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後發制人 文 / 九曜
虞卒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那藏鋒劍在前一刻或許絕對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神劍,但是此時他撫摸著那劍身卻已經絲毫不覺。
鬥氣激射完畢後的藏鋒劍此刻比之一把破銅爛鐵,恐怕也不如。他無語的想到老頭子這樣做何不將一身鬥氣直接灌輸於他便是了。不過隨後他又釋然了,一是老頭子並不知道他的有抽取他人鬥氣的力量,這力量在這大陸上也僅僅虞卒一人而已。其二,這藏鋒劍可是老頭子下了血本的,終極目的卻只是為了救他一命。
虞卒微微一笑,仍然將那破銅爛鐵緊握在手上。依依在一旁呆呆的看著虞卒,白皙而又光滑的臉上還牽掛著讓虞卒心痛的擔憂之色。依依看了虞卒半晌才反應過來,然後哇的一聲居然哭了出來,一對素手溫柔的抱住虞卒,埋頭在他懷裡,小聲的啜泣著。
古天魂也在地上打著坐,笑而不語的望著兩人,適時的提醒一句道:「現在還沒完事呢,你們兩個倒是注意點,別把我這個爹都忘記了。」
虞卒剛才也是心神用盡,平靜過來後,淡然對古天魂道:「古前輩放心,有我虞卒在,絕不會讓你倒下。而且,多謝古前輩傳授鬥氣於我,我虞卒此生定不忘懷。」
古天魂搖搖頭道:「我剛才若是不將一身修為傳於你,現在恐怕也是一身死屍,你不必管我,將依依保護好,我便知足了。」
虞卒臉色毅然,他點點頭,對依依道:「你待在這裡別動。」依依木然點點頭。
虞卒輕輕笑了一下,然後猛然轉身,腳下九章圖步已然動用,身形忽明忽暗,如風似箭,眨眼間便奔襲出去,而他的目標則是偷襲他的人中僅存的那一人,南宮天。
虞卒知道那玄門四人之前受了重傷,點然是在調養身子等待援兵,若不趁此機會將南宮天解決了,恐怕之後的戰鬥他一人是應付不過來的。如果敵人越來越多的話,別說進入巔峰境界想都別想,就是自己交待在這裡都不是不可能。為今之計只有個個擊破。於是虞卒體內鬥氣剛剛恢復過來,毫不遲疑的便動了殺心。
再說那南宮天,之前早已經被那一劍震懾得無比驚恐,而且從虞卒那逆天一劍擊殺三十名高手的劍光中,他依稀見到了他老師,也就是虞卒的爺爺的鬥氣。
南宮天看到虞卒奔襲過來,帶著滾滾殺氣與鬥氣糾纏在一起的氣勢,心中已是極顫。他萬萬想不到以前他們口中的廢物如今居然已是斗王的境界。而且虞卒九章圖步的速度之快直接讓南宮天完全放棄了逃命的打算。
他畢竟也是斗王境界的,不戰自敗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既然如此,南宮天便也全無顧慮,準備防守一博。
他虎軀一震,鬥氣滾滾而出,立足之處,霸烈的鬥氣直接讓身體周邊的土地都裂開了兩三丈有餘。南宮天前腳踏定,左腳後移,朝著奔殺過來的虞卒大吼一聲,鬥氣如音波彈出。但是卻被虞卒輕輕扭頭便閃避過。
他驚訝之餘,鬥氣再漲,已經是發揮到了斗王的極限境界。土地都微微的顫抖起來。天地都幾乎要倒翻過來。而虞卒則仍然在這顫抖的大地上奔騰著,身體的鬥氣也漸漸的燃燒著,那不是任何一種鬥氣屬性,是純淨的鬥氣。清冽而又充滿了明亮的光澤,包裹著虞卒奔跑的身體,在其身後留下極長一道幻影。
而南宮天的鬥技也最終施放了出來,不是攻勢,卻是守勢。在他的身前一道巨大的透的,卻又充滿金色光澤的牆壁從他身前升起,慢慢凝聚而成。比之要塞的銅牆鐵壁更要堅硬,那是他一身的金屬性鬥氣凝聚而成的。
只要虞卒撞上了這道牆,總會有一個結果,不是虞卒死,便是他死。高手之間的對決往往清楚明瞭,沒有絲毫的晦澀。
虞卒冷笑一聲,仍然不停下自己的前奔的步伐。每一次腳步落定在地面都砸出一個巨大的土坑。
終於虞卒激射到那金屬性鬥氣凝聚成的金之壁壘上了。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
巨大的黃色的煙塵在衝撞的中心點爆炸起來,紛揚不止,讓圍觀的玄門修煉者和依依等人完全看不清其中的情況。
但是片刻之後,鬥氣將那寫迷惑人視線的煙塵全部盪開過後。從其中一個身影慢慢的走了出來。
那身影修長勻稱,一身黑衣,右手持劍,正是虞卒無疑。在之前南宮天站立的地方已經沒有任何的事物,只有一個巨坑,連南宮天的屍體都已經不見了,血腥味都不曾出現。
這是何等的力量。雖然南宮天和他同是斗王,不過卻總是有差距的。
虞卒遠遠的對著提心吊膽的依依微笑著,古天魂也面帶喜色,這虞卒果然沒有讓他失望,沒有得了他的力量後就被人踩死在地。
「看來你倒是不錯,不對,應該說那聖盃的確不錯。不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這時候天空突然傳來一道極其蒼老的聲音。那聲音之中充滿了巨大的力量,明明所有人都覺得那聲音極其溫和,但是卻又充滿了整個世界。定然是那人說話間都動用了鬥氣,這等做法無非是想給虞卒一個下馬威。
虞卒仰頭一笑,傲然之色洋溢於臉上。他向著天空朗聲道:「明人不說暗話,出來說話就是,何必玩這些勾心鬥角,我虞卒便站在這裡,你們若有人能有本事拿走我這聖盃,來拿便是。」
這時候突然從天幕中一朵烏雲上方降落下來一群黑影,約莫有七八人的數量,其中有三人身穿玄黑長袍,背負漆黑長劍,兩眼下有黑色字刺青如黑色眼淚,一看便知道是所謂的玄門修煉者。
而另外四個人則是兩男兩女,都是身穿大紅衣服,手上並無兵刃,但是如果看得仔細的話會發現他們的腰間懸掛著不顯眼的短杖,想來便是飛沙堡的魔法師無疑了。而且這四個紅衣人面色蒼白如死人,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他們一眾七人翩翩如同落葉從雲慕上方降落到半空,便懸浮在那裡,個個都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看著虞卒。便是狼看著肉一樣的恐怖眼神,讓虞卒莫名厭煩。心頭冷笑道這片大陸的人倒也奇怪,都想來爭奪這聖盃卻沒一個成功。非但沒有阻止虞卒走向巔峰的境界,反而在他的修煉道路上推了他一把。
這此乾脆就來了七個。
玄門之前那四個修煉者一見那七人來到,紛紛向著那七人飛去,之前虞卒給他們造成的心理上的陰霾一掃而空。現在他們人多勢眾,就算虞卒再凶悍,那又如何。
虞卒將依依和古天魂護在身後,面上雖然看不出任何的緊張之色,但是心裡卻是無比的焦急,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因為依依和古天魂,這兩人都在之前就受了重傷,而古天魂現在更是廢人一個,身上毫無鬥氣,除了一身蠻橫的肌肉便什麼也沒有了。可是再強壯的身體在鬥氣和魔法術下根本不堪一擊。
而那玄門和飛沙堡十一人其中為首一人突然對著虞卒奸笑了一下,這人都有幾百歲的年齡了,在這片大陸上幾乎可以說是人精的存在。能爬上這個高度的人,如何不懂人性的弱點,而且也定然懂得用弱點去對付敵人。他看出來了虞卒的擔憂,也準備用這弱點去對付虞卒。畢竟能不打架就不打架。
他正要開口的時候,虞卒卻又突然開口了。
虞卒橫眉望著天上那十一人,突然道:「你們不是想要我的聖盃麼,行,你們十一人一起上,若是能在半個時辰內打贏了我,那我虞卒自願獻出聖盃,不勞各位動手,如何?」
那白鬍子玄門修煉者聞言如同聽到了好聽的笑話一般笑個不停,他道:「你不就是想保住你身後那小妮子和魂族餘孽麼?哼,不如你自己現在就可動手將聖盃取出,何必勞我等費神?」
這老人何嘗不精,虞卒想在半個時辰內賭一把,雖然勝算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至少也是賭博,是賭博就有贏的機會。可那白鬍子根本就不給虞卒賭的機會。見虞卒不作答,便欲指揮十一人動手。
這時候突然聽得一聲、
「好。」
那老道驚道:「你說什麼?」他完全沒想到虞卒居然同意了。
虞卒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們要,我也別無選擇了,想來想去,還是命更重要一點,那我把聖盃交於你們便是。」
依依這時突然扯住虞卒的手臂道:「虞卒哥哥,你真的要?」
虞卒安慰著依依微微笑著道:「依依啊,你別內疚,就算你們不在這裡,我也只有這個選擇不是嗎?」虞卒說話的時候是背對著那玄門和飛沙堡的十一人的,所以那些人看不到虞卒再對依依說完話之後做了個壞笑的鬼臉,似乎虞卒有著什麼預謀一樣。
依依不解,古天魂環視了四周才釋然一笑。心裡想到還是小看了這虞卒幾分,本以為這小子就是個只知道打殺的莽漢,沒想到心思那麼細膩。但是他心存疑惑,於是便問道:「小子,你抽出這聖盃不會死麼?」
虞卒早想過這問題,這聖盃是那個世界蠻神一族的人莫名其妙給他安上的,之前他身上也並沒有,而且他自己又是蠻神一族的身體,想來就算失去這個也不致死去,便對古天魂道:「前輩放心,虞卒自有思量。」
古天魂本是一介武夫,想不到那麼多,便灑脫揮袖道,那你去吧。
這時天空那十一人其中一個穿著紅袍的美少女也不耐煩,一手顫顫巍巍按著自己手中那短杖,一邊厲聲道:「你這廝要取快取,別要再浪費時間。」
虞卒冷笑著點了點頭。
然後他平靜的看著自己那修長五指的手,慢慢的朝著上面凝聚著鬥氣,然後閉上自己的雙眼。
現在他的境界早就可以內視了,於是便將自己的鬥氣探入自己肺腑丹田,朝著丹田下方那聖盃攜去。由於是自己的鬥氣,也不會產生被聖盃吞噬反彈的情況,因此將其取出來也是順順利利,沒有任何的意外。
依依在一旁擔憂的看著,當聖盃從虞卒的小腹處伴隨著熾熱而又濃烈的鮮血破體而出的時候,不禁捂著嘴尖叫起來。
虞卒強忍著痛苦笑了笑,算是對依依的安慰。他將那散發著金光,染著鮮血的聖盃攜子啊手中的時候,空氣中突然傳來陣陣的一衣衫被風吹動的聲音。
虞卒的冷笑更加的寒冷,但是卻又更加的讓依依覺得舒心了,因為那說明,虞卒並不是魯莽行事,他是有計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