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Part:235 文 / 月下銷魂
人的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記自己,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他愛你,只求在人生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他,痛過、愛過、念過、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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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沫,」莫忻然放下手裡的英倫風的櫻花瓷杯,認真的看著夏以沫,「你覺得宸少並不愛你?」
夏以沫微微搖搖頭,表情有些苦惱的垂眸說道:「我不知道,也許吧……其實,他對我很好,只是,我們的開始畢竟夾雜了太多太多讓人無法忽視的事情,所以,就算現在他對我好,就算我努力的想要去接受,但是,我還是戰戰兢兢的……」抬眸看著莫忻然,「小然,你能明白我說的嗎?那種明明在身邊,可是,因為懸殊太大,又因為某些不能不妥協的原因,讓自己總是有種感覺是在依附在某種陰影下,想走出,卻總也走不出……」
莫忻然突然苦澀一笑,纖細的手指摩挲著茶杯,眸子低垂的看著杯中的紅茶,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幽幽說道:「也許,愛情不如我們想像的那般簡單,愛和不愛應該就和白與黑一樣,所以,我們總是患得患失,亦或者……」緩緩抬起眸,眸光閃爍著彷彿自嘲的笑意,「愛情只是我們的幻想,從來,我們都沒有愛過或被愛過吧……」
夏以沫看著莫忻然,微微皺了眉頭,她怎麼感覺莫忻然在說她自己?
莫忻然見夏以沫原本清澈的眸子變得迷茫起來,不由笑笑,說道:「其實,看得出宸少對你很好,人有時候還是糊塗點兒好,不要老去想些有的沒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她拿起茶杯示意了下,「何必杞人憂天?不如此時快樂就好……」
夏以沫聽著莫忻然的言論,也跟著笑了起來,她喜歡小然的坦蕩,就算不開心也好,也會告訴自己日子還要過,不像自己,總是沉浸在某些事情裡出不來,也許每個人的人生經歷不同,但是,就算如此,上帝分配給每個人的時間都是一樣,想要留下什麼或者忘記什麼,其實……都是由著自己的。
夏以沫不在去想那些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和莫忻然閒聊起來,彼此聊得深入了,莫忻然才知道夏以沫和龍堯宸會在一起,是因為她爸爸的賭債,而莫忻然和冷冽在一起,最初只是一個「美麗的邂逅」,可是,後來才知道,僅僅因為她身上有著冷家的玉鑒……愛情一旦當初有了利益的開端,是不是後來總是會讓彼此的心出現無法癒合的傷痕?
兩個女人聊到很晚龍堯宸和冷冽都沒有忙完,由於事情顯然有些棘手,加上齊亞島上龍堯宸的人手如今基本都投入到抓尾巴上面,龍堯宸不能隨時隨地的陪在夏以沫身邊,最後,決定讓她在冷宅住下,一是為了安全,二是他也可以不用分心的去處理該處理的事情,三則是有莫忻然陪著,她一個人不會胡思亂想。
時間轉眼過去三天,三天內,夏以沫和莫忻然沒有見過龍堯宸和冷冽,夏以沫只有每天晚上睡覺前會接到龍堯宸的電話,就算沒有電話,也是有簡訊的,這也讓擔心一天的夏以沫能夠安睡。
這一日早晨,夏以沫和莫忻然在別墅的草地涼傘下吃著早點,莫忻然彷彿習慣了冷冽的經常不見,但是,從再次住進別墅開始,每天有龍堯宸陪伴的夏以沫卻有點兒不習慣,相對於這個不習慣,她更加擔心的是遊樂場的事情有沒有解決,這幾天她也有看新聞,可是,奇怪的是,經過那天後,新聞上再也沒有了關於遊樂場的任何新聞,夏以沫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這些都是人為的,而在齊亞島能有這樣勢力的,不做他想。
「在想宸少?」莫忻然笑問。
夏以沫輕輕歎息了聲,隨即苦澀一笑。
莫忻然眸光深處噙著羨慕的看著夏以沫,隨即柔聲說道:「冷冽和宸少同時出馬,我不認為沒有什麼辦不成的事情……」
冷冽為人狠戾,宸少恐怕也不在他之下,這樣兩個人一起,她到覺得應該擔心那些惹到他們的人。
正如莫忻然想的,三天的時間,在遊樂場放置炸彈的人以及狙擊手全部沒有順利離開齊亞島,而那些人的結局也十分的悲慘,就連死,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其實……你們說不說對我來說都無所謂,」龍堯宸坐在刑犯的前面,他一臉淡漠的看著前面血肉模糊的幾個人,聲音平淡的沒有一絲的語調,「但是,我最見不得有人在我面前逞強……」
話落,刑越微微示意,頓時兩個黑衣人將一個人綁坐在椅子上,刑越就在男人不知道要幹什麼的時候一腳將那人連同椅子踹的使人呈頭朝地的樣子……
「再給你一個機會!」適時,傳來龍堯宸淡淡的聲音。
那人臉上血跡斑斑,只是喉嚨裡發出一絲輕哼,龍堯宸鷹眸輕瞇了下,兩道陰寒的精光射出,就聽他緩緩說道:「就不知道你們能挨過fbi幾種逼供手段……」
話落,就聽「嘩啦」一聲,一桶水激猛的傾倒在那人臉上,頓時水從鼻子和嘴裡,甚至眼睛裡直直的衝入,一下子讓他嗆的死勁的咳嗽起來,咳嗽,由於人是倒著的,他越是咳嗽,那水彷彿越是嗆著,那種感覺,就好像無意間將辣椒水嗆進喉嚨裡了一樣,只是,要比那個難受不止十倍。
黑衣人不給那人喘息的機會,一桶一桶的水不停的傾倒著,那人努力的撐著,可是,漸漸的,他有些撐不下去了,不同於直接在身上的刑罰,這種彷彿將你摁在水裡,讓你慢慢的看見死亡,卻又不會讓你踏出最後一步的手段,折磨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意志。
變態的刑罰一個接一個的招呼著那人,而旁邊那些明明「視死如歸」的人的眼睛裡裡漸漸的產生了恐懼,他們接受過很多訓練,可是,從來沒有這樣看著同伴在死亡的邊緣不停的掙扎和絕望著,這樣的感覺,給他們的心靈造成了強大的迫力,漸漸的,也將他們拿堅定不移的意念漸漸瓦解……
龍堯宸面不改色,甚至冷漠的看著這些進行著,那個被不停接受刑罰的人開始唏噓混亂的,漸漸的鬆口願意配合,可是,龍堯宸依舊沒有開口,他不說話,那些動手的人自然不會停止。
冷冽眸光不經意的擰了下,他見過冷絕狠戾的,就連他自己也是,可是,像龍堯宸如此看著人被不停的拉扯在地獄的門口絲毫不動容的,恐怕當今世上還真不多……他看向龍堯宸,卻暗暗思忖了起來,fbi暗地裡折騰人的那些手段外界有路子的還是有人知道一些的,可是,絕對不會有龍堯宸的人這樣全面,這個男人,就真的只是緋夜和emp的幕後人嗎?
「求……求你……我,我,我……我說……咳咳咳……」
求饒聲奄奄一息,可是,卻能聽出那人強烈的求生希望,這是怎樣的一種折磨,將那些明明求死的人卻硬是讓他想要求生?
「可惜,我沒有興趣了!」龍堯宸的聲音很淡,他緩緩起身,「你們實在是浪費我太多時間!」
輕蔑的倪了圈兒人,他眸光冷寒的轉身,適時有黑衣人為他開了門,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冷冽也面無表情的跟了出去,裡面這些人,對於他們來說已經完全沒有價值,至於他們最終的命運,也就不是他們考慮的了。
「這件事你怎麼處理?」冷冽問道。
龍堯宸停下腳步,眸光看著前方,早晨的太陽又紅又大,鋪灑在天際,就好像給雲層穿上了一件美麗無比的綵衣,而這樣的絢麗的色彩明明帶著炙熱的光芒,可惜,此刻他的心裡卻一層層冰冷漸漸蔓延。
「龍家的地位,誰也不能撼動!」話落,龍堯宸抬步離去。
「殿下!」沈麟看著遠去的龍堯宸,「宸少這人會不會太危險?」
冷冽笑笑,也看著龍堯宸那孤傲冷絕的背影,緩緩說道:「是個危險的人物,倒是慶幸我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敵人!」他回望一眼刑房,眸子裡有著幽然的光芒,據他所知,能夠窺視到fbi這些不為人知的刑罰的人不多,但是,xk絕對算一個,何況,宸少這三天來收集到的消息太多。
冷冽轉頭,淡淡說道:「為宸少安排返a市的飛機。」
「是!」沈麟應聲,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往了,遊樂場那邊的拯救錯失也在進行,龍帝國的財力加上龍堯宸的手段,工期不會延誤。
飛機在轟鳴聲中滑向湛藍的天空,只留下一道白色的延誤彌留在人們的視線中……耳邊是機長渾厚的聲響,眼前是空姐甜美的笑容,一切方法隨著離開,再次回歸了平靜。
龍堯宸連著忙了三天都沒有合眼,此刻正在小憩著,夏以沫側著臉,安靜的看著他……均勻的呼吸聲淡淡傳來,薄唇輕闔,剛毅的俊顏也許因為放鬆而變的柔和,狹長的眼線被一排密密的眼睫渲染,這個男人,就算這樣,也俊逸的讓人挪不開視線。
夏以沫突然很認真的打量著龍堯宸,樂樂很想她,可是,此刻看著龍堯宸,赫然才發現,樂樂其實也很想他,不管是那密密的眼睫還是從臉色整個透出的氣息……樂樂也許還沒有長開,等到長開了,恐怕會更加像這個男人多一些。
就在夏以沫想入非非的時候,突然龍堯宸睜開了眼睛,沒有睡醒後的朦朧,有的只是淡淡的幽光……夏以沫先是愣了下,隨即臉一紅,急忙做好,抿唇支吾說道:「我,我只是看看……」
見夏以沫不說話了,龍堯宸眸子裡趟過一絲柔和,「看什麼?」
「……」夏以沫一時無言以對,她有些嬌嗔的看著龍堯宸,隨即坐正身體,「沒看什麼!」
龍堯宸看著她窘迫的樣子,薄唇輕勾了下,也沒有在那她開玩笑,生怕這個女人等下惱羞後在心裡置氣。
「夏小姐,」這時,空姐拿著一個寶石藍色的絲絨盒子過來,「這個是莫忻然小姐托我轉交給你的……」
夏以沫疑惑的接過,「謝謝!」她看看龍堯宸,又看看盒子,然後緩緩打開,裡面躺著一條鏤空花紋彩金鑲嵌了水晶的手鏈,還有一張小卡片……她拿出卡片,將盒子置於腿上後打開……
以沫:
這是一條代表著祝福的手鏈,它承載了我最美好的希望,希望你能夠勇敢的向前走,就算前面會讓你受傷也不要退縮。人生有太多的回憶也有太多的苦痛,如果沒有這些酸甜苦辣鹹的味道,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不要總是一味的沉浸在過去而放棄追逐,最終失去本應該屬於自己的。人的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記自己,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他愛你,只求在人生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他,痛過、愛過、念過、傻過……小然。
夏以沫看著這張卡片,上面的字體娟秀而清爽,她能切實的感受到來自莫忻然的祝福,卻又彷彿體會到了她的無奈和痛,可是,就算這樣,她也深深的感受到了莫忻然那不悔的愛,哪怕現在的她不開心……不,也許她是開心的,她愛著冷冽不是嗎?就算冷冽不愛她!
夏以沫靜靜的闔上卡片,指腹輕輕滑過絲絨盒子裡的手鏈,她輕輕拿起置於掌心,上面的水晶隨著動作發出淡淡的光芒……
就算痛、就算再傻一次……也要努力的去愛嗎?
夏以沫眸子有些濕潤了起來,小然是懂她的,她只是差被人推一步,這一步的跨出,不管結局好壞,她都認了!
龍堯宸並不知道莫忻然給夏以沫寫了什麼,他只是眸光輕觸了手鏈上的水晶時微微蹙眉,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個應該是……冷家玉鑒裡包裹的那個水晶的粉碎顆粒!
飛機在雲層中快速的前進,直至消失的藍天的彼端……莫忻然站在機場外的欄柵處看著一架架飛機起飛,然後消失在眼底。
機場處的風有些大,吹亂了莫忻然柔順的發,她手輕輕搭在被鋼絲編織成的格子上,當又有一架飛機起飛的時候,她緩緩抬了手隨著那架飛機移動,直到升上天空後消失不見。
「怎麼,很想要自由嗎?」身後傳來冰涼的聲音,冷冽眸光犀利的看著莫忻然揚起的手腕,那裡空空如也。
莫忻然收回手,嘴角是苦澀的笑,只聽她淡淡說道:「冷冽,你明明知道,我不會離開……就算我想自由,也不會離開你!」
「唔!」
莫忻然的手突然被冷冽拉起,他眸光陰鷙而冷漠的看著她,咬牙問道:「手鏈呢?」
莫忻然被他的大力捏的疼,可是,她忍著沒有喊痛,也許喊的多了,她已經累了,「送給以沫了……」
「怎麼,和龍夫人關係這麼好?好到將你最重要的東西都送給她?」冷冽冷嗤,「你認為宸少知道了手鏈是什麼後,就會因為龍夫人而幫你嗎?你就有機會回到他身邊嗎?」
莫忻然看著冷冽,突然笑了起來,她開始擰著手腕,不顧疼痛的硬生生的抽搐冷冽的大掌,隨即冷冷看他一眼,轉身往停車場走去。
她和他如果非要以猜忌來生存下去,那麼,就這樣吧,她真的累了,累到只想安靜的在他身邊走完接下來的路,不去爭什麼,也不去奢望什麼。
以沫,希望你和宸少能夠幸福的牽手下去,千萬不要讓猜忌在你們以後的人生出現,如果那樣……你們就太辜負了上天為你們牽起的紅線!
*
a市。
纏綿的小雨淅瀝瀝的下著,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不同齊亞島亞熱帶的氣候,a市就算夏季,下了雨後都是有些涼意的。
龍堯宸和夏以沫下了飛機從貴賓通道直接出了機場,刑越開著車載著兩個人往市區而去……
「去smile!」龍堯宸淡漠的吩咐。
在夏以沫疑惑之際,刑越從後視鏡輕倪了眼後應聲,轉道去了smile。
夏以沫雖然疑惑,但是,只當龍堯宸去見龍天霖,也就沒有多問,她一向不是個多話的人。
到了smile,侍者打著傘開了車門,送龍堯宸和夏以沫進了酒店後才離開,龍堯宸帶著夏以沫逕自進了電梯後就上了總統套房的樓層,直到到了一間屋子前停下腳步,摁了門鈴……
門很快就開了,當夏以沫看到你們的人的時候,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隨即聲音有些顫抖的疑惑,「凌阿姨?!」
凌微笑也沒有想到是龍堯宸和凌微笑,她直接忽視了龍堯宸,就倪了眼夏以沫的手,見她受傷帶著屬於xk的k魂鑲嵌的戒指時,頓時笑得合不攏嘴的說道:「什麼凌阿姨?是不是該改口了?」
說著,凌微笑徹底的無視龍堯宸,興奮的拉著紅了臉的夏以沫就進了屋子,「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沒有提前說一聲?天霖那小子剛剛帶了樂樂去吃甜品……」
「我們剛剛下的飛機。」龍堯宸淡漠的聲音回答完,看著龍瀟澈打了招呼,「澈澈,」他上前,「小麥說了什麼時間過來沒有?」
「這邊事情天霖剛剛處理完,她大概下周會過來。」龍瀟澈看向夏以沫,從那次醫院裡他「送」走夏以沫,他也是第一次見她,就算自己對她存著一些不滿意,但是,到底是小宸自己選擇的,不管對錯,他不會在作出任何言論。
「龍……伯父!」夏以沫看著龍瀟澈難掩緊張。
「你和小宸已經註冊結婚了,是該改口了。」龍瀟澈並沒有老一輩的觀念,對於他們完全忽略了自己和凌微笑就去結婚也不介意,他愛微笑,就會去愛微笑所愛。
夏以沫看看龍堯宸,又看看凌微笑,又是緊張又是羞赧,最後,在凌微笑期待又緊張的目光下,輕輕開口:「爸爸,媽媽!」
凌微笑聽了後,頓時感動的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只是到處轉著想要給個見面禮,可是,卻發現太突然了,她什麼都沒有準備。
「火螢石我給沫沫了。」龍堯宸看著開心的不得了的凌微笑嘴角不自覺的也微微揚了起來。
「哦?」凌微笑一聽,笑了起來,隨即說道,「嗯,今天太突然了,見面禮我也沒個準備,回頭我和瀟澈好好給你準備個。」
「凌阿……媽,不用……」
「哎呀,一定要!」
「……」
婆媳兩個直接越過本該有的過程在那裡經由見面禮而到探聽結婚過程著,龍瀟澈和龍堯宸則談著關於這次事情的過程……
就在兩邊聊得很在狀態的時候,凌微笑的電話突然響起,她見是龍天霖打來的,恨不得炫耀的趕忙接起就想告訴他小泡沫已經正式成為小惡魔,可是,她話還來不及開口,就聽電話裡傳來龍天霖急切的聲音,「笑笑嬸嬸,樂樂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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