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 ：回心轉意 文 / 洛江周伯通
「姑姑正當沉浸在方儒回心轉意的幸福當中的時候，債主又上門了，原來那方儒又背著姐姐去賭博了，無奈他賭運不佳，沒多久又把他偷偷從商店拿的錢賭光了，回頭又欠了高利貸，他又想把姑姑的超市押出去，姑姑當然不同意。
『不押超市可以，那你去找那姓林的再要五十萬，就一切也就都結了。』方儒總是拿姑姑那件事說事，彷彿犯錯的不是他，一切源自姑姑。
姑姑哪裡能那樣做？姑姑堅決不同意，方儒就又從家裡偷偷拿了一筆錢離家出走，包括姑姑的首飾他也全偷走了。可憐的姑姑，那時正懷著孩子呢……」雨兒陷入了沉默。
「那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那姓方的出走後再也沒有回來，據說是幫人看賭場，那莊家待他不薄，給了他不少錢，於是他除了賭博，還在外面跟其他女人胡搞亂搞，很快患上了艾滋病死了。還是姑姑幫他打理了後事，由於壓力大，還遭人白眼，姑姑流產了……姑姑把超市轉了，出外打工去了。最為不該的是，姑姑又來到了a市……」雨兒飲了一口咖啡，苦笑道，「姑姑實在是個很傻的女人！她偷偷去看自己的女兒，就是月月。但月月不久被轉移了，跟陳君越去香港唸書了，後來出國留學就更遠了。
一天在一個街角，姑姑遇上了林堂。有時候就是這樣，有的人你想見卻見不到，有的人你不想見卻總又偏偏遇到。
那林堂說，『瓊兒你放心，月月很好呢，她已經跟我太太在外面唸書了。要不？你再回來陪我吧。說真的，我一直懷念你，懷念我們在一起的日子！』
姑姑說，『那是交易，只是交易！』
『嗯，可是我……我真的對你上心了，一見月月就會想起你！我知道你也許恨我，但我真的偷偷就喜歡上了你，那時陳君越在我不敢表白，真的，瓊兒……』林堂很真誠的樣子。
『不行。告訴你我是寡婦了！』姑姑下意識地拒絕道。
『我不在乎！你可是月月的母親呢。留下吧，我會對你好的！看，你瘦了，很憔悴，讓我照顧你吧！』林堂拉著姑姑的手，上下端詳著姑姑，很心痛的樣子。
姑姑好久沒有聽到如此體貼的話語了，竟感動得流淚。這時那林堂便把她拉進了車裡，回到了家裡……
姑姑在感動和茫然中，他們再一次重溫了對方的身體……」
「唉，也許你會說，你姑姑也真是，自己不能約束自己，怪誰呢？可是人在傷心的時候總是容易感動的知道嗎？特別是一個弱女子。
走投無路的姑姑在林堂家裡住下來，林堂對她還真的不錯，也許他覺得虧欠我姑姑吧，特別是聽了姑姑訴說那段時期的遭遇後。
可是不久，那個陳大小姐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她回到家裡趕走了姑姑……你知道當時有多難堪嗎？陳大小姐當時像一個悍婦，她把姑姑的衣服扔到了大街上……這時那個口口聲聲說會對她好的林堂卻袖手旁觀，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姑姑知道自己只不過被那個男人又一次玩弄了。
姑姑這一次是徹底絕望了，她受到了太大的刺激，赤著腳跑到了路江大橋上，縱身跳了下去……」
「哦，那麼說，你姑姑死了？」
「大概是，那時是夏日的晚上，還下著雨，反正當時很多人看見了，還報了警，好多人朦朧中只見她可能是下意識的抓住了一塊漂流的木板向下游漂去了……當時水很急，想救她也來不及。姑姑她……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雨兒「嚶嚶」地哭了。
我一時語塞，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安慰她，只是不停的遞給她擦淚的紙巾。
過了許久，雨兒止住了哭泣，苦笑道:「對不起！」
「唉，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那麼，雨兒，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來新新廣告公司應聘的？」
「是的，當時我就是想著到新新廣告公司殺了那個混蛋！」雨兒咬著嘴唇，很憤怒。
「雨兒，你後來不是有很多機會嗎？為何沒下手呢？」我心裡充滿了疑慮。
「是啊，這也是我自己至今無法想明白的地方。其實到林家的第一個晚上，我就想殺了他！
那天晚上，外面下著大雨，我偷偷潛到他的房門口，他沒有關門，我手裡拿著水果刀……」雨兒的聲音很低很沉，顯得有幾分激動。
「啊，也就是說，你當時想殺了他對吧？」我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是的，我感到熱血一直往我的頭上湧，手很抖，心裡暗暗呼喚姑姑我替您報仇了，那個害了您的傢伙，今晚就要去見閻王了！
姓林根本不知道危險正在臨近，他正有說有笑地跟人通電話……
『呵呵，我說大姑娘，我知道你是越長越漂亮，也越來越會說話了，我真的好高興！知道嗎？我一直在等著你長大……』他在電話裡跟對方說，眉開眼笑的樣子。
我恨得牙癢癢，心想你這個老流氓，不但玩成年的女人，未成年的你就想下手！哼哼，等人家長大了，亭亭玉立了，你就好下手了！哦，我可憐的姑姑，您真是太倒霉了，您遇上的是千古難得一見的老流氓啊！
哈哈，他笑得很開心，顯然是電話裡的人把他逗笑了。
憤怒在我的全身蔓延，心裡認定我今晚做的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大事情，我無疑是在為民除害，也許明天的報紙就會有：一個勇敢的女孩勇敢地殺死了大流氓林堂！
我彷彿看到了姑姑在那個黑漆漆的夜晚，摟著一塊木板在冷冷的水面上掙扎，她在絕望中呼喊月月，媽媽走了，這是一個多麼黑暗的世界啊！
我要殺了他！那個讓姑姑死亡的罪魁禍首！當他又一次仰頭大笑，得意洋洋的時候……
我的心跳越來越快，我把水果刀藏在身後，躡手躡腳向他靠近……」她繪聲繪聲地描述，彷彿回到了當時。
我看著她翻捲的舌頭，彷彿感受到了那把水果刀的閃閃寒意……
雨兒也許說得激動了，她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我靠他越來越近，我甚至聽到了自己心狂跳的聲音……
『聽我說這會很晚了哦，我的小寶貝，我有點累了，明天公司裡還有很多事的，你看……』林堂和那個人繼續電話交談。
『不嘛！您就再陪人家說會話好嗎？成天總是說很忙，我看您是根本就不愛我！』這時我已經能清楚地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嬌滴滴的女孩的聲音。
怪不著林堂會激動，那種嗲嗲的聲音好肉麻，我覺得自己的肌肉都要起雞皮疙瘩。心想好啊你這個老色鬼，果然在欺騙小女生哦。你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有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天理何在哦！啊，那個女孩也真是的，聽聲音也不過十六七歲，愛誰不行呢？偏偏愛上這個無情無義的老色鬼！！！姑姑您真冤，您以為您真心，人家不過是玩玩你的，林堂不過是個風流客，知道嗎？他現在這開心的樣子，一定又是那家的小女孩進了他的圈套，不，應該說被他的白花花的銀子收買了靈魂。姑姑我為你收拾他，我來啦！
我的腳步聲我自己能聽見，我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被他發現……
『我說寶貝，我怎麼會不愛你呢？別胡思亂想了！告訴你，在這個家，不但我愛你，其他人也是很愛你的！……哎呀，做人不能太敏感知道嗎？大人們工作很忙，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大了，得花費好多的精力的！其實我無時不刻不想你我的寶貝，我的辦公桌上就放著你的照片，床頭也放有，一想你了我就會看著……』他娓娓而談，其實根本沒有注意到危險的貼近。
哼哼，你個老滑頭，可真會騙人呢，你床頭放著的照片還不知道是誰的呢！
越是接近他，我的手越發抖，畢竟殺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想我的刀子是不是可以讓他一刀斃命，我是不是一刀就能刺中他的心臟，這對我而言是個技術難題！萬一沒刺中要害他反抗怎麼辦？我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安心學習寶貝，不是有媽媽陪著你嗎？』他繼續安慰那人道，一付很溫順的樣子。
天啊，這個老色狼可真夠絕的，不但養著那個小女孩，還連她媽媽一塊養了！有錢人就是出手大方！這時我更加的咬牙切齒，嗚嗚，我可憐的姑姑，你怎麼能相信這樣一個人呢？他為了玩弄女人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啊，連人家的媽媽一塊養了啊……身後的刀子一定正和我一樣，閃著憤怒的寒意……
『嗯嗯，你怎麼進來了？有事嗎？』他小聲道，用手握著話筒很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在一邊等著。
大概我的動靜大了一些，或許因為心慌，或許因為激動，他發現了我。我覺得我應該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我渾身的肌肉開始膨脹……
『月月，睡吧！爸爸真的好累了！爸爸愛你，永遠都愛你！』他對電話那邊的呼喚充滿深情。
月月，她是跟月月在說話！哦，我可憐的姑姑，那是您的女兒月月呢。我的內心開始變得複雜，表妹，別怪我，過了今天你就成為孤兒了……嗚嗚嗚，我的內心深處在激烈的打架！
『傻孩子！你怎麼會說自己沒有爸爸呢？爸爸現在不正跟你說話嗎？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以後有空爸爸一定抽時間去看你，好嗎？就這樣了，爸爸掛了啊。』這時候我發現林堂這老狗竟然顯得分外的慈祥，我的心底劃過一道暖流，為我那沒見過面的表妹。
『那好吧，晚安爸爸！一定記得來看我哦！絕對不可以騙我！』我能清楚聽到月月的聲音很輕快，在我的心房劃過一道彩虹。我覺得握著水果刀的手突然很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