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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名將漢軍旗(上) 文 / 惡魔奧斯卡

    「嗯,叔父大人何有此問,何以見得啊?」

    貴福哥文縐縐的拖長腔調問,儘管他知道李昭壽要叛變,但其他人可不這麼認為,尤其是前軍主將李秀成,他不但跟李昭壽認宗結拜引為姻親,而且將重鎮滁州交予李昭壽鎮守,並保舉他為『太平天國殿右拾文將帥』引為麾下第一戰將,維護關懷備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事實上李秀成一直是五軍主將實力最單薄的一位,麾下直屬人馬不過七八千人,就這麼寒酸還被幼主貴福哥連敲帶詐挖走好幾百精銳,最後要不是有個左軍主將的堂弟李世賢幫襯,幾乎連一千馬隊都湊不齊,而李昭壽手下就有四五萬人馬,能不倚重麼。

    干王洪仁玕只是扶著眼鏡笑了笑,說道;「微臣不甚知兵,然而卻通曉人心,那清妖領兵的妖頭並非不知兵之人,既敢屯兵萬人於滁州、全椒之間,說明清妖不懼我兩城數萬大軍夾攻,而我全椒原先只有童子軍萬餘人,守有餘而攻不足,那清妖所忌的只能是滁州的李昭壽,而如今清妖竟敢大模大樣的間道屯兵於我兩城之間,而滁州卻兵馬未動,不聞不問,這就說明李昭壽不但已和清妖暗通款曲很久,而且聯絡密切,差不多到了討論易幟價碼,商談投敵細節的程度了罷。」

    貴福哥這才側頭看了看洪仁玕,略微認真的問道;「叔父大人好見識,判斷的極是!那麼,你能否幫孤推演判斷一下,接下來清妖會如何行事呢?」

    干王洪仁玕不假思索的道;「如若換位思考,如果雙方計議已定,清妖就會把李昭壽投敵的奏章上奏咸豐帝,然後就是等待封賞叛將的旨意下達了,等那清妖的聖旨和頂戴官府送進滁州,那李昭壽穿戴完畢後搖身變為清妖大員,很可能就會督領滁州數萬大軍圍攻全椒,再下一城作為投降獻禮,而那一萬清妖就會轉為觀戰的督軍和後援,驅獅斗虎,坐收漁利了。」

    「叔父大人果然好計議,」貴福哥認可的點了點頭,隨即愁苦的道;「哎呀,到時候至少五六萬大軍團團圍住全椒,必定日夜狂攻,血戰不止啊!而浦口的李將主兵力單薄不能輕動,只好指望前軍陳將主從潛山緊急回援了。」

    「呵呵,殿下豈是坐以待斃之將,何必戲耍微臣?」干王洪仁玕呵呵笑道;「殿下這燒殺敵營的大炮火彈都已備好,破那一萬清妖想必已有十足把握,今晚開會,想必就是佈置三日後破敵的具體部署吧?」

    「叔父大人果然看明白孤的打算了,」貴福哥佩服的笑道;「有道是人情練達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學問,小侄佩服啊,那麼叔父可否幫小侄再分析一下~~~滁州離這清妖營盤不過十幾里路遠,那李昭壽會不會出兵援助清妖?」

    「···微臣認為不會。」洪仁玕略一思考後回答;「那李昭壽既然要擁兵自重,就要在主子面前表現他極為重要,不可或缺,眼下他雖與清妖暗通款曲,但尚未公開扯旗反叛,如若殿下這時出兵攻打清妖,李昭壽只會效那鷸蚌相爭,讓我們兩家消耗兵力,甚至清兵慘敗潰退也會無動於衷,只要我軍不追到滁州城下,給讓李昭壽突襲的可乘之機,他現在就不會輕舉妄動。」

    「叔父揣摩兩軍將帥心思,真如掌上觀紋啊。」貴福哥這回是由衷的佩服了,如實承認道;「孤今晚的會議,就是安排全軍的戰防部署,編組整訓可戰之兵,爭取三日內出兵,滅此朝食!」

    ······

    六月十五日上午,幼主貴福哥督軍一萬六千,四千民夫浩浩蕩盪開出全椒縣城,沿著大路向滁州進發,干王洪仁玕騎著一匹青鬃馬,緊跟在貴福哥的馬後,他現在是黏住不放手,幼主走哪他跟哪啊。

    貴福哥這次幾乎把童子軍全部主力都帶了出來,行軍隊列也是人奔馬騰,浩浩蕩蕩;

    前軍是二千騎軍,由軍帥高大壯率領,這位曾拿鞭子狠抽過幼主貴福哥的莽漢已是童子近衛軍的首席悍將,衝鋒破陣,追亡逐北不斷立下汗馬功勞,深為貴福哥器重,為報知遇之恩他自然也忠心耿耿。

    中軍的主力陣容很豪華,首先有排成縱隊的五千連弩手,其中有兩千人已經換裝為加強滑輪弩,一百五十米內,石質弩彈可以射穿革甲,而且弩彈上都淬了毒藥。

    另外還有一千名火槍手,在更換了合理配比的黑火藥後,他們火槍的射程達到了二百至二百五十米,而且由於使用了定量火藥包,射速也相應增加了,對付清軍的鳥銃手有了射程優勢。

    後軍有四千肉搏兵保護民夫輜重與炮兵部隊,其中分為二千長矛兵,二千刀盾兵。

    貴福哥的炮隊由一千多人組成,馬車上載著三十門銅炮,數百匹騾馬拖載彈藥。

    而後就是二千多人的『飛磚驢騎師』,驢騾上馱著三百多架扭力投石器,上千民夫推著獨輪車專為它們運送彈藥。

    此外,大軍兩側還有一千輕騎兵巡梭警戒,防止敵人的偷襲。

    童子軍行軍肅穆,軍容整齊,全軍上下洋溢著一種昂然好戰的氣勢,這就是強軍之勢!

    ·······

    三日前的夜晚,貴福哥簡短的佈置完各項任務後,只用了一句霸氣話作了戰鬥表述;「···三日後出發,摧破那萬餘清妖如趕豬驅羊耳!把他們統統捉回來修橋鋪路!」

    「遵令!」

    眾將無分男女,齊齊抱拳同聲回答,殺氣騰騰,信心滿滿···他們願意追隨傳奇的幼主統帥,一起成為傳奇。

    全軍行進十二里,也就是二小時,就遠遠看到了深壕高壘的清軍營盤,和那一面面飄揚的青綠色軍旗···看到這貴福哥就明瞭了,前面是一支完全由漢人組成的綠營軍。

    清軍營盤扎的很大,大概方圓四里,分為左中右三個營壘,呈倒品字形排列,也就是說左右兩個營壘在前,中間營壘靠後,三處營壘前都挖了壕溝,建有三四米高的土牆,那土牆之上佈滿了一隻隻粗長黝黑的銃口,那是清軍特有的武器~~~抬槍。

    此外,土牆上每隔十五步設壘安放一尊小型火炮,每五十步建一土堡安放一尊大型鐵炮,土牆後人頭攢動著,排列著鳥銃和弓箭手無數,顯然,這支綠營軍準備充分,火器充足,絕非弱旅。

    其實貴福哥搞錯了,旗色玄青,火器眾多都說明這不是一支普通的綠營,而是『烏真超哈』,漢軍八旗,就是原先是漢人,後來被滿族人當狗馴養,最後自認滿族,連子孫後代都甘認為是滿族的奇特人種,他們擅使火器,所以滿語『烏真』就是重的意思,『超哈』就是兵的意思,這是一支幫助滿族人屠殺自己同胞奪天下的漢奸忠狗部隊,不是漢族人了。

    既然清軍不出營迎戰,童子軍便行進到距離清軍營盤四里的地方開始列陣,在貴福哥的指揮調度下,童子軍的連弩兵與火槍兵排成四列橫陣,向兩翼延伸展開,三千騎軍遠遠分散在左右兩側,這樣的隊形最適合發揮火力。

    這時候,清軍的大型火炮開始次第鳴放,『咚咚當當』的煞有次序,但是炮彈多是打到一里半或二里左右,擊在荒地上冒起了一股股的黃煙,而童子軍列好陣勢後,全軍在令旗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向前推進,兩軍就這樣進入了交戰狀態······

    與此同時,讓兩支軍隊首領都沒有察覺的是,在三里外的一處高崗林地裡,還隱藏著一小隊騎兵,為首的兩個騎兵各舉著一支單筒望遠鏡,兩腿撐立在馬鞍上欠起身體,聚精會神的觀看兩軍對壘。

    這兩人都穿著黃袍,披著太平軍的黃頭巾,其中一位身材枯瘦、尖嘴猴腮的漢子一邊觀望一邊奸笑道;「大哥,你看哪,看看哪,哎呦喂啊,咱們那幼主太子爺擺開陣勢要強攻吶!這清軍的溫提督以善守出名,這下咱們的幼主爺只怕要吃大虧呢,呵呵,不知兵的嫩仔雞一個,還什麼少年軍神,天縱奇才,哈!金陵城裡的那幫傢伙也太能替他吹了吧!」

    另一人身材高大,臉色陰騭,手舉著望遠鏡不放鬆,只是冷冷的道;「黃猴子,稍安勿躁,聽說這位幼主以善製器械聞名,苗沛霖的苗家老寨修得夠瓷實吧,半天不到就被咱這位幼主攻破了,身死財滅點了天燈啊,你想他怎會白白吃虧的····看看!他隊伍停下了吧,也就前進了···大概五百步?這怎麼就停了呢,難道接下來~~有什麼特別手段不成?」

    姓黃的瘦子嚷著道;「那離大寨至少有三里距離呢,莫不成要用重炮轟清軍的營寨?咱記得老四唐瘸子在全椒鑄了幾門三千斤的大炮,架在城頭上也就打一里多遠,多裝點藥當場就炸了一尊,死了十幾個倒霉鬼···媽呀,大哥!還真有馬車拖著炮上來了呢,還不老少呢!就是炮管子比較細···」

    「別嚷嚷!我看到了,」陰騭男子沉聲道;「好傢伙···足有二三十門呢,黃燦燦的很新啊···看樣式好像都是馬拉的洋炮呢,都說這洋炮頗能及遠,看來咱們這次沒白出來行獵,要開回眼了啊!」

    姓黃的瘦子剛要說話,就見遠處那一溜擺放的黃銅炮依次白煙直冒,火光頻閃,隆隆的炮身把他尖細的嗓音淹沒了。

    陰騭男子霍然向前探身,眼睛拚命瞪得老大~~因為他看到清軍土牆上煙塵滾滾,許多炮壘連帶牆面都崩塌了!而這時,對面太平軍的銅炮又裝填完畢,轟轟隆隆開始了第二輪施放。

    這名神情陰騭的黃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太平軍滁州守將李昭壽,他身邊姓黃的瘦子名叫黃雅冬,是他的得力部下,同時也和唐禧菁一樣,是李昭壽的拜把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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