而出與眾人邊戰邊退。
石國器沒有想到如今魏高功夫了得,一招便卸了自己的兵器,又見他手中長劍如游龍一般,腳下圍圈踩步有條不紊,不知是何劍法。
百里收槍說道:「八老爺的『八門劍』妙得很,『開、休、生、傷、杜、景、死、驚』步子走的更是隨心所欲,看小弟『八卦棍』會你。」
百里說完,以槍帶棍,圈、點、槍、割、抽、挑、撥、彈、掣、標、掃、壓、敲、擊十四訣變化多端。
二人又打了十幾個回合,魏高飛身上了城牆,百里隨後跟來。魏高劍矮身掃過,砍在對方的腿上,百里忙回身跳走,魏高對準後心又是一劍刺來。
百里猛地回身,長槍刺去。
一寸長便是一寸強,這回馬一槍刺入魏高的小腹,魏高忙向後退,腳下一空,人從城牆上跌落下去。
官兵忙出城尋找,但沒了魏高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