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Part:259 文 / 月下銷魂
我們總是夢想著天邊的一座奇妙的玫瑰園,而不去欣賞今天就開在我們窗口的玫瑰……
**
夏以沫看著那輛朝著自己飛馳而來的車忘記了反應,瞳孔猛然擴大……
「吱——————」
刺耳的剎車聲在陰霾的清晨刺耳的傳來,夏以沫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面前的車,她喘著大氣兒看著擋風玻璃,由於玻璃反光的原因,她根本看不到裡面的人。緩緩低頭,夏以沫有著余驚的看著自己和車的距離,不到十公分,只要對方再猶豫一秒,她就會被撞飛……
車門被打開,一個身影透著邪佞的氣息在夏以沫身邊站定。夏以沫沒有理會,只是視線一直落在自己和車的距離上……不同於前幾次那種在死亡邊緣的游離,這次,是那種眼睜睜的,她沒有辦法反應的看著自己接近死亡的恐懼。
「小泡沫,」龍天霖倚靠在引擎蓋上,雙臂環胸,眸光噙著複雜的邪魅看著她,「看到車來了都不躲?」
夏以沫緩緩抬頭,她看著龍天霖先是怔愣了下,隨即一股怒意渲染了視線,意識控制行動,一拳已經揮在了龍天霖的身上……
「哦……」龍天霖摀住胸口,一臉痛苦的微微彎腰。
夏以沫一驚,看看自己的拳頭,然後看向龍天霖痛苦的樣子急忙問道:「天霖,你,你有沒有怎麼了……我,我明明沒有用多少力氣……」
龍天霖抬頭,方才痛苦的樣子已經被邪魅而不羈的笑意取代,夏以沫一見,知道自己又被耍了,頓時咬牙切齒的就又要揮拳,不過,這次被龍天霖擋住了,大掌緊緊的將她的小拳頭握進了掌心。
「放手!」夏以沫氣呼呼的往回掙脫著,可是,卻被龍天霖抓的緊緊的,她又急又惱,「龍天霖……」
龍天霖放開了夏以沫的手,慵懶的倚靠在車上,眸光深邃的看著她,好好的審視了一圈兒後微微蹙眉,「怎麼憔悴成這樣?」
夏以沫抿了下唇,努力的壓下內心被勾起的悲傷,嗔惱的說道:「因為被你嚇的……」
龍天霖看出夏以沫的逃避,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聳聳肩,垂眸看著夏以沫拎著的包問道:「這一大早的幹什麼去?」
「上班!」撂下話,夏以沫就欲離開,卻被龍天霖拽住了胳膊。
「你……上班?」龍天霖蹙眉,「哥同意的?」
「我不需要他同意……」夏以沫的語氣裡有著不自知的賭氣,她掙了掙手腕,沒好氣的看著龍天霖,「我要遲到了,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吧!」
「我送你,」龍天霖揚了揚下巴,「上車!」
夏以沫看看龍天霖的車,又看看時間,因為這會兒的耽誤,她去演奏團真的有點兒晚了,經過昨天的事情,她不想因為遲到被人說什麼。點了點頭,她上了車……
龍天霖也上了車,啟動車子後,一個帥氣的甩尾將車調了頭,駛出了別墅,往山下而去……
龍堯宸站在書房的窗戶前,從夏以沫出了別墅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深邃的眼底……當車快速的向她疾馳而去的時候,就算明明知道天霖的本事,可是,那刻他差點兒就有衝動拔槍將天霖的車胎打爆!
薄唇一角勾了抹嗤嘲,龍堯宸拉回已經空落落的視線緩緩轉身,適時,電話響起……
「小宸,」電話裡,傳來小麥甜美,永遠透著一股希望的笑聲,「我下午的航班到a市,你不用來接我了。」
「嗯?」龍堯宸微微蹙眉。
小麥在那端笑了笑,看著前方凌微笑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正在和龍瀟澈置氣兒,大眼睛裡有著無奈的笑意的搖搖頭,拉回視線笑著說道:「我要先去看看老頭……上次說要回來,最後拖了時間,老頭都生氣了,如果知道我過去沒有第一時間看他,指不定要氣成什麼樣子呢?」
「我去接你,」龍堯宸邊說邊拉開書房門走了出去,「我陪你一起過去……」
「你陪我過去?」小麥驚訝的疑問。三爺就算是在a市有頭有臉的人,但是,小宸的性子和地位身份,三爺可以說是微不足道的,不是因為她,恐怕,小宸和三爺永遠沒有交集。
「嗯。」輕應了聲下樓,龍堯宸瞥了眼餐桌上一動未動的早餐,隨即拉回視線,「下周就是他金盆洗手二十週年的日子了,道上的人恐怕是要折騰一下,我有些事情順便過去一趟。」
「哦……」小麥撇嘴悻悻然的應了聲,不置可否。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不碰,澈澈和小宸也不讓她碰,說來也好笑,她生活在血腥而冷酷的地方,卻過著他們打造出來,最純淨的生活。每每想到這裡,她心裡又是溫暖又是心疼,心疼龍家的男人,也心疼那個從她出生第一天,就將生命裡最大的愛給她的那個女人……
小麥看向凌微笑,凌微笑此刻正呲牙咧嘴的一臉怒意的和龍瀟澈吼了聲轉身走了,她笑了笑,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那好吧,我們一起過去看看老頭……先掛了,下午見。」
「嗯,下午見。」龍堯宸應了聲的同時上了車,掛斷了電話,吩咐刑越道,「去緋夜。」
「是。」刑越應聲,啟動了車往緋夜而去。
*
由於不用走路下山,不用擠公車,夏以沫上班前的時間多出了一個多小時,她看著站台上擁擠的人群,突然悻悻然起來……
「吃早餐了嗎?」龍天霖偏頭看了夏以沫一眼問道,不待她回到就逕自說道,「我剛剛下飛機,還沒有來得及吃飯呢……」
夏以沫斜睨著龍天霖,他這種拐彎抹角的堵住她的話的意圖太過明顯,「我吃過了……」
「那你陪我!」龍天霖死皮賴臉的笑了笑,「反正時間還早呢。」
「……」夏以沫翻了翻眼睛,由於精神上的疲憊,她實在懶得和龍天霖爭論什麼。
車在a-magic停下,夏以沫看著和五年前不同的a-magic眨巴了下眼睛,開了車門下車……依舊是低調的奢華的裝飾,不同的是,裝修過後的a-magic裡依舊有著她無法忘卻的記憶……不管是龍堯宸的,還是龍天霖的,也許……從來,就只不過因為龍堯宸。
「一杯牛奶,一份菠蘿包,另外一份a餐。」
龍天霖沒有看餐牌,逕自點了餐,侍者應聲後退下,不一會兒,就將他點的東西送了上來。
龍天霖將牛奶和菠蘿包推到了夏以沫的面前,隨意的說道:「陪我吃……」不容置喙的口氣被他說的邪魅,視線裡噙著讓人下意識會跟著他說的去做的危險,他嘴角噙著不遜的邪笑,悠悠說道,「哥是在虧待你吧,瘦的是不是颱風一來就被吹跑了?」
「a市不刮颱風。」
龍天霖僵楞了下,瞪著眼睛呲牙咧嘴的說道:「總是要颳風吧?!」
夏以沫看著龍天霖,今天的他穿著一套暗煙灰色底黑色鑲邊窄身西裝,裁剪得體的西裝將他完美的身材襯托的異常挺拔,更是襯的他成熟穩重了許多。視線不經意的落到他胸襟的位置,記憶中,他每次穿正裝出現在某些場合的時候,他那裡別著龍帝國盾牌logo,可是,今天他那裡別著一個「z」,簡簡單單的「z」。
如果沒有記錯,好像龍帝國logo盾牌裡,首尾相連的龍的中間就有這樣一個字母……
「這個是掌權人獨有的標誌嗎?」夏以沫問道。
龍天霖垂了下眸應了聲。
夏以沫抬眸看向他,淡淡的問道:「你剛剛接了龍島掌權人,怎麼還這麼閒?」
龍天霖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夏以沫的意思,他心裡趟過苦澀,但是,臉上卻一副痞悻悻的邪笑,他胳膊肘撐著桌子,身體微微向前傾,故意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我十點要去b市,轉道先來看你……你卻一副很嫌棄看到我的樣子,唉,傷心了……」
夏以沫滿臉的黑線,抽搐著嘴角,一臉複雜的看著龍天霖,「麻煩你好好說話。」
「我是說真的……」龍天霖眸光朝著夏以沫面前的餐點示意了下,「先吃東西!」見夏以沫拿起菠蘿包他方才悠悠說道,「最近為了國會的事情忙的都快要瘋了,剛剛接掌,各國之間的訪問必不可少,第一站必然是要去國府……」他看著夏以沫,視線變得認真,只因為,很多事情變得這樣容易質變,國府起了最關鍵的化學作用。
太陽島的事情是大哥送給他接掌龍島掌權人的禮物,那麼,處理掉最後的尾巴,就當他送給大哥和……龍天霖喉結滾動了下,看著夏以沫暗暗苦澀一笑,送給大哥和她!
「你不用專程來看我。」夏以沫垂眸,她說的淡漠,「你現在是一個有著很重責任的人了……天霖,不要再做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了。」
龍天霖嘴角的笑漸漸蔓延,可是,始終沒有抵達眼底,他垂眸,淡淡說道:「夏以沫,有些事情,不是我們不願意或者不想就可以不去做,可以制止的……這樣不好嗎?自己尋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管是什麼滋味,都是自己找的,不管開不開心,但是,」他抬眸看著動作靜止,視線卻一直在菠蘿包上的夏以沫,「別人的世界,不管痛苦和快樂,其他人……都沒有資格評判。」
夏以沫猛然抬眸,她看著龍天霖,那認真的視線,深沉的思緒讓她瞳孔擴了擴,一股驚懼從腳底蔓延至全身……明明他在說自己,她卻有種他在**裸,血淋淋的剖析她的感覺。
「小泡沫……」龍天霖的聲音變的深遠,「我沒有別的意思,不管以前的我,現在的我,還是將來的我……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是那個你在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出現在你身邊的那個我!」
夏以沫坐在演奏團的休息室內,吃著好似沒味的午餐,腦海裡回轉的一直是在餐廳裡,龍天霖最後留下的那句話,直到最後的最後,她才明白,天霖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那個時候,她知道,這輩子她虧欠了兩個男人的愛,儘管,他們愛的方式不同,儘管……他們愛的做法不同!
*
市議府,會議室。
「啪」的一聲傳來後,就聽顧浩然看著曾月就問道:「上半年度入室搶劫二十三起,械鬥備案的三十八起,毒物交易收到風卻沒有抓獲的五起,包括昨天晚上的……一共六起!還不算那些亂七八糟的,你告訴我,政法上面你在抓什麼?」
曾月淡漠的聽著顧浩然的訓斥,會議室內的人人人噤若寒蟬,從她上任開始,顧浩然便各種理由的找她的錯處,她很清楚,他在逼她離開。眉眼輕翻,她平靜的說道:「下半年,我會控制到指標之內。」
a市是個敏感的城市,它不沿海不靠邊境,卻黑暗世界猖獗,毒物交易更是頻繁,只因為這裡的經濟某種程度上靠的是賭場,黃賭毒一向不分家……自然造就了如今表面平靜,實則混亂的局面,而這樣的局面,顧浩然來這裡五年,卻只是得到某些程度的控制,而沒有辦法遏制。而想要控制到指標內,那更是難上加難。
曾月偏頭對上顧浩然隱在鏡片後面淡淡的光芒,嬌媚的杏眸裡確然是傲氣。
「我,」顧浩然聲音平靜卻噙著陰沉,「等著你的成績。」
他深深的凝了眼曾月,視線拉回,繼續開著會,整個會議瀰漫著低氣壓,直到散會,顧浩然離開,大家方才暗暗吁了口氣,然後紛紛同情的看著曾月。
顧浩然回了辦公室,李逸也跟了進去,「州長,顏若晞的車禍痕跡查出來了。」
「國際黑色聯盟僱傭兵慣用的作戰手法。」顧浩然淡漠的說出,將本子扔到桌子上轉身看著李逸一臉驚愕的樣子,「一個被備案成死人的人卻活著再死一次……也是黑色聯盟慣用的手法,沒有什麼奇怪的。」
「那……還接著查嗎?」李逸疑惑,州長什麼都知道,幹什麼還要他去查?
「不用了,」顧浩然看著窗外,霧霾一片的天空沉的彷彿壓進了他的心裡,他讓李逸查,只是在證明某些事情,「隨著警方落案。」
李逸撇了下嘴,聳肩應了聲,「好吧……那我先去忙了。」
顧浩然走到窗口,拿下眼鏡揉了揉鼻樑,微微變形的眼凹透著戾氣,他從兜裡掏出眼鏡布輕輕擦拭著鏡片,嘴角勾了抹嗤嘲的笑,喃聲道:「夏叔,以沫始終是你女兒……」
淡淡的話語迴盪在偌大的空間,透著一股深意讓人費解。顧浩然將眼鏡戴上,視線透過玻璃窗落在了被霧霾籠罩的高樓上。
*
飛機滑過佈滿陰霾的天空,帶著轟鳴聲降落在a市國際機場。
彭宇陽和小麥下了飛機從貴賓通道出了機場,小麥拉著行禮左右看看,最後眸光落在貴賓室內靠窗的位置上,一個拿著報紙的男人的身上……
小麥和彭宇陽相視一笑,二人雙雙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小宸……」小麥輕靈的喚了聲,隨著她走動,柔順的直髮微微蕩起飄逸的弧度。
龍堯宸放下報紙,看著小麥微微勾了薄唇起身上前。刑越接過小麥和彭宇陽的行禮,隨即幾個人出了機場。
刑越帶著行禮送去了酒店,而龍堯宸則開著車載著彭宇陽和小麥往三爺的莊園而去……
還沒有到莊園,天空就變的黑壓壓的,不一會兒,細雨就打落在了擋風玻璃上,纏纏綿綿的。
「小宸,沫沫呢?」小麥眨巴著水靈的眼睛,透著審視的看著一臉淡漠,但是,他身上那股悲傷的情緒卻瞞不過她。
「她在上班。」淡漠的口氣悠悠傳來,沒有帶任何的情緒。
彭宇陽倪了眼開車的龍堯宸,和小麥示意了下,問道:「小宸,我聽說spark在a市開了個蛋糕店?」
「嗯。」龍堯宸應了聲,隨即淡然的說道,「在沫沫上班的演奏團的對面……」
龍堯宸好似無所謂到平淡的話讓車內狹小的空間一下子變的氣氛凝結。
「……」
「……」
小麥和彭宇陽又對視到了一起,二人突然感覺到某些事情因為這次的事件恐怕變的不同了。
就在三個人沉默的時候,車駛入了三爺的莊園。聽聞小麥來了,三爺頓時欣喜的拄著枴杖就出了屋子,身後給他打傘的保鏢跟著他急促的腳步,眼睛裡有著擔憂,生怕他太過焦急,腿腳不靈活的就摔倒了。
「老頭……」小麥親切的喚了聲,隨即上前將奔來的三爺抱住,就和小狗一樣蹭著說道,「好想你,」她起身打量著三爺,點著頭,輕靈的說道,「嗯,身體還很健朗……」
「必須的!」三爺哈哈大笑了下,視線看向後面的龍堯宸,瞥了下他,眼睛裡透著小任性的轉過看向了彭宇陽,「這個一定是小麥的老公了?!」
「三爺!」彭宇陽禮貌的打了招呼,將準備好的禮物遞上。
「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聽小麥說,您老對清朝的東西很感興趣,這是一副康熙年間官窯出來的瓷製圍棋……」彭宇陽不卑不亢的說道,「您老別嫌棄。」
「怎麼會?」三爺笑的合不攏嘴的直說,「不嫌棄,不嫌棄!走,進屋……」
眾人進了屋,還來不及坐下,就見宋美娜端了一壺沏好的茶走了過來,她乖巧的打了招呼,給眾人倒了茶水。
「來來來,喝喝我珍藏的龍井,」三爺招呼著眾人喝茶,他老沉的視線倪了眼宋美娜,「要是喜歡,回頭帶點兒回去。」
「我可是不會客氣的哦。」小麥笑著說道,她嗅了下清新的茶香,明瞭眸,點頭讚道,「好茶。」
「哈哈,也不看看誰來了……不好的能拿出來嗎?」三爺開心的不得了,和小麥閒聊的同時也不忘和彭宇陽說幾句,可是,從頭到尾和龍堯宸一句話也不說。
小麥也習慣了,他們兩個一直一樣都這樣。
宋美娜乖巧的坐在一旁,臉上始終保持著柔柔的笑容,盡顯了恬靜卻又不失輕靈,只是,她的視線總是不經意的落在龍堯宸的身上,而當龍堯宸端著杯子啜茶的時候,她嘴角的笑不由得加深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