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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章 瓊台仙葩 文 / 月汐玉

    我闖大禍了。

    由於昨天我裝暈,然後裝著裝著睡著了,師父以為這是歷劫後的後遺症,但苦於查不出原由,無從下手治療,愣是守了我一天一夜。

    也是因為這樣,師父沒有如約去見燁勝,沒來得及阻止他帶著天兵攻打駐軍邊界的魔軍,導致兩界正式開戰。

    師父抬著藥向我走來,我瞇眼看了看,繼續挺屍。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燁勝從凡間帶回來的女子,誤入魔軍的地盤,被魔界的小兵當仙女擄走了,於是我們的戰神大人衝冠一怒為紅顏,帶了三千天兵就殺過去了。

    雖然燁勝之前從未打過敗仗,而且魔軍只有兩百人,本來是壓倒性的勝利局面,可這次他的敵人是魔界君主——澤宇。那個傳說中孤身一人就團滅妖界百萬大軍的變態,所以他不但落敗,還淪為了人質,成為魔界攻打天界的理由。

    所以現在我躺在床上,不敢起來,不敢亂動,不敢說話,生怕師父發現我屁事兒沒有。

    「阿茵,起來喝藥。」師父坐到我床頭,溫柔地扶起我,「這是補氣活血的藥方,即使沒對病症,喝了也不礙事。」

    我故作虛弱的看著師父,輕聲說:「師父,現在外面在打仗,你就不要管阿茵了。」阿茵真的不想喝藥……

    師父把盛滿藥的勺子放到嘴邊吹了吹,餵我喝下:「不要緊的,外面有你父親守著呢,行軍帶兵他比我熟,等你好些了,師父再去。」

    我深吸一口氣,大有壯士赴死的氣勢把藥喝到嘴裡,沒有意料之中的苦味,是暖暖的甜味。

    我疑惑的看著師父。

    師父溫潤的笑著,一邊繼續餵我一邊解釋:「師父知道阿茵不喜苦味,便在裡面加了甘草和紅糖。」

    我有些熱淚盈眶,一半是感動,一半是自責,師父如此對我,我卻這麼自私,便有些心虛的催他:「阿茵真的沒事的,喝完這藥,師父就去處理戰事吧。」

    「都說了不礙事。」師父執意不走,把已經空了的藥碗放在一邊,幫我蓋好被子,「你好好歇著,師父就在旁邊守著。」

    師父決定了的事,是沒有人能夠改變的,我也不再說什麼,反正都是徒勞。

    我偏過頭靜靜的看著他,看著那抹墨青的身影在為我忙碌。他收好藥碗以後,拿過一本醫書坐在離床不遠的地方翻閱著。

    師父做事的時候總是很專注,就像是與外界的喧鬧完全隔開了,哪怕沒有光束打在他身上,我也覺得現在的他渾身散發著不會熄滅的光芒。

    「報——」思緒被一聲拖得長長的聲音打斷,白簾也在聲音主人進來之前落下鋪好,遮住了我,是師父干的。

    白簾是由天山雪蠶吐的絲製作而成,分正反兩面,從正面看與一般白布無異,但若從反面看便是透明的輕紗,可以清清楚楚看見簾外的景象。

    報信兵果然無視了我的存在,他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面色緊張:「報告天君,北天門已失守,損失十萬天兵。」

    北天門失守?那可是天界防守最強的地方,居然這麼短的時間就失守了?澤宇竟如此厲害。

    「那南天門呢?」師父語氣波瀾不驚,平穩的很。

    報信兵抬起眼看了一下師父,發現師父並沒有看著他,又把頭低下去:「本來南天門是魔界進攻最有利的地方,邢虛上神便親自駐守,誰知道魔界並未出兵攻打南天門,而是轉攻北天門。」

    末了,還咬牙切齒的補上一句:「真是卑鄙。」

    邢虛上神是我父君,為數不多的太虛上神之一,地位與師父差不多,按輩分來說的話,師父還要敬父君幾分。

    「澤宇不是一個會用計謀的人,他的腦袋一根筋,或許是知道了邢虛上神在南天門就臨時轉了路線,對他來說防守的強弱和位置的優越沒有意義,一切能用武力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師父翻了一頁書,一點都沒有擔心的樣子,「把蓮殃上神請來。」

    報信兵先是聽得目瞪口呆,然後答了一聲「是」,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我也是目瞪口呆,師父怎麼會這麼瞭解澤宇?還有父君,為什麼澤宇要躲著父君呢?

    師父還是像沒事發生一樣看著醫書,我不得不佩服師父的定力,醫書快要翻完的時候,蓮殃來了。

    光潔的足部寸縷未著,紅裙只是薄薄的一層,而且裙子從大腿根部就開始開叉,長長的大白腿若隱若現,塗著艷紅蔻丹的手中夾著一支冒著白煙的兩寸長的煙管,上半身是深v的領口,事業線很好的顯露出來,臉的色彩也是極其妖艷的大紅。

    「呀,怎麼有老鼠磨牙的聲音?奴家最怕老鼠了。」極其魅惑的聲音有很強的穿透力,搞得我渾身一顫。

    我這朝華殿不知道多乾淨,哪來的老鼠,那是老娘我的磨牙聲……

    這該死的有暴露癖的蓮花,她不是白蓮嗎?穿得這麼紅幹嘛!一點都沒有白蓮仙子該有的清新脫俗、潔身自好、多穿衣服的特質!擺明是一朵妖花!肯定是妖界派來的臥底!

    師父不著痕跡的把視線射向我,嘴角微微上揚,不過他並未和我說話,而是抑制笑意對蓮殃說:「蓮殃,澤宇在北天門,我相信你有辦法把他勸回去並把燁勝帶回來的。」

    蓮殃扭著屁股走進來了兩步,雖然眼睛是注視著我的床鋪,但好像並未看到我,她舉起煙管剛要抽,被師父彈了一滴茶水熄滅了煙火。

    「阿茵身子不好,不能聞煙。」師父語氣微怒。

    「好吧。」蓮殃也是個識趣的,雖然臉上寫滿不情願,但煙桿子在手上一旋便沒有了蹤影。

    我舔了舔牙齒,露出得意的樣子,師父好樣的。

    「奴家會讓澤宇回去的,可是你要保證你的小徒弟不會亂跑。」蓮殃看著白簾後的我,此話似有深意。

    「阿茵身體不好,是出不去的,你就只管做好你的事。」師父起身另拿了一本醫書。

    蓮殃走了出去,快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神情難得的嚴肅:「你覺得你能瞞她到幾時?該回來的,終究是會回來的,別讓她到時候恨你。」

    師父身形一怔,終是沒說什麼,只是眼角有些落寞的意味。

    我對師父總是觀察得那麼仔細,仔細到稍不注意心臟就會一揪一揪的疼。

    蓮殃自知無趣,沒有再多說什麼,便在門口招來祥雲往北天門飛去了。

    我忍不住下了床,掀開白簾,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師父,你是不是……」

    「阿茵,別聽蓮殃瞎說,師父怎麼可能會有事瞞著阿茵呢?快回床上躺著。」師父過來扶我。

    我不動,依舊站在原地:「師父,其實阿茵知道了,阿茵可以接受的,但是你不要瞞著阿茵。」

    師父瞳孔猛然放大,身體有些僵硬,連說話也遲緩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這個表現卻讓我感到不解,我撓撓頭:「想起什麼啊?師父不是說阿茵的記憶不能恢復了麼?」

    師父明顯鬆了一口氣,語氣卻還是緊張的:「是啊,記憶是不可能恢復的,那阿茵知道了什麼?是誰告訴你的?」

    我嘟著嘴,快要哭的樣子:「前日阿茵去蟠桃園的途中,聽到兩個剛飛昇不久的小仙娥在那兒議論師父要迎娶東海龍女顏笳,本是不信的,可如今看來師父是真的要娶妻了嗎?」

    師父僵硬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他笑著揉揉我的頭髮:「傻丫頭,師父與東海龍女的交集也不過是上月蟠桃會上的幾面之緣,怎麼可能就會娶她呢?」

    還好還好,東海龍女天生聰慧,容貌更是三界少有的美人,若是師父真和她對上眼了,我就真該哭鼻子了。

    「可是,蟠桃會不是結束了麼?阿茵去蟠桃園做什麼?」師父的耳朵總是在意我覺得應該忽略的事……

    「我,我,我是去拜訪西王母娘娘去了。」師父,你覺得我會告訴你我是去偷桃子麼?

    師父絕對聽出了我在扯謊:「那西王母身體可還好?」

    「還好還好,她老人家健康的很。」我突然想起記憶碎片的事,便岔開話題,「對了,昨日阿茵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個從未出現過的畫面,一隻手拿著這個步搖,應該是記憶吧,因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師父笑容淡了幾分:「或許是零散的記憶碎片吧。」

    「可是……」我接下來的話被師父摸上步搖的手抹消了,師父湊近我,溫潤沒有稜角卻精緻的臉蛋離我只有一指之隔,實在是太刺激、太**了,我……我想爆發原始的獸性。

    師父沒有意識到危險,還看著步搖,輕起薄唇:「答應我,以後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要動摘下步搖的念頭。」

    師父怎麼知道我動了摘下步搖的念頭?我雖奇怪,卻也沒深究,反正師父不會害我。

    我點頭答應,身為一枚很賴且年紀很大的上神,我飾物不多,加上這是師父送的,自然是愛不釋手。

    他左手凌空一轉,一隻筷子粗細的金鐲便安靜地躺在他手上。

    「這個鐲子,入寢沐浴都不要離身,師父在裡面注入了平安咒,無論何時何地,只要阿茵有危險,師父都能察覺到。」師父一邊幫我戴上,一邊囑咐。

    我喜不甚喜,抬起手來仔細觀望,沒有繁複的花紋,但光澤很好,鐲身纖細小巧卻也精緻,和師父一樣。

    我握著手腕,笑得很燦爛:「謝謝師父。」

    師父只是笑笑,並未多說旁的,囑咐了我一句:「好生休息去。」

    聽話的我乖乖回床上躺好,心裡卻是在盤算著如何讓師父相信我已經痊癒,並放我出去為禍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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