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煙花柳巷（石頭篇 ） 文 / 流傳
煙花柳巷是正人君子所不齒的地方，拋開正人君子，其他的男人都喜歡，醉生夢死、紙醉金迷是何等快活。倘若正人君子們脫下「孔孟聖訓」的外衣，又何嘗不想如狼似虎的**一番。
韓百通果然帶著石頭去了煙花地，此間名為「紅閣」。閣中女子衣著薄如蟬翼，走路一步三搖，聲音酥麻入骨。
韓百通不是文人雅士，所以他用最直接的方式，要鴇母叫來一群年輕的姑娘，然後逐個摸了個遍，又順手拽出了兩個，喜滋滋的看著石頭。
石頭故作鎮定卻是手足無措，他求助的看著韓百通。
韓百通會意，在鴇母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這風韻猶存的鴇母撲哧一笑，對韓百通說：「大爺，看小奴家可否？」
韓百通撇著嘴說：「我的老冤家，休要開這等玩笑。」
鴇母故作生氣的樣子說：「大爺好不會憐香惜玉。」說完便退了出去。
韓百通笑著對石頭說：「兄弟莫急，片刻有上等貨色。」
石頭應了一聲。
他又說：「兄弟若怕便多吃些酒。俗話說的好，破了身殺了人方是真正的男人。」
一旁的女子忙奉承說：「這位大爺好學問。」
韓百通嘿嘿的笑著。
不多時，鴇母又帶著幾位女子進來，環肥燕瘦使得韓百通眼花繚亂。不等鴇母說話，他便轟走了身邊二女，就拉回了兩個。
鴇母對石頭說：「我的少爺，這是紅閣最好的姑娘了，可入得了您的眼。」
石頭羞的滿面通紅，又看了看韓百通，而對方與女子打情罵俏，哪裡還顧得上他。
石頭無奈指著最角落說：「就她吧。」
鴇母一愣，推了一把石頭說：「我的小少爺，她是個奴婢。」
不等石頭說話，韓百通說：「奴婢怎麼了，我兄弟喜歡便可。」說著從懷中掏出了兩個銀元寶。
鴇母笑嘻嘻的接過，一把將那丫頭抓過來，陰陽怪氣的說：「小蹄子，老娘可告訴你，這是你的機會，對公子好生伺候才有出頭之日。」
那丫頭唯唯諾諾的答應了，忙坐在石頭身旁，其餘人等退去。
韓百通左擁右抱問：「二位姐姐芳名呀？」
左邊的女子陪笑著說：「我喚作可心，她喚作媚兒。」
石頭聽了，也問那丫頭：「姐姐芳名。」
那丫頭雖是拘謹倒也是風月場摸爬過的人，回答道：「小女子青奴。」
韓百通是風月場的老手自當不必說，石頭卻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而他每喝一杯青奴便又倒上一杯，想著早早醉去，奈何今日千杯不醉。
韓百通有了醉意，對著青奴說：「丫頭，伺候你家公子去吧，我累了。」說完不懷好意的看看左右。
青奴識趣的扶著石頭去了另一間，關上門，上了插銷。
石頭愣愣的站著。
青奴走到近前說：「脫吧。」
此話更使得石頭無措，忙說：「若不然我二人先聊天如何。」
青奴莞爾一笑，拉著石頭二人床前坐下。
青奴問：「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男女獨處，石頭說不出是何感覺，他何嘗不想痛快一番，奈何又是如此的不痛快。
他試著鼓足勇氣，端詳著青奴，只見兩彎蹙眉，一雙明眸，雖是出身風塵，卻未被風塵盡染，豆蔻年華更是楚楚動人。而青奴也在注視著他，劍眉星目，清新俊逸，雖略帶滄桑但七尺男兒更顯英武。
石頭反問青奴：「你呢？」
青奴說：「對我好，不打我即可。」
石頭脫口而出：「我能。」
青奴一笑說：「多謝公子。」說完去解他的腰帶。
石頭任憑青奴處置，他哪裡還是客人，分明對方才是。
窗外有人路過，一人說：「劉海鯤大哥仗義，帶我等來此逍遙。」
石頭驚醒，忙止住青奴的手說：「在此等我。」說完，拎起一把椅子衝出門外大吼：「劉海鯤。」
二人回頭，其中一人正是劉海鯤，石頭揮舞椅子砸去，劉海鯤左躲右閃，高聲對同伴喊道：「抄傢伙。」
一時間五個人各拿單刀長劍圍住石頭，他不退反進，手中椅子如下山猛虎。
紅閣亂了，怕事的客人抱頭鼠竄，姑娘們花容失色鬼哭狼嚎，鴇母急的大喊：「各位大爺，有話好說。」可誰也沒有理會她。
石頭的椅子被砍剩了兩條腿，他以刀式揮舞，猛衝到一人近前，一條椅腿直插入對方胸口，那人立時斃命。他拾起那人的長劍，對著其餘人說：「來呀，來呀。」
眾人不敢上前，石頭腦中閃過那歐陽凱廢胡四的招式，從一人左側繞至身後，又從右側轉回，雖未廢其手腳，卻將右手砍斷，那人哇哇嚎叫。
他劍換左手，右手拾起那人的刀，一刀將其斃命，又對著眾人喊：「來呀來呀。」
剩餘三人掉頭便跑，只剩下了石頭和劉海鯤。
石頭將左手的長劍拋過去說：「殺你赤手空拳不算好漢。」
劉海鯤拿起長劍與石頭殊死一戰。
韓百通並未出門，只是趴在窗口看，媚兒問：「大爺，為何不去助你兄弟。」
韓百通嘿嘿的笑著說：「先看看本事，他已然是壞了我的事。」
另一間屋中的青奴也在窗口看著，神色緊張。
還有一人，這人唇紅齒白，眉飛入鬢，留有短鬚，衣著講究，頭髮扎的也講究。他來此絕非是尋歡，而是談生意，對面坐的是洛浩陽。
洛浩陽說：「不想竟是葉兄的義弟。」
那人說：「也未想到是府上門客。」
洛浩陽輕蔑的一笑說：「無非是黃興元的一條狗罷了，可需要小弟出手相助。」
那人笑著說：「不必，人做錯事，總要付出些代價。你我選在此處，乃是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他日公子當家主事，許給葉峰一個正派的名分即可。」
洛浩陽也笑著說：「葉兄如今是富可敵國，一個名分又何足掛齒呢。」
再說石頭與劉海鯤刀光劍影，石頭突然鋼刀脫手，人隨而至，躍過對方的頭頂。劉海鯤暗叫不好，忙回身橫劍掃過，哪知石頭踩他左肩借力，刀鋒掃過。
待石頭躍開，劉海鯤才察覺左臉頰刺痛，再看左耳已掉在地上。
石頭哈哈大笑說：「你個王八蛋不是順風耳嗎？小爺今日便割了。」
對戰中若一方稍稍心生退意，勝負自然也就見分曉了。
劉海鯤又氣又怕，石頭又揮刀砍來，他忙想招架，對方身子一矮從他兩腿之間穿過，刀又砍斷了他的左腳。
劉海鯤倒在地上，忙封住幾處穴道。
石頭收刀問：「足下看自己像不像封千里大俠。」
劉海鯤咬緊牙關，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
石頭說：「如今我二人做個遊戲如何，我是你，你是封千里。」
石頭又說：「玩哪段好呢？下毒如何？可在下不用毒，如何是好，老鴇何在。」
鴇母應聲而來，忙說：「少爺，有何吩咐。」
石頭說：「可有鹽和狗。」
鴇母應聲，去吩咐了龜奴。
劉海鯤惡狠狠的說：「你想幹什麼？」
石頭說：「遊戲而已。」
劉海鯤說：「士可殺不可辱。」
石頭在他的右手腕上劃了一刀說：「你奈我何？」
這時龜奴牽著一條狗進來，手裡拿著盛鹽的盒子。
石頭要龜奴在劉海鯤的傷口上撒鹽，見劉海鯤疼的哇哇直叫，然後自己牽著那條狗過來。
劉海鯤當真是嚇破了膽，忙說：「你想知道什麼？」
石頭說：「不妨先說如何加害封大俠的。」
劉海鯤說：「在下中了東方異人的毒，本打算去黃土寨求助魏高，無意間聽得秘密，官府圍剿之後，無奈只好拿此秘密去換取解藥。東方異人又命我去接近封大俠，偷偷下了毒。你等趕來時又差我去，可封大俠竟不拖累葉峰自行了斷了，更想不到清靜人竟如此神通廣大。」
石頭點點頭表示滿意，又問「當年你們設計崔六爺和我大哥是受誰指使？」
劉海鯤看著石頭說：「好呀，你想翻案。」
石頭又撒了一把鹽說：「起碼好受些。」
劉海鯤無奈說：「當年在下無意間聽展翔說了一人，像是六哥說的葉峰，便去尋找了。我等分別後，魏高與我謀了計劃，又送一筆錢財，我便應了。之後古戰野又來了，哪想到這番謀劃六哥竟然爽快答應了。西北的事你是知道的，但誰能想到魏高一石二鳥，還想陷害不嗔大師，人算不如天算，朝廷介入。高當晚又將此事揭發，在下無奈只好躲了起來。」
石頭又問：「蕭殺的身世可是你說的？」
劉海鯤說：「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了，非但是劉某說的，假扮六賊也是我想的。」
石頭罵道：「你這卑鄙無恥，反覆無常的小人，說，你和清靜人又有什麼勾當。」
劉海鯤苦笑說：「清靜人不相信任何人，在下知道甚少。」
「殺你侮辱了我的刀。」他說完對著眾人大喊：「你們聽著，劉海鯤便是當年冒官殺人主犯，也是出賣朋友的反覆小人。我等無論做何營生，都要講一個道義，這等人不仁不義，死有餘辜。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石頭幫幫主石頭。」
他扔下手中的刀，見青奴站在門口，問：「我不打你，願意和我走嗎？」
青奴用力的點頭，但又看向了鴇母。
鴇母只盼這不要命的瘟神快些離去，一個小丫頭算什麼呢。
她趕緊對石頭說：「您少年英雄，我等雖是風塵女子，卻也敬重講道義的英雄，這丫頭便送與英雄侍奉左右。」
石頭帶著青奴走了。
青奴滿心歡喜，她情不自禁的拉起了石頭的手，說：「你答應過我，要對我好，不打我，更不許拋棄我。」
石頭答應說：「自然，剛剛有沒有嚇到你？」
青奴說：「沒有，我覺得你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
石頭詫異的說：「天下第一？」
青奴說：「當然，哪怕你是一個乞丐，但在心上人看來便是天下第一。」
她一語道破，石頭說：「對呀，在雅頌心裡，大哥便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