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險境 文 / 景監
第二十七章險境
西池山一戰,端木榮軒及薛忠仁失蹤,李勳、林霖生死未卜。逃出生天的唯有步浩澤、呂真及劉明哲。幾人晝伏夜出終於避開白香主那幫到處搜尋他們蹤跡的手下,已經快到少玄宗。路上幾次打鬥使得原本就帶傷的幾人愈加虛弱。
星夜,三人蟄伏在一處山崗上。看了許久發現沒什麼動靜,於是才放下心來。繼續往少玄宗趕去。
幾人一路走來,艱難險阻,彼此已經是相互信任。
「就快到了,翻過這個小山崗就是少玄宗地界,你們二位再堅持一下!」步浩澤不斷鼓勵二人。
呂真還好,劉明哲受傷頗為嚴重,失血過多,面色慘白。
呂真扶著劉明哲,道:「劉師弟,還好吧?」
劉明哲疼得齜牙咧嘴,點頭道:「沒事,還死不了。」
步浩澤在前面帶路,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情況,經歷了那麼多,如今這幾人幾乎是風聲鶴淇、草木皆兵。
呂真抬頭看了看前面的步浩澤低聲對劉明哲道:「劉師弟,我總覺得此次我們遭遇埋伏,似乎有人故意為之。」
劉明哲看著呂真,說道:「你怎麼知道?」心性直爽的劉明哲自然不會想到這些。
呂真抬頭又看了看在前面的步浩澤,說道:「你忘記了?對方居然故意布下那什麼落石陣,這就像知道我們要來一樣。獵人狩獵不就是如此麼?」
劉明哲點點頭,覺得呂真說得有些道理。
劉明哲問道:「那他們怎麼知道我們一定會去那裡?」
呂真道:「我覺得,這次的什麼西陲協助擊退魔教之事,一定有鬼。」
劉明哲驚道:「什麼!」
呂真急忙作出噤聲的手勢:「你小點聲,不怕被聽見?」
劉明哲又問道:「那到底會是誰呢?」
呂真其實想說是少玄宗,可畢竟少玄宗也派了步浩澤與林霖前去,後來林霖為救李勳不顧勸阻毅然回頭,步浩澤也是受了不輕的傷,且這一路行來與他們說是肝膽相照也不為過。
還有就是呂真也懷疑未進入落石陣中央,一開始就要單獨行動的薛忠仁,只不過他在同為皓月宗弟子的劉明哲面前,卻是不好說太多。
呂真一時也是無法想到這其中到底是何人作祟。
呂真沉吟道:「這,我也是想不到,不過我看不像是魔教所為,十多年前那場大戰,已經撼動魔教根本,且現下魔教四分五裂,那玄陰宗也無統御魔州其他門派可能。所以我看魔教無法抽出如此多的人來,居然封鎖的整個鎮溪山脈。」
劉明哲點頭道:「對啊,而且這西池山是在東華境內,我們也不可能往魔州逃跑啊!」
呂真點點頭道:「我也覺得奇怪,為什麼要封鎖鎮溪山脈?難道有人逃到了西華魔州?」
二人不約而同朝身後那在夜中有些叫人心驚的巍峨山脈。
這時步浩澤突然回過頭來道:「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快走,就要到少玄宗了!」
於是二人也不再說話,加快腳程,行了一炷香功夫,終於見到少玄宗山門。
山門依舊那麼古樸,在黑暗中毅然矗立。兩邊燃燒的巨大的火盆照得此處宛若白晝。
「來者何人!」少玄宗守山弟子見有動靜,於是警惕的上前詢問。
步浩澤此時聽到這樣的詢問卻是覺得如此的親近,於是上前道:「在下天玄真人座下弟子步浩澤!」
「是步師兄?」幾名弟子驚叫起來。
其中一人說道:「可師傅說你們已經被魔教所殺!」
步浩澤笑道:「我們幾個死裡逃生……」於是步浩澤便上前同那班守山弟子解釋。
「原來如此,那步師兄及二位師兄趕緊先上山療傷,我立即差人去通知師傅!」一名弟子說道。
於是步浩澤帶著劉明哲及呂真往山上走去。
還是那段長長的石階,一直往上走著。
呂真看著空無一人的石階唯有他們三個遍體凌傷的人,不禁想到當日初來時那熱鬧場景:眾人雖來自不同門派,然而卻三三兩兩走在一起,一道去拜見副宗主長青子。可如今,只餘他們三個,其他人不是陣亡便是失蹤。呂真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失落。
沿著石階走了一會,來到少玄宗大殿門口。
這時還未等步浩澤上前,只見那長青子已經出門迎接。
步浩澤看見長青子,不由一陣激動,跪拜道:「弟子步浩澤拜見師伯!」
長青子也是急忙扶起步浩澤道:「師侄無須多禮,快快起來,這次你們受苦了!」
這時劉明哲與呂真也向長青子行禮。
長青子有些悲傷的說道:「多謝幾位,此次事出突然,前後兩批人出去就回來你們三個!」
「什麼!」三人都是非常震驚,此次自東華前來總共五十人,現在卻只剩眼前三人,那些全部都是東華神州各門派精英弟子,都是神洲大陸的未來,想不到居然會成這樣。
長青子道:「唉!你們先請去療傷歇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我已經派人去四下尋找其他人了。」長青子不住搖頭歎息,只是那臉上表情卻是有些複雜。
三人皆是「淒淒慘慘慼慼」。
在步浩澤的引領之下,三人來到步浩澤住處,步浩澤拿來一些療傷的藥,內服外用的都有。
幾人服完藥,胡亂吃了些東西就這麼和衣而睡。他們三人在這幾天裡,疲於奔命,幾乎得不到休息。
此時也是終於放下心來,美美的睡上一覺。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步浩澤的臉上。
步浩澤起身,神著懶腰看著在一旁的劉明哲與呂真已經在熟睡。或許是步浩澤在這少玄宗已經習慣了早起罷。
下了床,突然步浩澤感覺不對,揉揉眼再仔細一看,他們早已不在自己的房間之內,此時正躺在一個大石床之上。
這是個石洞,面積較大,只有一扇窗戶,石洞內除了這個大石床,別無其他。
「這,這是少玄宗後山思過崖的面壁洞!怎麼會這樣!」步浩澤突然反應過來,此處便是處罰犯了宗門規矩的弟子面壁思過的地方。步浩澤也是曾今被罰在此面壁了三個月。此處極為簡單叫人一眼便認出。
石床、窗戶和巨大的岩石。
「怎麼會這樣?」步浩澤退後幾步,軟坐在石床上。
這時劉明哲與呂真也醒來,看著自己所處環境也是嚇了一跳。
劉明哲與呂真都是一臉焦急的看著坐在床上的步浩澤。
劉明哲問道:「步師兄,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把我們關在這裡!」
步浩澤一臉無辜。
呂真說道:「劉師弟先不要激動。」
劉明哲道:「我怎麼能不著急?你說我們好端端的幹嘛把我們關起來。本來以為到了少玄宗能鬆口氣,現在倒好!」說完劉明哲歎口氣,坐在一邊。
呂真走到步浩澤面前道:「步師兄,為什麼貴派把我們囚禁於此?」
步浩澤抬頭道:「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昨晚……」
呂真打斷步浩澤,道:「怕是我們在此已經不止一夜了。」
其實呂真做此猜測也只是感覺而已,那晚在步浩澤房間他睡的遲些,朦朦朧朧中他覺得聞到了什麼氣味,所以呂真覺得是故意有人為之,叫他們中了迷香之類的東西,一般中了此類迷藥,昏睡是不止一兩天的。
劉明哲沒好氣看了呂真一眼道:「我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研究我們被關了多長時間,趕緊的想想辦法怎麼辦吧。步浩澤這是你的門派,你要負責!」
說罷劉明哲轉身跑到石門前,運起真氣打出一道劍氣,欲破開石門,可是除了一聲響之後落下一些沙石便毫無動靜了。
接著劉明哲又打出數道火紅的劍氣,石門依舊紋絲不動。
「哇!」劉明哲由於舊傷未好,真氣衝撞內府,噴出一口鮮血。
呂真急忙過去扶住劉明哲,道:「劉師弟,你有傷在身,千萬不要妄動真氣!」
步浩澤也無力說道:「不要白費力氣,這裡的石壁極厚,且都是及其堅硬斷融石,修為若是沒有登峰造極,根本無法破開。」
呂真道:「那怎麼辦?這裡沒有其他人?」
步浩澤苦笑道:「這思過崖,遠離少玄宗山門,平日根本無人來此,要是他們不放了我們,任誰也出不去。在這等吧。」
劉明哲與呂真無奈搖頭歎息。
此時的長青子正急著往玄天城趕去。他已經同章文鳳合作欺騙了東華神州諸派,雖然這並非他的本意,可是無奈騎虎難下。
兩天前,他把前去少玄宗的步浩澤三人迷暈關進思過崖的面壁洞,他此刻正在糾結著到底該如何處置這三人。
他自知已經鑄成大錯,可是他內心最深處那殘餘的良知卻又喚醒了他的理智,他此時去玄天城是想告訴章文鳳及那幫隱藏在暗處的白香主等人,此次的西池山和雲夢澤有露網之魚。
他長青子並未下定決心是否告知他們那漏網的三人就在他少玄宗。
其實他也想為師兄天玄真人報仇,可是白香主那般人修為太高,且他手底下還有少玄宗的近千年的基業,他還有許多事情放不下。
此時玄天城內,章文鳳剛從望孤山回來。他已經助白香主等人完成了此次的計劃,雖說不是完美,因為有個中年男子突然殺出,救了幾個人,可大部分還是難逃他們的毒手。
白香主已經答應,就在最近會助章文鳳奪得玄天城主之位。
章文鳳正在他的房間前思考著篡位的具體計劃。
院內假山上的草動了幾下,長青子踏著飛劍飛來,落在章文鳳跟前。
章文鳳看著長青子,笑道:「長青道友,你到了我這府內居然還御劍飛行,這似乎是對我不太尊重罷?」
長青子冷冷回答:「閒話少說,我來是有事情要告訴你。」
章文鳳道:「沒想,你長青子道友居然也會主動找上我。說罷,什麼事?」說著自顧坐在石凳上。
長青子道:「你們此次的計劃中有漏網之魚。」
章文鳳奇怪道:「白香主已經派大批人去搜捕,且封住了所有要道,怎麼還會有人逃掉?還有,你是怎麼知道的?」
長青子冷笑道:「哼!這個你不要管,你去告訴那姓白的,叫他自己小心點罷!我知道他是想挑起新一輪仙魔大戰,他想坐收漁翁之利麼?告辭!」
長青子不管正要說話的章文鳳,閃身上了飛劍,片刻便消失在天際。
章文鳳看著長青子遠去的方向,冷哼道:「長青老兒,你自以為聰明,我看你這次在劫難逃!」
說罷,章文鳳也招出法器,直奔望孤山飛去。
長青子終究還是沒有告訴逃出來的人就在他手上。把三人關進面壁洞也是他一人所為。
他畢竟是東華神州門派,且貴為一派副宗主,他卻是不能如章文鳳那般無恥的去做出賣良知的事情。
或許是他的良知或許是他想多撰幾張保命的牌在手裡,總之他的這一決定卻是讓步浩澤三人倖免於難。
花元此時正在東華神州中部的飛流山上。
她已經行了七、八日,花元看著東邊的天際自語道:「明天就能到晉城,再過兩天應該能到月華山。」
花元為了她心中那份執著,拚命為白香主等人效力,此時的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