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追殺 文 / 大明七哥
一把火燒了醫館,燒了岳清河的遺體,卻燒不盡王閒和陸雲珂心中的留戀與傷感,連如風的步子也沉重了許多,這位可敬可愛的老人,當初為了拜他為師,王閒可算是費勁了心思,而他也終於沒有讓王閒失望,一身的手藝傾囊傳授,絲毫沒有半分保留。
岳清河一生光明磊落,對人一視同仁,是真正的醫者,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這對王閒的影響尤其深刻,雖然穿越而來的王閒已經具有了相對成熟的思想,但還是在岳清河的潛移默化中改變了許多,當然,是朝著更好、更優秀的方向。
陸雲珂靠在王閒懷裡,一直哭個不停,在這最後的五年,都是陸雲珂一個人陪在岳清河身邊,何況她又是個女子,更加心思細膩,多愁善感,身子一顫一顫的,敲擊在王閒的心上。
「那人狗賊!哪裡跑!速速停下馬車,束手就擒,興許大人還能饒你一命,你若繼續逃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條!」
大都城的街道上,兩輛馬車並駕齊驅,急速飛馳,那人昂首而立,一臉桀驁,竟是一心二用,一人駕二馬,絲毫不顯得慌張。
在馬車後方不遠的距離,則是一行數百人的馬隊,在拚命追趕,馬隊首領一面奮力揮鞭,一面高聲怒喝。
「二位夫人,坐穩了,我們遭了暗算,被人追殺,要加快速度才能擺脫追兵,路途坎坷,委屈二位夫人了,待逃出生天,小的再向二位夫人請罪!」那人一邊專心駕馬,一邊對坐在馬車內的烏娜、安琪爾母女說道。
「那人將軍,有勞你了,請儘管施為吧,如果能擺脫追兵,我母女二人一定當面拜謝!」烏娜高聲道。
「那人,將財貨丟掉吧,逃命要緊。」安琪兒道。
「不行,夫人,這些財貨是日後用來安生立命的,萬萬不能丟棄,那人一定會拼盡全力保全二位夫人,絕不會辜負大人的重托!」那人堅定的說道。
駕!論起馬上功夫來,那人可不比任何一個蒙古騎兵差,許多年來,儘管清閒,馬術卻是並未生疏。
「狗賊,大人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你們逃不了的,不要負隅頑抗,快快停下車馬,回去向大人請罪!」馬隊首領恨不得抽斷了鞭子,始終無法趕上前面的馬車,心中也是焦急,真是邪門,自己輕裝簡騎,怎麼還追不上兩輛載重的馬車!
「二位夫人,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出城了!糟糕!」那人原本想要報個喜訊,讓車內二人安心,卻是不由得臉色一變。
城門已經關閉,等候他們的是嚴陣以待的官兵!
「哈哈,那人狗賊,跑啊,繼續跑啊,你今天插翅也難逃!」馬隊首領猙獰笑道。
「那人將軍,怎麼了?」烏娜問道。
「老夫人,城門已經關閉,並且布下重兵把守,果然是早有防備。」那人攥了一手心的汗,說道。
「什麼,這可怎麼辦呀!」烏娜驚叫一聲,亂了方寸。
「夫人莫急,大不了那人拼上這條性命,也要保二位夫人出去。」那人豪聲道。
馬蹄聲漸漸停了,那人不跑了,馬隊首領也不追了,和守在城門處的官兵對兩輛馬車形成合圍之勢,意欲甕中捉鱉。
「哼,大人早就知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遲早會生變故,因此早已布下暗哨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如今,你們果然要伺機逃跑,沒想到吧,這一切早已在大人的算計之中!你們若安心待著,便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既然自己找死,可就別怪大人狠辣了,動手,請二位夫人回府,那人狗賊,就地誅殺!」馬隊首領一聲令下,自己首先氣勢洶洶衝殺上來。
「古楞,你好深的心計,虧我平日對你信賴有加,還將你帶到大人府上,你對得起大人平日的關照嗎?」那人喝道。
原來這馬隊首領就是王閒府裡的兵,當日王閒向哈麻要一隊護院親兵,哈麻答應之後,具體的人選便交給了那人,這古楞便是那人帶進府中,不想他卻是哈麻的眼線。
「哼,我古楞從始至終都忠誠於哈麻大人,不像你,吃裡扒外的狗,要不是哈麻大人收你,你哪有今天?要不是哈麻大人舉薦,王閒又哪有今天?你們全都是吃裡扒外的狗,理應受到千刀萬剮!」古楞厲聲道。
「既然是各為其主,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是那人識人不明,連累了二位夫人,對不起大人,二位夫人待在車裡不要出來,他們不會對二位夫人下手的,小的也好久沒有與人動手了,拳腳早就癢了,今天正好一戰,哈哈!」那人大笑一聲,從馬車上躍下,一身銀色軟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叮!
那人的兵器便是他隨身攜帶的那柄白刃馬刀,是他花了幾年的積蓄精心打造,刀鋒與軟甲相映成趣,別有一番蕭肅氣息。
「來戰吧!想要帶走二位夫人,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那人刀鋒一甩,朝著古楞飛奔而去。出手刁鑽的一刀,卻被古楞巧妙的化解,又反手劈出一刀。
「好小子,竟然隱藏了實力。」那人冷笑道。
「你還不是一樣,露出你的真本領吧,否則,便沒機會了。」古楞針鋒相對的說道。
「沒機會的是你!這,就是我的真本領!」那人傲然說道,迎上古楞難以置信的眼神。
噗!
利刃,劃過了古楞的脖子,鮮血,噴射在那人銀色的軟甲上。
「你……還有兵器。」古楞艱難的說了一句,爛泥般癱軟在地。
不錯,那人真正的殺器並不是馬刀,而是固定在手臂上的匕首,那人是個左撇子,右手馬刀,大殺四方,左手匕首,一擊致命!
刀鋒現,血光濺,那人一擊得手,毫不遲疑,不理會古楞的屍體,揮動馬刀,輾轉騰挪,時而縱身躍起,將馬背上的騎兵削去半截身子,時而就地一滾,便有馬匹應聲倒地,早已蹄腿分離,騎兵隨著馬匹身子一傾,還未及倒地,已經身首異處。
那人殺的興起,以一敵百絲毫不懼,每一次出手,都有至少一名騎兵應聲倒下,非死即殘,徹底失去一戰之力,乾淨利落,一觸即退,絕不拖泥帶水。
那人是西夏人的後裔,流淌的是尚戰的血液,沒有遇到哈麻以前,是盜馬賊出身,一柄馬刀,早已沾染了無數的血液,一把匕首,早已收割了無數的性命,這尊殺神隱忍多年,卑躬屈膝做下人,如今終於不用在掩藏自己,要用鮮血來祭奠自己的回歸!
「七哥,前面有殺氣!」陸雲珂雖然心情沉悶,可常年習武所培養出的敏銳的感知力,還是讓她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前方的不同尋常。
「如風,衝過去,讓七哥見識見識你的威風!」王閒一拍馬背,豪聲說道。
唏律律!如風真似聽懂了人話一般,昂頭挺胸,發出一聲振奮的嘶鳴,朝著戰圈衝了過去。
「珂珂,自己小心!」如風藉著衝勢直接是將外圍的騎兵撞開了一個缺口,王閒叮囑一聲陸雲珂,雙腳一點馬背,已經閃掠而出。
「不用擔心我,我的武功可不比七哥差呢,活該你們遇上本姑娘心裡不爽,就拿你們來發洩!」陸雲珂縱身下馬,哪管你是人是馬,揮動著一雙鐵拳,走到哪裡,便是一陣人仰馬翻,骨斷筋折。
那人在裡圈正是緊咬著牙關,盡力周轉,意識早已模糊了,只記得殺殺殺,眼前唯有刀光、血光,突然有人按住了自己肩膀,下意識的就要去砍,卻被生生擋住,那人心中一驚,自己手上有多大的力道只有自己最清楚,這用盡力氣的一道竟會被人生生抵擋,難道對方又來了強悍的援軍?
「那人,是我!」王閒沉聲喝道。
「大人,是你嗎大人?小的沒用,被包圍了,連累了大人。」那人一看來人是王閒,既激動又自責。
「無妨,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夫人還好嗎?」王閒問道。
「大人放心,二位夫人在馬車內,安然無恙,他們想活捉二位夫人,因此並未下手,只是一力與小的狠拼,要將小的就地誅殺!」那人道。
「很好,你到一旁歇息,以後叫我七哥,再也沒有什麼大人,這些官兵交給我和珂珂吧。」王閒再度拍了拍那人早沾滿了鮮血的軟甲。
「七哥,嘿嘿,好!七哥放心,我還能打,一群毛兵而已,何足掛齒!」有了王閒的鼓勵,那人原本已經筋疲力盡的身子又重新湧上無窮的力量。
「好樣的,那就殺吧!既然來了,就全部都給我留下!」王閒手起刀落,已經又是二人瞬間喪生。
「七哥好俊的刀法!」那人由衷讚歎一聲,也是重新加入了戰局。
「七哥,那是珂珂姑娘?」那人漸漸神智清醒,第一時間去觀察戰局,便看到了最簡單粗暴,也最有效的珂珂。
「不錯,這丫頭修的是外家功夫,太吸引眼球了些。」王閒笑道。
咕嚕,那人禁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真沒想到,珂珂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原來這麼強悍,和七哥一樣,都是深藏不露。」那人道。
「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這滿地的屍體,可都是你那人的傑作啊。」王閒道。
「好多年沒這麼痛快的殺過人了,過癮!」那人嘴角浮現出嗜血的笑容,格外猙獰。
說話間,數百追兵竟然被三人聯手,盡數解決,留下一地的屍體、殘肢、鮮血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