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Part：236 文 / 月下銷魂
母愛的自私往往表現在她總是奢望將所有美好都留給孩子，可是，卻忘記了很多事情並不受自己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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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嬸嬸，樂樂出事了！」
電話裡傳來龍天霖不穩的呼吸，有些急促，凌微笑先是愕了下，隨即癡癡的問道：「什麼啊？你說什麼？什麼樂樂出事了？」
她的反問成功的引起屋子裡所有人的注意，尤其是夏以沫，在聽到「樂樂出事」的時候，瞬間心臟就擰了起來。
龍天霖從後視鏡看了眼躺在後座昏迷的樂樂，一邊加速，一邊講道：「我也不清楚，剛剛和樂樂吃東西，本來還好好的，可是，突然他就說難受，然後話都沒有說完就昏倒了，我這會兒正往醫院趕……」
凌微笑「唰」的一下臉都白了，聲音也顫抖了幾下，急忙說道：「你，你先去，我們馬上過來！」說著就掛斷了電話，急忙說道，「樂樂不知道為什麼昏倒了，天霖送他去醫院……」
前半句話話剛剛說出口，夏以沫的臉就變成了慘白色，龍堯宸猛然見眸光一凜，什麼都沒有說。寒著臉上前拉著夏以沫就出了房間，緊接著，凌微笑和龍瀟澈也已經出了房間，兩輛車一前一後，速度瘋狂卻又平穩的朝著a市龍帝國私人醫院飛馳而去。
龍天霖雙臂環胸斜斜的倚靠在急診室的外面，他凝著臉，眸光一動不動的看著急診室緊閉的門，整個醫院各科的主治大夫全部在裡面，隨著時間的推移，每一秒他都等的焦躁。
「蹬蹬蹬……」
帶著焦急的腳步聲凌亂的傳來，龍天霖回頭看去，就見以夏以沫奔跑的身影為首的四個人朝著自己而來，龍天霖微微驚訝……小泡沫和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天霖，」夏以沫有些氣喘，「樂樂呢，樂樂怎麼樣？怎麼回事？樂樂怎麼會突然昏倒？」
夏以沫困難的吞嚥了下，眼睛閃爍著隱隱光芒渴求的看著龍天霖，希冀著從他嘴裡說出不大的問題，可是，他臉上卻有著凝重，就連以往那不變的痞笑都不見了，這樣的他讓她頓時心不停的往下沉著。
「天霖？」凌微笑也皺了眉。
龍天霖微微搖了搖頭，眸光環過眾人，「現在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要等醫生檢查完了才知道為什麼！」
龍堯宸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他微微凝眸，隨即緩緩問道：「當時什麼情況？」
「樂樂不能碰的東西沒有！」龍天霖認真的回答，雖然大家都沒有去說什麼，可是，當初對樂樂他和哥都之前就有做調查，樂樂有些東西是過敏的，「他也只是吃了提拉米蘇和喝了橙汁……」
夏以沫著急的嗡了鼻子，「那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暈倒呢？」說著，就因為擔心而紅了眼眶，可是，卻又強忍著。突然，她被龍堯宸有力的肩膀攬在懷裡，同時傳來深沉而又平緩的聲音，「樂樂會沒事的！」
夏以沫抬頭，眸光瑩瑩的看著龍堯宸，龍堯宸如刀鑿的俊顏淡漠如斯，可是，就算他表現的冷靜異常，她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內心的擔憂……
眾人在走廊裡等著，龍瀟澈和龍堯宸父子兩人表情幾乎一樣，淡漠的沒有洩漏任何情緒，只是，墨瞳陰鷙而深邃。
凌微笑和夏以沫並排站在急診室門口，夏以沫雙手緊握著，一旁的凌微笑時不時的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而龍天霖一直斜斜的倚靠在牆上，眉心微不可見的蹙著，習慣了對很多事情要淡漠以對的他，此刻和大家一樣，將心都揪到了一起。
就在外面平靜卻焦急緊張的等待時，急診室內，幾個科的醫生替樂樂會診著，隨著忙碌的檢查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轉眼已經到了深夜……
「副院長，報告出來了。」護士將報告遞給副院長。
副院長接過，認真的看著報告，而那邊，神經外科的醫生正在給樂樂做著精密的檢查。紙張在他手裡翻動著，開始，他的臉色還算平靜，可是，看到最後，眉頭漸漸擰到了一起。
「副院長，」外科醫生臉色凝重，「樂樂顱內有異常，恐怕……」
副院長將片子遞給外科醫生，他接過看後，臉色越發的沉重，喃了句：「果然。」
「今天樂樂的昏迷還和這個腫瘤沒有關係，」副院長又將一張檢驗單遞給外科醫生，「樂樂由於母體時期用藥的緣故，身體體質並不好，不能汲取大量的維c，但是，身體卻又不能缺，按理說常人汲取的量不影響，可是，今天嚴重超標了。」
夏以沫當初在醫院做換眼手術是大家都知道的，那次是何醫生做的，因為當時夏以沫是孕體，就算用了sam溫和的藥物，可是，卻還是會對胎兒造成影響，也虧得當時用的sam的藥物，否則，孩子生下來肯定存在大的隱患……
幾個人面面相覷，內心沉重，在確定了樂樂的事情後，何醫生就「引咎辭職」了，雖然當初不知道為什麼何醫生會知情不報，但是，如今樂樂的問題是胎內帶出來的，不可能根治，按道理宸少他們也不會讓樂樂會有危險，今天就算是個意外，恐怕也不會再出現，而如今的問題是那個顱內腫瘤。
「我先檢查下這個腫瘤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神經外科醫生沉重的說道，「如今要先解決樂樂體內維c超標的事情。」
本來這個雖然有些棘手卻也並不是無法解決的大問題，偏偏如今又檢測出顱內腫瘤，如果因為此造成腦部缺氧而迫使神經壓迫腫瘤，情況就會變的很糟糕。
「楊醫生，你化驗腫瘤的性能，」副院長對神經外科醫生說完，又對著另外幾個醫生交代了接下來的事情後說道，「我出去給霖少匯報一下。」
副院長拿著檢查報告臉色沉重的轉身出了急診室，意外的，他沒有想到外面又多了四個人，但是，畢竟經過大風浪的人，他隨即凝了神打了招呼後就在夏以沫急切的目光中將大致情況不敢有所隱瞞的詳盡說了一遍，又將後續有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一併說了……
夏以沫聽完，腳步不穩的向後退了步，整個臉色頓時如紙一樣的慘白，那樣子就和瞬間被抽空了血液一般，整個身體都好像空了，凌微笑急忙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也是一臉的擔憂和不可置信，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她更加能夠體會孩子因為母體的原因而得了永遠無法根除的病根的痛苦。
「醫，醫生……」夏以沫的聲音帶著牙齒的打顫兒，「你是說樂樂……樂樂他有可能是惡性的？」
副院長凝重的點點頭，隨著他的肯定，眾人的臉色也變的凝重了起來，三個男人雖然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卻一個比一個眸光沉戾。
不同於夏以沫和凌微笑擔心的問題，三個男人都有一個共識，那個腫瘤因為維c超標會變的很棘手，有可能樂樂沒有辦法做顱內手術。
龍堯宸拿出手機撥出一組號碼，電話一通，聲音陰冷的說道：「去查！誰在那果汁上動了手腳……」
「是！」電話裡傳來暗影的聲音。
龍天霖嘴角抽搐了下，冷冷說道：「我親自去查！」說完，也沒有等人有反應，他轉身就踏著急促而沉冷的步子離開了。
龍天霖一直冷寒著臉從醫院一路到了餐廳，當他返回，餐廳裡的經理急忙迎了上前，下午發生的事情他一直戰戰兢兢的，他雖然不知道那個小孩是誰，可是，龍帝國總裁那麼在乎的人，來頭必定不小，如果因為在這裡食物中毒，就不僅僅是被曝光的事情了，恐怕自己離失業或者更嚴重的後果也不遠了。
「龍總，那個……小朋友……有沒有事？」經理硬著頭皮問道。
「那杯果汁呢？」
「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果汁封存了……」經理趕忙回答，一邊將龍天霖引到存放那杯果汁的廚房一邊說道，「也將製作果汁的人碰過果汁的服務生都暫時留下了，龍總這會兒要見嗎？」
龍天霖沒有說話，只是跟著經理往內廚走去，就在兩個人剛剛到了廚房門口的時候，突然裡面傳來「匡啷」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啊，你怎麼把果汁杯子打翻了？」
「……」
一聲驚叫後，廚房內變的一陣沉默，氣氛更是變得詭譎起來，甚至壓抑的不得了。
經理沒由來的臉上頓變，也顧不得龍天霖，急忙就奔到廚房內，然後就看到一個拿著水管子的廚師助理一臉驚恐的看著眾人，而地上躺著那杯樂樂喝的果汁的杯子的碎片，那杯子裡的橙汁被水管衝出的水沖刷四散，如今，就算想要化驗維c是不是超標，也已經沒有了辦法。
經理臉色難看的不得了，甚至嘴角抽搐的看著地上已經被水沖刷的幾乎無色的橙汁，心中哀嚎：完了，完了！
「經，經理……我，我不是故意的……」
經理一聽，頓時暴跳：「他媽的，你不是故意的就能挽救嗎？老子殺了人也說不是故意的可不可以？」
龍天霖眸光陰戾的看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眸光輕瞇間，嘴角漸漸噙了抹邪魅到冷寒的笑意，看到廚房裡的眾人一個個如置冰窖，一股寒意從腳心蔓延了全身。
「很好！」龍天霖幽幽開口，隨即眸光看向那個廚師助理，「看來對方給你開的價碼一定不低吧？」
「什麼，什麼意思？」廚師助理並不認識龍天霖，只是被他身上那冷寒的氣勢嚇的說話都打了顫兒。
「那筆錢應該比你做一輩子的廚師助理，哦不，就算是大廚的工資以及外快都要高出很多吧？！」龍天霖再次開口，只是，這次眸光就和兩把銳利的刀刃一樣直直的射進了廚師助理的眼底，「敢收這份錢，就怕你沒命花！」
話落，他輕倪了眼誠惶誠恐的經理，什麼再沒有說的轉身就離開了廚房，甚至，連之前碰過杯子的人也沒有見。這些手段他太過瞭解，自己也沒有少做過，這些人，一般不光光是貪財，還有著致命的弱點在對方的手裡。
出了門，龍天霖就上了車，啟動、掛檔鬆手剎給油門一步到位，車一個卷狂的甩尾後伴隨著轟鳴的引擎的聲音駛離了餐廳，逕自往龍帝國在a市的辦公大樓飛馳而去……
龍天霖在等待紅燈的時候打開車載電話，撥出一組號碼後，冷冷吩咐：「把那家餐廳這兩天出入的所有人的資料在三個小時內給我，不管用什麼方法，手段不計，後果我負責！」
也不管電話裡的人有沒有聽明白，或者還在震驚他的滔天怒火，龍天霖就已經逕自掛斷了電話，適時轉為綠燈，他啟動了車，飛馳而過，留下一路的尾氣瀰漫在了a市的上空，就像他此刻的怒氣一般。
龍帝國私人醫院內，因為樂樂的原因到處也瀰漫了凝重和壓抑的氣息。
夏以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樂樂，因為已經過了凌晨，龍瀟澈和凌微笑先回了酒店，龍堯宸和夏以沫在醫院裡等著樂樂甦醒。
龍堯宸雙手抄在褲兜裡站在床尾，他看著臉色蒼白，神情間隱隱能看到痛苦之色的樂樂，心裡一沉，眉心隨之緊蹙到了一起，一雙深諳的墨瞳深處噙著不言而喻的憤怒。
夏以沫不說話也不動，就坐在那裡，眼睛漸漸的在樂樂的臉上失去了焦點，她彷彿陷入了一個怪圈裡，一直淪陷在自己的思緒裡面。
都是她，都是她的自私……當初何醫生就已經說了樂樂生下來會有後遺症，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還一意孤行的非要生下樂樂？
就因為自己害怕寂寞嗎？就因為自己想要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人嗎？她怎麼可以這樣自私？就因為自己想了，就讓樂樂來承擔因為她的念想而帶來的痛苦嗎？
想著，夏以沫的鼻子就酸澀了起來，她急忙偏過頭，將自己澀澀的眸光挪開，生怕繼續看著樂樂，自己就會不堅強的哭出來。
病房內的氣氛顯得凝重，龍堯宸眸光輕輕落在夏以沫的身上，此刻，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也知道她的內疚，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僅僅因為她眼角膜毛細血管爆裂自己就非要拿她的眼睛去給若晞嗎？如果當初不換，如果當初的自己能讓她堅定他，是不是她就會告訴他孩子的事情？那樣……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
可是……
龍堯宸眸光變的幽深，就算當初知道，他就一定會阻止當時的事情嗎？是不是當時樂樂就會被扼殺，而她越發的厭惡他？
他不想陪若晞一輩子，只因他心中有了她，而當時的情況，她也必須要換眼鏡，否則她會失明一輩子，相較於這兩點……恐怕，他會毫不猶豫的讓她打掉孩子吧？
龍堯宸轉眸看著昏迷不醒的樂樂，眸底有著深深的愧疚，只因一個乖巧聽話的孩子，如果時光倒退……他一定會被自己無情的扼殺掉，不是嗎？
自嘲的嗤笑滑過心底，龍堯宸沒有去安慰夏以沫，此刻，他們兩個人彷彿都有著共識，誰也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悲傷，也不讓彼此看到內心深處對樂樂的愧疚，這是為人父母的自私，卻又無法指責的自私。
夜很深，因為樂樂，各科的主治醫師都在醫院值班，時不時的會有人過來替樂樂注射藥劑和檢查，穩定著他因為維c超標而粘稠血液受阻的現象。
醫院裡氣氛擰在一起，此刻龍帝國辦公大樓頂層亦是，傳真機不停的發出聲音，因為時間的緊迫，影組織查到的資料並不是統一整理後交給龍天霖的，而是隨時隨地的傳輸回調查的結果，三個小時，對於影組織來說也很緊張，就算餐廳四處都設有監控設備。
龍天霖眸光一直凝視著視頻器，上面的人物不停閃過，當看到有可疑的時候，他都會特別記錄後在針對這個人去查，也根據今天接觸過果汁的人的身份背景和有可能成為弱點的事件擴張範圍的查著……在他眼皮子底下對樂樂動手，這簡直對他來說是不能對自己原諒的錯誤。
隨著視頻上播放的監控錄像，龍天霖的臉佈滿陰霾，從小訓練的警覺性讓他排除了許多人，幾乎沒有幾個可疑人物，就算今天亦是……看著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到了今天的中午，餐廳內來來往往的人漸漸開始多了起來，這家餐廳在a市頗為有名，不管是主菜還是甜點，故此飯點的時間來往的人都比較多，龍天霖眸光一眨不眨的認真看著每個人，就在餐廳門口出現了兩個身影的時候，龍天霖眸光猛然一聚……
他手指在鍵盤上敲打數下，畫面轉換到另一幀上，只見那兩個人影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隨即點餐，而為她們服務的就是給樂樂送果汁的那個服務生！
「是她？！」龍天霖摁下enter鍵將畫面定格，眸光犀利的看著那個身影，眸子射出兩道陰冷的精光彷彿要射穿視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