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柳呈一個「大」字仰躺在徐家對面人家瓦房的房頂上,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以便及時發現任何不利於公子的情況。
此起彼伏的雞鳴聲遠遠傳來,夜色逐漸消散,黑藍的夜空中綴著幾顆星星,帶著涼意的晨風拂過傅柳的臉,可他卻沒有覺得涼。傅予琛進了徐燦燦房間之後,他便一直候在這裡,其他的衛士也都隱藏在徐家四周警戒著。
自從他被國公爺選中給了公子,公子便是他的天。為了公子,他甘願付出一切,當然包括生命。
傅柳緩緩地吸了一口氣:該去叫醒公子了!
傅予琛此時正和衣側躺在徐燦燦的床上,蓋著徐燦燦的薄被,懷裡還抱著徐燦燦。
徐燦燦睡得正香,額頭抵在傅予琛胸前,身子彎得蝦米一般縮在傅予琛懷中睡得正香。
傅予琛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
徐燦燦的頭髮有些硬,一把長髮托在他手裡沉甸甸涼陰陰的,散發著淡淡的臘梅香。
他的手接著往下,隔著薄綢中衣撫摸徐燦燦光潔的背。隔著一層衣料畢竟是不夠暢意,他便掀開徐燦燦的中衣,從背後伸了進去,從上到下慢慢撫摸著。
徐燦燦看著苗條,可是背上卻有肉,觸手溫暖柔軟,令他忍不住捏了好幾下。這豐滿柔軟觸覺對傅予琛來說是陌生的體驗,他自己實在是太瘦了,薄薄的皮膚下面便是硬硬的骨頭了,第一次撫摸徐燦燦的時候,他便既驚且喜,驚的是看著瘦瘦的徐燦燦身上竟會這麼多肉,喜的是摸上去不但手感好,還舒服得很。
他的手隨著徐燦燦身體的曲線下滑,劃過徐燦燦腰肢的時候,忍不住捏了捏徐燦燦腰上的軟肉。
徐燦燦的屁股看著不大可是肉卻不少,傅予琛摸了一會兒之後,覺得徐燦燦的屁股應該是一個小小的桃子一般。
他的手伸進了徐燦燦的褻褲,摸著徐燦燦的肉乎乎的屁股,直覺觸手暖滑。
傅予琛強抑住想要去摸徐燦燦私密部位的**,伸手在徐燦燦的胖屁股上擰了一下。
徐燦燦大概是感受到了疼痛,「唔」了一聲,四肢動了動,便又沒聲了。
傅予琛瞬間身體緊繃起來——徐燦燦的手正好抵住了他早已堅硬如鐵的敏感部位。
徐燦燦朦朦朧朧有了知覺,卻又沒有醒透。她的手隨意一抓,便隔著薄薄的衣料摸著了一個溫熱堅硬的物件。
她的腦子還在緩慢地運轉著,手卻先有了反應努力去握那挺翹的物件,卻始終沒有滿握。徐燦燦朦朧間便用力搓弄起來。
在傅予琛發出呻-吟聲之前,她一直又是拔又是捏,緩慢但堅持地做著機械的動作。
傅予琛似痛苦似快樂的一聲呻=吟令徐燦燦瞬間清醒。
她立即想到了昨夜的情形——傅予琛抱著她躺在床上!
想到這裡,徐燦燦的手下意識地用力攥了一下,接著便感覺到傅予琛的那個物件一下子漲得更大了,接著傅予琛便自己動了起來,聳動身體,隔著衣物在她手中滑動著。
徐燦燦只得假裝睡著,窩在傅予琛懷裡的身子變得僵硬。正當徐燦燦以為自己還要裝睡許久以便等傅予琛釋放的時候,她的掌心隔著衣物感覺到一陣濕熱。
她腦子先是空白一片,接著便用力捏了捏,這才發現傅予琛那裡已經開始變軟了!
徐燦燦想:多長時間呢?有五秒鐘嗎?這就是傳說中的秒射?
她正在思考,卻發現傅予琛好像是要逃走——他正動作很輕卻很輕堅決地在遠離她!
徐燦燦睜開眼睛拉住了傅予琛的衣袖。
已經退到床邊的傅予琛瞬間與她四目相對。
屋子裡很暗,可是徐燦燦卻覺得自己從傅予琛幽深鳳眼中看到了羞惱與恐懼!
她不由自主鬆開了手,眼睜睜看著傅予琛靜靜看著她一步步往後退,他的眼中有茫然,有悲傷,有內疚,也有羞愧……
徐燦燦立即坐了起來,企圖去抓住傅予琛。
可是已經晚了,傅予琛轉身衝了出去。
聽著愈來愈遠的腳步聲,徐燦燦渾身發抖,眼淚飛快湧出。她摀住嘴無聲地哭了起來。
夜色中傅予琛疾步行在青石街道上。
他的眼淚早已奪眶而出,順著高挺的鼻樑滑了下來。
傅予琛想到徐燦燦早晚有一日會發現他的隱疾,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早!他很害怕,徐燦燦發現了真相,還會喜歡他嗎?
距離早朝開始還有半個時辰,天剛破曉,深藍泛青的天際綴著稀稀落落幾顆星,東方天際已經泛出魚肚白,宮門還沒有開,一些早到的大臣在晨曦中想著心事慢慢地踱來踱去。
正在這時候,一陣急急的馬蹄聲打破了寂靜,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只見幾個穿著禁軍騎裝的青年簇擁著一個白衣少年騎著駿馬飛馳而來,很快便越過眾人,在馬的嘶叫聲中在宮門下勒住了馬。
眾人早就認出這個白衣少年正是京畿團練使傅予琛,便不敢吭聲,眼睜睜看著他留下那些穿著禁軍騎裝的侍從獨自走向守門的禁軍,掏出腰牌晃了晃,守門禁軍便慌忙開啟了宮門,不但把他恭而敬之地請了進去,還齊刷刷躬身行禮,甲冑和腰間兵器撞擊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寂靜中有人低聲道:「外男擅闖宮闈,不知該當何罪?」
宰相馬明宇和太子太保、兵部尚書暢子英一齊轉身向出聲的人看去,發現是舒連雲的女婿禮部侍郎石夢瑤,便不動聲色轉身看向已經緊閉的宮門。
永安帝正在太監的侍候下洗漱,黃琅便走了進來,稟道:「官家,傅團練來了!」
永安帝一愣,看向黃琅。
黃琅忙道:「團練臉上似有淚痕……」
他話音未落,永安帝便道:「快快宣入!」
永安帝坐在擺滿早膳的紫檀雕花案後,擔憂地看著坐在一側的傅予琛。
傅予琛今日有些異常,白絲袍皺巴巴的,薄薄的眼皮泛著粉紅,精緻的鳳眼黑泠泠的,似乎帶著淚意,長長的睫毛濕漉漉的,似乎一眨眼淚水就要滴下來。
「阿琛,今日怎麼了?」永安帝伸出手頓了頓,這才輕輕拍了拍傅予琛的肩——傅予琛戴著黑玉冠,實在是沒法去拍——小心翼翼地問道。
傅予琛抬頭看著他,鳳眼含淚:「皇伯父,我夢見……夢見……您……」他似乎難過得再也說不下去了,一眨眼睛,一滴眼淚便滴了出來。
儘管他說得含含糊糊,可是永安帝還是聽明白了。他的心一顫:這世上也就這個孩子還想著他了!
「沒關係,朕現在不是好好的!」永安帝含笑道,「朕要去上朝了,你隨朕去上朝吧!」
傅予琛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大臣們目瞪口呆地看著永安帝像帶孩子似的牽著傅團練的手登上了御座坐了下來——傅團練就坐在陛下御座的左邊!
靜了一瞬之後,舒連雲給禮部尚書譚天使了個眼色。譚天低頭沉思,卻並沒有出列上奏——永安帝攜傅團練上朝,還讓他同坐御座,這實在是太令他們措手不及了!
御史靳偉煥看了徐廷和一眼,眼睛環視四周微微頷首,接著便大聲道:「臣有本上奏!」
下朝的人流中,吏部侍郎徐廷和看上去最為狼狽,他頭上的進賢冠向左邊歪著,具服的帶子也鬆鬆垮垮的,看起來失魂落魄的。
徐廷和實在是想不清楚,他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多的朝臣?什麼時候有了「士大夫側目屏息,不肖者奔走其門」「行賄者絡繹不絕」「戕害他人以成已私」「排除異已」「吞沒軍餉,廢弛邊防」「招權納賄,肆行貪污」這些罪名?這些彈劾他的人都是從哪裡得來的證據?
除了「行賄者絡繹不絕」他承認外,其它的罪名譬如「吞沒軍餉,廢弛邊防」他是絕對不承認的,他一個吏部侍郎什麼時候能去「吞沒軍餉,廢弛邊防」了?
可是,他雙手難敵十拳,恩相馬丞相也不肯援救,他只得嗒然退下,預備按照永安帝的旨意,下午去御史台陳情。
傍晚的時候,陳情結束徐廷和從御史台回了家。
他剛在外書房坐下,徐韓氏得到他回來的消息,便不顧自己會被外男看見,焦急地帶著梅雪跑了過來:「老爺,丞相府派了嬤嬤來,說要退掉宜蓮和四公子的婚事!」
徐廷和手中的杯子瞬間掉了下來,在地磚摔得粉碎:「難道,難道恩相放棄我了?」
「我要去見恩相!我要去見恩相……」徐廷和渾身顫抖,啞聲嘶吼著。
徐燦燦這一天只要身邊沒人,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她私下裡求碧云:「你幫幫忙,讓我見見他吧!」
碧雲看她流淚,心裡難受極了,便道:「姑娘,奴婢已經給傅柳送過信了,下午就能收到回信,姑娘你且放寬心!」
徐燦燦心裡這才寬慰了點,可是眼淚卻依舊止不住地往外流。
她根本就想不明白,傅予琛為什麼會那樣決絕地落荒而逃。
徐廷和被群臣圍攻,永安帝和他更親近,所有這些目標傅予琛都已實現,可是他卻不快樂!
他坐在軍營演練場的高台上,靜靜地看著士兵們整齊劃一地為他表演著槍法,實際上心中卻波濤洶湧急浪翻滾。
傅予琛在想: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徐燦燦的呢?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徐燦燦的情景。
記憶中那是一個春天的傍晚,夕陽西下時分他才離開宛州大營去了潦河鎮——周英打聽到潦河鎮有一位姓徐的大夫,在治療不孕不育和不舉上很有些名聲。
他進了潦河鎮,剛要從一條偏僻些的街道拐入大道,一個小小的身體便撞入了他的懷裡,又香又軟又小,腦袋才到他的鎖骨!
在旁邊小婢女的驚呼中,一雙軟軟的小手隔著衣服抵上了他的胸膛。
他低頭看這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也仰首看他。
四目相對中,他發現她生得甚美,肌膚雪白粉嫩,眉目精緻如畫,桃花眼盈盈含水,嬌嫩的嫣紅嘴唇因為驚訝微微開啟——一瞬間他想吻上去。
走了幾步之後,他不由自主回頭去看,少女正好也在回頭看他,兩人再次四目相對。傅予琛清清楚楚看到她臉紅了。
走遠之後,傅予琛才想起來:那個女孩子撞到他懷裡,他竟然沒有吐!
輪到今日值班的傅楊用托盤端了盞茶上了高台。
傅予琛隨意地接了茶盞過來便飲了一口,滾燙的茶水如一條火龍通過喉嚨鑽了進去,傅予琛強忍著把茶盞放到了面前的長案上,始終沒有流露出異狀。
片刻之後,嗓子被燙腫的傅予琛痛苦地連喝了好幾口涼水,眼神依舊淡漠。
他還在想徐燦燦。
傅予琛望著默默地想:我怕是不能行房不能生育了,若是娶了徐燦燦,豈不是害了她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