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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172.情景重現(2) 文 / 易沐

    染青盯著躺在血泊中的左通,一股悲慟襲來,他死了嗎?那是婉玥喜歡的左通啊,他死了,婉玥要怎麼辦?

    忽聽耳邊又傳來刀劍相碰聲,抬頭就見寒玉已經提劍衝了上去,與灰衣頭領鬥起來。可連左通都不是他對手,她怎麼可能打得過?不過幾招,男人都沒有用劍,揮來一掌就打中了寒玉的後心,一個踉蹌倒在染青的腳邊,立即昏死了過去。

    「寒玉!」剛驚叫出聲,卻覺身邊人影一閃,剛還怕的渾身發抖的綠荷忽然瘋了一樣,跑過去就要去抱住那頭領,嘴裡大喊:「娘娘快跑!」等染青反應過來,已見綠荷都沒近的了那人身,被他一劍刺翻,隨後一掌打飛過來,條件反射就要去扶,卻被這股力給撲的倒在了床上,抬眼去看,綠荷已經緊閉了雙眼,口裡鮮血流下來,像是沒了氣息。

    忽覺萬念俱灰,親眼看著身邊的人前一刻都還在說話,這一刻都倒在了這裡,鳳染宮已經血流成河,至此,她知道,是等不到秦天策趕來了。人在將死那刻,反而會鎮靜下來,瀲去慌亂的心神和心中的悲慟,閉上眼,等待那穿心的劍,錐心的痛。

    可是空間裡卻悄無聲息,睜眼去看,就見那頭領劍尖點地,卻只是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看著她,黑巾背後的眼睛射出的寒光懾人心魄,卻像是沒有動手的打算。

    「想殺就殺!等什麼?」染青怒道。難道還想折辱於她?

    忽然那蒙面頭領幽幽道:「誰說我要殺你了?」

    染青一愣,此話何意?他不殺她?這般血染宮殿,不就是為了殺她嗎?事出突然,她都沒心思去猜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鳳染宮會出現刺客。受的刺激太大,沒了心力去思考,可此刻這人卻說不殺她,那

    還在旋思,蒙面頭領忽然上前在她身上一點,立即覺得腿腳軟了下來,人就要倒下去,那人順手一接,倒在了他的臂彎裡,然後抱起她,就要往外面走。

    這時剛剛昏死過去的寒玉醒了過來,睜眼就見這情形咬牙忍著劇痛爬了起來,拾起地上的劍還要上前,可她受了傷連站著的力氣都沒,如何還能與敵鬥。染青見那抱著自己的頭領嘴角牽動,眼中閃過殺氣,心中一凜,立刻大聲叫:「不要殺她!」

    本是踢出去帶了五成功力的一腳臨時收了力,只是輕輕一踢就把人再次踹翻在地,寒玉還要再爬起來,染青急道:「寒玉,不要送死了!」「不,娘娘,寒玉發過毒誓的,您生我生,您死我死。」

    一句話,就把染青的眼淚給逼了出來,死了那麼多人了,寒玉不能再死了。卻在這時,有兩人從門口鑽了進來,一看服色是灰衣,臉色一變,是他們那群殺人的死士,很顯然外面已經不留一個活口了,他們見寒玉吃力地要再爬起來,其中一人提劍想上去補一劍擊殺。

    「不要!」染青無法動彈,只能哭喊出來,可恨自己為何不懂武功,只能這樣無力且眼睜睜看著他們為她而死。

    灰衣頭領低喝:「住手,把人一起帶走!」

    說完就抱著染青往外走,在經過某處時,眼神一閃,手一伸一件披風兜頭罩在了染青身上,她眼前變暗,什麼都看不見了。感覺到那人在走動,鼻端全是血腥味,接著身體一輕,應是在空中飛。心念閃動間,想要最後拼一把,剛張口準備大聲呼救,卻覺頸後一痛,人昏沉了過去。

    之後就一直腦子昏昏沉沉,陷入了血腥噩夢裡無法醒來。

    現在回想起這些,眼前又染上那片血色,心腔裡全是悲意。忽然想起當時寒玉是受了傷的,她被那人一掌打中後心又踹翻在地,立即拉過她看,嘴裡問:「寒玉,你的傷怎麼樣了?」

    寒玉搖搖頭道:「娘娘,奴婢沒事,只覺得背後有些疼而已。」應是受了不小的內傷,但還能撐的過去,至少是保住了這條命,她明白,是娘娘又救了她。

    沉默在狹小的空間內展開,兩人都沒有心情再說話,濃濃的悲傷侵染了思緒,耳邊只剩單調的車輪滾過路面的聲音。馬車在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的時候,緩緩停了下來,從簾門縫隙向外看,一片漆黑,是到了夜晚了。

    「下來!」外面那灰衣男人沉聲下令,語調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忐忑,寒玉一咬牙率先掀開簾子下了馬車,然後站在外面等她。過了這麼會,全身的力氣已經恢復,只是覺得頭有些炫而已,藉著寒玉的力踏上地面,頓覺頭重腳輕,是躺得太久的緣故。

    環看了下四周,黑漆漆一片,卻也明白此處是荒郊野外,在前方二十米左右開外隱隱有一處屋子,走到近處看連門都沒有,裡面空空蕩蕩的無人居住,是荒廢了的。灰衣頭領就走在前面,也不怕她們敢逃,這四下無處可躲,憑著一個不懂武功和一個受了傷的女人,是絕對逃不了的。

    倒是有些奇怪,此人居然是一個人,那些他帶來的死士不見蹤影。

    進了那空屋後,立即燃起了一堆乾柴,照亮了屋子。灰衣人一言不發地在火堆邊坐了下來,不知是到了何地,夜間寒風而過,染青和寒玉都穿的不多,還是宮裡那套綢布衫子,剛才下來時竟然忘了要把披風一起拿下來,寒意侵骨打了個寒顫,只遲疑了一秒,走近火堆隨地坐了下來。

    灰衣人飄了她一眼,沒有作聲,從懷中摸出了乾糧,是與她們之前吃的同樣的干餅,沉默地啃起來。他臉上的黑金面具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發亮,也更增添了他的神秘和冷酷。

    看這情形,似乎是打算今夜在這處休息?那些年遠逃在外,因為做好了準備,身邊銀兩充足,可從未住過如此差的環境,這還是人生第一次。可此時也不是來計較這些的時候,俘虜的生活還能有要求嗎?這個人沒有打她們,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能是那餅不宜消化,之前吃了點後到現在也不覺肚餓。只覺得空間氣氛太過沉悶難熬,因為無法確定自己和寒玉到底昏迷了多久,也就無法知道被擄劫出來有幾天的,但想鳳染宮那麼大的動靜,宮裡頭應該是知道了吧。秦天策應該會來救她的吧。

    本在胡思亂想,忽聽耳邊傳來男聲:「誰?」心中一顫,抬眼去看他,不明他是何意。卻聽屋外傳來人聲:「頭,是我們。」原來他是發現了屋外有動靜才揚聲問的,警惕心還真是高,她根本什麼都沒有聽到。

    兩個身著夜行衣的人走了進來,並沒有看她們,而是直接跪在了男人身前:「頭!」

    男人擺了擺手後,那兩人才站起來。只聽男人問:「外面情形如何?」

    「如頭所料,東雲皇帝暗中派兵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搜捕,東南方向的兵力要多一些。」

    染青有些意外他們居然當面匯報這些事,一點都沒有避嫌。抬眼看過去,正對上那個頭領危險的目光,嚇得她立即垂了目不敢再亂看,只聽他沉聲問:「那東雲皇宮有何動靜嗎?」

    「我們的探子基本都撤出了皇宮,留下的幾人至今沒有消息,恐怕是我們行動後的那幾日宮門緊閉,嚴防甚緊,探子再進不了裡面。」

    「那王爺他們可是安全離開了?」

    見兩人點頭後,他才再下命令:「立即加派人手去保護,定要保護王爺安全抵達國內。」

    「是!」

    沉默不語的染青,抓住了幾個關鍵詞:王爺、離開、國內。他的意思是那什麼王爺在東雲?或者是皇宮?二王?不是,啊!是西涼王爺!他們是西涼人?

    終於有些明白他們抓自己的目的了,西涼一直來犯東雲,因為寧飛揚坐鎮邊疆,苦無突破,於是暫時偃旗息鼓假意派那王爺出使東雲向公主求親,以達到轉移視線的目的,卻在暗中又佈施毒計,把她從鳳染宮裡劫走,為的就是以她為人質來要挾東雲,無論是秦天策,還是遠在邊疆守衛的寧飛揚。

    幾乎可以預見到自己今後的可能遭遇了,會有那麼一天,她是要被推上兩軍對壘的城樓的吧。到那時,寧飛揚會如何做?而秦天策又會如何做?

    心底泛出苦味,從沒想過會有一天她的生死牽涉到國與國之爭,那麼此行是往西面嗎?聽他們所言,定是出來好多天了,看來沿路這灰衣首領給她們喂的不止是水那麼簡單,可能是什麼流質食物,否則哪能堅持到現在。

    忍不住又悄悄抬眼去看那邊,剛才那兩個黑衣人已經不見了,想是奉命辦事去了。

    等等,頭、黑衣人、死士,這畫面怎麼感覺如此熟悉?仔細看那人眼神,凌厲、殺氣,還有什麼?莫名的熟悉感?腦中靈光閃過,什麼從記憶裡甦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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