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茅山秘術 文 / 神叨叨小初
時間退回到夏磊被槍擊倒的那一刻。莫璇抱著暈厥的夏磊惡狠狠地瞪著不遠處那個面若冰霜的女人，她雙目通紅，兩顆尖銳的獸牙突兀地暴露在嘴唇外，喉嚨裡還不斷發出獸類禦敵時才有的低沉的嘶吼。
「哦，原來這裡還有個妖怪。」女人挑挑眉，不帶一絲表情地將槍口移到已經妖化了的莫璇身上，「染了硃砂和黑狗血的子彈，已經足夠廢去你的修為了。」
說完，她放在扳機上的食指輕輕一扣，一顆小巧的子彈從腔內直直地射向莫璇，不過和擊倒夏磊時略有不同，這次的攻擊被守在一旁的於毅給輕鬆化解掉了。
女人微微皺了皺眉，將目光落在用斬鬼生生劈開子彈的於毅身上，半晌她才有些驚訝地開口道：「鬼差！」
「小丫頭眼力還不錯。」於毅笑著走到她面前，溫柔地將斬鬼置於她脖頸處，「不過很可惜，今天你傷了本大爺的人，怎麼說也不能讓你見著明天的太陽了。」
女人還是保持著她一貫冷漠的姿態，在清楚面前的人的身份和意圖後語氣依舊平靜：「殺了我，你沒好處。」
「本大爺殺人從來不管什麼好處。」他以為她是在威脅自己，拿著劍的手一用力便在那細嫩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那人中了我家的特製子彈，魂魄和老鬼一起禁錮在我的法陣裡，沒有我，你們誰也別想帶他出來。」女人雙手環胸，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戲謔之情，「現在，你還要殺我嗎？」
於毅忍不住咒罵了一聲，隨即隱去了斬鬼。從那個女人使用茅山驅鬼術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人並不尋常，所以於毅有足夠的理由去相信此時夏磊的魂魄已經被那顆子彈給囚禁住了。他想殺掉那個女人簡直易如反掌，可是茅山秘術只有茅山傳人知道怎麼解，殺了她無異於就是變相地讓夏磊去陪葬。
於毅雙手的拳頭握緊了又鬆開，半晌之後他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道：「算我輸了。你想幹什麼本大爺都不會阻止，但是辦完之後立馬讓這小子魂魄歸位，不然我就端了你們茅山一派的老窩。」
女人很滿意他的回答，收了槍走到莫璇和夏磊面前。她蹲下身，從衣兜裡掏出一塊手帕簡單地給夏磊包紮了一下傷口，然後扭頭看著莫璇：「我要殺了這只狐妖。」
「媽的，別太得意忘形。」於毅憤怒地一拳朝女人揮了過去，卻被她靈敏地躲掉。
她翹著長腿坐在張大柱兒子的床沿上，用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龐對著於毅，開口道：「斬鬼殺妖是我們的任務，你一個鬼差何必來參合？」
「本大爺想管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理由。這小子你不能動，那小狐狸你也不能動。」於毅下意識地將莫璇和夏磊呼到身後，用他的身軀阻斷了女人冰冷的視線。
女人不說話，就這麼和他僵持著。倒是莫璇忍不住了，她拉了拉於毅的衣角，低聲開口提醒道：「不能再和她這麼耗下去了，夏磊失血過多快挺不住了，得趕緊送醫院。」
於毅啐了一口，他也知道按照夏磊的情況不能繼續拖沓下去，只不過現在主動權根本沒在自己手裡，那個禁錮夏磊魂魄的咒術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可以解開，除非自己答應讓她殺了莫璇，不然夏磊怎麼也得死。
「你朋友快撐不住了。」女人「好心」地提醒道。
於毅咬咬牙，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走到她身旁坐下。他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摟著女人的肩膀，開口道：「美女，你看大家都是斬鬼的同行，好歹給我行個方便唄。今天你放過小狐狸和那小子，本大爺就算欠你一個人情了，我給你三個承諾，日後只要美女你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幫忙，本大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沒有人瞭解於毅這句話究竟意味著什麼，他是地府的鬼差，只聽命於陰司殿的閻王，今天他違例許給這個女人三個承諾，實在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如非逼不得已，於毅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女人似乎對他的話來了興趣，她看了看抱著夏磊的莫璇，衡量了一下殺妖和鬼差的承諾究竟哪個比較重要之後，起身走到了房門處，開口道：「你的話我記住了。今天我不殺這只狐妖，不過以後如果讓我碰到她，就自求多福吧。」
她從兜裡掏出一張符紙扔在地上，擰開房門快步走了出去。
「喂，她走了夏磊怎麼辦！」莫璇見女人離開，頓時慌了。
於毅從地板上撿起那張符紙放到了夏磊的衣服裡，一把將他背到背上，什麼也沒說，也從房門往外走去。
守在樓下的張大柱看見那美女和三位「不速之客」先後從二樓下來，趕忙激動地迎了上去。
「莫莫小姐，怎麼樣了？」他回想起房間裡的驚魂一幕，顫抖地問道。
莫璇瞪了那女人遠去的背影一眼，用冰冷的聲音朝張大柱吩咐著：「我朋友受傷了，趕快打120。」
他這才注意到莫璇旁邊的那個男人背上還背著一個滿身血跡的人，張大柱本來就是個唯利是圖的膽小鬼，哪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哆哆嗦嗦地就叫女傭撥了急救中心的電話。
在去往中心醫院的路上，莫璇看著夏磊那蒼白的臉，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讓他來幫忙，現在他還好好的都怪我」
一旁的於毅有些煩躁地朝她吼道：「行了，哭有什麼用！」
「可是如果不是我」
「沒什麼如果！人世間因果循環，命都是定好了的，夏磊今天注定就有此劫，就算你不讓他去張大柱家裡幫忙，他也有可能會被車撞死被花盆砸死。這根本和你沒什麼關係！」
莫璇瞪著一雙淚眼望著於毅，雖然她知道於毅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自打她和於毅認識這五百年來，還從來沒見過他像今天這麼憤怒過，那種憤怒就像是一個滿是驕傲的人在第一次失敗時表現出來的痛苦一樣。
或許此刻於毅的心裡和她一樣，十分不好受吧。
這樣想著，莫璇止住了哭聲。剛才還喧鬧的車廂裡頓時安靜下來，她和於毅就這樣並排坐在救護車裡，一動不動地盯著夏磊，直到救護車駛入市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