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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降妖 文 / 景監

    第十一章降妖

    妖精河畔,道士老三正翹著二郎腿躺在樹蔭下乘涼。身旁放著的便是那套裝扮魚妖的行頭。

    這時突然從不遠處跑來一夥人,老三急忙躍起,遠遠看去那三個全是道士裝束,細看之下原來是他那三兄弟,於是他又躺下了,嘴裡還哼著小曲。

    「我說,我說老三。」老二跑到跟前上氣不接下氣道:「你還有心思在這自在,快點,有人來拆台了!」

    老三聽罷立刻又跳起道:「什麼人?」

    老大道:「是個黃毛小子,好像有些本事,我們不是他對手。」

    老三疑惑道:「也是個修真之人?你們同他交手了?」

    三人聽了面面相覷,也不作聲。李勳是個修真者倒不假,只是三人卻並未同他交手,見到李勳瞬間把幾名手下壯漢不費吹灰之力的彈開,幾人心裡發虛,畢竟李勳不動分毫的便讓他們手下那幾名大漢瞬間彈出,且老二已經吃了大虧,幾人也未曾真正與人交過手。所以,老三問他們時,他們心裡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自己收拾不了的爛攤子,全推給老三了。

    這幾個散修道士,只是偶爾機遇自一個落魄世家那裡尋得一本修真基礎功法,於是也就不知不覺習得一些皮毛,那道士老三悟性最好,居然也習得書上的法術,對於世俗人講也頗有些威力。於是四人知曉修真一途,便四處打聽打算拜個師門繼續學藝。可惜華夏修真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各派無論大小均不收帶藝入門弟子,於是四人走投無路,只得幹起這等坑人的勾當。

    道士老三見到幾人表情,已經知曉原因,便說道:「你們幾個,整日裡就只吃喝玩樂,也不多學些書上法術,今日吃了大虧才曉得來尋我,真是……」老三故意歎口氣。

    老四忙上前討好道:「三哥,咱們兄弟四個全仰仗你了,你就再幫幫我們吧!」

    「是啊,三弟,趕緊的吧,那小子快追來了。」老二急道。

    老三不耐煩道:「知道!知道!你們先站在一邊,看我收拾那小子。」

    於是其餘三人躲進河岸邊的草叢裡,露出六隻眼睛滴溜溜盯著來時的路。

    老二低聲道:「大哥,你說老三能行麼?」

    老大沉思片刻道:「先看看,要是老三頂不住,咱三兒一起衝出去,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我們可是有八隻手!」

    「嘿嘿……大哥所言極是。」

    李勳跟隨三名散休道士追至妖精河邊,發現已經不見人影。

    「哼!說不定是躲到河裡去了。」於是李勳準備用劍訣自水中逼出那幾人,順便看看那魚妖是個什麼樣子。

    李勳剛要出招,突然河面呈現出一個大漩渦飛速旋轉著,不多時,一陣水花濺起足有一人多高,只見水花落定,一隻魚頭人身的妖怪張著血盆大口盯著李勳。那魚妖後面還托著條長尾巴,模樣看上去確實有些恐怖。

    只見那魚妖站在水面上「吼!」一聲:「無知的凡人,膽敢冒犯我鯽魚大仙在凡間的使者!」

    李勳「噗哧」笑出聲來:「你這醜八怪,居然還稱什麼大仙,當真可笑。識相的話,趕緊滾出妖精河!」

    只見那魚妖大笑道:「哼!無知的凡人,居然在本仙面前大言不慚,今日若不拿下你,往後我鯽魚大仙也不必在此混……額,立足了!」

    只見那魚妖「嘩」的一聲自水面躍起,口中吐出一道水劍射向李勳,李勳一個凌空旋轉便躲過這一擊,然後的時間裡只見那魚妖在河岸與河面之間左跳右跳,不一會便從嘴裡吐出一道水劍,射向李勳,李勳也是輕鬆便閃過。

    不多時,那「魚妖」估計真氣不足,才發十餘道水劍便開始氣喘吁吁。

    躲在草叢的三兄弟見狀,道士老二道:「我說大哥,老三怎麼上竄下跳的就會這麼一招?」

    老四也說道:「是啊!往日裡聽他吹得神乎其神,我看也不怎麼樣,你看那小子,還沒動手,老三已經快不行了。」

    老大也是急了,道:「你們盯著我做什麼,我哪知道這些,我們從來沒同人交過手,我也不知道老三就會這麼幾下。」

    再看那「魚妖」,一手扶著樹幹,一手捂著胸口,喘著粗氣道:「好,好小子,有兩手,我看你這招是不是也能擋住。」

    李勳本欲動手,可看著「魚妖」那一副跳樑小丑的模樣,於是乾脆不著急,看那頭「魚妖」能耍出什麼花樣。

    李勳只道:「繼續表演!」

    在李勳追逐道士三兄弟時,曲中義已經將老王頭救下,並且為老王頭致傷。三兒一家對曲中義與李勳是千恩萬謝,鎮上漁民也是如遇救星,看著那不可一世的什麼大仙使者被追得狼狽逃竄,個人心底都是說不出的痛快。

    那「魚妖」雙手合十,嘴裡似乎在念叨什麼,然後又張開雙手似乎在運氣。只見本來波瀾不驚的水面突然開始有異樣,好像是沸騰了一般,往上冒泡。突然幾條巨大水柱沖天而起,只聽得那「魚妖」狂妄叫道:「小子,見識見識本仙真正的厲害吧!」

    「哇!大哥,三哥發威了!」草叢裡三人見老三突然使出此等法術,覺得此戰必勝,於是乎乾脆起身觀戰。

    「水龍術!」只見六七道攔腰粗的水柱自河面升起,而後隨著「魚妖」往李勳一指,那幾根水柱,如蛟龍出海般衝向李勳。

    李勳暗道不妙,「本以為那「魚妖」黔驢技窮,只是故弄玄虛而已,不曾想他居然也能使出此等道家法術。」李勳一面向後飛退,一面劃出太極圖。水柱與太極圖碰撞在一起。道祖老子云:上善若水。水乃天下至柔,與這太極圖有異曲同工之妙。兩物相碰,不分上下,數量多的當然便是贏家。

    眼見天下第一防禦「太極圖」被逼退,李勳不禁一陣吃驚。怕今日輕敵吃了大虧,趁間隙瞟了那「魚妖」一眼,只見那「魚妖」雙臂顫抖,恐是真氣不足,李勳再次一笑。手握玄晶劍,劍鋒指向那幾條水柱,使出《玄靈劍訣》中的劍氣縱橫。只見李勳隨著玄晶劍飛速旋轉向前,李勳週身竟是劍氣,劍鋒處劍氣更甚,與水柱相撞,水柱全然無力的散座細雨飄然而落。劍尖直指「魚妖」,就在其咽喉一寸停住。

    不止那「魚妖」,就是另外三人也是傻了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本來老三就要贏了,怎麼會出現如此狀況,那幾人是死也想不通其中原委。

    突然那「魚妖」雙腿發抖,終於把持不住,跪在地上大叫:「少俠饒命,小子不知高人在此,誤打誤撞,望高人莫要見怪才是。」

    李勳故意調侃道:「鯽魚大仙,卻為何向我這凡夫俗子下跪?」

    「不敢!不敢!」說著便把那「魚妖」行頭脫下,現出「真身」。

    李勳道:「哼!裝神扮鬼,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又轉頭對那三個發呆的道士道:「你們幾個也給我過來!」

    「來了!來了!」那三人也是跌跌撞撞跑來跪在地上。

    那幾人七嘴八舌的說出了他們幾人的來歷遭遇。

    「原來如此!可是你們禍害鄉鄰,罪不可恕!」李勳怒道。

    「我們該死!少俠開恩!」幾人下得趴在地上求饒。

    「我們只是一時糊塗,今後一定痛改前非,妄少俠寬恕!」老三哭喪著臉說道。

    「李師弟!」曲中義安置好老王頭一家,也趕到了。

    李勳見是曲中義到來,說道:「曲師兄來得正好,我抓住了那魚妖,現在不知怎麼發落他們。」

    「怎麼是四個人?那魚妖呢?」曲中義見到四個大活人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不由一陣好奇。

    李勳道明原委,曲中義方才明白過來。

    見那四名跪在地上磕頭求饒的道士,曲中義不覺啞然失笑。曲中義上前道:「你等好歹也算得上,額……半個修真之人,卻為何做此等勾當,現如今詭計被拆穿,又全然不顧自家身份,這成何體統!」說著,曲中義還手背拍著手心作出一副惋惜狀。

    那四人忙道:「我等,自知罪孽深重,不敢造次,不敢造次。」

    李勳也是見得這幾人貌似還有悔改之心,且在妖精河為禍,卻也不曾傷人,可今日若不是他出手阻止,恐怕老王頭就在劫難逃。

    於是對那四道士道:「先起來罷,至於怎麼發落,走!看看漁民們怎麼說。」

    於是四人很是不情願的被李勳與曲中義二人押解著往鎮裡走去。

    「哎呀!謝天謝地,爹你總算是醒來了!」三兒破涕為笑。圍觀的群眾也是鬆了口氣,紛紛道「好」。

    這時有人道:「那二位小哥,我看有些手段,今日那魚妖也該遭殃了。」

    有些年歲大些的老人忙道:「不得胡說,小心開罪鯽魚大仙。那兩位小哥若是抓住那什麼的還好,要是抓不住,這日子,咱們還得自己過不是。」漁民們有的點點頭,有的年輕小伙子確極不同意此類的話。

    「魚妖來了!」不知誰喊了一句,大家頓時驚慌失措,可定眼看去,只見是李勳與曲中義壓著那三名道士和那「魚妖」一瘸一拐的走來了。於是眾人紛紛送了口氣。

    至於漁民們最終商議的結果,就是先把那四人拖去遊街,而後再聽憑李勳二人發落。李勳道:「你們四個聽著,既然你們喜歡做什麼大仙,那好,這廟我可以不拆,作為你們棲身之處,自今日起,你們四個便在這漁溝鎮,幫助漁民不受任何人任何勢力的欺負,只至老死。」

    「這……」四人一度為難。

    而後曲中義上前丟給幾人一本書道:「這上面是一些基礎的修真法訣,我關你等有些道心,你們就在此好好修煉,記住,要造福鄉鄰,我二人每年來這裡一次,若是發現此處有何不妥,或是你幾人逃脫不見……」曲中義邪惡一笑道:「不管你們鑽到哪裡,我都能把你們給掏出來!」

    四人忙叩謝,其實他們正如曲中義講得一樣,有些道心,只不過道心不堅固,一時誤入歧途。

    漁民們拍手稱快,三兒扶著老王頭上前道:「二位少俠,大恩不言謝。你就在我們這裡好好待著,也好讓我們略表感激!」

    「是啊!」「留下來吧!」眾人紛紛附和道。

    李勳二人堅持不肯,一則他們出來近兩個月,也該回去找師傅清月道人;再者,修道之人,上體天心,豈能貪圖回報。於是眾人也就作罷,把那「大仙廟」改為仙俠廟,裡頭供奉著兩尊不知姓名的雕像。

    臨行前,福奎捧著幾個雞蛋走到李勳跟前道:「哥哥,娘叫我送來的,說給你們路上吃。」

    李勳蹲下身子看著小福奎那天真無邪的眼神,又抬頭看了看,小福奎的娘正在人群中朝李勳點點頭,李勳也是微笑點頭還禮。

    「小弟弟真乖!」李勳愛憐的摸了摸福奎的頭。

    二人也終於在漁民們的目送下離開了漁溝鎮。

    李勳看著手裡的雞蛋,不由想到:「我怎麼就不記得我娘的模樣了,不知師傅他老人家是否知道我家到底在何處……」

    不過此時的李勳卻是臉上洋溢的微笑,他自下山這一路走來似乎有些太順了,從玉台鎮老子山伏魔,再到這漁溝鎮的降妖,幾乎都是如此完美,他似乎已經覺得自己正在飛速成長著。

    乾元道院內,天心子的屋裡,清月道人正與其聊著近年來華夏發生的一些事情。

    清月道人提及鎮溪山那樁血案時,天心子也是一陣吃驚:「清月道友,那黑袍人居然修煉嗜血幡此等邪惡法器。你將他打傷便沒有繼續追擊?」

    清月道人搖搖頭道:「他不知使了什麼暗器,叫我短暫失明,眼前清明時卻已經不見那人蹤影。」

    「哦!」天心子點點頭道:「那數十條人命已是無法挽回,即便你追上那人殺了他,也只是給魔教生事之借口……」

    清月道人卻是打斷天心子的話,說道:「我覺著那人不似魔教中人。」

    天心子疑道:「你是如何得知?」

    清月道人道:「數十年前那場正魔大戰,以玄陰教為首的魔教高手幾乎全被我等斬殺,現下魔教四分五裂,全是些後起之人所統領,且老夫當初並未參與那場血戰,所以認識我的魔教之人應該所剩無幾才是,且那些人絕非這種手段殘忍之流。」

    天心子點點頭:「所以你覺得,那人就是我東華神州之人。」

    清月道人歎息道:「希望我的想法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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