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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伺候三爺 文 / 揚心若塵

    納蘭寧熙的聲音很清脆,書裡的句子,化成了一個一個詞,從她嘴巴裡吐了出來。像馬背上誰的琴聲,高高低低的起伏著。不似樂聲,卻比樂聲更動耳。

    不過還沒念幾句,拖布多便走了過來,打斷了納蘭寧熙的語聲:「三爺……可以重新上路了。」

    「好!」哈爾貝原本是騎坐在馬上,此刻聞言從馬上跳了下來,坐在了馬車的車轅上,又衝納蘭寧熙揚了揚下巴:「你……坐車上,繼續給我念。」

    坐在車上,總好過跟在馬車後面吃灰。納蘭寧熙連忙爬到了馬車邊,學著哈爾貝的樣子,也坐在了車轅上。只不過她怕掉下去,一隻手緊緊的勒著車壁邊上的木板,動也不敢動。

    「哈哈……」哈爾貝看著她大笑起來,「我今天終於知道那個壁虎……是啥模樣了。」

    納蘭寧熙惱火的瞪著他,笑了笑回道:「三爺……有件事想請您指教一下,那……聽得懂壁虎讀書的……又是什麼呀?」

    納蘭寧熙睜著大大的眼睛,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哈爾貝,看他臉上的笑容先是停滯在臉上,隨後漸漸變小,然後板起了臉。

    「大膽。爺也是你能非議的嗎?」

    拖布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隨後一道破空之聲傳來,納蘭寧熙眼前一花,就看到哈爾貝手一揚,一條馬鞭落在了他的手裡。

    「下去吧!」哈爾貝擲了手裡的鞭尾,冷冷的下令。

    「是……」拖布多退了下去,只是臨走前的眼光,讓納蘭寧熙不寒而慄。

    哈爾貝從頭到腳,把納蘭寧熙打量了幾眼之後,點了點頭:「嗯!有點意思。」

    納蘭寧熙扭頭,不理會他目光裡興起的趣味。

    這時,大滴雨水從天上落了下來,滴在了納蘭寧熙的臉頰上,她用手摸了摸,一片冰涼。北疆的冬天很冷,雪和雨通常都是摻雜著下。

    納蘭寧熙攏了攏袖子,又縮了縮脖子。他們給的衣服也厚實,只是在這風裡,還是冷得透骨。

    「拿著書,跟爺過來。」

    哈爾貝下了馬車,帶著納蘭寧熙來到了那輛馬車後面的另外一輛馬車裡。和之前那輛馬車的華麗不同,這輛馬車看起來要低調得多。

    不過等到納蘭寧熙跟著哈爾貝進了馬車之後,才驚歎低調的只是外表。車板上鋪著的,不是獸皮,而是整幅的北疆細羊毛細毯。細羊毛織就的毛毯,保暖性好,而且手感柔軟,防潮性強。看地板上的毛毯,色彩艷麗,花形獨特,更是獨特少見,想是北疆所產中少見的珍品。

    馬車後壁被格成了一格一格的,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書。在庵裡的時候,納蘭寧熙便喜歡看書,只是那時庵裡最多的卻是各式經文,到了王府,因為被王妃所限,也沒能找到什麼書看。此時看到那麼一滿牆的書,納蘭寧熙的眼睛頓時發了亮。

    哈爾貝一直盯著納蘭寧熙,看到她在書牆上的目光停留了很久,涼涼的問道:「喜歡看書?」

    「嗯。」納蘭寧熙點了點頭。進入馬車之後,沒有冷風吹著,感覺暖和了許多。她撿起之前扔在地毯上的那本書問道,「爺還要聽書嗎?」

    「聽……自然是要聽的。」哈爾貝朝後一倒,窩進了一堆軟軟的靠枕中,斜著眼打量著納蘭寧熙。

    納蘭寧熙側了側身子,靠在了車壁上,低頭翻開了書頁,然後依著頁面上的字念了起來。車馬裡很是安靜,除了車輪滾動之時發出的聲音,再就是豆大的雨點擊打在車蓬上的滴答聲之外,便是納蘭寧熙清脆有如玉珠落玉盤一般的聲音迴響。

    那雨下了很久不曾停下,納蘭寧熙也整整在馬車裡念了一下午的書,直念到她口乾舌燥,聲音嘶啞,哈爾貝方才放她下車。

    晚上他們找了一塊地勢較高的地方紮營,營地附近燃滿了篝火,給冰冷的人們身上添了幾分暖意。

    玉蝶晚上歇在哪的,納蘭寧熙不知道。她沒能跟玉蝶在一起,反而被哈爾貝留在了他的大氈包裡。由於他是赫赫有名,最受北疆王寵愛的三皇子哈爾貝,氈包裡佈置得非常暖和。地上鋪著一層羊皮,隔阻了地上的水氣,再擱上幾個火盆,更加上暖意橫生。

    哈爾貝坐在案幾前,聽著拖布多報告著隊伍行進的情況。納蘭寧熙卻是坐在矮榻上,一邊收拾哈爾貝的那些書,一邊偷聽著哈爾貝與拖布多的談話。

    由於雨大,路滑,他們折損了幾匹馬,同時也有幾個士兵生了病,暫時無法跟上他們的隊伍。哈爾貝便命令他們原地休整,以待回程。除此之外,哈爾貝還留了幾個士兵下來,專門照顧他們。

    事情吩咐妥當之後,拖布多退了出去,氈包裡頓時只剩下哈爾貝與納蘭寧熙兩個人。納蘭寧熙整理著書,盡量讓自己不發出聲音,以免提醒哈爾貝自己的存在。

    只是哈爾貝卻好像看破了她的心思一般,頭也不抬的喊道:「黃豆花,過來。」

    納蘭寧熙磨蹭了一會,才不情不願的走到了哈爾貝的身邊問道:「請問三爺您有什麼吩咐?」

    「我記得……你譯那封秘信的時候,只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我尋人依照你的方法,再去試譯,卻又得出不完全不同的結果。」

    哈爾貝盯著納蘭寧熙,像狼緊盯著自己的獵物一般:「對此你有什麼解釋?」

    納蘭寧熙笑了笑,絲毫不以為意:「方法我說過了,至於說他們翻譯的什麼……我也不知道,結果自然也是不同。三爺這話我不明白,是指我誤導他們呢?還是懷疑我欺騙三爺?」

    「爺把你從頭看到尾,都沒覺得你哪裡像個鄉野小丫頭。」

    納蘭寧熙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望著哈爾貝:「爺覺得我哪裡不像?臉不像?手不像?還是表現不像?」

    「是爺問你話,不是讓你問爺話。」哈爾貝順手提著案幾上一個文書朝著納蘭寧熙砸了過去,「給爺好好看看,想想以後怎麼服侍好公主。」

    納蘭寧熙垂下了眼簾,他要迎娶公主,卻又給她看一封似真還假,即將受到刺殺的婚禮。他們……到底是什麼打算?

    翻開了文書,納蘭寧熙卻是啞然失笑起來:「三爺……這上面的字……我一個都不認識啊!」

    哈爾貝臉上閃過一絲紅色,輕咳了一聲說道:「把它收起來吧!爺跟你講。」

    「是的,三爺。」

    「據說是大齊皇帝的侄女,很受寵愛。」

    納蘭寧熙垂著臉沒有作聲。大齊皇帝的侄女,倒是不假。只是這個很受寵愛……是受誰的寵愛?

    「據說……大齊的女子,全都知書達禮,精通琴棋書畫。不知道公主懂得多少?」

    哈爾貝雖是說著公主,但是眼神卻粘在納蘭寧熙身上,不見移開。

    納蘭寧熙卻是笑了笑,淡淡答道:「想來在北疆,也不見得所有的男子,都能習武吧?」

    哈爾貝笑而不語,只是看著她。

    「普通人家的女孩有太多事要做,沒有那麼多錢,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去學那些。除……除了她們之外,再就是有些家底的人,才會請人教孩子那些。爺很喜歡聽琴?」

    「靡靡之音,有什麼可聽?」哈爾貝有些這屑的撇了撇嘴。

    納蘭寧熙笑了起來,這個哈爾貝王子,前面在想公主會不會習琴,後面又說是靡靡之音,倒真是矛盾得緊。

    「行了行了,不說了。」哈爾貝變得不耐煩起來,「睡覺。」

    睡覺?納蘭寧熙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這個屋子裡,人有一張床,是屬於哈爾貝的,那她呢?睡哪?

    哈爾貝站了起來,邊走邊脫著身上的衣服。納蘭寧熙也站了起來,卻是畏縮著站在屋角,一動也不動。

    「你傻愣在那裡幹嘛?」哈爾貝坐在了榻上,一邊脫著衣服,一邊回頭問納蘭寧熙。

    「我……我服侍三爺休息。」

    納蘭寧熙走到燈邊,將燈一口吹滅,頓時房間裡便剩下一片黑暗。納蘭寧熙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豎著耳朵聽著哈爾貝的動靜。

    不知道哈爾貝是沒有動,還是已經睡下,納蘭寧熙什麼也沒有聽到。好一會之後,方才感覺腿都站麻了。往前走了兩步,就著火盆微弱的光暈,納蘭寧熙坐了下去,長長的歎了口氣。他不理會自己就好。

    「你磨蹲什麼?」哈爾貝的聲音突然在納蘭寧熙身後響起,嚇得她大叫一聲,同時整個人也從地上跳了起來。由於太過慌張,面前的火盆被她一腳踢翻,正好落在了案幾之下,雖然地上的毛毯並沒有被她引燃,但是濃煙卻從火盆下冒了出來,嗆得她的鼻涕,眼淚一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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