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天意？麻煩？ 文 / 刈墨
「夜，你說怎麼辦？」靈葉邊說著邊仔細的看著夜然的表情，不期然的看到夜大殺手那一閃而過的殺意，身體微微抖了抖。
當臉上只剩下與平時無二的面無表情時，夜大殺手有些違心的說道：「主子說了算。」
靈葉此時也顧不得思量其他人的想法和表情了，蹲在地上，一手托著腦袋，一手在雪地上畫著圈圈，「救？不救？啊……煩死了，早知道就不去弄什麼傭兵團了，自找麻煩。」低喃的說道，顯然，眼前的女子是她認識，而且跟她還略有「淵源」。想必大家大概也猜到了吧，這人就是流浪傭兵團中唯一的女子，自然，靈葉是以男子的身份出場的。這個自稱「修」的女子，一向冰冰冷冷葉就算了，問題是她還來了這最冷的地方。而且，靈葉還很不幸運的發現了將近死亡的她。
事情是這麼發生的，從那日與雪鷹了斷恩怨之後，只有不到半個月就是聖凌學院的開學時間了。而從冰山雪原到自由城，至少需要7天，這自然是在不眠不休得飛行下的時間。而自然的他們也就僅僅剩下了不到五天的時間尋找「雪之血」，幸運的是，就在最後一天，不得不放棄的時候，點點紅色閃入了我們的靈葉小姐的視線之內，讓她痛心疾首的是，她這才明白這麼久為什麼不能找到「雪之血」，「雪之血」根本跟血蛇是一體的，一條血蛇身上有數朵「雪之血」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雪之血」竟然是像血蛇身上與生俱來的條紋一般，根本沒有植物應有的形態，完全是一朵紅色的印記印在那白色的蛇的身上。如果不是一堆的蛇，自然也發現不了。更別說這幾天都是高空飛行的他，一點點的紅根本難以入眼。
看到這的靈葉幾欲抓狂，那書上畫的「雪之血」可是一朵花，而不是一個印記，這還叫植物麼？還算是藥草麼？靈葉看到那「雪之血」的真正形態時，差點一怒之下把所有的蛇都殺了。薄如紙的「雪之血」緊緊的粘在血蛇的身體表面，如果不是知道有這種東西的存在，誰會想到，這東西還可以入藥。可問題來了，那些蛇貌似是在那個什麼東西上取暖，不由得有些好奇。
熟話說好奇心殺死貓，對靈葉來說可以換成好奇心帶來麻煩，而且還是個天大的麻煩。被夜然用凌力轟開的雪地上，顯現出一個人，一個兩人都曾見過的人，頓時，兩人不由得大眼瞪小眼，而且，數十條蛇就這麼的遊蕩在她的身上，蛇倒是毫不猶豫的收入生命幻戒中的冰山雪原，可問題是這人應該怎麼辦，這才有了先前的那些對話。
難道是天意，這孩子竟然也來到了冰山雪原，還被她發現？但是，中了血蛇的毒，據記載是無解的。天王老子也沒辦法，但是，就這麼的放她在這自生自滅吧，又有些說不過去，再怎麼退而求其次，這人也是和自己一個傭兵團的，還是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雙贏的幫了自己一把。作為一個傭兵團的團長，沒理由不救。
但是，救吧。先不說路途遙遠，環境惡劣，給兩人加了負擔，最重要的是，靈葉沒有任何把握可以解了她身上的毒，雖然給她服下瞭解百毒的丹藥，但是，有用沒用，從一開就被靈葉看出來了，只能勉強的吊著她的命，不出七天，這人必定香消玉殞。短短的瞬間，靈葉的心中，那是九轉十八彎，最後還是無奈的衝著那面癱的夜然說了句：「算了，帶走吧。救不救得了，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於是乎，兩個人的路加上了一具類似於屍體的人，還得在原有的速度上加快速度去救人，簡直累塌了兩人，交換著帶著她飛行，恢復凌力的丹藥已經是被夜然當零食來吃，時不時的嚼上一嚼，就連靈葉這個丹藥大戶也不得大歎敗家。那可都是五品丹藥啊，如果換成錢，那可都是紫色的小山。
看到那又往嘴裡丟了一顆丹藥的夜然，靈葉終於忍不住的氣憤的喊道：「給我錢。」
夜然一愣，有些疑問的問道：「什麼錢？」
靈葉雙手一伸，「廢話，當然是丹藥的錢。」
「你又不早說，我吃完了。沒錢。」把身上的屍體又往上提了提，夜然毫不在意的說道。
雙目一瞪，「啥……你這……」氣得滿臉通紅的靈葉，卻是什麼都沒說上來，雙手往後一甩，急速離去，速度竟然比先前的速度快上一倍有餘。
夜然大驚，不敢置信的看著那離得自己越來越遠的白色身影，卻是半點辦法也沒。也堅信了盡力提升自己實力的想法，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對別人來說可能很厲害，但是在靈葉身邊，在不經意之間，就會變成她的負擔和累贅。
他，絕不成為累贅。
七日後，；兩人終於出了冰山雪原到達了有人的地方。冰城，附屬於自由城，這就是靈葉兩人日夜兼程趕到的地方，看到密集的人群，靈葉心情大好，「夜，你想吃什麼？」
皺了皺眉，夜然指了指身上的身體，道：「這人怎麼辦。」
手還沒來得及拍上夜然的肩膀，就那麼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臉色有些微沉，無奈的道：「先去藥師工會吧，還能怎麼辦。」
「也只能是這麼辦了。」旋即轉身向著藥師工會所在的地方行去，其後，靈葉雖是萬分不樂意，但也是毫不拖沓的帶著沉悶的情緒跟了上去。
「沒救了，讓她自生自滅吧。」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入了正要進門的靈葉耳中。
「真的毫無辦法了？要不要再看看？」這聲音雖然是帶著疑問，但是卻偏偏生出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語氣。
楊西微微一愣，但是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沒用多久就從靈葉冰冷的壓制中醒了過來，但是再回答的語氣已經不再是先前的打發性語氣：「這女子中的是」血蛇」的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中毒時間已經超過了七天，雖然用丹藥強制性壓制，但是，畢竟不是治本的方法，除非……」
楊西的話微微的有些遲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對這個少年做如此詳細的解釋，而且，還是一點面子都沒給他，反而是拂了他面子的人。好歹自己也是個五品藥師，在這裡，也是德高望重的存在。如果，今天不是他偶然路過這裡，別人想見他一面可都得排隊。這兩人還……雖是這樣，但還毫無保留的說了，明知道那個辦法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做，卻還是說了個開頭。
靈葉卻是有些驚訝，這老頭到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人，半截的話。只有一個解釋，這辦法基本上是以命換命吧。
微微的點了點頭，「還請前輩繼續說下去。」知道他有本事，而且怎麼說也是個老人家，靈葉的語氣也變得有些恭敬起來。
聽到那句前輩，楊西微微有些意外，但是，仍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方才說道：「簽訂主僕血契，把她身上的蛇毒引到主人的身上。」
夜然猛的抬頭看那仍舊一臉淡然的靈葉，但是，後者卻是就近坐了下來，看了看那毫無血色的「修」，又抬眼看了看那一臉悲慼的老人，許久之後，方才輕聲問到：「主人會有怎麼樣的後果。」
「嗤……」楊西手中正在搗弄的藥錘劃出了一道浮線，顯然，他沒想到她會繼續問下去，不由得仔細的看向那半坐半躺著的靈葉，眼睛又是一縮，全身的白色，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冰冷的氣息，而且，聽了他的話還繼續問下去……這樣的少年，還是第一次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楊西鄭重的站立起來，朝著靈葉所在的方向，沉聲道：「活不過五年。」
靈葉的身體一僵，這，是否可以解釋為巧合？
長長的睫毛遮掩住了靈葉眼底的複雜神色，又是一段不算短的令人窒息的時間，「還請前輩詳說一二，這血契過程中應該如何做？」
就在楊西以為他已經放棄，轉身打算做回原來工作的時候，清冷的聲音再次凌空傳來。幾乎是有些貪婪的看著眼前這張邪魅俊美的臉，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打算這麼做？」說完，有些不知所以的嚥了嚥口水。
靈葉笑了，很燦爛的笑了，就像是剛剛獲得了一件絕世寶物，「前輩暫且可以這樣認為吧。」
這一生中，楊西也算是少有震驚之極，但是現在，他像是從水中爬出來似的，彷彿經歷一場生死變故。
原本皺在一起的皺紋，現在看起來簡直跟一堆麻花無異。暗自的搖了搖頭，隨即也是坐了下來，畢竟，這不是一句兩句話可以說得清的。他也老了，經過了心理上的起伏，身體上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是冬天，但是，還是可以感覺到背上傳來的濕意。
夜然目光複雜的看著那仔細聽老人訴說的靈葉，又看了看那仍舊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修」，他絲毫不懷疑，自己剛遇見「修」時的那一閃而過的殺意，靈葉感覺到了，自然也明白了他的立場，但是，她還是帶了她回來。
五年，多麼熟悉的一個數字，難道，這一切都是注定的麼？注定她的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她的身邊，無論是因為怎樣的原因。
像是那時死亡邊緣的自己，還有那個江宗明，對她幾乎是一種從心裡生出的遵從，自己又何嘗不是。還記得她那時說過的話，「你有資格站在我的身邊。」但是，這個女子，是否也有資格呢？不過三星凌王的實力，她也會有這個資格麼？
自己，對她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