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結束還是開始？ 文 / 臨風穆沐

    幾個小時之後。

    「辰耕辰耕辰耕！」籪小痕帶著哭腔大叫，從無邊的黑暗中醒來。

    「怎麼個情況？籪老大，您老有什麼吩咐？本人將竭誠為您服務！」一個貌似堅決要把貧嘴進行到底的聲音很近。

    她努力睜開疲憊的眼皮，看見辰耕正站在她的床前，一張貼滿ok繃的帥臉壞笑著看著她，地上有影子，不像是個鬼魂。

    「是我死了還是你仍然活著？」她疑惑萬分，暫時不能正確區分真實和幻象。

    「我們的命比泰山石敢當都硬，怎麼會死？」

    「你確定？」

    「我確定！」

    「你保證？」

    「我保證！」

    「我要驗貨！把你手伸過來。」她必須確認他不是李鳳仙的鬼魂變來騙她的。

    「你在夢中都喊我的名字，看在你還有良心的份上，本大帥哥滿足你這小小的要求。」

    籪小痕使勁抓住了辰耕的手腕，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和脈搏有力的跳動，終於完全安心了。只覺得他平日裡流氓無恥的語調和混蛋無賴的表情也變得可愛起來。

    「你受傷了？」看著他滿臉ok繃，她的心瞬間又充滿了不安。

    這都是因為她，否則這個『順其自然，以靜制動』的男人才不會大老遠跑這裡來惡鬥怨靈。現在的他雖然衣著整齊，滿臉壞笑，但是之前她親眼看見他被怨靈痛揍，受了不輕的傷，到最後直接昏菜。就錯誤的認為他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甚至曾經危及生命。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辰耕顯然看透了她的心思。

    「對不起，把你扯到這件事裡來。」籪小痕有點小小的良心發現。

    「你是我的員工，我還沒剝削夠，怎麼捨得讓你死。所以說，這件事是我心甘情願被你扯進來的。」

    「貌似是我用你的道家至寶將那個怨靈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吧？」籪小痕終於回憶起失去意識以前的事情，居然有點小小的臭屁，「後來怎麼樣？」

    「在你當場很丟人的脫力昏死過去以後，事情是這個樣子滴……」辰耕絕對不會放棄這個能打擊她的機會，拖了很長的尾音。

    哦，這無賴流氓加混蛋三級！還擔心他幹什麼？讓鬼掐死他算了。

    看著籪小痕對自己橫眉冷對，辰耕的目的達到了。誰說憤怒是不良情緒的？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關鍵要看它出現在什麼地方，比如，現在籪小痕的憤怒。它可以迅速的讓籪小痕從幾小時前的驚魂中恢復過來。其實，辰耕心裡早就對籪小痕翹大拇指了，她的勇敢舉動讓人很感動。

    「她到底怎麼樣了？勇敢的人！」籪小痕氣鼓鼓的問。她現在很肯定他們是勝利的一方，因此她很想知道其中的過程，所以儘管內心一再阻止自己理睬那個「可惡的人」，但終究還是保持了超級八婆的神勇。

    「她不會再出來危害任何人了。」看到籪小痕的負面情緒被成功轉嫁，辰耕一臉正色的說道，「事實上她消失了，被赤血桃木劍斬的灰飛煙滅。」

    「這麼狠？」

    「沒辦法，赤血桃木劍下絕無逃魂。她殘害了這麼多生命，魂飛魄散是她最好的歸宿。」

    「對了，你那個什麼劍是怎麼回事？它能變大變小，很神奇……」籪小痕吱吱唔唔的問，她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神奇的東西，還以為只能在玄幻小說和聊齋電影裡才能看到，其實，她心裡特別想據為己有，「你可以不說，我給你保持沉默的權利。」

    「桃木劍嘛，就是用桃木做成的劍。」

    「你這不是廢話嘛！可是，你這個不同，我記得你叫它赤血桃木劍的。」

    「這個嘛！」辰耕飛快的轉了下眼珠，「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用英文說，就是朗朗惡狗。……」

    「正經點，不說我睡覺了。」

    「我說我說。」辰耕雙手舉過頭頂做投降狀，開始講故事，「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道家一門出了一個天賦極高的妖道，他嗜寶如命，每天都沉浸在搜羅各種寶物的快感當中。據說，道宗一脈有一本煉製法器的奇書，但這本奇書一直被作為**，因為裡面記載了很多有傷天合的陰邪法器的製作方法。其中就包括赤血桃木劍的製造之法。後來，那道人偶爾從別人嘴裡聽到這件事情，大為驚異。發誓一定要將這樣一件寶貝做出來。於是他打傷了很多道家高手，偷走了這本奇書。於深山之中，築血池，用九百九十九個人的鮮血浸泡十年生的老桃樹長達三十三年，終於得到一塊赤血桃木，然後請當時的雕刻名家，刻一把桃木劍。那妖道又用符咒煉化了很久才有了現在這把劍。這劍一問世，就震驚了整個道教。」

    辰耕頓了頓，又繼續講道：「後來道家九大高手聯手才將這惡道人殺死。這把劍也就到了道家一門的手裡。」

    「那又是怎麼到你手裡的？」

    「後來，道家勢衰，不知道怎麼的就傳到了我師傅手裡，我出山的時候，師傅又把他送給我做防身之用。其實，說到底，這就是一件至邪之物。」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怎麼感覺你是在編故事騙我呢？」籪小痕顯然不相信辰耕的說辭。

    「我師傅就是這麼告訴我的，我哪知道真假？」

    「你的意思就是以毒攻毒唄！我懂。我就看你亂揮一氣，是不是說你根本就不會用？」有挖苦打擊辰耕的機會，籪小痕當然不會輕易錯過。

    辰耕卻不以為意。「沒錯，以我現在的能力用這把劍的確是吃力了一點，不過，幸虧有這把劍，不然，咱倆早就成了李鳳仙怨靈的午餐了。肯定被她嚼的咯崩咯崩的。」辰耕一邊說，一邊做出咀嚼狀。接著又說出一句特別不著調的話：「活著真好！陽光明媚，蘿蔔開會啊！」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籪小痕鄙夷道。

    沒有經歷過死亡的人就不會懂的生的可貴。

    「這件事，我也要負上一點責任，是我考慮不周道，非得跟著你去，幾乎害了你。」說到危及生命，籪小痕立刻自我檢討，但這卻不影響她繼續攻擊辰耕，「我差點讓你丟掉性命。如果你死了，你們道家豈不是就此損失了一位天資艷艷的『天授』奇才？」

    「正相反，如果不是最後關頭，你發瘋似得狂砍，我肯定逃不過這一劫。」辰耕很有風度的表揚了一下籪小痕。

    「不知道李璟現在怎麼樣？」

    「能怎樣啊？已經死了。」

    「你接到通知了？」

    「沒有，一個沒有心臟的人怎麼會活著？所以，在我赤血桃木劍刺進那骸骨心臟的一刻，他就應該死了。」

    「你怎麼知道那是李璟的心臟？那樣說來，豈不是我們殺死了他？」

    「至於那顆心臟是不是李璟的，我沒來記得給大小姐您問，不過一顆心臟離開了人體還有裝回去的可能嗎？你以為這是《封神榜》裡的比干？再說了，比幹不是也死了嘛！事實上，咱倆去會見他，他痛苦的摀住胸口的時候，他應該就已經死了，不過是他自己意識不到而已，因為那怨靈化身成他的心臟躲在他身體裡。她肯定料到李璟家宅不寧一定會請人驅鬼的，躲在他體內，既容易控制他，又不會輕易被人發現，謹慎小心才能成功。這個李鳳仙啊，心機不一般，難怪會死的那麼慘。」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誇她嗎？」

    「事實如此。我早就說過她是『煞』了。幸運的是，我們在她沒有合體以前，就刨了她的埋骨之地，要是等她大成，那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她為什麼要害李璟？是不是上輩子有什麼深仇大恨？」

    「沒有原因，如果說非要有原因，那就是她想要有人比她更慘！」

    「唉！說到底，我們還是沒能救得了李璟。」籪小痕心底一陣痛惜，「他那麼求我們！」

    「至少，我們消滅了她，她就不能再去害李璟的兒子不是？」還有一句，辰耕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消滅了她，她就不能再吸食新葬之人的魂魄，這也算是功德一件，其實，需要幫助的不僅僅是人，鬼也同樣需要幫助。

    「在一開始，我還是很同情李鳳仙的遭遇的，可是她當年雖然枉死，後來做的的確太過份了。」

    「逆天而行的事終究不會有好下場。天地自有天地的規則，不是想改就能更改的了的。消滅她是順應天地的事，只不過是借我們的手罷了。」

    「這麼說，這一切都結束了？」聽完辰耕的話，籪小痕忽然有一陣無力感，最後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老早就發現了這件事？我的照片是不是你動過手腳？」

    「你猜呢？」

    辰耕的思緒突然轉到了李鳳仙口中的那個「你」上面，也就是當年那個年青道士的身上。你到底是誰呢？苦思了很久，卻一直沒有結果。既然想不透，那就不要去想。這就是辰耕的人生態度。順應天地，萬法自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件轟動一時的滅門慘案，終於因為犯罪嫌疑人的猝死畫上了一個句號。按照官方的說法就是嫌疑人不堪忍受巨大的精神壓力，畏罪自殺。

    其實，死亡是結束嗎？不是的，死亡只是另一個開始。

    「老籪啊，趕緊好好回憶一下，把這件事情的整個經過詳細記錄下來，回去發到咱們網站，肯定會增加很多點擊量。」辰耕那無恥的小小資本家的嘴臉又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