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屈辱（２） 文 / i杏花雨

    第二天，姜海濤上班走後，梅雪晴越想越覺著昨天夜裡，他話中有話：他明明知道自己懷著他的骨肉，卻還故意氣自己

    不行！這個事得告訴他父母！看看他父母是什麼態度？

    梅雪晴當下就給姜海濤的父母打電話。

    是姜巖峰接的電話。

    梅雪晴跟姜巖峰問好後，她支支吾吾地說道：「爸你讓媽接一下電話，我跟媽說一點兒事。」

    姜巖峰在電話的那一頭不高興了，他大大咧咧地嚷道：「你媽正做飯呢！你有什麼事和俺說也是一樣的。再說，家裡的事都是俺做主，你跟你媽說了，她還不是找俺拿意見？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你就說吧！說完俺告訴她一聲。這什麼好事兒還不想讓俺知道」

    「那我就直說了！姜海濤不喜歡這個孩子，想讓我做掉這個孩子」

    「什麼孩子？做掉什麼？」

    「就是做流產！」

    「誰做流產？」姜巖峰還是沒有明白梅雪晴說什麼。

    「除了我，還有誰呀？難道還有別的女人找到家裡來說要做流產嗎？」自己懷孕這麼長時間了，姜海濤早已經告訴他父母了，他父親這是記恨自己，故意裝傻。梅雪晴想到這兒，氣得不再理會姜巖峰在電話的那一頭還佯裝剛知道她懷孕似的，哈哈笑著問：「這麼說俺這是要當爺爺了」

    姜巖峰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話，然後他問道：「晴晴，做b超了嗎？海濤就說不讓要這個孩子？」

    姜巖峰見梅雪晴久久沒有說話，他扯著嗓子『喂喂喂』，連彩霞過來一看電話，說：「老頭子，電話都斷了，你還瞎喊啥？」

    姜巖峰說道：「是海濤媳婦！奇怪她說她懷孕了，海濤相讓她做掉這個孩子，莫非海濤知道她懷的是女孩？」

    連彩霞道：「咱們上次從他們那裡回來後，我給晴晴打了一個電話，問她的肚子有信兒了嗎？她還說沒有呢！正是那個時期這麼算起來，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個多月呀！b超還看不出男女呀！」

    姜巖峰一聽，急了，回撥剛才的電話，傳進他耳朵的是：「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姜巖峰又給姜海濤打電話，沒人接電話。

    一遍，兩遍，三遍，姜巖峰反覆撥打梅雪晴和姜海濤的手機，他們一個關機，一個無人接聽。

    這可把姜巖峰急壞了，他把眼一瞪，道：「收拾東西，去市裡！」

    連彩霞道：「飯都熟了，咱們吃了飯再走也不遲！」

    「這個時候你還只想著吃飯，說不定你吃飯的工夫，你那個好媳婦就把孩子做掉了！你就知道吃，你是屬豬的？」

    連彩霞急忙收拾好東西，然後背上收拾好的大書包說道：「走吧！不知好歹的東西！俺還不是怕你餓著了？」

    連彩霞剛煮好的一鍋粥還在那兒冒著熱氣，他們倆就走了。

    姜巖峰他們來的市裡，找一個公用電話，撥打姜海濤的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喂，請問你是哪位？找海濤有什麼事？」

    「你讓姜海濤接電話！」

    「海濤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一會兒，我可以轉達給他。」

    姜巖峰氣沖沖地說道：「俺說你是哪根蔥呀？怎麼這麼多廢話呢？你是姜海濤什麼人，只知道攥著他的手機？趕緊把手機交給這個兔崽子，俺找他有急事！」

    電話那一頭的馬莉莉被氣得七竅冒煙，可她想到這個罵姜海濤為兔崽子的人有可能就是他的父親，她耐下心來解釋道：「叔叔，你好，我是姜海濤的同事馬莉莉，他今天去電子城了，手機落在辦公室了，我碰巧打這兒過，見手機響個不停，就問問有什麼事。您看這樣行嗎？林清和他在一起呢，我把她的手機號給你，你找到林清了，也就找到海濤了。」

    姜巖峰找商店的老闆要了一張紙，一支筆，記下林清的手機號。然後，姜巖峰又給林清打電話。

    「你叫林清吧？」姜巖峰道。

    「是，你是？」

    「俺是姜海濤他爹，姜海濤在你身邊吧？你讓他接電話。」

    林清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姜海濤，說道：「你爸找你的。」

    姜海濤困惑地接過手機，喂了一聲，手機裡就傳來姜巖峰的聲音：「晴晴是不是懷孕了？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爸，你聽我說」

    「我聽你說什麼？現在晴晴的手機打不通，說不定她現在就在醫院內，你趕緊給俺把她叫回來，要不然俺跟你沒完！」

    「爸」姜海濤剛喊了一聲爸，他就聽到那邊啪地一聲掛斷電話的聲音。

    姜海濤愣了一兩秒，覺著梅雪晴不可能去醫院做流產，他撥打梅雪晴的手機號碼。

    梅雪晴手機關機了。

    姜海濤又給家裡打電話，是梅小剛接的電話。

    「爸，晴晴在家嗎？」

    「在呀！」

    「讓晴晴接一下電話！」姜海濤心裡覺著很窩火。他不知道晴晴和他父母說了些什麼，致使父母心急火燎地趕到市裡。

    梅小剛喊一聲：「晴晴，海濤找你呢！」

    梅雪晴正生悶氣呢，她張口就說：「就說我出去遛彎了！」

    仝藍珍說了梅雪晴一句：「你這孩子」，她走過來接過電話，說：「海濤，晴晴在你們屋又耍小孩子脾氣呢！你跟我說也一樣，什麼事？」

    平時，他看到她父母嬌慣她，他也沒覺著怎麼樣，可這一段時間，他越來越覺著看不慣了。他煩躁地說了一句：「也沒什麼，我打不通晴晴的手機，她沒事兒就好媽，我掛了！」

    姜海濤再去回撥父親剛才打來的電話，被告知，他父母已經走了。

    父母能去哪裡？除了他們的小家，還能去哪兒？

    姜海濤和林清交待幾句，就急急忙忙開車回他們的小家那邊。果然不出姜海濤所料，他在自己家門口看到他的父母在家門口蹲著呢。

    姜巖峰見到姜海濤，站起來，劈頭蓋臉訓斥道：「你是不是把你老子氣死你不甘心呀？你媳婦呢？」

    「在她媽那邊。」

    「孩子呢？」

    「當然還好好地在她肚子裡呢！」

    姜巖峰緊張的神情這才鬆懈下來。他背靠著牆壁慢慢向下出溜，姜海濤和連彩霞把他架起來。姜海濤從姜巖峰口袋裡掏出幾顆速效救心丸，放在父親舌下，問道：「爸，你哪兒不舒服？咱們去醫院吧？」

    姜巖峰喘得厲害，他緩了一緩，有氣無力地說道：「這一陣子胸口憋得慌，痰多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糟那個冤枉錢幹嘛」

    連彩霞埋怨道：「正好咱來市裡了，去大醫院檢查一下也好！花不了幾個錢，省得你吃了那麼多藥也不見好轉！還有，我說讓你吃了飯再走吧，你還不聽勸！晴晴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你肯定是理解錯了她的意思。」

    姜海濤也說道：「爸，這次無論如何也得去醫院好好檢查一遍。你兒子現在換了一家單位，一年能掙二十來萬，你還擔心什麼？」

    姜巖峰一聽這個，陰沉的臉上有了笑模樣。

    姜海濤一手扶著姜巖峰，一手掏出家門的鑰匙開門，然後，他和連彩霞一起扶著姜巖峰在沙發那兒坐下。

    好長時間不在這兒住了，家裡面沒有什麼吃的。姜海濤道：「爸媽，你們在家裡坐一會兒，我出去買一些吃的回來。」

    很快，姜海濤買一些熟食及米面菜回來。

    姜巖峰吃了點兒東西後，他的精神漸漸好了起來。他吩咐道：「走，我們把晴晴接回來！」

    「爸，我還不知道什麼事這麼興師動眾呢？你總得讓我明白你和媽媽為什麼來市裡吧？」

    姜巖峰把眼一瞪，說道：「還能為什麼？還不是為了姜家的香火！你媳婦懷孕了，你也不給我打一個電話，害得我接了晴晴的電話後，一直都沒有反應過來她說她有了是啥意思！再說，你丈母娘出了那麼大的事，我們去他們家看看也是應該的。」

    姜海濤心中清楚，岳父母身為城裡人天生就有對鄉下人的輕慢之心，原來自己父母說要來時，他們就委婉地拒絕了。姜海濤過去不說什麼，可不代表他沒往心裡去。

    過去，他看在梅雪晴的面子上，所有的事他都可以忽略不計。可現在，梅雪晴對他還有這麼大的魔力嗎？

    姜海濤道：「爸，我看我還是把晴晴接過來」

    姜巖峰不高興了。「怎麼你總是推三阻四呢？難道你爹娘從老家過來看看你丈母娘你覺著掉面子？」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就帶著那籃子笨雞蛋，咱們走！」姜巖峰說完，率先背著手走出大門。

    連彩霞挎上籃子，緊跟在姜巖峰後面。她邊走邊說：「原來也沒覺著什麼，現在好長日子沒見晴晴了，也怪想念的。俺算著，她這會兒正是害口的時候，說不定她正饞咱們老家的玉米糊糊呢！媽懷著你的時候，就是饞玉米糊糊。你這次知道你為啥不愛吃玉米糊糊了嗎？你在娘肚裡吃傷了！」

    姜海濤見父母都出去了，他也只好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