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9 落雲 文 / 刈墨

    119落雲

    那黑臉惡漢知道他說的正是自己，但先是因他那一手凌力化音入耳的實力，適才又露了這一身怪異的高妙的步伐，黑臉惡漢竟強抑制住了自己易怒的脾氣，雙斧橫置胸口，打了一個揖，道：「老先生實力高強，令人佩服。外頭風大雪大，紙傘單薄，不如入座，由咱們兄弟敬一杯水酒如何？」

    禿頂老者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逕自走進店裡。他傘面也不收，隨意往地上一扔，尋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大叫道：「店小二呢？怎麼沒瞧見有客人嗎？小二！小二！」

    店小二瞧了白臉漢子一眼，見他仍是一付愁眉苦臉的樣子，知道掌控場面者易主，當下不敢怠慢，連忙上前招呼。

    沒料那禿頂老者一開口便道：「小二，你招呼我便招呼我，幹嘛還要瞧旁人的臉色呢？難不成他是這裡的掌櫃？」

    店小二陪笑道：「只因是他們先到，他們那一桌的酒菜都還沒整治好呢！」

    老者哈哈一笑，道：「你說的不是廢話，你們一夥人全擠在地上，又怎麼能弄得好呢？」店小二苦笑道：「是，是！」回頭吆喝眾人起身。眾人哼哼唧唧地一個個起身離去。

    店小二生了一盆炭火來到廳前給眾人取暖，接著溫了一壺酒，切了幾斤熟牛肉、幾隻獐子腿，小心伺候著禿頂老者。

    白臉漢子等人雖然保持著警戒，但為了降低敵意，也都坐了下來。酒過三巡，那禿頂老者忽然開口，說道：「這雪要是再這麼下下去，明天趕路就不方便了。」

    眾人只當他自言自語，也渾沒在意，不料他竟接著說道：「大傢伙兒早些睡吧！養些力氣，走不動的我老人家可背不動你。」言下之意，他竟是要與眾人一起走。

    眾人停箸停杯麵面相覷。過了一會兒，那瘦黃漢子忍不住開口道：「老人家，您老要往哪兒去？我們幾個跟您認識嗎？」

    那禿頂老者哈哈大笑，道：「你不識得老子，老子卻認得你！」那瘦黃漢子聽他言語中甚是輕蔑，不由臉色大變。

    那黑臉惡漢聽到這裡，哪裡還按捺得住，一腳踢翻椅凳，霍地起身，雙手執斧虛砍兩下，大喝道：「那你認不認得老子手中的這兩板斧頭！」

    只見禿頂老者瞧也沒瞧他一眼，自顧斟著酒，一邊說道：「就憑你那實力，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黑臉惡漢聞言大怒，兩柄板斧上下一分，身形一晃，直欺禿頂老者。

    那禿頂老者見他來勢洶洶，凌力內蘊，道了一聲：「好！」伸足一挑，把身前的整張桌子踢翻起來。

    只聽得轟然一聲，桌子承受不住兩柄斧頭的威力，碎裂成幾塊，四散飛濺。

    身形一變，兩柄板斧使得如狂風暴雨般，將禿頂老者圍困在當中。

    「凌皇的實力也敢拿出來顯擺……」老者輕輕的哼了聲。

    見對方輕蔑自己如此，卻又偏偏奈何不了他，急切之下，額頭上黃豆般大的汗珠涔涔如雨而下。他忍不住大吼一聲，兩柄板斧忽然一起脫手而出，眾人不知他竟有此一招，不約而同地「咦」一聲出口。

    那老者忽中暗算，不怒反笑，右手一抖，一柄板斧脫手砍中熊一飛的左肩，左手一揮，另一柄板斧飛去砍中他的右肩。

    禿頂老者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

    瘦黃漢子右手一揚，手中長劍如飛箭一般激射出去，「波」的一聲插入門板當中，直沒入柄。禿頂老者見狀，不由輕輕「咦」的一聲驚歎，道：「你這一手俊得很吶！」

    瘦黃漢子微微頷首，已經期身前來。

    雙方見招拆招，以快打快，霎時間已過數十招。

    白臉漢子道：「老前輩武藝高強，想必是一方高人。朱某自認不曾與任何一位前輩高人結怨，今日之事，其中必有誤會。剛才聽老先生的口氣，是要將我們五個人一股腦兒的全抓起來，不知是受何人所托，還是另有原因。朱某不才……」

    禿頂老者將手一擺，插口道：「好了，好了。

    「要嘛就明兒個一大早乖乖地跟爺爺走；要嘛就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偏有你這麼多說的。其實我要你們三個大男人用來幹嘛？燉湯喝嗎？只不過老頭子我帶著這兩個娃兒走在路上多有不便，有你們在一旁伺候著，白天呢，就開路搭橋，驅趕野獸啦什麼的；到了晚上，什麼打尖住宿啦，湯湯水水的啦，那不就方便多了。你們放心，一到了地頭上就立刻放你們走路，片刻也不為難你們。」說完，他又立刻回答自己道：「不過我想你們是不可能會答應的，就算是現在想答應也不成了，我打得正興起，非要你們陪我玩玩不可！」

    白臉漢子聞言不禁皺起眉頭，只見他右手一抬，「刷」地一聲，背後長劍出鞘，直指禿頂老者，劍尖不住顫動，嗡嗡有聲。

    「禿老頭，正事要緊。」時間彷彿停止了那麼一刻，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那掌櫃所在的櫃檯上，不知何時已經坐著一個俊美的少年。

    一身黑衣，略帶憂鬱的俊美少年，彷彿已經走過了許多滄桑，那歲月沉澱的孤高氣質極有魅力。

    少年的手裡端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杯，那未曾看向眾人的眼睛，深邃得讓人迷離。

    「是，燕少爺。」少年的高傲態度讓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但是，那原本極度興奮的老者卻突然對著少年，恭敬的彎腰行禮。

    「你……」

    未等那白臉漢子說出什麼來，少年的手指虛空往下壓了壓，「我只是受人之托。烈焰城如今的狀況，就算是我，都難以應對。你們還是好自為之吧！」

    話音剛落，人也就消失了。

    詭異的速度讓在場的幾人都覺得頭皮發麻。

    走出了客棧，燕墨軒直步朝城外奔去，

    今天發生了十分詭異的事，靈葉的出現讓他覺得很不自然。

    燕墨軒高速的奔馳著，「救命啊~~」前方不遠處的樹叢中突然傳出充滿驚恐的呼救聲，燕墨軒不由的路線一轉，想也不想的運足凌力身形高速射向那聲音傳來之處，倒不是燕墨軒善心大發，實在是因為他已經迷路的太久了……

    落雲瑟瑟發抖的看著眼前的白虎，那銳利的牙上還留著點點干去的斑紅血漬，無疑的，對方已將自己當作了牠今天的午餐，落雲絕望的望著那在她面前越來越大的巨口，那陣陣的腥味傳來讓她的手腳不住的發軟，難道就這樣完了嗎？不！她不要！

    伴著落雲的一聲嬌喝她閉緊了雙眼揮出了她弱小無力的拳頭，卻是恰恰的打進了那只白老虎的大嘴內，感覺到手臂傳來的刺痛感落雲明白那是老虎的牙齒，她幾乎可以聽到對方咬碎自己骨頭的嘎吱聲及自己的慘叫聲，伴著紛飛四散的血液及斷骨自己被一口一口的吞進了老虎的肚子裡，只餘下遍地自己的殘骸和一隻吃得飽飽的大白老虎……

    「死了？」燕墨軒好笑的看著眼前維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也不動的女子，輕輕的拍了拍對方那因驚嚇而顯得僵硬的身子，「嗯……」落雲一張開眼看到的便是一個充滿儒雅之氣的英俊男子，白哲的臉上帶著一抹邪氣的笑，看起來真的是好……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