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8 禿頂老者 文 / 刈墨
118禿頂老者
那店小二見這景象，心中暗自歡喜，尋思道：「正主兒到了！我光看這兩個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要不就是官宦家裡的千金小姐，不然至少也是世家子弟。這個月的工資總算是有了著落了。」
不由的更加的熱情了。店小二想來這些人的實力應該是不弱的。可能是想保護著柔弱的女子方才選擇騎馬的吧。
想著想著不由掌心微微冒汗，作為一個普通人，對那些可以算得上是夢想的凌者，心裡總是有些敬畏的心裡的。忙將三匹馬牽到後頭馬廄栓了，確定後頭沒有其他人以後，便逕到廚房去吩咐酒菜。
沒想到前腳才跨出門，忽覺眼前白光一閃，一柄斧頭急砍而至，伴隨著一股藍色的凌力，店小二隻覺得頸脖之處瞬間冰冷，還來不及會意，頭上氈帽已然削去半截，數十莖頭髮如飛雪般落下，撲簌簌地沾滿了他的前襟後領。
待到他驚覺是有人對他出手時，只見那黑臉惡漢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眼前，相距不及三尺，而雙手上多了一對亮晃晃的斧頭。
店小二何曾見過這種場面，大吃一驚，忽地冷風吹來，但覺頭頂上涼颼颼的，他只道自己的腦袋瓜子已被削去一半，心裡一急，嘴上差一點連「媽」都要喊出來了。
那黑臉惡漢卻是不理會他，哈哈一笑，朝著那白臉漢子的方向道：「大哥，這小二絲毫凌力都沒有，這下子沒什麼好擔心了吧？」
白臉漢子道：「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三弟，還是麻煩你在這客棧四處察看察看吧！」那瘦黃漢子應了一聲：「是！」提劍走出大門外。
店小二本是懂是非之人，一路思索下來，雖然內心五味雜陳，久久不能平復。但也不至於蠢到跟幾人叫喊起來。
黑臉惡漢只道他是嚇傻了，一把搶過他手上的酒壺，道：「我來幫接著吧，免得你失手跌碎了！」
店小二陡然手上一空，才發現自己的手居然還微微顫抖著。
那白臉漢子見狀拿了幾枚紫晶幣塞在他的手裡，說道：「賠給帽兒的。」
店小二登時回過神來，心中的惶恐還未落下，順勢抓住他的衣袖，跪下哭喊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他原本就有三分害怕，懂得了這幾人的擔憂，自然不願意錯過了店客。於是稍微裝腔作勢一下，果真涕淚齊流，唱做俱佳。
黑臉惡漢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一把將他推了開去，笑道：「那還不快吩咐下去，整治幾道下酒的好菜來！」
店小二聞言如釋重負，嘴上忙道：「是！是！是！」心裡卻想：「這命算是暫時的保下了。如果店主在就好了，也不至於如此難看。」
瞥眼正好瞧見那少女竟然在一旁掩嘴竊笑，腦海中忽然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異樣的感覺，雙眼出神地望著，兩隻腳便有如釘在地上，一時不得動彈。
那黃臉惡漢見他剛才從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回來，轉眼間竟有心情偷瞧女子，便是一個巴掌朝他臉上刮去，喝道：「小子！做死嗎？還不快滾，我叫你知道這世上有哪些東西是瞧不得的。」
店小二原本也沒起什麼不好的心思，但覺黑臉惡漢這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轉，嘴上只得不住道：「是！是！是！」起身便往裡走。
忽聽得乒乓一陣響，三道黑影從門外摔了進來，同時還夾雜著幾聲哀嚎呻吟。店小二回頭定眼一瞧清楚，不禁暗叫一聲：「苦也！」
那瘦黃漢子接著如鬼魅般從門外閃了進來，說道：「大哥，這三個人在馬廄那邊鬼鬼祟祟的，身上都帶著傢伙，不知道是什麼來頭。」說著說著右手袍袖一抖，尖刀、馬刀、柴刀紛紛掉了出來，鏗鏗鏘鏘散落一地。
還未等那大哥出聲，忽地大家的耳中彷彿有聲音鑽了進來，清清楚楚地說道：「你們不是挺厲害的麼？怎麼這等身無凌力的小角色倒是讓你們害怕了？」
店小二雖然不懂凌者的等級劃分，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唯有那實力強大之人，才能先聞其聲，不見其人。但是，同時，也更加為自己的性命擔憂起來。
只道，那三人也是命苦，什麼時間送柴來不好，偏偏此刻給撞上了。
四人的性命恐怕在這些人的眼裡根本不值得一提。只能聽天由命了。
便在同時，只見瘦黃漢子「唰」地一聲抽出長劍，搶站在那對少男少女的身後，黑臉惡漢執著雙斧，搶至大門口，大喝一聲道：「有道是：明人不說暗話。還請現身。」聲音響若洪鐘，在雪夜裡遠遠地傳了出去。
眾人一時間盡皆側耳傾聽。然而半晌過去，除了雪落地的輕微細聲之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店小二見這景況，不由得心想：「今天真是見鬼了。」回頭去看那位少女，只見她正伸出一雙纖纖玉手，摟著少年的臂膀，柔弱的肩膀似乎害怕得微微顫抖著。
那少年低聲安慰了少女幾句。接著輕聲向白臉漢子問道：「梁先生眉頭深鎖，可是他們追來了？」
那姓梁的白臉漢子略一沉吟，道：「理該追不上才是。我們是到今天方才換為馬匹的。前幾日可都是御風飛行。而且速度極快，聽剛剛那人的聲音，至少是凌皇級的強者。」果然，話才離口，剛才響在耳畔的聲音，這會兒改從門外傳了進來，說道：「好說，好說。」
眾人一齊往聲音傳來之處瞧去。夜色茫茫中，已能隱約看見遠遠地有一個黑影逐漸朝這兒靠近，只是這身形移動得甚快，一眨眼間已來到三丈前。
店小二定眼一瞧，卻是一個禿頂的老者，打著一把油紙傘，大袖飄飄，足不點地地向這裡滑行過來。那個樣子就好像有人從天上懸了一條繩索，吊著他將他蕩過來一般。
那禿頂老者莫約又繼續向前移動了兩丈餘，忽然定住不動，抬著紙傘，東張西望地道：「要不是有人三更半夜不睡覺，鬼哭神嚎的擾人清夢，這個小地方倒不容易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