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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4第44章 (倒V) 文 / 千里孤陵

    祝由出去不一會,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易縝風風火火地進來,幾步走到床前,看了看,將他摟在懷裡,這才像是放下心來,然而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摸摸他披在外面的大裘,覺著還算厚實,訕訕問道:「你冷不冷?」

    秦疏神色漠然,略略掙了一掙,並不答話。

    易縝也不在意,想想接著問:「你怎麼會掉下去?」

    他語氣還算平緩,這話卻不好不答,秦疏道:「不小心掉下去。」語氣冰冷

    易縝見他懨懨的沒有精神,把原本追問的話吞回去,默默的摟了他一陣,未了輕輕歎口氣:「沒事就好。」

    還待要說別的,門被人一把推開,端王站在門口,冷冷打量著兩人,

    「仲敏。」端王一向舉止斯文恭謹,然而此時語氣凌厲,無形中透出一股威壓。「你出來。」

    易縝回想自己這番舉動,確實是過於失態,秦疏怎麼掉下去的先不論,他自己卻是眾目睽睽之下跳下去的,瞧來很有點奮不顧身的意思。可瞧著別人眼裡到底是為著個男寵禁臠跳下去,再怎麼說都是大**份體統的事。當下也只得老老實實順著端王的意思,把秦疏按到床上睡著。起身走出去。

    端王視線越過易縝,看了秦疏一眼,隱約帶著些殺氣,然而一言未發,掉頭當先走去。卻留了兩個人在門口守著。

    秦疏腦中漸漸昏沉,也沒有精力去多想。其間祝由親自送過一碗薑湯過來,礙於有人在場,也再沒有什麼機會說話。

    那碗薑湯卻不大有用,秦疏躺了一陣,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有些發起燒來。

    易縝去了將近一個時辰才來,臉色不是太好看。看到秦疏這樣,急著要把人帶回去。祝由見易縝手下只有些侍衛,只怕都不大會照顧人。喚過身邊兩名伶俐的丫頭,讓她們跟去一路照應。易縝倒也沒有拒絕。

    這一番騷亂平息下去,且不論人各人心中是如何作想,接上去的賽事倒還是順順當當沒出什麼岔子。端王在易縝走後不久也走了,祝由應酬卻也不少,一直待到入夜。這才令人在滿河燈火裡將船駛回去。

    渭河雖開闊,水勢卻平緩,船行至一處蘆葦茂密處,四下無人一艘小艇悄無聲息的靠上船身。大船上歸有人接引,帶著兩人悄無聲息的上了船,來到二樓上。

    祝由將人屏退,卻又啟開一道暗門,帶著二人入內,這才坐下說話。

    其中一人正是孟章,神色間頗有孤憤之意,然而掙扎了半天,只餘無力之感,,頹然道:「師兄……」

    祝由揉著眉心,臉上略有倦色:「所幸你沒有跳下去。」

    孟章握著的手心不由得一緊,幾乎是立即就轉眼去瞧身邊的人,那人低眉順眼的,看上去平淡無常。然而當時就是此人暗中攔阻,他才沒能夠不管不顧的撲過去,卻眼看著易縝緊跟著跳下來,擠了他原本想做的事,那種明明就在眼前卻失之交臂的遺憾,不可謂不深刻。

    雖然他當時心神不寧,但此人能夠不知不覺間一出手就制住他,委實有些驚人。

    祝由看出他的心思:「這是靖安,江湖上認識的一個朋友。」又朝著靖安點點頭:「有勞了。」

    靖安稍一低頭:「不敢當。」

    孟章立即轉眼瞪著祝由:「師兄,是你讓他攔著我!」

    「我不讓他攔著你,這會兒還有你在這好端端說話的份?」祝由也不惱,抬起視線和他平視:「你當小疏他為什麼要跳下來,還不是看出端倪,生怕你自投羅網。他顧不上自己為你示警,你難辨連他的心意也不領?」

    孟章怔了怔,提到小疏就跟點到他死穴似的,向來是如此。這一次於是也不例外。祝由看他僵在那裡,模樣有些可憐,然而仍舊不得不狠下心來,湊到他耳邊將秦疏的事擇緊要的低聲說了幾句。手卻背在身後,朝靖安比劃一個手勢。

    果然話說還沒說盡,孟章就難以至信的抬起頭來,臉上滿是震驚和憤怒,一付恨不能搶出去殺人的樣子,然而不等他有所動作,腦後一痛,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靖安從他背後收回手來,一手扶住他下滑的身子,看向祝由,恭聲道:「主子?」

    祝由朝一旁床鋪微一頷首,靖安會意,將孟章放到床上去。

    回過身來,卻見祝由正仰著頭,默不作聲的盯在自己面上。他原本眼角微微上挑,一顧一盼自有一段說不出的嫵媚,此時卻從艷麗中透出一透冷意來。

    靖安上前兩步,在他面前跪下:「靖安來遲一步,趕到之時,孟公子已經上了船,所幸屬下來得及阻止他下水救人。還請主子責罰。」

    祝由聞言,輕輕一笑:「又是來遲,又是所幸。你是要我罰你還是賞你呢?」

    靖安不由得一凜,遲疑了半晌,這才輕聲道:「他二人識得主子過去的身份,屬下只恐日後生變。主子更不要忘了,當年正是梁相……」見祝由臉色越發沉鬱,辨不出分毫喜怒,不敢再往下說。

    祝由卻不再瞧他,轉眼朝著床鋪的方向看去,孟章躺在被下,只能夠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祝由出了會兒神,再回過頭來,神色已經平靜如常,反而帶上一份倦色:「敬文帝保不住他家的江山雖是意料中的事,可如今這局面,難道又是我所樂見?做了這麼多年師兄弟,他們兩人並沒有一分一毫虧待於我。一聲師兄被他們叫了這麼些年,要說情分也是有的。你不要再自作主張,否則的話,你還是回淮南去,我這兒用不了你了。起來吧。」

    靖安聽他把話說到這份上,再有別的念頭也只得忍下來。低頭應了聲是。

    祝由見他答應下來,心頭稍稍一鬆。他體質不利習武,較之秦疏還要不如,數日操勞,今日其實是裝作晨就起身,前前後後忙碌了一整天,這時略一鬆懈下來,眼前猛然間一陣發黑,衛聽得靖安低聲驚呼,似乎要來扶他。

    祝由擺手止住,自己扶著桌沿吸了幾口氣。待眼前漸漸清明過來,看向舉著手站在那兒的靖安。「不要緊。」

    他自己先定了定神。問靖安道:「事出突然,不得已令你火速趕來,不知道淮南的那批貨物,到了沒有?「

    靖安經他一提,上前呈上一物,神色卻有些沮喪:「正巧送到。」

    那是一方錦帕,上面繡的是花開富貴,並非是期待中的魚躍龍門。

    祝由臉上雖不見動容,但秀麗的眉頭,不易覺察的微微一皺。

    靖安想了想,祝由雖要他不必自作主張,然而他還是忍不住提醒道:「主子,破軍那裡,那個孩子若當真是皇家血脈……」

    祝由靜靜看了看他,靖安被他目光刺得一縮,低下頭去不敢同他對視,半晌卻聽祝由淡淡的笑聲:「這孩子來得確實是巧,也能派上些用場。只是破軍那兒恐怕得煩些周折,先想個法子,讓他知道自己珍重才好……我讓墨玉兩人一路跟去,等見了她們再說。」

    他擺手讓靖安下去,自己持了燭台走過去看孟章。低頭看了片刻,俯□叫了一聲小黑。

    孟章身子一顫,喃喃念著的卻是秦疏的名字。

    祝由伸手在他臉上一摸,從眼角挑起一滴淚來。盯著指尖上那水滴看了半天,未了一笑:「也罷,算是師兄對不住你們二人。」

    他垂下手來,袖子從被褥上一拂而過,轉身輕盈地走出門去,只留孟章無知無覺陷在昏暗之中。

    墨玉兩人早已回來,兩個在客棧大堂中候著。見了祝由一行人進來,平時挺伶俐穩重的兩人,此時都不由得露出些焦慮的神色。

    祝由看她們二人神情,目光微微一沉,低聲道:「像什麼樣子。」

    兩丫頭驚覺,低頭斂眉道:「公子。」

    祝由也不朝他們多看,只管吩咐:「墨玉看看有什麼點心,一會送上來,綠袖端些熱水,我要洗漱。」

    不多時兩人按他吩咐送來熱水點心,祝由拈過一塊綠豆糕吃了兩口,也任著他們兩人服侍洗滌,乘這近身的工夫,兩人把後來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燕縝侯雖讓她們兩人跟去,一路上卻只肯讓他們端茶送水,至於餵水之類,都是燕淄侯親自來的,送完茶水毛巾就把他兩人打發出車外,綠袖下車前還瞄到一眼,破軍神志似乎有些不大清醒,燕淄侯是一直把人抱著不放的。

    祝由聽到這兒,輕輕「嗯?」了一聲,示意兩人往下說。

    墨玉和綠袖相看一眼,都有些遲疑,還是墨玉老成些,先開了口:「再後來車裡似乎有些動靜,卻是誰也沒有見到,侯爺也一直未叫人。我們沒機會入府,只遠遠在門外看到,燕淄侯一個人下了車,身上似乎有不少血跡,沒等看到破軍,就被人送回來了。」

    祝仙這才怔了怔,一時竟問不出話來。

    墨玉兩人也不敢隨意揣測上報,再沒有什麼可說的,

    第二天會同了各地商賈前去拜會,平日裡燕淄侯從不理會這些瑣事,今天倒破天荒的賞臉接見。

    期間送禮的送禮收禮的收禮。商戶也不指望能從他這兒得到什麼好處,只求有事之時他不要從中為難就好,各自應酬一番,也就散了。

    靖安下人打扮,也是跟著去的。

    兩人上了馬車,祝由就側頭去問他:「怎樣?」

    「燕淄侯色淡唇白,腳步虛浮,說話中氣不足,應是確有重傷在身。」

    祝由半晌不語,未了微微苦笑:「他這性子,也當真是決絕。我也未想到這麼快就動了手。」

    靖安面有憂色:「若當真是破軍行刺不成,那如今他……」

    「燕淄侯今日肯出來接見,強撐著人前行止如常,便是不願將此事聲張,那兒只怕是日子不大好過,一時卻是無妨……只要他不再做出別的舉動,我看燕淄侯待他是有一兩分不同尋常的……」祝由一邊輕聲說著,眉間卻有一分憂慮。一邊掀了簾子向外張望。路上仍然有不少關卡,他這輛馬車得了端王的特許,只要不是出城,是不用仔細盤查的。

    靖安瞧著,想到這份殊遇的由來,忍不住心頭發緊,生怕祝由看出異樣,連忙低下頭去。

    祝由也不瞧他,自顧問道:「各人送的禮,侯爺都收下了?」

    「是,照吩咐都辦妥了。」

    祝由道:「那便好,接下來全看造化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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