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心機 文 / 景監
第八十四章心機
張艷見到李勳居然輕而易舉的斬殺魔州古巫蓉婆這個老怪物,至少在張艷的眼裡,李勳是如此的輕鬆。張艷那略微蒼白的臉上,帶上一絲的糾結與猶豫之色。
在經過再三的權衡之後,張艷終於決定還是偷偷離開去告訴師傅花香上任宮主明月逃出生天一事。就算是報答這些年來花香對她的養育及栽培之恩。
於是乎張艷便先盤膝座下,假裝運氣療傷,實際是在暗自觀察明月與李勳的動靜,準備伺機逃脫。
李勳由於接連全力使出《斬仙劍訣》的大威力的劍招,從而真氣有些消耗過度,額頭也滲出點點汗珠,落地之後,只見蓉婆的屍體落在萬骨石窟的門口,明月前輩正負手站在離石窟不遠的斷崖邊上一臉笑意的看著李勳。
「此子定是皓月宗弟子不假,且使用的那柄飛劍也的確是清月師兄年輕時所用的玄晶劍,不愧是清月師兄調教出來的弟子,修為氣質真是絕無二話,只是卻是有些不夠穩重!」明月暗自說道。只是明月還是在糾結,到底該不該告訴李勳真相,可是在一個晚輩面前說出那些似乎又有些有傷大雅,但是明月的確很是想念清月道人。
既然清月道人把玄晶劍傳給了李勳,那麼他現在所使用的定是明月所贈的傾城劍。
「可是,清月師兄,當年你為什麼又不辭而別呢?」
明月對於當年清月道人突然離開她,之後便沒有任何音信感到疑惑不解。
「前輩?你怎麼了?」李勳發現明月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變,似乎陷入了時而開心又時而痛苦的回憶裡。於是上前詢問道。
明月被李勳這一叫便立即清醒過來,笑道:「沒事,少俠真氣使用過度,先坐下調息。」
李勳點點頭,看了看坐在不遠的張艷,於是也原地坐下打坐調息。
明月看了看張艷,眼神裡卻露出一絲別有用意之情。於是也不管躺在一邊破壞這大好風景的蓉婆的屍體,便也坐下調息。
方才蓉婆的移山術也是震傷了明月的經脈,多年沒有動手,經脈一定程度上已經僵化,再度使用真氣時可能引起經脈不適,所以移山術的那小山落地之時也是輕微震傷了明月。
大約有半柱香的功夫,張艷偷偷瞇著眼睛看了看明月,發現明正安靜的坐在原地打坐,雪白的頭髮隨風飛揚。
「對不起,明月宮主,我實在不想白白失去那麼好的修煉環境!」
說到底,張艷還是貪念花香所為他們創造的修煉準則:不擇手段,提高修為。
張艷輕輕起身,趁著一陣山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飛快衝向天空,而後便頭也不回的朝著仙河宮趕去。
張艷剛走不久,明月便睜開美眸,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道:「哼!這丫頭,果然有些心機,假裝受傷,現在是想回去通知花香麼?」
原來,方才張艷被蓉婆打傷只是偽裝,她真正想的便是等現在的機會乘機逃脫趕回仙河宮,這點若是李勳,他可絕對不可能想到。
不多時,李勳也入定醒來。四處看了看,只發現明月前輩還在原地,而張艷卻是不見了蹤影。
「張艷呢?」
李勳面露疑惑,在李勳的心底,張艷也不像是那蓉婆一般十惡不赦,可能是誤入歧途,說不定善加勸導會改邪歸正,從而李勳此時卻是頗有些沒落。
可能是在地縫暗河時,李勳被張艷的怕黑而誤導,須知,怕黑是大部分女子的通性,沒什麼可好奇的。
「你在找張艷麼?」
明月見到李勳在四處張望,於是上前問道。
「前輩,她走了麼?」李勳道。
明月點點頭,道:「怕是回去通風報信了。」
李勳有些疑惑,道:「報信?向誰報信?」
明月微笑搖搖頭暗道:「此子心底過於善良,居然毫無城府。看來非要經歷一番大起大落才行,否則心智永遠不夠成熟。諸葛清風啊諸葛清風,妄你貴為皓月宗長老,怎會對徒弟如此百般呵護,不知道這將來要吃大虧麼?」
明月對李勳道:「少俠是否還願意與我去仙河宮麼?」
李勳點點頭,道:「如今的仙河宮我雖未過度深入,然而看那張齊與胡玥卻是覺得裡面烏煙瘴氣,晚輩願與前輩一同破了仙河宮,還希望前輩能夠重新引領他們走向正道。」
李勳暗自點頭:「此子一身浩然正氣,說不定將成為神洲大陸的支柱。」
不過聽到李勳說到引領仙河宮走向正道,明月心裡有些想笑。笑他李勳不明白這東華神州與魔華魔州之間到底有著多深的仇恨。
不過此時再提這個也是於事無補,當務之急還是先趕回仙河宮。
於是便對李勳道:「少俠,那我們先去仙河宮,到了那裡小心行事!」
李勳點點頭道:「一切依前輩,只是前輩莫要再叫晚輩少俠,晚輩李勳,前輩直呼姓名便是。」
明月笑笑,當下便朝仙河宮飛去,李勳也祭出玄晶劍,玄晶劍藍光閃閃,托著長長的匹練朝明月追去。
仙河宮內,妖嬈的花香穿著撩人的一副依舊慵懶的躺在她那專屬的長椅上,身邊好幾個男僕在伺候著,看著她那臉上一臉享受的表情就知道花香已經過慣了如此驕奢淫逸的生活。
這時,門外侍衛來報,說張艷有急事求見。
花香只是稍稍疑惑了一下,因為就在昨日她派出的弟子來報說張艷帶著一個相貌堂堂的小子在龍華山的山腳與張齊、胡玥還有一個腳踏黑雲的老太婆交手,後來龍華山附近突然有地動之象,而那張艷與那小子也落入地縫之中。
「莫非,丫頭命大,沒死麼?怎麼可能。」
想了片刻,花香依舊命令傳張艷前來。
不多時,張艷便疾步走進大殿,步伐及湊,頭髮凌亂且左邊整條衣袖都不見了,白皙的手臂上還有幾處污物。
花香皺眉道:「艷兒,這是怎麼回事?」
張艷便把她和李勳跟蹤張齊直到遇見古巫蓉婆,以及後來從一個深谷之內救出一名白髮女子,那女子自稱是仙河宮上任宮主,明月。
聽到上任宮主,玉指方才捏起一顆晶瑩剔透的葡萄放到嘴邊時稍稍停頓了一下,而後便又把葡萄放入嘴裡,輕輕抿動著紅唇。
「真有此事?」花香看著張艷,眼裡有些驚詫也帶著些許憤怒。
張艷看著花香那有些懾人的眼神,連忙低下頭道:「師傅在上,弟子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假話!」
花香卻笑笑,道:「徒兒莫要害怕,為師對你和齊兒他們都是很信任。」
張艷點點頭繼續道:「師傅,那明月宮主」
張艷稱明月為「宮主」自知失言,於是急忙改口道:「那個白髮女人手裡居然有我們仙河宮失傳已久的落花令!」
「什麼!落花令!」
花香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要知道,落花令不僅僅是仙河宮身份的象徵,把它作為鎮派至寶去供奉那絕對是有他的道理。落花令還是一件傳世法寶,有了落花令,那《落花訣》很容易就可以臻至化境。
花香一把推翻了身前放著水果點心的桌子,老羞成怒。
「玉玲瓏那個胸大無腦的白癡女人,居然把落花令放在明月那個『賤』人的身上!氣煞我也!」
看著花香如此震怒,身邊的幾個男僕急忙匍匐幾乎是趴在地上,不敢動彈,張艷也把頭深深低下去,可眼角的餘光依舊發現師傅花香此時已經怒不可遏。
花香在長椅前面來回踱步,臉上表情極為複雜。
「要想辦法除掉明月,不能讓她捲土重來。」
這時一個不留神腳踩到一名瑟瑟發抖的男僕趴在地上所伸出的手,那男僕輕輕叫了一聲,然而卻是把花香嚇了一跳。
低頭一看,幾名男僕正趴在地上,這花香本就憤怒,再看這幾名在她眼裡只是幾個玩物的男僕,於是氣就不打一處來,飛起一腳踢在那男僕的肚子上,頓時一陣「咯咯」的響聲,怕是那男僕肋骨盡斷,肯定活不成了。
此時剩餘的幾人更加害怕,急道:「宮主饒命!宮主饒命!」
花香聽得心煩,抬起手來,幾朵彩色的鮮花漂浮在指尖,可聽了那幾名男僕的求饒,皺著眉頭,不耐煩道:「滾!滾!滾!趕緊滾!」
幾名男僕如蒙大赦,急忙抬起躺在下面已經氣絕的男僕飛快朝著宮殿門口走去。
張艷有些心裡發顫,可還是硬著頭皮對此時幾乎可以說是暴跳如雷的花香說道:「師傅,那、那下面我們怎麼辦?方才弟子是乘著他們不備才先趕回來的,估計他們很快就會到了。」
花香突然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張艷,只是那眼神卻是腥紅腥紅的看著都叫人害怕。
張艷一驚,後退幾步,一時間不知所措。
花香沉聲對張艷道:「你現在即刻前去玉女宮和天魔門叫玉玲瓏和蔣玉龍立刻來仙河宮,就說十八年前東窗事發!叫他們趕緊過來!」
張艷愣了一下,暗道:「莫非那明月宮主所講的真是實情?」
可是眼下也管不了了,人,終究是無法抵制住那些可望而又可求的誘惑。
於是張艷拋開疑惑,立刻點頭道:「是!師傅小心,弟子立刻就去!」
於是飛快朝宮門跑去。
看著張艷的背影,花香滿是擔憂之色的臉上依舊緊繃著,沒有絲毫的放鬆。立刻又對侍衛道:「去!叫張齊來見我!」
「事到如今,看看能不能借助蓉婆的力量了。」
龍華山,萬骨石窟外,明月與李勳走進的滿是腥臭的石窟,看看裡面有沒有關於巫術的書籍之類的東西。
找了半天,除了蓉婆那石床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符文,反正李勳與明月是看不懂。
「莫非,這就是那巫術的修煉法訣麼?」李勳奇怪的看著這奇異的符文,不知不覺間竟然開始恍惚起來。
李勳覺得眼前的景物忽然間模糊起來,陣陣往事浮現在眼前,不知覺間李勳面部表情開始變得複雜。
明月見李勳如此表情,不禁一震。這是著了心魔的徵兆,想不到這些怪異的符文居然有這般的魔力。
於是明月雙掌凝聚真氣,一掌拍在李勳後背。
「醒來!」
突然間,李勳眼前的幻覺消失。不過回想起來還是一陣冷汗。
再下來,二人簡單的看了一下這萬骨石窟,真是有數萬骨骸,看得叫人頭皮發麻,還有就是那放著無數屍體的石室,殘肢斷臂更是叫人作嘔。
不久,李勳與明月沒有在裡面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於是便雙雙走出石窟。
「前輩,我們還不去仙河宮麼?那張艷回去告訴宮主,仙河宮肯定會有所防範。」李勳對明月說道。
明月笑笑,依舊那般胸有成竹,道:「我就是要他們有所防範,再等等,該去的人都去了,我們再去。」
說罷便轉過身來,運氣真氣,打出一連串五彩鮮花,只聽「轟!」一聲巨響,萬骨石窟倒塌,濺起大片煙塵,而後明月便負手而立,不再說話。
剩下李勳卻是不明白明月說的話,到底是何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