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蕩寇將軍 文 / 大明七哥
秦之由到了和州，直接是解了朱元璋的燃眉之急，攻打集慶最關鍵的一環總算是有著落了，心情大好的朱元璋在大帥府中設下盛宴，要與秦之由一醉方休，又因著秦之由如雷貫耳的赫赫威名以及他與王閒的老交情，朱元璋帳下的重要人物幾乎是悉數到場，如果你沒有來，只能證明你還不夠份量。
「秦先生，剛才在城門外，聽聞你稱呼七哥教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實在是好奇的很，還請秦先生解疑答惑。」朱元璋還是沒能忍住心頭的疑問，方一入席，就出言問道。
「呵呵，此事說來話長，還是讓七哥來說吧。」秦之由淡然一笑，推給了王閒。
「這都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說起來也挺久遠了。」王閒輕描淡寫的開了個頭。
「二十年？哈哈，難不成七哥在遇到我之前就已經是教主了？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只是不知是個什麼教啊？」朱元璋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二十年前，二十年前王閒就是個浪蕩江湖的小乞丐，算個屁教主，不用說，也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組織罷了。
「不知八哥有沒有聽說過潛龍教？」王閒自然明瞭朱元璋笑聲中的意思，與此同時，秦之由、秦憐兒以至於陸雲珂臉上都是浮現出一抹不快之意，可王閒此話一出，直接將朱元璋的笑聲噎在了喉嚨裡，場面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帶著詫異、震驚之神色聚焦在王閒身上。
「咳咳，七哥，你不會是潛龍教的教主吧？」朱元璋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猛咳了一陣兒才緩過勁兒來，問道。
「怎麼，你們也都聽過潛龍教？沒錯，我就是潛龍教的最後一任教主，秦叔是潛龍教四大分堂之一的綠柳堂堂主，珂珂的爺爺陸老爺子是潛龍教的傳功長老，潛龍教，就是在我手裡宣佈解散的。」王閒緩緩說道，突然發現眾人都是以一種極其怪異的眼光盯著他。
咕嚕。
朱元璋嚥了一口唾沫：「七哥，實在沒想到，你原有有這麼大的來頭，那可是潛龍教啊，威震天下的江湖第一大教！」
「大帥說的不錯，七哥你可真是讓我們受驚了，原來我們身邊隱匿著這麼一位傳奇人物，怪不得你能培養出王家軍這樣強悍的隊伍了。」湯和恍然大悟道。
「真是沒想到，七哥不僅做過元朝政府的高官，更是潛龍聖教的末代教主，以七哥的年紀，便有如此之高的成就，當今天下恐怕無人能及了。」李善長也是唏噓道。
「潛龍聖教？」王閒不解。
「不錯，自從二十年前潛龍教突然之間銷聲匿跡，就在江湖上留下了一個傳奇，據我所知，潛龍教早在大宋年間就已經建立，歷史悠久，聲名卓著，一直是反抗暴元的中堅力量，是豎起在天下漢人心中的一桿迎風招展的精神旗幟，與明教、彌勒教被統稱為三大聖教，其中，我最推崇的就是潛龍教，沒想到，今天一下子見到了兩位潛龍教的高層領導。」李善長解釋道。
「原來如此，倒是我自己疏於關懷了，以為解散了也就解散了，沒想到潛龍教在民眾之中有如此深厚的影響。秦叔，當年一別，你又是怎麼成就揚子鱷的威名的，對此，我也是很好奇啊。」王閒問道。
「這事兒也是說來話長了，自從和家人團聚之後，我在幾位老朋友的幫助下做了幾年生意，也積累了一些家資，但總覺得經商並不是長久之計，心中還是時常懷念在教中快意恩仇的日子，尤其感念七哥的颯爽英姿、少年英才，恰逢天下亂像已現，於是就漸漸萌生了拉桿子造反的念頭，為此可以說是耗盡了家財，好在家人都很支持，尤其是憐兒，總說七哥乃是人中龍鳳，肯定不會籍籍無名，只要咱們積蓄力量，說不定有一天就還有和七哥重逢的機會，萬萬沒想到，還真是被憐兒給說中了，這丫頭如今出落得越來越讓人滿意了。」提到自己的女兒，秦之由眼中充滿了為人父所特有的慈祥與自豪。
「七哥，給你看這個，我自小被爹爹囑咐好好讀書，也算看了不少文章，前些年，有一部名為《牡丹亭》的戲曲頗為流行，憐兒也有幸讀得，傳聞就是大都一位叫王閒的大才子所作，當時我就在想，天下總不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吧，這個王閒會不會就是我的七哥呢，我那是就吵著要去大都尋七哥，可爹爹說七哥是個江湖人，怎麼可能作得出這些個東西呢，又說大都太亂，沒讓我去。後來又聽說這個王閒乃是蒙古高官哈麻的家臣，後來還做了元朝政府的高官、哈麻的乘龍快婿，就越發的不敢相信了，七哥你說，這是不是你作的？天下哪有那麼多同名同姓的人啊。」秦憐兒從自己的胸口衣衫處摸出的正是當初刊行的《牡丹亭》劇本，署名便是王閒。
「你說的不錯，這部《牡丹亭》確實就是七哥所作，七哥就是那個名滿大都的大才子。」秦憐兒話音剛落，安琪兒便是承認道，這對在座的眾人來說，本也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秦憐兒所知道的，是幼年時期的王閒，而自己所認識的，是青年時期的王閒罷了，要怪，也只能怪王閒的經歷太過豐富了一些。
「哈哈，你看吧爹爹，我就說是七哥嘛，你還不信！」秦憐兒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高興的說道。
「七哥，難道真的是你？」儘管安琪兒已經承認，秦之由還是難以相信，那個痞裡痞氣的王閒能作得出這等文章。
「當然是七哥所做，因為我就是那個蒙古高官的女兒，七哥寫作《牡丹亭》的地點也就是在我家，如假包換。」安琪兒正色道。
「你是那位蒙古高官的女兒？這麼說，你已經是七哥的妻子了？」女人的注意力總是很敏銳，尤其是在一些敏感的問題上。
「不錯，我就是七哥的妻子。」安琪兒點頭道。
「咳咳，請注意，還有我，秦堂主，你行走江湖，見多識廣，又與我爺爺是故交，不知道有沒有他老人家的消息啊。」陸雲珂不失時機的強調自己的存在。
「你是陸長老的孫女三三（陸雲珂是農曆三月三生的，乳名三三）？」秦之由吃驚的問道，這些小輩們一個個的全部都長大了，還真是讓人有些不適應。
「嗯，秦叔，我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叫三三了，我叫陸雲珂，你叫我珂珂就行了。」陸雲珂點頭道，大姑娘被人家提起了兒時的乳名，還有點不好意思，臉羞的紅紅的。
「哈哈，那就叫珂珂，你出生的時候，我還去喝過喜酒呢，真沒想到，現在也出落的這麼漂亮，你比憐兒還大一歲，以後就以姐妹相稱吧，至於陸長老，你就放心吧，兩年前還到我那裡做客了幾天，身體好的很呢，到處雲遊四海，等七哥的名聲傳大了，陸長老還有潛龍教的兄弟們肯定都會望風歸來的，到那時，大夥兒就能夠重聚了。」秦之由高興的說道。
「那就好，多謝秦叔告訴我這個消息，這些年，最掛念的就是爺爺他老人家了，知道爺爺很好，我就放心了。」陸雲珂開心道。
「嗯，陸長老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這丫頭啊，幸虧當年將你托付給了七哥，連陸長老自己都說，把你交給七哥比讓他自己帶在身邊還要放心。」秦之由道。
「秦叔，你應該也看到我軍張貼的招募告示了吧？實不相瞞，八哥準備渡過長江，攻打集慶，但是我們沒有水軍，實在難以跨過這遙遙天塹，秦叔縱橫江畔，不知有何高見？」王閒適時的言歸正傳，這畢竟是朱元璋舉辦的宴會，自家人有什麼話可以等回去再說，現在眾人最關心的還是接下來的戰略部署。
「這個問題，還是讓通海來說吧，當年我外出行走江湖，恰好遇上通海被仇家追殺，出手將他救下，後來才知道通海乃是海鯊幫的少幫主，卻因為幫派仇殺導致家門罹難，只留下了他一顆火種，我將自己培養而出的數十名精英借給通海，幫助他報得大仇，並且趁勢挑了幾個幫派的地盤，佔據了江淮一帶長江水域三百里，從始至終都是通海的功勞，是通海重情重義，將我認做義父，又堅決不肯領受首領之職，我才浪得一個揚子鱷的虛名，要說水上之事，通海最為在行！」秦之由推薦道。
「義父怎麼又說這話，如若不是義父出手相救，通海早已慘死與仇人之手，若不是義父資助我人財物力，我又怎麼可能報得大仇，並且有了今日之成就，通海的一切都是義父給的，此番大恩大德，通海永世不忘！」俞通海振聲道。
「你這孩子啊，義父知你胸中有凌雲壯志，更是懷有不世之才，遲早要闖出屬於你自己的一番事業來，如今，機會來了，屬於你的時代也來了，義父不是迂腐之人，你也不必再過於自謙，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自當該出手時就出手，今天，義父就退位讓賢，將手下的兄弟全部交付給你，你與他們朝夕相處，早已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這一點，義父絲毫也不擔心，從今以後，我就帶著憐兒到七哥那裡養老去了，享受我的天倫之樂，七哥，我這要求不過分吧？哈哈。」秦之由笑道。
「秦叔說的哪裡話，我歡迎還來不及呢，那就這麼說定了，通海兄弟，你就不要再推辭了，我們都相信你，今後，就是你大發神威、光耀寰宇的時候，你有多大本事，大帥就會為你搭建起多大的舞台，在座的諸位，無論是謀士還是將領，都會心往一塊兒用，勁往一處使，共同輔佐大帥成就霸業，來吧，你會喜歡上這個旅程的。」王閒極富煽動性的說道。
「王神醫，朱大帥，我……我真的可以嗎？」俞通海雙眼之中漸漸燃燒起一團熊熊烈火，能將天空也給燒的通紅的熊熊烈火，無聲無息，卻是感染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俞通海聽令，本帥拜你為蕩寇將軍，專為本帥打造一支強悍水軍，個中事宜，全部由你一人負責，所需人財物力，儘管提出，無需顧忌，本帥定會盡力滿足，只要你想幹，就甩開膀子去幹吧！」朱元璋鄭重的站起身來，宣佈道。
「屬下俞通海多謝大帥拜將之恩！」俞通海雙眼通紅，屈膝跪地，振聲謝恩。
「大帥請放心，通海一定竭盡全力，為大帥打造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強悍水軍，助大帥成就宏圖霸業！」俞通海慨然承諾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俞通海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是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更是一位說到做到的翩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