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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 我的潛能 文 / 九曜

    虞卒仗劍而立,腳下浮虛,但卻堅持不懈地向前挺進,步步緊逼,朝妖鷹王靠近過來。不用說,他當然有一萬個理由將對方給擊斃。

    他左手抱胸,右手持劍,踉蹌中在颶風裡前行,眼看就可取掉已經失去戰鬥力的妖鷹王之命。

    「已經沒機會了,妖鷹王,受死吧。」靈力長劍一震,呼呼地發出嘯聲,向對方當頭刺至。

    妖鷹王此時奮起餘威,將手中兵刃高高挺直,兩手同時一握,抵住了虞卒的靈力長劍,身如電觸,駭然之下閃電後退,卻忘記了自己是處在懸崖絕壁的邊緣,眼看就要與麻三一樣墜巖而死。

    虞卒也是暗自驚心,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有反抗的力量。他本已經因為先前的種種原因,仙力消耗過度,再加上力戰一場,殲滅了妖鷹王的心腹高手麻三之後,仙力更是幾無甚剩。他當然有取妖鷹王的性命之想,可此時卻再怎麼也無力再思。踉蹌舉劍前行,劍尖眼看就要觸及到妖鷹王之身。

    此時異變突起,一道長索朝著妖鷹王當頭罩至,準確無比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力道一緊,頓時將其向吊藍一樣地帶向了半空,終於揚長而去,只留下虞卒一人在山風中獨處。

    虞卒要是不受傷,本有能力將妖鷹王殲滅。卻在中途中自我倒下,再也無力做出其他的任何反擊。

    山風徐徐,減弱了勢子。雪花卻又再次墜落,茫茫間,整個寂靜的山谷,全都覆蓋在皚皚的白雪之下。虞卒目光所及處,只模糊之間見得到自己呼出的熱氣,並且是一點都不均勻。

    「哈哈,他已經力竭了,兄弟們,給我上。將虞卒殲滅,主公必定重重有賞。」不知是妖鷹王的哪個手下號令一至,三五雙此起彼伏的沙沙腳步聲,已經朝虞卒傳來。

    虞卒嘴角飄出不屑的笑意,他早就將生死度之心外。根本就不把這些宵小之眾放在眼裡,意識到自己性命堪憂,再也不做任何的其他之想,靜靜地閉上了眼睛,力圖在對方攻擊自己之時,能夠盡快地恢復一點仙力。

    可現實卻是那麼的殘酷,虞卒幾次在消耗盡淨了自己的仙力之後,又再激發出身體潛能,將仙力次次迫出,就算潛能無限,也有用盡的時候,何況是在風雪交加,冰天雪地的山谷裡,更有虎視眈眈的惡漢對他形成強大的威脅。

    「天亡我矣。」虞卒暗歎一聲,幾次試圖恢復自己的潛力,卻提振不起半點的仙力功法,心中一沉,在思考著自己的最終歸宿。

    如果他落在了這一群如狼似虎的妖族高手之手,必將會死無葬身之地,而且是受盡凌辱而亡,絕二第二種可能。

    再說,他本性放蕩不羈,更不想因自己的落網,而給天下蒼生帶來無盡的苦難。

    妖鷹王只要得到他,非但不會給其自由,喜歡挾私報復的他,在對虞卒用盡種種酷刑之後,再殘害謔死,以此震攝天下,力圖在妖族之中建立自己的聲望。

    何況他本就不是肯屈服於淫威之下的人,自由一失,有命也是無命。這廣闊無垠,任我在天空中翱翔,才是虞卒能夠存活下去的根本保證。

    就此,虞卒才會在無望之中,露出苦澀的笑意,等那幾位壯漢靠近過來之時,他立時卓立而起,身形威猛無儔,像是突然間完全地恢復了仙力。

    幾大妖族高手人人你眼望我眼,皆把握不定對方到底有沒有深受重創。

    就在他們猶豫之時,虞卒連續哈哈大笑幾聲,豪邁之音轟傳山谷,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終於選擇了鳳凰涅磐,在烈火之中永生,縱身躍下了萬丈懸崖。

    與麻三相比,對方是極不情願地在慘叫的情況下被轟下去的。而虞卒則是自我選擇,並且跳崖跳得那麼的壯麗,以至於驚心動魄,讓妖鷹王及其手下都怔怔呆立,如木頭般杵在那兒,任憑風侵雪蝕,片刻之間,人人披霜戴雪,似乎成了見證仙王豪雄氣概的一具具鮮活歷史。

    良久,妖鷹王才在喘息中向手下們道,「讓他去吧!今日之事,誰都不可以說出去。本尊傷情,更不許謝露半個字。」說完,帶著傷體,在眾多手下的護佑下,瞬間便消失了在茫茫雪海之中。

    雪,仍下個不停,風,仍吹個不停。

    痛,痛徹心扉,麻木,自腰以下的身體部分,都像是有千百萬隻螞蟻,在同時啃蝕一般。

    虞卒於寒冷冰凍三尺的崖潭底下清醒過來,口唇發紫,身體顫抖,整個人如同羊癲瘋一般隔半會就抽動一下。

    會心的笑從他的沙啞喉嚨裡傳出來,虞卒振奮一下心情,終於意識到自己雖然墜巖,卻並沒有死去。這無疑是一個奇跡之中的奇跡,他還不明白為何老天會如此的厚待自己,再舉目四望,於身邊的冰谷旁找到了一根已經折斷了的樹枝。樹枝已經被凍成了冰棍,連葉子都鋪滿霜華,如同水晶一般,在天光的照耀下,閃亮了虞卒的眼睛。

    「我的天哪,好險。」虞卒暗自抹了一把冷汗,要不是有這一根「冰棍。」緩衝,他只怕是早已經性命天收,要在此道冰谷之中做一個修仙失敗的標本了。

    只是不清醒還好,一恢復了意識,虞卒立即感覺到自己不但腹中飢渴難耐,而且渾身酸軟無力,仙力的恢復更是無從提起,連普通人的行坐起臥都沒有辦法做到,談何在這冰天雪地的山谷裡存活下去。虞卒一顆心沉鬱不已,暗歎老天我真是開玩笑的高手,怎麼可以如此的戲弄人的。

    玩笑歸玩笑,虞卒意識到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可身下打滑,四周冰牆壁立千仞,不要說現在已經失去仙力,就算是功法全盛之時,幾乎也是消耗大部分的力量才可以從此道絕谷之中逸出。

    虞卒苦笑了一聲,自我安慰道,「天無絕人之路,老天有此安排。關上了一扇門,必然還有一扇窗子打開,總不能到處都死寂一片,整個山谷中毫無生機可言吧?除了冰雪,應該還有其他的。」

    「潺潺,潺潺……。」一道道細微僅可察覺的水流聲,讓虞卒大為感動。這是在自己落難之時,聽到的最動聽聲音了。

    「水流,居然有水流……那麼……。」虞卒內心狂喜,掙扎著爬了起來。以他估計,山谷下的水流之中,必然有魚兒蝦兒什麼的。哪怕是一隻橫行霸道的螃蟹,或者是滑溜可愛的鬍鬚魚,也可以暫為果腹,不用擔心被餓死了。

    可是冰層足有兩個拳頭疊加起來那麼厚,想破冰捉魚,哪是那麼容易的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虞卒環目四顧,在尋找自己的趁手神兵。

    「哎呀!我的靈力長劍呢。」虞卒嚇了一跳,身上無有長劍,旁邊方圓十幾平方的冰谷冰層上,更是沒有仙劍的蹤影。

    「難不成,掉在了突出來的山梁之上了?不會吧。」

    當時自我墜崖之時,他明明是有帶劍齊跌,向懸崖下自由落體的。他是個愛劍之人,靈力長劍就是自己身體的另一特殊部分,是生是死,都不會讓其離身而去的。唯一的解釋,必然就是此劍已經落到了其它的地方。最有可能的,正是腳下距離山谷之上中間的這一段下落的山體。

    山體傾斜凹凸,時收時起,有如玲瓏的曲線。

    虞卒心中悲涼,想及此時,立即抬頭向上望去。

    「呀,額的神啊,怎麼會被冰凍在了上面的。」虞卒目光所及處,一道紅色的長髯,有如鬍鬚一般地飄飛著。餘下的劍身劍體,全都沒入了冰凍之中,已經失去了原來的顏色,只有那一道長髬,有如豐收的稻穗一般迎風飛揚,並沒有為冰霜所凍。

    虞卒又喜又憂,喜的是終於找到了靈力長劍。憂的是,此劍也甚會折磨人,明明知道主人已經落谷,並且仙力全失。要是換做平時,當然可以輕鬆一躍,即可以飛撲上幾十米的距離,將高高在上的靈力長劍取到手中。現在不要說躍上二三十米的高處,就連抽動一下腳步都痛苦不堪,哪還有半點的力氣上串下跳呢。

    「劍兒啊劍兒,你可真會折磨人。老子取到了你,不抽你屁股才怪。」虞卒欣喜著喝罵一聲,思慮千轉,在尋思著到底應該如何才可以將靈力長劍弄到手。

    這樣的情況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根本就是見未所見聞所未聞,虞卒立時有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感慨。

    不過那飄飛亂晃的劍髯,才是給了他莫大希望的有力保證,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想方設法將仙劍取下。

    屋漏偏逢連夜雨,雪花不斷地飄下,不時還有雨點打落。虞卒嚇了一大跳,終於意識到了此時所處的環境是多麼的惡劣,一個不小心,要隨時有命喪雪谷的危險。

    幸好他體質好,身體素養過硬,再加上生機就在眼前,只要取到靈力長劍,砸穿冰層,就能到谷底溪水下捉到魚兒來充飢。

    豆大的雨點,瞬間就將雪花掩蓋。整個天地間空谷回音,都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虞卒被淋成了落湯雞,不過最致命的還不是天氣的寒冷,而是自己在這無依無靠的冰谷中,隨時有被「同化」的危險,變成一具與雪地冰凍融合為一的冰人。

    虞卒內心如焚,在思慮著如何才可以度過眼前的難關。

    頭腦中閃過許多念頭,他眼前突然一亮,記起當日宋公鼎與自己在交心之時,說過這麼一句話。越是在困難的時候,越是要堅持到底,信念往往能讓人在一步之遙就走出困境的離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刻走出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虞卒心中一熱,立即在雪谷中來回踏步,慢慢地開始熱身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日光變得暗淡起來,夜幕已經降臨了,整個冰雪谷都陷入到了那隱約可見的雪光暗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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