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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蒸汽船失蹤事件 文 / 惡魔奧斯卡

    回到江浦城的幼主貴福哥很忙,非常忙,忙得連看一眼新媳婦的時間都沒有。

    因為軍事、政務、軍工生產、農事等等事情都需要他一把抓親自裁決,而天京方面還急等他過江開會。

    故而貴福哥採取快刀斬亂麻的突擊處理方式,用大半天時間處理完手頭急需解決的問題,忙得兩頓飯都沒吃,只對付了一籃用五個饅頭,十塊熏魚,二斤烤肉做成的中式三明治···

    這時候,他迫切感覺到必須建立一整套幕府領導班子,來統一管理軍政事務了;這才一府三縣,五萬人馬不到,就讓他焦頭亂額了,再多點地盤人馬還不得徹底亂套啊。

    首先是軍隊管理組織方面,他將從池州帶來的一萬士卒交給留守指揮胡桂花,讓她篩選精壯,裁弱留強,也就是把健康無病的分散編入童子軍主力各部,體弱有病者則該治病的治病,該轉入地方守備部隊的,就讓他們餵豬掃廁所、打更守牆頭去,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貴賤麼,反正都是光榮崗位,太平天國不養閒人。

    經過一番梳理後,貴福哥能得到的童子軍兵力大概是;戰兵三萬二千人,二線守備部隊(老弱病殘)約七千人,工匠營七千五百人。此外還有軍屯勞動營一萬二千人,呃,這勞動營的前身是俘虜營,俘虜們農時屯田、農閒築城修路,反正不能閒著,在軍卒監視下集體勞動,集體休息,逃跑就雲雪(殺頭)。

    軍械生產方面,因為前清軍鑄炮匠師夏國棟,夏戀濱父子倆的加入,滁州工匠營已能鑄造質量不錯的多層鑄鐵炮了,這次一下子運回幾百門報廢鐵炮,鐵料儲備又充足起來。

    因此在月產三千具滑輪連弩的前提保障下,貴福哥又下達了的一個緊急生產任務,要求工匠營在一個月內生產五十門一千二百斤級的前膛鐵炮,二十門二千五百斤級攻城前膛炮,並且木匠們也要生產與之配套的包鐵車輪、炮車車架,滿足幼主殿下建立一支由上百門輕重火炮組成野戰炮團的戰略構想。

    而這樣能夠快速行軍,快速部署的野戰炮團,貴福哥打算建立三支,獨立編製,集中使用,用作戰役突破的鐵拳。

    在處置軍工生產時,讓他感到有點小驚喜的是,工匠營有人給他提出了創造性建議;

    提建議的是那倆美國佬帶來的十名槍械修理匠,這些洋人工匠在滁州安頓下來後發現無所事事,因為工匠營當時主要生產滑輪連弩,並且對低射速、射程短的前膛洋槍很是蔑視,這讓洋匠們非常氣憤,就寫了兩份建議報告書並附上了圖紙,呈送給工匠營的管事官員,強烈要求生產新式洋槍,否則就集體辭職回上海,工匠營管事們好一陣撫慰,才把他們暫時安撫下來。

    但因當時太平軍裡沒人能看得懂外文,報告就暫時封存在江浦城的幼主官署行營裡,幼主貴福哥回來之後,才看到這份英文書圖紙及建議書,原來這些白人工匠們建議用機械設備生產前裝線膛火帽擊發槍,火帽手槍及騎兵短馬槍,而且列舉了所需機械設備的詳細名稱和必須工具,註明這些設備可以從上海的西洋商行購買。

    貴福哥很是高興,命令給提出建議的洋人工匠加發二個月了的獎勵工資,讓他們暫且等待設備運達。

    機械設備他是肯定要弄到的,不過他暫時不打算購買,因為他手頭沒有多少銀子,也沒有合適的人手去購買這批設備,尤其是運輸安全問題得不到保障,至於那倆賣他五六倍高價軍火的美國佬威斯李和湯姆斯,已被貴福哥在心裡打上奸商標籤,而且在他『公平決鬥』中打殘喬治船長後,雙方已經沒有繼續合作下去的基礎了。

    故而,貴福哥現在思考的是~~~請蒸汽輪船上這些洋鬼子吃混沌面還是板刀面的問題,因為他知道這艘船回去後肯定不會收手不幹,而是會回到長江內河上繼續販賣軍火,不過客戶不太會找太平軍了,而是滿清軍隊。

    既然如此,這些洋鬼子就必須斷然除掉!貴福哥對殺洋人可沒半點心理負擔,尤其是這些外國走私商,特麼的販賣軍火鴉片和人口,個個是人渣,問題就是怎麼做的乾淨利落了。

    既作決定,貴福哥就開始安排調度起來,水師主將陸順德首先被召喚到官署裡,貴福哥詳細給他佈置了秘密出航任務,陸順德現在已經是幼主殿下的崇拜者和拜上帝教的狂熱信徒,自然堅決領命照辦。

    而後接受秘密命令的,就是野鵝陸戰隊的指揮官陸化魚,他在貴福哥書房裡呆了足足半小時才離開。

    第三撥奉命來到貴福哥書房的,是勞動營的典衙管事,貴福哥給了他們兩個任務,一是讓他們在江浦城裡選擇兩間大型糧倉,緊急施工改裝成大型封閉式庫房,工時只有二天,限時完工,完工就要使用。二是調集三千人,攜帶撬棍、木棍、繩索,鎬頭等工具,跟在工匠營選派的幾百工匠,去下游江邊一處淺灘待命,至於去幹什麼卻暫時沒告知他們,因為這是一次隱秘行動,隨行還有上千的騎兵隊監護。

    一切陰謀謀劃安排妥當之後,貴福哥當天便在江浦府衙安排了一次宴會,召見了軍火商威斯李和湯姆斯,並且同時也遍邀當時逗留在天京附近的一些洋商和商船船長赴宴,其實是讓他們作個見證~~

    宴會上,貴福哥當場兌付了購買兩個奸商的軍火貨款及僱傭金,共計幾十箱白花花、沉甸甸的的銀錠,引起赴會洋人們的嘖嘖驚歎。

    隨後,貴福哥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英文演講,隆重感謝了威斯李和湯姆斯兩位美**火商的偉大友誼,充滿深情的回顧了上次交易中兩位洋鬼子奸商格守信義,沒有吞沒預付款的高尚品德,最後又華麗麗的宣佈,再次預定價值十多萬兩的軍火交易。

    而威斯李和湯姆斯則虛情假意的應對著,他倆現在是歸心似箭啊,把這批現銀貨款搬上船後,已經下定決心再不跟這位魔鬼少主打交道了。

    就這樣,幼主貴福哥做足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姿態後,就讓這艘五百噸級的蒸汽輪船就離開了天京江畔,在夜幕下鳴響汽笛,向鎮江方向駛去,鎮江以外都是清軍轄區。

    在夜幕的掩蓋下,有很多讓人疑惑的現象讓人無法注意的,比如蒸汽輪船上那幾十個黑鬼水手並沒有下船,比如那脾氣暴躁的喬治船長是一直昏睡著被抬上貨輪的,甲板上的洋人水手也沒見到幾個···

    因為關押在軍營裡那批洋人水手食物過敏,全部提前上了天堂,廚子很無辜,因為飯菜裡放的特別調料是幼主特意送去的,強烈速效、無色無嗅。並且軍火商威斯李和湯姆斯的隨身武器也沒有發還給他們,事實上船上所有洋鬼子的武器都沒有發還,因為他們不會再需要了~~

    開船後不久,陸化魚就示意陸戰隊員們一起動手,用匕首和毒弩將船上洋鬼子全部處死,逐個補刀後將屍體拋入江中,而後把輪船開往北岸指定的地點。

    滁州工匠們領著幾千人早已等候多時了,於是大傢伙兒上來一起動手,連撬帶拆,扒得扒抬得抬,很快就將船上的蒸汽機,氣缸等機器設備分拆卸走,而後又將所有鐵器,木板、龍骨、螺釘等逐步分解,這個工作進行了整整一夜也沒整完,不過不要緊,水面上有陸順德的水師艦船遮蔽掩護,幾千人用了兩天時間,就把整艘輪船拆解的乾乾淨淨,無影無蹤了。

    就這樣,喬治號蒸汽輪船成了一個謎案,美國領事館為了調查它的下落,與滿清政府,太平天國花費了很長時間磨牙扯皮,因為死無對證,查無頭緒,最終也沒有一個結論。

    幼主貴福哥就這樣不聲不響,黑吃黑拿回了那筆軍火費,嘗到了甜頭的他,開啟了他的黑心打劫生涯,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讓貴福哥鬱悶的是,太平天國卻對洋兄弟被殺事件極為關注,先後派出了幾撥官員過江來調查此事,幸虧貴福哥事先作的宴會安排,讓他從容撇清了自己,而且他位極尊貴的幼主身份使他不必接受來自太平天國內部的任何調查。

    事實上即使有水軍和數千戰士、工匠都是參與者,可只要他說聲『沒有』,就沒有太平軍官吏再敢在他眼皮底下審查這件事,否則就是大逆不道···呃,這也算是極權君主制的特權福利吧。

    ······

    車輪粼粼聲中,徐濤坐在一個遮蓬馬車裡,被一路護送到了滁州。

    經歷了幾天在輪船煤倉裡的轟鳴顛簸和吃灰咽泥後,徐濤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個殘虐狡黠的逆賊幼主並不想殺死自己,因為他對自己掌握的格物技術感興趣,需要自己效力。

    可這位偽逆幼主絕不是什麼仁善之輩,如果自己自殺違逆了他的意願,自己的家人絕不會逃過他的毒手,因此自己只能既來之則安之,該吃吃該睡睡,暫且來個徐庶進曹營,不設一謀,不獻一策,看他們會如何反應。

    可是到了滁州之後,隨行人馬直接押著馬車駛進了一座大倉裡,而後沉重的倉門關攏,馬車停下了。

    待徐壽下車後,就看到一個個碩大的蒸汽機、汽缸、鍋爐、主軸以及鍋爐管、活塞、螺旋、氣壓計···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事實上,整整一艘蒸汽輪船都拆解、呈獻在這位四十二歲的中國本土科學家面前~~面前這景象,乃是他夢中的願望,很多回夢中他都希望整條輪船的任由自己拆解研究其構造與運行原理,但他知道現實中是不可能的,一艘大型輪船耗資巨大,就是豪門巨富也不捨得買下一條拆著玩啊,在大清帝國就更不可能了,然而這位偽逆幼主對格物科技的重視,竟然不惜若此!

    其實徐壽真不值得為此大驚小怪,貴福哥不過是覺得毀屍滅跡、沉船江中太可惜了,本著廢物利用及物盡其用的精神,把這蒸汽輪船拆了送給發明愛好者徐壽研究。

    因為貴福哥從歷史中知道,當年徐壽等中國本土科學家就憑借湘軍軍械所的手工鑄造設備和幾本西洋科普書籍,用了不到幾個月時間就製造出中國第一台蒸汽機,隨後用了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就以手工勞動為主,成功建造了中國第一艘機動輪船。

    而且,那艘輪船所用材料除了「用於主軸、鍋爐及汽缸配件之鐵」購自外洋,其它一切器材,包括「雌雄螺旋、螺絲釘、活塞、氣壓計等,均由徐氏父子之親自監製,並無外洋模型及外人之助」,這位徐壽先生用『中國愛迪生』來稱呼都不足謂,因為愛迪生是誕生並生長在一個工業文明國度,而徐壽卻是生長在愚昧腐朽的黑暗滿清···

    就在徐壽在這巨大糧倉改建的廠房裡,望著滿目琳琅的輪船零件震撼驚奇時,一個高挑俊秀的錦黃袍女官走過來拱手一禮道;

    「徐先生,幼主殿下詔令,這整間倉房歸先生使用,先生可以盡情研究、拆解、實驗,但有所需,儘管吩咐,滁州工匠營有七千工匠,盡可以差遣使用,為先生的實驗製造各種器皿、鑄件······

    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徐壽如同孩童看到一堆心愛玩具似的,已經急不可待撲到了輪船零件堆上,開始撫弄鼓搗起來,不一會兒功夫他摸索週身,呼叫要求道;「筆、紙!給我紙筆,尺子,矩規(圓規)!」

    錦黃袍女官吩咐道;「盡速拿與他,另外找幾個伶俐點少年與他作貼身隨從,照應他的衣食起居,差辦所需所求。」

    「遵令,蕭典詔。」工匠營屬官躬身應命,又請示道;「大人,此人寢室晚間還需要看守並上鎖麼?」

    「不須上鎖,但倉外要嚴密監守,」蕭典詔,也就是蕭素娥嚴厲吩咐道;「幼主有詔令,調三百人專門看守此倉,確立輪值軍官名單,倉裡倉外晝夜巡邏,如有差池,軍法處置!」

    「是,屬下這就去辦。」

    「嗯,本詔使就在這裡等待,親眼驗看你們安排妥當後,才好向幼主殿下覆命。」蕭素娥沉聲說著,望著蹲在輪船機械上渾然忘我的本土科學家徐壽,低低歎了口氣,喃喃道;「看來真讓殿下說著了,這人見了機械如此沉迷,恐怕就是讓他逃走也不會走了。」

    ······

    1859年八月二日,貴福哥帶著一支二千人的衛隊和韋氏兩女,渡江到了南岸天京城下。

    當貴福哥下了划艇之後,遠遠望見城門處馳來一隊迎接的太平軍,打著的旗號赫然是杏黃色的『干王』兩字。

    「咦呀!」貴福哥頭疼的自語道;「這個唐僧怎麼又來了,嘮叨的指定不是啥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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