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天缺道人 文 / 鬼車
「你剛才說毀去了，是什麼意思？」洛葉問道。
徐元修深深的看了眼洛葉，隨後身體一晃，只見原本袖珍的身體，立刻恢復原樣，咳嗽一聲，歎道：「千年前，你、也就是天缺，得罪了幼英島三位老祖，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那場戰鬥波及太廣，導致無數生靈死於那場戰鬥之中，後來驚動了天界大人物，那大人物化身下凡，阻止了戰鬥，本來此事如果就此作罷倒好，可那大人物不知為何，竟與你大戰起來，你又如何能敵得過那人，只是幾招便被那人擊殺，就是大衍神碑這件奇寶都被轟成碎片，穿透無數層空間，不知去了何處……」
「幼英島？那場大戰為何發生？」
「或許你還不知，越國及周圍無數國家所處之地，其實是一座無比龐大的海島，名叫五嶽島，因其上有五座巨大山脈，東嶽、西嶽、南嶽、北嶽、中岳而得名，這五座山脈分別被五大宗門所佔，而在距離五嶽島不知有多遠的海面，有著另一座海島，就是幼英島，幼英島只有一個巨型宗門，其餘的宗門家族都只是附庸。
那巨型宗門名為幽影宗，其內有無數強者，更有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大能者，修為更是頂天，你與幽影宗三個老祖發生戰鬥，其原因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從他人口中得知，似乎你在找什麼東西，而那東西似乎就在幽影宗之內。」
洛葉若有所思，眼中有著一抹奇異，入修仙界幾年來，倒是第一次聽說，自己所處的大地，竟是一座龐大得不可想像的海島，僅僅一座海島就能容下無數國家，那海島所在的這片大海，又有多大多廣呢？有沒有盡頭？有沒有真正的大陸呢？
這些問題洛葉得不到答案，儘管詢問了徐元修，徐元修也只是搖頭表示不知，沒有得到回答，洛葉也不去糾結，而是繼續問出了心中的其餘疑惑。
徐元修雖然疑惑為何洛葉一點記憶也無，但也把自己所知的，原原本本的告知洛葉，因他相信，就是現在自己不告訴洛葉，等到洛葉，也就是天缺恢復記憶之後，照樣全部可知，既如此，倒不如現在有問必答，還能博得此惡人一絲好感。
「天缺此人……」徐元修說話之聲頓住，有些遲疑畏懼的看向洛葉，待見到洛葉面無表情點頭，這才繼續開口，因剛才洛葉問他，天缺是怎樣的一個人，在他心裡，已經認定洛葉便是天缺，所以才生怕自己說錯或是把洛葉說怒，怕洛葉怒用大衍神碑讓自己死得冤屈。
「一千年前，那時候我還是個凝液期小輩，而天缺卻已經輪迴轉世重修了幾次，因他每次輪迴轉世都是用天缺這個名字，所以天缺之名，配合著他那萬古不換的道士服，漸漸的，在五嶽島有了很大的名氣。
輪迴轉世重修，這種事情即使是五嶽的五大宗門各個老怪物，也很難做到，但天缺卻做到了，不僅做到了，而且還沒有胎中迷，一出世就會走路，且知道自己前世的記憶。
正因如此，天缺名氣漸長，幾大宗門老怪物也親自來見過天缺，而後都紛紛搖頭離去，似沒從天缺身上，獲得一絲半點的輪迴轉世重修的秘密。
天缺不鍾錢、不鍾權、也不鍾女色，而且連自己修為也不看重，幾次轉世都是因為修為太低，被人砍殺而死。
他每次轉世，都好像有一個目標，尋找一個什麼東西，他一個人無法找遍整個五嶽島，他便抓奴隸，抓許多修士成為其奴隸，奴隸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幫忙尋找。
千年前，他好像在幽影宗找到了一絲那東西的線索，硬闖進去想要尋找，但那幽影宗又是好惹的麼，當然不會任由一個外人肆意自己的宗門，因為這樣，才發生了那場大戰。
那場大戰後，我就被宗門挑選，進入到了這試煉之地內，不知何故，進來後竟無法再出去，於是我便躲在此處修煉，直至突破成為元丹期，但依舊無法出去，本來我已絕望，但你進來了，從你踏足這斷崖下的那一刻，我便感知到了，所以利用一點小把戲，讓你注意到了洞府。」
洛葉恍然，道：「原來那兩隻猛禽是你用法術變化的？！」
徐元修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苦澀與後悔，後悔自己自作自受，本以為引來一隻幼狼，沒想到來的卻是一隻猛虎。
「你可知你為什麼出不去試煉之地？」洛葉歎息開口，看著眼前神情落寞，蕭瑟無比的老者，心中不由升起可憐之意。
「為什麼？」徐元修聲音有些沙啞，這是纏了他，困了他千年的謎團，這千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出不去這試煉之地。
其實在他心底，早已經有了一個猜測，那就是宗門被人滅了，也只有這個可能，試煉之地才會切斷與宗門的聯繫，成為一座孤獨的異空間。
徐元修不願相信這個猜測，因在他心裡，蒼羽宗在越國，乃至附近，都是一個龐然大物，雖然比不上五嶽山脈上的五大宗門，但在此地，已算是霸主，還有什麼宗門，能夠滅掉強橫的蒼羽宗？
此刻，聽到洛葉似乎要說出那個自己期待已久的答案，徐元修心裡略微有些激動，更有忐忑不安，而心底也浮現出一絲不詳的預兆，此時在他心裡，已是祈禱，希望自己的猜測不要成真。
可惜，現實始終殘酷，儘管他不願相信，但從洛葉口中說出緣由時，他心中猶如五雷轟頂，呆立當場，一行清淚落下，千年的等待，換來的卻是這樣一個殘忍的結果，他……無法接受。
「蒼羽宗在千年前，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洛葉說出此話時，平淡的目光凝視著徐元修，按理說他應該是該恨徐元修，畢竟是他差點讓自己身死，可此刻見到一個活了一千多歲的老者，黯然悲傷的掉淚，心中不由得歎息一聲，看向徐元修的目光，有著憐憫。
如養他長大的老道士離開後，那種感覺洛葉能夠知曉，感同身受，但又比此刻徐元修要好太多，因他知道，老道士沒死，自己只要修煉到更高的境界，就可以再次見到那個自己最親的親人。
而徐元修卻沒機會了，蒼羽宗被滅，他已經失去了所有，曾經的同門，曾經的師傅，一切的一切，如過眼雲煙，消逝得一乾二淨，只留下腦中回憶。
許久……許久，徐元修苦笑一聲，抹去眼角淚水，抬手時拱手對著洛葉深深一拜。
洛葉卻不知該去如何安慰這個比自己大一千多歲的老者，儘管他經過離別之痛，但那時年紀尚小，根本不知什麼，而過了幾年，心中雖然思念很深，但那離別的感傷，早已隨時間而逝。
「想我徐元修七歲時入蒼羽宗，被恩師收入門下，十歲時已是煉元五層，十五歲便達到凝液期，五十歲凝出丹種，直到進入這試煉之地，五百年後達到元丹期，本以為可以報答恩師之大恩，但奈何宗門已不在……呵，我徐元修這輩子就如同一個笑話，渾渾噩噩一千多年，當年的師兄師弟，如近在眼前……」
徐元修口中喃喃，目中無神，看著前方，像是看透了虛無，看穿了時空，看到了以前在宗門的一幕幕，不知不覺掉下淚來，儘管他年紀已然不小，但此刻卻猶如一個無助的小孩。
「若是不能查出宗門因何覆滅，我徐元修還有何面目活在這世上？」徐元修目中神采漸漸凝聚，一股仇恨的色彩噴薄而出，那是刻骨之恨，是帶著宗門、同門師兄弟、恩師及蒼羽宗上上下下，無數冤死之人的恨意，這恨意滔天，若不能查出此事真相，他將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
洛葉靜靜的看著徐元修，他沒有經歷過這麼多，所以無法體會那種刻骨銘心的情感，但從徐元修喃喃話語中的堅定以及決絕，能夠感受到那股恨意是有多麼強烈。
「你幫我！」徐元修轉頭，直視著洛葉，逼人的目光，刺得洛葉眉頭微蹙，稍稍撇開了些許視線。
「我如何幫你？我才煉元四層，而你已是元丹期強者，據說你的宗門內，千年前也有幾位元丹期強者，但那樣強盛依舊一夜之間覆滅，可想而知覆滅你宗門的那股力量，究竟有多強。所以你認為就憑我，能夠幫到你嗎？」洛葉淡淡開口。
「你能幫我！因為你是天缺！且只有你能幫我！你有大衍神碑！而此刻在試煉之地中，這之中我很是熟悉，讓你突破煉元四層絕不成問題，甚至還有一處地方，若是現在還在的話，就是直接讓你達到煉元七層都有可能！」徐元修話語帶著期望，此刻他已經把希望，全部放在了洛葉身上，放在了他心中認定的天缺身上。
洛葉皺了皺眉，道：「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幫到你啊，煉元七層對於覆滅蒼羽宗的那股力量來說，依舊形同螻蟻，一口氣就能吹死我！」
撲通！
徐元修雙膝著地，望著洛葉，祈求道：「只有你能幫我，只要你修煉到千年前與幼英島三大老祖大戰的地步，一定能夠幫到我的，求求你了！求求你幫幫我！只要你答應，我徐元修對天發誓，這輩子願作你的奴隸！」
「哎……」洛葉歎了口氣，為難不已，他不是天缺，雖然他有著修煉到那一境界的夢想，但又豈是那樣容易的？
「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夠幫到你，但我定會竭盡所能，如果超過了我的能力範圍，我也不會再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