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四十五章 地下世界 文 / 九曜
等到冰雪消停,冰河化凍,山樑上的積雪也慢慢地消失的時候,滿世界的生機,就算是九華山上最美麗的景致,恐怕也比此處美不到哪裡去。
兩人雖然一身的袍子,但狂掠了許久之時。早已經變成了雪天雪地裡的兩團白色的霧點,站得稍遠處,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兩人的身影。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虞卒的內心也越來越覺得有些失衡。到底是放易靈兒等人在上邊對付哥叔達這樣的宗師級邪王,他心裡多少有些沒有底兒。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在不經意之間接近至了建築群落中的其中一間大殿,爵浪拍出一身的雪花,再幫虞卒也把週遭的披風上的積雪給清理了一會,好奇地道,「這兒是哪?怎麼我感覺到此處像是有另外一個國度一般。神奇神秘得讓人不敢相信。虞卒大哥,你以前是不是有來過,為什麼你的臉上沒有像我一樣的驚愕的。」
虞卒哈哈一笑,作出一個伏乞狀,好像心有所感,在那兒向上天祈禱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虞卒才睜開了眼睛,回應一聲道,「我現在才知道宋公鼎老前輩為什麼對此處會有這麼一番品評。他當日在天界的獨老峰下的鎮魔塔地宮內,對我說:虞卒,老夫勸你,離開了地宮之後,今後再也不要回來。但是如果你真的冒險回來,則也不失為一件非憾事……。」
「非憾事?什麼意思。」
虞卒一拍他的腦袋,罵道,「蠢,愚,笨。笨得可以。也就是說,宋公鼎老前輩他即在勸說我,讓我不要輕易地涉險。更在鼓勵我,等到本事增長,修仙的境界達到了一定的層次之後。才可以在這樣的天下至景處來冒險。爵浪,這一次是失落而歸,而是命送此處。就看我們的了。」
爵浪大力一拍背上的金剛杵,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有虞卒大哥你打頭陣-,我爵浪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正說話間,也許是殿外的風雪太大了,也許是呼呼的北風將他們的聽覺給擾亂。
虞卒凝然間皺著眉頭道,「細聲,爵浪。你有沒有聽到一把蒼老的聲音。好像在叫我們進去。」
「啊,不是吧,哪有。」爵浪好奇地向緊緊關閉著的內殿望去,除了一道高簷外,剩下就是一堵刷漆厚牆。上邊左右各開一道巨大的窗子,雕龍畫棟,非常好看。
此殿氣派是氣派,可是正門處卻有幾道蛛網塵封。要讓爵浪這個在世間行走了許多年的仙者來判斷,這裡面一定沒有人住。
爵浪正在向前去一把將大門推開,先扯去了巨大的蛛網,正要用手推門之時,從門縫之間突然吹出來一股邪惡的勁風,爵浪沒有作好準備,整個人像一處山崖處被狂捲而落的樹葉,根本就不受自己控制地向後狂拋。
虞卒嚇了一跳,比爵浪還要緊張地立即出手,不過還是慢了一步,等他趕到的時候。爵浪早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同一時間,當兩人大感不簡單之時,殿門頓時大開,三位披頭散面,狀如魔神的超卓人物立在了他們的面前。
虞卒大為吃驚,爵浪也是心震不已。連身上的痛都忘記了。
殿門內一字排開的三人,人人面如獠首,個個面目可憎。但卻神態威猛,顯示出他們的修為是如何的精進。再加上鵝冠博帶,寬大的絲綢袍子披在身上,不但掩飾住了他們的本來身形,而且還襯托得三人威武不凡。大有魔神下凡之感,給人以心靈的震攝感。
虞卒終於忍不住地戳指一點三人,呵問道,「你們終於來了。」而後扶起爵浪,與他並肩而立,一齊朝這神秘不可測度的三位聖王瞧去。
曾經與虞卒有過一面之緣,現在已經成了魔的四大聖王之一的異向天大笑一聲,繼而又代三人輕輕地向虞卒道,「這句話,應該老夫來問你們吧。你們終於來了。」
虞卒和爵浪對望一眼,雙方眼中皆沒有懼意。有的只是無限的戰意,不過帶頭的虞卒心中的疑惑還沒有解除,終究還是問了出聲道,「算是吧。那麼,四大聖王之中的三大邪王,你們能夠告訴我們兩兄弟,仙師宋公鼎現在在何處。」
虞卒一說出宋公鼎的名字,那三位不世魔神皆似有所震動。互相之間交換了一個眼神,站在最前邊的異向天拈鬚而笑道,「好小子。果然有兩把刷子,不過你們即已經自願下到了鎮魔塔。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老賊已經願賭服輸。現在正在十八層的鎮魔塔下受著烈火冰霜之苦。你們是不是想救他啊?想的話,老夫等人願意送上一程。」
虞卒對宋公鼎崇拜之極,也感佩之極,更多的感覺則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親情。他覺得宋公鼎就是自己真正的授業恩師。與丁春正相比,虞卒從劫渡飛昇寶典上習來的仙法更要多些和借鑒得多些。因此雖與宋公鼎相見只有一面之緣。但卻早已經將其當成自己的師傅。宋公鼎也絲毫沒有掩飾對他的好感,因此兩人早已經精神相通,成了掛名的師徒關係。
現在見到恩師果然受難,但還好,只是在鎮魔塔的地下十八層裡受苦,並沒有殞命。這倒成了虞卒決意要與此間三位宗師級人物的三大邪王一戰的強大動力。
此時此刻從殿內傳出的感應,使得虞卒和爵浪面前的茫茫白雪悠然變色。像是天地之間,只有自己兩兄弟,和面前的三位犀利敵手存在。其它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了般。
虞卒仙力透出,感覺擴散開去,將對方的哪怕是一呼一吸都感應在內。同時心中在預想著對方將會如何出手。
與此同時,之前的天下四大聖王身份的三人,現在已經變成了四大邪王的三位頂尖高手,人人危立如鐘,面向他們兩人呈現出扇形分開了去,分別出了大殿之門。
決戰的時刻終於到來,虞卒全身巨震,他終於意識到了此戰對他和爵浪的重要性。皆因面前的三人,皆是世間的不世高手。而且已經成功地利用種種手段,將魔法晶元引伸到了鎮魔塔下。讓虞卒親自帶來此寶,其目的不言而喻。雖然說誰也沒有把這一層透明的窗戶紙捅破,但隨著虞卒的感應擴散開去,他已經從種種跡象之中猜測到了萬一。
而此時他身邊的好兄弟,打死不離的少年才俊爵浪,也已經作好了戰鬥的準備。
虞卒哈哈大笑一聲,向前一步,同時振了一振自己手中的靈力長劍,後者立即從劍鞘裡面飛了出來。繞身一周,而後回到了右手上,緊緊地被虞卒握著,頓時信心陡然之間增加了不少。
「怎麼,你真的打算決鬥?小子,你們不是老夫等人的對手的。識相的,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勿要逞強,逞強是自討苦吃。」
為首的四大邪王之一的異向天向虞卒兩人斥責一聲,無比強大的傲氣和自信氤繞在他的身邊,看樣子。異向天並沒有把虞卒和爵浪放在眼內。
只是他身後的暴戾狂王魏九轅身軀微微一震,好像對虞卒的持劍方式有些感應。
「異兄,這位虞卒小兄,不知可否讓我來戰。」魏九轅罕有地向異向天請命道。
虞卒暗暗驚心,看來四大邪王之中,定然是以哥叔達和異向天為首了。不然的話,魏九轅為何要向對方請示之後,才敢與自己一戰?
「好,魏兄即有此意。異某願意把機會讓給你。請了。」異向天作一個迅問手式,暴戾狂王魏九轅立即拾階而下。不過此時當他邁出了幾步之時,虞卒和爵浪才發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只見對方每走出一步,地下巨大的雪地無際地擴散開去的,不是隨風而至的勁氣,而是快速涓涓融化的雪水。雪水下邊,一道道剛剛被踏出來的比手背還厚的腳印,則是暴戾狂王魏九轅為了顯示出自己的高明,而故意留下的。
虞卒和爵浪面面相覷,決戰還沒有開始,剛才因年少熱血而來的氣勢,被對方這沒有聲息的一手給破解得沒有了脾氣。
虞卒大為震動,爵浪也有點喪氣地小聲道,「虞卒大哥,此人天生神力。看來我們要與他相對,必須得聯手才成。」
虞卒淡淡地搖搖頭,道,「你看他印在地下的腳印,我們兩兄弟誰能夠做到?即使是能做到,又有誰能夠不發出半點聲息?不但我們單打獨鬥不是他的對手,聯手也是徒然。」
爵浪嚇了一跳,道,「不會吧。你想放棄?」
虞卒哈哈一笑,信心回復道,「你放心,不可力敵,我們就智取即是。魏九轅既然好戰,我們就利用他這個弱點。只守不攻,只消耗他的魔力,而不與他正面相對就是了。明白否。」
虞卒一眼能夠瞧出決戰的個中關鍵,爵浪欣慰之極,終於努力地狠狠點點頭,一拍背上的金剛杵,立即將武器給啟出來,模仿虞卒一般,橫擋在兩人前方,對抗著不停靠近的暴戾狂王魏九轅。
正說話間,暴戾狂王魏九轅已經繞階一圈,到了與虞卒和爵浪相對的巨大的廣場雪地上。此時除了從天上飄飛而下的雪花,和那雪花發出來的沙沙聲,融化到了風裡傳出來的呼喚聲外,根本就聽不到任何的聲響。落針可聞下,四處空空,即有如人間地獄,也有如仙界至景,給人以無限的暇想。
是龍是蛇,就要看這一遭了。虞卒見暴戾狂王魏九轅不停地靠近,已經步入到了離他們不到五十步的距離。而且越來越近,眼看馬上就要交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