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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9章 文 / 平林漠漠煙如織

    傅柳傅桂緊張地站在內室,眼巴巴看著拿著銀刀割公子喉嚨放血的徐順和,都為公子捏了一把汗。

    徐順和用銀刀在傅予琛喉嚨連割了八刀,這才示意傅柳端小几上放的一盞湯藥:「先漱口!」

    看著公子吐出的帶著血的藥湯,傅柳端著藥盞的手都哆嗦了起來。

    傅予琛躺會了榻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徐順和臉上帶著和煦的笑,轉身看著傅柳:「團練大人的身體原本積重難返藥石罔治,幸虧徐某正好在汴京啊!」

    傅柳傅桂一臉的感激涕零彎腰行禮:「多謝徐大夫!」真沒想到徐姑娘的爹爹醫術這麼厲害!

    不但感謝徐大夫,傅柳傅桂同時在心裡感激著徐燦燦:不知道徐姑娘怎麼做到的,徐大夫施完針離開的時候公子還沒有醒,徐姑娘進去呆了一會兒公子就醒了,這難道就是真愛的力量?

    看著傅柳傅桂稍顯激動的神情,徐順和彷彿看到了成堆的金子在向他招手,臉上的笑更加的真切:「公子的病還很重,徐某輔以湯藥,再療治六日應該就痊癒了!」

    他轉身看了看傅予琛即使病中依舊精緻的臉,笑道:「針對團練大人的情況,徐某提一個小小的建議!」

    「男人嘛,需要適當的紓解,」徐順和笑得很猥瑣,「不如等團練大人徹底痊癒,選幾個美婢在側侍候,只要不過於沉溺,團練大人會日日神清氣爽的……」

    閉目養神的傅予琛:「……」

    一向沉穩的傅柳傅桂目瞪口呆:徐大夫,您真的是徐姑娘的父親?

    徐順和肖想著即將給燦燦置買的用櫻桃大的紅寶石鑲成的金頭面,心裡美滋滋的,乾脆利落地把擦乾淨的銀刀用火了燎了燎,又用潔淨絲巾蘸了酒擦了擦,這才包好收了起來。

    他做這些也是為了讓病人看了放心嘛!

    「找一個人去我那裡幫著熬藥!」徐順和提著藥箱要出去,又轉身囑咐了一句。

    徐燦燦是第一次睡在徐宜蓮的拔步床上,第一次和徐宜蓮一起睡,因此雖然因為昨夜睡得少很渴睡,還是堅持打量周圍環境。

    徐宜蓮不愧是徐府嫡女嫡女,房間裡雖然不華麗,可是徐燦燦憑直覺覺得多寶閣上面的那些瓷瓶、玉器和石頭之類物件一定很值錢。

    丫鬟在外面關上了床門,拔步床內只剩下徐燦燦和徐宜蓮。

    徐宜蓮的床帳都是用上好的絲綢製成,很漂亮,唯一令徐燦燦不太滿意的是徐宜蓮的床——床褥太薄了,上面鋪的竹蓆太硬了!她自己貪圖安逸享受,床上鋪的褥子一定要厚而軟,因為嫌竹蓆硬,她寧願大夏天不鋪席!

    徐燦燦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可是腦海裡又回想起夜裡的糗事。

    她不由自暴自棄:難道我就是天生的花癡?為什麼不見傅予琛就沒事,一見傅予琛就發=情?

    缺乏睡眠哦身體最終戰勝了她,徐燦燦在沮喪中進入了夢鄉。

    徐宜蓮不太習慣和別人一起睡,徐燦燦睡著之後,她睜開了眼睛徒勞地尋找著睡意。

    良久之後,她索性坐了起來,拿了個靠枕墊在背後,想自己的心事。她聽母親說了,爹爹如今正在巴結丞相馬明宇,想把她說給馬明宇的庶子馬穎誠。

    想到自己堂堂二品大員的嫡長女,卻要嫁給一個庶子,即使是丞相府的庶子,也令她覺得恥辱。

    徐宜蓮看向睡在床裡側的徐燦燦。徐燦燦睡得很香,卻沒有像侍候徐宜蓮的婆子一樣打鼾,而是勻細的呼吸著。

    床門緊閉,裡面就有些暗,可是徐燦燦的美麗即使在幽閉昏暗的空間內也燦然凸顯——她的臉雪白晶瑩,因為熟睡微微泛著粉紅,眉如遠山睫毛烏濃,嫣紅豐潤的唇微微嘟著……聽說徐燦燦小時候就美麗,笑得很燦爛,二叔才給她起命「燦燦」。

    現在看來,徐燦燦的確沒有辜負她的名字。

    徐宜蓮伸手撫摸自己的臉,粗糙乾燥的觸覺摩擦著她的掌心。徐宜蓮在心裡安慰自己:我起碼還有比徐燦燦強的地方,我比徐燦燦會投胎!還有,我比她聰明!我比她有教養……

    距離上課時間只有兩刻鐘了,碧雲忙進去喚醒了徐燦燦。

    徐燦燦睡眼朦朧坐起來,伸出胳膊越過徐宜蓮接過碧雲遞過來的茶盞,把裡面的濃茶喝得乾乾淨淨。

    徐宜蓮也坐了起來,她看到了茶盞裡滿滿的茶葉,詫異道:「二姐姐,你怎麼喝這麼濃的茶?」

    徐燦燦把茶盞遞給碧雲,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下午還有兩節課,我得提提神!」

    徐宜蓮看著猶自睡眼惺忪的徐燦燦,第一次覺得徐燦燦也挺不容易的。

    徐燦燦只用了一刻鐘時間便完成了穿衣梳頭洗臉漱口。她簡單地道了別,便帶著碧雲去清心院上課去了。

    上完課,徐燦燦去堂屋向大娘告別,卻意外地發現大伯也在。

    徐廷和含笑看著徐燦燦,看上去心情很好:「燦燦,教習都說你很努力,功課也很好,我很開心!」

    徐燦燦忙謙虛了一番。她正要告辭,徐廷和便開口對徐韓氏說道:「太太,燦燦這些日子辛苦了,我想獎勵她一下!」

    徐韓氏含笑看著丈夫,鼓勵丈夫說下去。

    徐廷和捋了捋剛蓄的不算長的鬍鬚,笑容可掬:「國子監考試罷,讓宜鵬陪你們去翰園散散心吧!」

    徐韓氏忙謝丈夫:「還是老爺想的周到!」

    「讓燦燦宜蓮宜桐她們也隨你去逛逛吧!」徐廷和指著坐在東側高椅上的徐燦燦三姐妹道。

    徐燦燦想到徐宜桐先前的異常,略想了想便要起身找理由回絕。誰知道徐宜桐一直在覷著徐燦燦,見她似乎要起身,便先起身道「謝父親母親體恤!我們姐妹都識大體,一定會好好陪著母親的!」

    徐燦燦瞅了她一眼,不再起來說話了。不管徐宜桐有什麼歪招,她只管應對好了!

    徐韓氏臉上帶笑眼中冰冷掃了徐宜桐一眼:小婦生的果真上不了檯面,這時候該你出頭麼?!

    她含蓄地笑了笑,問徐燦燦:「在家可還住得慣?」

    徐燦燦在大伯和大娘面前一向懂事有禮,便起身表達了對大娘關懷的謝意,能和父母弟弟住在一起的溫馨和對徐府幸福生活的嚮往。

    徐韓氏瞅著說得徐燦燦有條有理,不由微微頷首:花銀子請的這三位教習,果真是有些手段,燦燦剛來徐府時雖美,性格卻沉默生澀,哪裡有如今的圓轉潤達?

    她在心裡把自己誇了一通,決定等徐燦燦進了宮,就把教宮禮的張嬤嬤和教學的胡大家留下來教宜蓮,宜蓮也該說親事了!至於教女儀的歐陽大家,送走也罷,她的閨女可用不著學那些狐媚手段!

    徐廷和這時候好像想起了什麼,便道:「燦燦留下,宜蓮宜桐你們先下去歇歇吧!」

    屋子裡只剩下居中而坐的徐廷和徐韓氏依舊坐在東邊高椅上的徐燦燦。

    徐韓氏望著徐燦燦,溫聲道:「明日宮裡的孫公公要來咱們府裡看看你。你今晚早些睡,這樣氣色會好一點,妝容衣裙和簪環首飾都要小心搭配!」

    徐燦燦臉色蒼白,起身答了聲「是」。

    徐廷和補充道:「孫公公可是聖上身邊的紅人,你能提前被他相看,你大伯我可是費了許多功夫!」因太子和傅團練皆病危,馬丞相覲見永安帝,進言勸說永安帝既然參選秀女都被當地官員送進了京城,那就提前相看這些秀女,以備不時之需。他的話中之意就是若是太子與團練都去了,永安帝得及時宣些美麗好生養的秀女進宮,早早耕耘以便收穫子嗣。

    永安帝雖然悲痛,卻理智尚存,知道得做好兩手準備,他自己還得在宮裡守著太子,便下旨令黃琅和孫懷宇這兩個親信太監替他先去相看,選中的就記下名字將來方便宣召。

    徐燦燦低頭又謝了他。

    徐廷和又道:「你也得爭氣,別的秀女都是孤苦伶仃住在各州會館裡,她們如何比得上你?」

    徐燦燦答了聲「多虧大伯照看」之後便告退了。

    天剛擦黑,傅予琛就醒了。

    傅柳端著藥碗正要餵藥,薛英就進來了:「公子,國公爺已經進城!」

    傅予琛靠著軟枕躺著,聞言鳳眼幽深若有所思,過了片刻便閉上了眼睛。對他來說,父親是一個複雜的存在,到了現在,他已經十八歲了,卻還沒有把父親看透。

    外面傳來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幾乎是同時,傅雲章闖了進來,傅夫人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小跑跟在他後面也進了院子。

    傅予琛睜開了眼睛,看著立在榻前的父親。

    傅雲章看著幾個月不見變得蒼白消瘦的兒子,眼睛濕潤了。他在榻邊坐了下來,握住了傅予琛放在錦被外的左手,用力握了握,又伸手去摸傅予琛的身體。

    他摸到了一手汗——傅予琛喝了藥之後一直在發汗!

    這時候傅夫人也走了進來。

    她看到傅雲章伸手去摸傅予琛,立時便笑著走上前:「國公爺,您一路風塵,還沒來得及洗手呢!」

    聞言傅雲章的手彷彿被咬了一口,迅速抽了出來,眼巴巴看著傅予琛:「阿琛,你想要什麼?」

    傅予琛沒有說話。

    傅柳忙上前行了個禮:「稟國公爺,公子他嗓子剛被大夫開過刀,還不能說話!」

    妻子就在一邊,傅雲章也不能多說什麼,拉著傅予琛的手又握了一下,這才道:「我去沐浴更衣,等一下得進宮面聖……」

    傅夫人在丈夫面前,從來都不會刻意表現關心與親熱,而是淡淡地保持的距離,見狀便淡淡道:「國公爺,時間不早了!」

    傅雲章答應了一聲,便起身和她一起出去了。

    被聖上從駐地宣回來,傅雲章其實應該先進宮的,只是因為擔心傅予琛,這才先回到了國公府。

    夫妻倆預備一起進宮,傅雲章去見永安帝,傅夫人去見舒皇后。

    常柳趕著馬車在徐家門前停了下來。

    徐燦燦先不急著下車,而是隔著前窗問常柳:「常二哥,我爹回家了麼?」

    常柳回頭笑道:「師父這幾天怕是回不來了,我既出來就不能再進國公府了,也不能去看師父了!」

    徐燦燦忙又問了一句:「那個病人如今怎樣了?」

    「已經沒事了,」常柳壓低聲音,「師父想多賺點銀子,因此延長了他的療程!」

    徐燦燦:「……」爹爹真是……愛財如命啊!

    定國公傅雲章夫婦還沒出宮回府,宮中便宮門洞開喪鐘敲響——皇太子薨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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