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活祭河神 文 / 月汐玉
我成功混了進去，並在村民們的交談中，大致瞭解了他們是元陽城邊的一個小村莊，由於水災，處境很困難，可又不願離開家鄉到別處生存，只能暫時過著以打獵為生的原始生活。
現在我終於明白我做錯的是什麼了，魯莽行事，儘管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卻會不經意的深深傷害別人。
他們以為是自己惹怒了河神，才降此天災，所以打算開壇祭河神。
我很自責，很希望能補償他們，所以擺祭壇的時候，我秉著專業人士的精神深刻的指導了一下，雖然沒動手，也算是幫忙了。
烈日當空，每個人都汗流浹背，但是祭品遲遲未到，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祭品能讓村民們準備這麼半天，反正肯定不是雞鴨魚肉，豬羊牛狗，那些太普通了，應該是個很特別的東西。
我等了好一會兒，才等來了所謂的祭品，還真是不平常——一個穿著新娘禮服，嘴用一團麻布塞住，被綁在竹筏上抬著來的女孩。
難道他們要用生人活祭河神？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上古時代已經結束了，神明和妖魔有明確的劃分。
對於神明來說，利用人類修煉是違反天規的，怎麼可能有神明會接受活祭？妖魔卻不同，它們會吸取人的精氣和死後怨念作為修煉的輔助品，所以一般生人活祭受益者往往是妖魔。
可是很奇怪，元陽城是人界離天界最近的地方，受天界靈氣影響，飛昇者也是最多的，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不知道這條規矩啊！難道背後有人在操縱著村民？
如果真是如此，就太……有趣了！刺激得就像人界的戲文，我也可以成為大英雄了。
按捺著心中沸騰起來的熱血，我靜靜地等待著儀式的開始，等引出幕後黑手後，我再替天行道，嘿嘿……
他們慢慢走近，村民們自動讓出道來。抬著女人的是四個彪形大漢，化妝成薩滿的樣子，穿著草裙，面目猙獰。
女孩經過我面前的時候，我看到了她止不住流的淚水與眼神中透露出的極度的恐懼。
很明顯她不是自願成為祭品的，看長相也就十二三歲，這些愚蠢的人類竟然忍心，人類的無知真是可怕。
我不喜歡人類，也可以說討厭，因為我覺得人類既野蠻，又貪心，他們可以為了金錢利益而去傷害同類，還會不折手段的掠奪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但是這件事我不能不管，一是整件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得為我的魯莽負責；二是我的身份，做為聖女，直轄管理區內出了問題，我不能不理，不然師父又要罰我了。
女孩被放到祭壇邊，一位連鬍鬚都花白了的老人佝僂著身子走到她面前，老人哆哆嗦嗦的拿掉了她口中塞的麻布。
女孩已經哭不出聲了，只有眼淚一直沒停。
老人湊近女孩，用沙啞滄桑的嗓子說:「孩子，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就告訴我吧。」
「我……」女孩聲音哽咽了，「我想我娘，我想見她，今天你們把我抓出來的時候她就暈了，我想知道她有沒有事，嗚嗚……」
「唉。」老人歎了口氣，「孩子，放心吧，你娘沒事，周大夫在那兒看著呢。見面就算了，免得你娘又傷了身子，安心的去伺候河神吧。」
說完，老人退了出去，剛剛抬女孩的幾人則上來了，他們手裡拿著鈴鐺，圍著女孩跳起迎神舞來，嘴裡還念叨著我聽不懂的咒語。
「真狠心，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就能隨便踐踏她的生命嗎？」我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正後悔之際，身旁一個大嬸碰了我一下。
她壓低話音說:「誰說不是自己家孩子？那個小女孩是村長的親孫女。」
「啊？」我有些詫異，那個老人竟然是村長，他還把自己的親人往地獄裡送？真是夠大義滅親的。
大嬸疑惑的看著我:「你不知道？」
介於我如今裝的是村民，就難得的撒謊道:「我知道啊，我說的是真狠心，自己家的孩子竟然忍心讓她去做祭品，是你聽錯了。」
「是嗎？」大嬸半信半疑的問。
我點點頭，她也就沒再說什麼，看來她也贊同我的觀點。
跳了好一陣，他們還沒停下，我便沉著神識仔細感受著周圍的氣息，但卻沒發現異常。
不應該啊，不管是壞人，還是妖怪，身上都散發出獨特的氣息，我分辨得開的，怎麼到現在還是一點動靜沒有。
他們的舞跳完了，隨後又抬起小女孩，舉的高高的。
來了，一股異於常人的氣息正慢慢靠近，看這股氣息的強大，定是個修煉千把年的大妖怪。
我暗自捏起手決，準備殺它個措手不及。
「河神！河神！」一個貌似是大祭司的男人兩隻手都拿著鈴鐺，面對著水跪著，一邊雙手搖鈴，一邊拜著，「您要的祭品已經準備就緒，我們之前無意間冒犯了河神，望河神能接受我們的祭品。」
「把祭品丟下去。」大祭司轉頭對抬著女孩的人說。
抬著女孩的人向前走去，腳下是水的時候停住了，他們放下竹筏，把女孩抱起來，想要扔下水。
與此同時，妖氣越發濃烈。
女孩面如死灰，等待著死神的來臨。
「等等！」我突然制止他們的行動，「讓我來做祭品吧。」
我想了想，她是一個普通人類，萬一我沒救起她來怎麼辦？那樣的話，即使我最後打敗了大妖怪，我也不會安心的，所以還是我親自上陣比較安全。
所有人都用驚奇的眼光看我，不解我為什麼傻到不要命。
村長像是怕我反悔一樣，立即讓那些人回來:「上來上來，把妞兒的衣服給這位姑娘穿上，快些快些。」
他們很快就走回來了，反正只要有個祭品就可以了，誰還會在乎祭品是誰。
女孩被鬆綁後終於哭出了聲，她不敢與我說話，或許是擔心我會改變主意吧，但眼裡的感激還是看得出來的。
她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有點小，手袖和裙擺都短了很多，不過沒有人會介意這些，大漢要來抬我，被我拒絕了，我告訴他們我自己會走。
我踏著冰涼的水，向更深處走去，水慢慢沒過我的腳踝、小腿、腰部，直到頭頂，水面只剩下一些零散的氣泡，和隱約可見的紅衣。
一雙發光的眼睛在水底盯著我，我驚訝的摀住了嘴。
這這這……這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