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煮鹽提硝 文 / 惡魔奧斯卡
貴福哥不用聽也知道，大朝會就是扯皮大會，吹牛大會，拍馬大會，三綜全會。
所幸他這幼主的身份有座位，座位前面還擺著案幾，所以會議開得熱烈無比，他趴在桌子上補覺也睡得香甜無比，便宜老爹洪教主貌似心疼兒子，居然沒點名讓他罰站，就這樣一直睡到散朝吃午飯，開會什麼內容他都懶得問，洪教主也沒再召喚他，這倒有些讓他奇怪了，後來想想也釋然了，這洪教主有了干王洪仁玕這個死黨百事通當總策劃參謀，不到萬般無奈，一般問不到自己頭上，否則要這干王幹啥的啊，所以自己樂得輕鬆自在。
吃過午飯之後，貴福哥照例去參護廳營地，督察滑輪連環弩的製造工作，順便檢閱一下留守駐地的那些童子軍的精神面貌，上次出京他幾乎把童子軍稍微健康點的少年都帶走了，留在駐地裡的三四千人基本都是瘦弱者和年幼者，如果用於作戰幾乎就是炮灰，只能充充人數罷了。
所以，這次改造的滑輪鋼片連弩他不準備交予這些弱卒，而是決定從駐京各處太平軍裡再搜刮一批青少年。人數麼，他不貪心，就要三千人就行，也就是天京駐防人馬的十二分之一，呃···貌似有點難度，上次他可是拐騙了一萬多人，基本抽走了當時天京城六分之一的兵力，蒙得恩現在裝病的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躲避各軍將主登門討人，老蒙還不能辯白解釋，黑鍋背得冤透了···
貴福哥挑來挑去，從三千多跟非洲難民差不多黑瘦的孩子裡挑了三百人，原來他打算挑一千人來著，這三百看起來稍微機靈伶俐點的孩子他也不打算用於戰鬥，而是打算教會他們簡單的書寫和算術，再教授他們一些化妝和偽裝的技巧，當成一支諜報力量來使用，這年頭流浪者很多，幾個十幾歲的小叫花子很容易混進敵人城市裡，獲得他所需要的情報，清軍對成年人盤查得很嚴，但對孩子就鬆懈得多，即使被抓到識破了，也不過損失個孩子而已，比用成年人成本低多了。
這三百少年，貴福哥命令讓他們單獨成為一營，取號為螢火蟲，暫時卻不安排他們訓練什麼，只是吩咐給他們吃飽穿暖，找些識字先生讓他們讀書認字。
剩下的二千八百多童子，貴福哥命令把他們編入工匠營，讓他們成為各種工匠的學徒，學習一門技藝，貴福哥給工匠們提了個要求，那就是三年之內，必須認領一個徒弟並讓他出師，徒弟學得好的師傅立功受賞，否則他們永遠不准離開工匠營，一時間工匠們為了能挑一個聰明點的孩子幾乎打起來，而最後剩下的一百多個誰也不要的孩子，貴福哥只好讓他們當了馬伕和勤雜工，平時行軍背個行李，宿營挖個戰壕茅坑什麼的，總之不用動腦子的工作。
工匠營經過這次整編，人數接近七千人，再加上駐紮在全椒的一萬四千多人，總人數已超過二萬人，所以貴福哥決定十日之內，收拾整頓完天京城內所有的軍械、材料和設備輜重，盡快移駐全椒縣城。
如果在此期間內，能從天京各軍再借調一部分戰兵就是最好結果，實在不行也沒關係，在全椒縣城他可以從遷來民眾裡再征發幾千丁壯，用以抵擋李昭壽的攻擊，如果他再有兩個月備戰時間，把手下五千連弩兵都換成滑輪鋼弩，再加上三十多門銅炮，一千多火槍兵，他有信心給來犯的任何敵人一個難忘教訓，再用手中三千輕騎兵追得對方欲死欲仙。
百忙之餘，貴福哥有件事感覺很奇怪，就是他那個很強勢的姑姑洪宣嬌突然在朝堂上消聲覓跡了，這次他凱旋就壓根沒見到她，而以這位天姑娘娘的張揚性格，要她低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貴福哥參加朝會時隨意問了身邊官員一嘴，得到的消息是天姑蕭王娘病了，而且病的非常嚴重，已經到了不能下床理事的程度。
於是在參護廳研究器械的閒暇空檔裡，貴福哥又順嘴吩咐蕭淑貞，蕭素娥這倆蕭王府出來的女兵頭目回蕭王府探視一下，順便帶上一些他打土豪得來首飾當慰問品，而後他又投入到一項重要物品的提純指導中。
情況是這樣的，因為他營地裡有數千人，每天吃喝拉撒排出的糞尿也不在少數，工匠營裡有專門制硝工匠就用鐵鍋熬煮茅坑周圍的糞土之法來提煉硝石，這種提取物雜質很多，含有多種鹽分，原來是貧苦農民實在吃不起官鹽，而熬煮糞泥獲取度命鹽分的土法，俗稱為糞鹽，可吃這玩意兒幾乎就是賭命啊，經常會發生誤食工業鹽那種全家中毒的現象，也就是闔家死翹翹，唉···倒也解脫了。
制硝工匠用這種土法熬煮出來的東西也稱作硝鹽，由於無法進一步提純，故而爆燃率很低，做出的火藥也很低劣，只能以量取勝了，所以太平軍的火炮經常白煙一冒，炮彈卻疲軟的從炮膛裡射出幾十步遠，猶如陽痿了似的在地上滾···
不過，這種硝鹽卻有穩定的產量，因為當時整個南京人口加上駐軍，有近二十萬人，排泄量自然可觀，就是不太好收集，故而洪天王曾下令天京城每條街道都修建幾個公共茅廁，並派專人巡邏；隨便大小便的人被抓住不罰款，打屁股，打得屁滾尿流，罪名就是不到指定場所方便，隨地浪費戰略資源！
貴福哥真心覺得公共茅廁這做法很好很衛生，他回全椒縣也要大力推廣這項措施，因為他也懂得提純方法。
其實要得到純度較高的硝酸鉀並不難，可以採用冷卻熱飽和溶液的方法，硝酸鉀在水中的溶解度受溫度的影響非常大，鹽在水中的溶解度受溫度的影響卻非常小，詳細也不具體說了，總之鹽在20c水裡幾乎不析出，而硝酸鉀則相反，所以具體做法只要把硝鹽混合物溶於熱水中，直到溶液達到充分飽和，再降低水溫到20c左右，硝酸鉀結晶就會自然析出，這就是比較純淨的硝酸鉀固態物，而食鹽則會留在母液中，這時把溶液濾掉，就可以得到比較純淨的硝酸鉀了。
別問貴福哥怎麼懂得這麼多，作為善於提純毒藥的黑藥師，能不懂點化學知識麼？而控制大概溫度，太平軍的制硝工匠還是能做到的，比較笨的當然要言傳身教示範一下~~這樣只要用原來的熬煮設備，通過柴草燃料的增減來調控溫度，就可以得到較理想的純硝了。
貴福哥沒有藏私，而是把這項易於掌握的技藝廣為傳授，從此太平軍的火藥變強勁了，槍炮射程增加了，戰鬥力至少提升三成以上，有句話說科技就是力量，此言確實不虛。
不過貴福哥也沒白貢獻秘方，獲得提純硝石方法的各軍紛紛表示感謝，有的贈送幾十擔硝鹽，有的送來幾匹馬，還有的實在太窮，就調撥過來十幾二十幾個少年童子軍，貴福哥來者不拒，統統收下，積少成多嘛，增添的就是實力。
傍晚時分，貴福哥在參護廳營房裡收禮正收得眉開眼笑的時，門開處蕭淑貞和蕭素娥這倆高俏女兵進來了，眼睛哭得通紅，詢問之下，她們哽咽著告訴貴福哥一個不幸的消息~~~洪宣嬌得的病比預想的還要嚴重，她中風了，而且已經半個身體不能動，也說不出話來了，
貴福哥聽到這個消息心裡一沉，原先他非常厭惡洪宣嬌這個造成天京內訌的罪魁禍首，所以稱其為超級攪屎棍，然而得知她中風癱瘓的消息，貴福哥心裡極不好受，他想起了那天晚上，洪教主猙獰劈下的那雪亮刀光！
是洪宣嬌擋住了那奪命一刀，也只有她有這個膽子敢對大神洪秀全怒吼撒潑！
關鍵時刻，她毫不猶豫的維護貴福哥，不···是拚死維護洪天貴福，她這個嫡親子侄，這個女人縱有千般不是，但她保護親人的心是真摯的。
貴福哥默然一會兒，平靜的吩咐道；「黃五妹，取我的隨身背囊來，蕭淑貞，蕭素娥你們給我備馬，召集衛隊，咱們去探望蕭王娘娘，我的嫡親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