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冷冽篇 30：美夢 文 / 月下銷魂
「莫忻然，想要孩子，我會給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冷冽的話就像定時炸彈一樣在病房裡炸開，一下子，讓所有的聲音和情緒都停滯在那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被他的話炸的凌亂的讓人無法反應。
莫忻然愣愣的看著冷冽，視線透著一股迷離的色彩……漸漸的，她的嘴角噙了抹詭異的笑容，隨即，輕笑出聲，幽幽說道：「這樣的你……還真讓人不習慣。」說完，她一臉冷漠的轉過頭，不去看冷冽。
有些事情就不是她這樣的人可以奢望的……不奢望，自然不會失望。
莫忻然，好好守著你的本份過日子……你，就是個依附在齊亞島最權貴，最勢力的人身上的菟絲草，認命吧！
冷冽看著莫忻然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滋味，他明白，她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是啊，誰會相信？一個黑暗主宰，一個操控著整個齊亞島的人，會說出他想要一個如此在底層存在人的孩子嗎？
呵呵，就連他都覺得可笑……何況是她？！
但是……為什麼會有窒息的感覺，他看著莫忻然明明難過的想要哭，卻依舊一臉冷漠，為什麼無法呼吸？
「然……」
「砰！」
冷冽的話被猛然大力打開的門驚擾，他回頭看去，見是宋冉冉，微微蹙眉之際，只見宋冉冉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來，化了精緻透明妝的臉上全然是憤怒。
她在病床的床尾站定，瞪著眼睛看著莫忻然就吼道：「你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懷我哥的孩子，你憑什麼？」
「冉冉！」冷冽的聲音森冷傳來，「住嘴。」
「不——」宋冉冉犀利的回絕，她看著冷冽，一臉的失望和傷心，「哥，你不該這樣的，你不該這樣的……這個女人憑什麼？憑什麼得到我這麼多年得不到的……憑什麼……我是你妹妹，我是你妹妹！」
冷冽的眼睛緩緩瞇縫了下，射出兩道冰冷的精光，正欲開口說話之際，莫忻然平靜的聲音緩緩傳來，「我累了，想休息，你們有什麼話想說，麻煩移步。」
說著，也不管那兩個人什麼反應，淡然的閉上了眼睛……
「你……啊……」
宋冉冉剛剛開口，手腕就被大力捏住，緊接著，整個人就受外力影響的被拖著離開，踉蹌的腳步幾次讓她差點兒跌倒。
門在故意下輕輕闔上，適時，莫忻然睜開了眼睛，一瞬間，臉上的冰冷裂開，眼睛裡全都是痛苦，那樣的痛苦就好像抽空了她一樣，此刻僅僅剩下了一個空殼子。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但是，對此刻的莫忻然來說，好像已經無所謂了，她的人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沒有了什麼期待……沒有夢想，沒有希望的人，真可怕。
「咚咚！」
敲門聲過後，緊接著門被打開，醫生進來例行檢查。
莫忻然任由著醫生和護士給她檢查，測量各種數據，直到最後，她才看著醫生問道：「醫生，我……留下什麼後遺症了嗎？」昏睡的時候，總是在做著噩夢，夢中的內容在醒來後全然不記得，但是，心裡卻總是慌慌的。
醫生看著莫忻然，幾欲張了嘴，卻欲言又止，直到最後，還是一歎說道：「你的子宮壁膜較常人要薄，這次流產刮宮對你多少是有影響的……」他看著莫忻然微變的臉，又說道，「但是，也不用太擔心，好好保養，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我還能懷孕嗎？」莫忻然輕輕開口，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問，可是，卻不由自主的害怕著什麼。
「當然可以……」醫生彷彿很奇怪的看著莫忻然，「不過，最近三個月內最好不要同房，否則對你的身體是有影響的。」
莫忻然扯了扯嘴角，什麼話也沒有說。
醫生和她微微點頭示意了下，帶著護士離開了病房……
外面，冷冽站在門邊兒上，剛剛醫生和莫忻然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見醫生出來，他示意他們不要吱聲，隨即看了眼病房後，轉身往走廊盡頭走去……
醫生吩咐護士先去配藥，他也跟了上前，「總裁？」
「她……」冷冽微微猶豫了下，方才問道，「會不會影響再次懷孕？」
醫生嘴角抽搐了下，不敢去看冷冽的眼睛，凝聲說道：「莫小姐子宮壁膜太薄，這次刮宮受到很大影響，加上之前有吃避孕藥，子宮壁膜本就受損……」
「所以呢？」冷冽的聲音沉了幾分。
醫生的心咯登了下，屏氣說道：「懷孕的幾率還是有的，可是……很小！只有百分之五的機會。」
冷冽蹙了劍眉看著醫生，心臟的位置好像壓了一塊很大的石頭，讓他整個人都有下墜的感覺，「有沒有辦法改觀？」
「有是有，」醫生輕歎，「但是，成功率並不是很高。」
冷冽站在病床前，看著熟睡的莫忻然，耳邊都是醫生的話，漸漸的，俊顏籠罩了濃濃的陰霾，眼底深處，翻出淡淡的憂傷……
如果，沒有了孩子，我們之間是不是將會永遠有著一條跨不過去的河？孩子沒有了……搭建的橋斷了……就在我和你剛剛起步上橋的時候，斷了……掉進了冰冷的河水裡，游不上岸。
孤單的背影在走廊裡的燈光和病房裡的黑暗下成了明滅，他輕輕的帶上門，沒有回頭看
「卡噠——」
門鎖闔上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的沉重，冷冽走向電梯，淡漠的摁下下行鍵，等待著電梯的抵達。
巡視的護士手裡抱著病歷單，一雙眼睛疑惑的看著冷冽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種絕望，一種……複雜的，說不清的悲傷。
「叮！」
電梯門打開，冷冽走了進去，摁下了地下車庫的樓層，平靜的等待著電梯的抵達……
車在霓虹閃爍的街道上飛快的行駛著，車燈在夜晚繪出一道道絢麗的銀河。
「吱——」
冷冽猛然剎住車，他偏著頭看著一旁的莊園，木然的眨了下眼睛，隨即熄火下了車……
立在車前，他環視了一圈兒只有夜燈發出黯淡光芒的莊園好一會兒，方才抬步走了上前。
「殿下？」守門的人見是他，一臉的驚訝，急忙將門打開。
冷冽沒有理會，逕自一個人走了進去，他的腳步沒有了以往的沉重，有些虛渺，直到在花房跟前停下……
輕輕摁了下電動門的開關，玻璃門打開，他走了進去，頓時，感應燈亮起……他走到懶人沙發上坐下，看著前方開滿了的薔薇花在燈光下嬌艷欲滴，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拿起遙控按了下，玻璃牆緩緩收起，夜風帶著一股微涼的氣息吹了進來……
「冽，我們還會有孩子的，對不對？」莫忻然躺在沙發上，頭枕在冷冽的腿上，肚子上放著擺滿了草莓的玻璃碗，拿起一顆咬了半個，笑著將剩下的半個放進了應了聲的冷冽嘴裡，「你想要幾個孩子？」
「兩個。」冷冽回答，嘴角噙著笑意，「一個男孩兒可以繼承我，一個女孩兒，可以跟著你後面學習設計。」
「我覺得兩個太少了……」莫忻然將草莓放到一旁的鏤空雕花茶几上，翻轉了身，「生四個吧！兩個男孩，兩個女孩。」
冷冽垂眸看著她，對著她傲氣的眼睛，淡淡一笑，「好！」
莫忻然頓時笑開了懷，又躺平了，看著墨空上的星星，幻想著未來，「有了孩子，就是有了家裡……冽，我們會有完整的家……一個很完整，不會少任何人的家。」
冷冽嘴角笑開，那樣的笑是由心的，瞬間抵達眼底，「然然，我們會有一個完整的家……」
「嘰嘰喳喳……」
太陽撥開暗沉從東方升起，明媚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鳥兒歡快的飛翔在空中，雙雙對對的嬉戲著，好不自由。
冷冽緊緊蹙了下眉，隨即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陌生又熟悉的環境，輕風吹來，帶著洋洋灑灑的薔薇花的香氣撲鼻。
夢，太過美好……醒來，只會更加的失落。
美夢，從頭到尾都不適合他，終究是他奢求了……
起身，摁下遙控，玻璃門在輕響中緩緩靠攏，冷冽起身往外走去，在花房又變成封閉的時候，晨曦將他的身影拉出一道長長的，孤獨的影子……
熱鬧的街上，大屏幕上全然是關於冷氏集團一次大行動的清掃的新聞，報刊雜誌上，也全然是頭版頭條，行人路過報刊亭，紛紛駐足買份報紙，邊走邊看著……
「天啊，之前的冷氏竟然有這麼多問題？」
「是啊，真看不出來……他還是去年的成功經理人呢，看，竟然虧空了上億的公款……」
「……」
冷氏集團的大換血成了這幾日不變的頭條，不管是人們用餐還是閒聊，這都成了不變的話題。
醫院裡，莫忻然聽著電視裡的新聞報道，神情默然……
五天，他……整整五天沒有來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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