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楔子 文 / 淺涼意

    公元某年某月某日，某地。

    「有沒有看見過我孩子，個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一個披頭散髮的老媼連忙老媼，抓住路旁的行人說。「滾開瘋婆子！」「你沒看見我孩子嗎？」老媼依舊不依不撓地問著。不一會兒，便聚集了一群人。一群中，也不知道是誰，歎了一口氣說：「可憐啊！女兒因為被逼婚，誓死不從，跳河自盡啊。留下這可憐的寡婦一個人孤苦伶仃。」「逼婚？你怎麼知道？」「我和這個寡婦一個村上的。她家姑娘早就有婚配了，下個月就要嫁人了。結果，現在，出了這麼檔子事！」「瘋婆子，看在你女兒死了的份上，給我趕快滾。你女兒我沒見過。」「沒見過啊。」那老媼鬆開了緊緊抓住那華麗衣服的手，不停地念叨著。

    2007年7月7日，一所拆遷房內。

    「夏小葉，老子白養你了！就那麼點錢！夠你老子我賭錢的嘛！」說著，中年男人便掄起了巴掌打向了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一個小女孩。

    女孩叫夏小葉，名字是她自己取的，一頭長髮凌亂地遮擋住了臉，髮絲也因缺乏營養而發黃枯燥。透著微黃的燈光和那一縷縷髮絲，她的顴骨f高高的聳起，慘白的臉沒有一絲的血色。死死地咬著嘴唇，鮮紅的鮮血直流。

    女孩不說話，只是死死地瞪著地面。她知道，自己只是在被親生父母丟棄的時候又被面前的這個男人收養。而那個男人只是把她當做一個供他出去賭博的工具。每天讓她出去乞討，讓她去打工，而那些錢都被他拿去花銷。

    男人打累了，停下了手，說：「一個星期後，你也就給老子滾了。你這個倒霉貨，自從老子養了你，逢賭必輸。」恍惚中，夏小葉聽見了「一個星期後給老子滾！」她遲疑地抬起了頭，露出了那張慘白的臉。「看什麼看，沒看見過老子啊！老子把你賣了，5萬。」夏小葉一聽眼皮跳得厲害。賣了，夜店，被人侮辱，這些一下子湧入了她的腦子裡，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畫面，不停地在她腦海裡閃現，就如同放映機播放一樣。她癱倒在地，暈了過去。

    醒來時，只有桌上那幾瓶零零散散的空酒瓶，男人不在家，應該是又出去賭了。夏小葉穿著鄰居給的那雙人字拖依舊是披散著頭髮，頹廢地走了出去，不知不覺便到了市中心。柏油馬路上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商店裡琳琅滿目，各種名牌包包、鞋子。她低著頭，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上散發著一種霉味，一種令人作嘔的味道。她只是走著，不想停下，漫無目的地走著。「滴——滴——滴」久經不絕的喇叭聲充斥在她的耳膜周圍，佔據著她的神經，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是要炸掉。

    我從小就被遺棄，現在又要被賣掉。這個世界上，那麼多人唯獨我不應該存在。夏小葉想著。

    「砰——」一聲巨響，夏小葉被一輛大貨車撞得飛了出去。緊接著又被重重地摔下，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睜著眼睛，看著那片廣闊無垠，瓦藍瓦藍的天空。透過那一朵朵白雲，她好像看見了，自己的曾經。親生父母因為沒錢養活她，更沒錢供她繼續上學，就把她一個人丟在了馬路上。希望她能遇到一個好心人，哪曾想遇到了一個人販子，輾輾轉轉，竟然落到了如此地步。臨死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她閉上了眼睛，嘴角露著燦爛明媚的微笑。

    「又出車禍了，那麼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有人在惋我

    「我看是那小姑娘不想活了，紅燈還往前走。」有人在指責著夏小葉。

    「這麼嚴重，一定是救不活了。你們看，她臨死前還在笑呢！好詭異」有人在議論紛紛。

    可是夏小葉終究是聽不見了。她什麼也沒留下來，單單只是留下了臨死前的淒美笑容。

    夏小葉靈魂飄飄蕩蕩地來到了地府，在一個小鬼的指引下，她來到了那座古老，千百年間一直在傳唱的奈何橋。夏小葉站在橋頭，看著那橋的盡頭，好像這麼也望不到邊，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不見芳物。「賣湯咯！賣湯咯！」夏小葉聽見有人在叫賣，她想，這就是孟婆了吧。好像要喝下孟婆湯，過那奈何橋就能轉世了。她尋聲來到了一個湯鋪旁，單單只是看著那一碗碗的孟婆湯，沒什麼顏色，也看不見裡面有什麼。「小姑娘，只要喝下一碗，你就能夠忘記前程往事了，再走過前面的橋，就可以轉世為人了。」「婆婆，我能只喝孟婆湯，不過那奈何橋嗎？」夏小葉沙啞著聲音說。「唉，不管過去將來如何，只有自己真真切切地經歷過，才能明白自己的未來。」「未來？我這種人還會有未來嗎？」夏小葉苦笑。「小姑娘，你已經死了，不轉世是不行的。」

    夏小葉轉身離開了，「唉！你這又是何苦呢！」只留下孟婆的一聲空歎。

    夏小葉一直在躲著，她知道自己一出去就會被拉去轉世，可是，她不想。她討厭別人用怪異的眼光去看她，她痛恨那個常常打她的男人，她害怕那個冷酷無情的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一天，她被找到了，被帶到了那傳說中最最可怕的地方，第十八層地獄。因為不肯轉世投胎，她嘗遍了各種刑罰，遍體鱗傷。「閻王，怎麼辦？這夏小葉不肯轉世投胎。」「罷了，罷了。正好，今日黑白無常勾錯了魂，那魂魄早已轉世投胎去了。就讓那夏小葉入住那被勾錯魂魄的女子身上吧。你給我把她帶上來。」

    「夏小葉可是？」大殿上，閻王威嚴展現得淋漓盡致。

    夏小葉點了點頭，看著閻王。

    「既然你不肯轉世，那就不要怪本閻王了。」說完，還未等夏小葉反應過來，就伸手將她的魂魄打入後面的青銅鏡中。

    等到夏小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條小溪邊了。透著水光，她看清了自己。「這不是我的身體，我不想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她大吼。「夏小葉，現在你就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本閻王勸你，既來之則安之。本閻王能讓你第一次復活，就有第二次！不要妄想什麼自殺。」閻王那獨特的低沉之聲在空中飄蕩。

    「不能死嗎？」夏小葉喃喃自語，不自覺地流淚三千行。

    「啊！為什麼！」夏小葉怒吼著，一遍遍地喊著。

    「既然不能死，那就好好活著吧。過去的夏小葉已經死了。我再也不會讓人欺負我！」夏小葉看著水中的倒影，緊緊握住拳頭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