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這只是一個開始 文 / 石三海棠
不知道江漠的母親是如何說服江漠的，在他沉默了幾天之後，終於同意去美國看病。在等待簽證的日子，陳帆嘗試緩和和他的關係，可是一接觸到江漠冰冷的目光，就好像把她推開了好遠。
這次美國之行，同行的還有江漠的妹妹江燃，她的男朋友在美國讀書，對美國相對的要熟悉一點。她大概是陳帆見過的最具代表性的富二代了。據她自己說她是個網絡插畫家，但是陳帆從來沒見過她什麼作品，她倒是覺得她的正職就是泡夜店，白天睡覺，晚上天一黑就不見人了，一直到午夜之後才會帶著滿身的酒氣回來。前段時間在他們家附近的夜店玩，晚上有時候就會在他們家睡，每次陳帆給她開門的時候，都是刺鼻的酒味，倒在沙發上就睡著了。江漠和陳帆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把她挪到樓上的房間裡，然而，人生態度截然不同的兄妹倆個感情卻非常好。本來這種**的事情，妹妹不應該摻乎，但是江漠和江燃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當銀色大鐵鳥載著他們在高空中飛翔的時候，陳帆想起最近的那次坐飛機，還是和江漠去日本度蜜月的時候，沒想到時隔不過大半年，她的生活就發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十一個小時的旅程，陳帆江漠沒有交流，倒是那兄妹倆個，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什麼兄妹會有這麼多話題，陳帆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大概一年都不會有多少話講吧。
十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站在洛杉磯的夜色裡，江燃的男朋友來接他們。原本陳帆的想像中，江燃的男朋友應該和她是差不多的人，見到真人才發現，真的差了很多。個子也很高，身材好的得像個男模，俊朗的五官，臉上架了一副金色金屬框架的眼鏡，看起來既儒雅又帥氣。陳帆真是覺得，有些人的圈子裡，所接觸到的人都是很接近的，精英的圈子裡都是精英，垃圾的圈子裡都是垃圾。
陳帆不經得又想起了馮平川，他算哪個圈子裡？肯定不是垃圾圈，但是至於他為何停留在那個陳帆的身邊，她就不得而知了。
後來知道，她男朋友居然是一所著名大學的博士生。這真是優秀的人生，即便自己放縱自己，而在遙遠的國度還有這麼一個人中之龍的男友。
「嗨，江漠，嗨，安靜。」江燃的男友伸出手和江漠握了握，指了指不遠處停車場，：「走吧，回家。」
江漠和陳帆坐上了車後座，江燃跳上了前座，伸手把男友的頭髮揉的亂亂的：「魯智深，你這是什麼髮型呀？」她男友叫魯成業，大概是拗口，江燃一直就魯智深魯智深的叫著。
魯成業好脾氣的笑著，發動了汽車。
汽車穿過繁華的街道，來到了一片住宅區，這是一片二層小樓，道路兩邊的白樺樹又高又直，在疾馳的車窗外以倒退的狀態呈現。
這是陳帆第二次出國，雖然心情差了很多，但是洛杉磯的夜還是給她帶來了不一樣的感受，異國他鄉的美，陳帆覺得她壓抑的心情得到了一些舒緩。
車停在了一座房子前，窗戶中透出屋裡溫暖的橘黃色的燈光。
房子裡的設施像陳帆在電影裡看的一樣，有點中世紀的感覺，壁爐裡居然辟辟啪啪燒著，暖意一下子就向他們襲來，一隻很大的古牧衝到江燃的腳邊，激動的差點把她拱倒。
「哈哈，魯智深，你好嗎你好嗎？」
人和狗都叫魯智深，陳帆覺得好笑，魯成業好像對他和狗叫一個名字很不以為然，他幫著江漠把行李拿到了客房。
江燃和古牧嬉戲著，一人一狗倒在地板上滾來滾去，陳帆看著江燃，覺的江燃的生活才是最完美的，她似乎沒有煩惱，也確實不需要煩惱，她家的家庭情況，她有沒有網絡漫畫家的職業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在美國的洛杉磯還有這樣一個男友，她的生命是這麼透明，一眼就能看穿的幸福的將來。
在江燃的幸福生活面前，陳帆更有一種不幸的悲哀，她開始後悔她過度得羨慕安靜的人生，在這杯苦酒裡，她自己似乎也往裡面丟了一點什麼東西。
江漠和魯成業合作做了一頓中西合璧的晚餐，江燃挑挑揀揀的只吃哥哥做的東西，魯成業做的披薩被她咬了幾口就丟在桌上，他也不介意。大家隨便的聊著天，也不知道魯成業知不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在美國呆久的人，很注重別人的**，別人不說，他們就不會主動去問。
聊天到很晚，直到江燃打著哈欠去洗澡，江漠和陳帆才回到房間。
江漠在洗手間呆了好久才出來，陳帆知道他是在等她睡著。這種疙疙瘩瘩的日子陳帆不想繼續下去，既然來到了美國治病，她時時刻刻地給自己鼓勁，她對美國還是充滿了希望的。既然充滿了希望，那現在最重要的是改善她和江漠之間的關係。
江漠出來時看見陳帆還坐在床邊時愣了一下，然後繞到另外一邊，掀開床單準備躺進去。陳帆按住了那隻手：「江漠。」
陳帆的主動，江漠有些意外，他沒有抽出手，慢慢地在床邊坐下。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是，如果你想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加牢固就得採用積極的辦法，而不是繞過它，我讓你治病，是想更長久的和你待在一起。」
江漠抽回了手，望著陳帆的眼睛：「你是說，如果我的病治不好，你就打算離開我是嗎？」
「江漠，不要像小孩子一樣的想法好不好，很多事情不是反著想就會有答案，我只是想說，凡事不要喪失希望，」陳帆走到江漠的身邊，伸出手臂緊緊的摟住他：「你也不希望永遠讓我過這樣的日子是不是，都沒有開始努力難道就要放棄？」
江漠沒有再回答，但是也沒有掙脫她的懷抱，陳帆是個很好的演說家，她一直都有這樣的才能。
不管江漠心裡怎麼想，但是接下來的日子，江漠似乎恢復了以前對待陳帆的態度，他也開始積極接受治療。
長達2個星期的各種檢查，陳帆不知道這種病是這麼複雜，它治療的難度一點也不亞於任何的絕症。
這段時間陳帆和江漠似乎回到了度蜜月時的感覺，對新生活充滿了希望，讓陳帆的心情格外放鬆，她甚至經常和江燃開玩笑，兩個人笑著倒在沙發上，江漠也坐在旁邊，被身邊的兩個女孩子拱倒在地上，三個人癱坐在地上傻笑。魯成業面臨著考試，一個禮拜才會回來兩天，只有那兩天江燃才不會膩著他們。
拿報告的日子很快就到來了，江漠顯得很不安，坐在車上兩隻手互相搓著，陳帆把她的手放進他的手心裡，向他笑笑。
江漠進去了很久，陳帆強迫自己坐在椅子上等待，等他出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陳帆沒有問醫生怎麼說，她知道這一定是個棘手的問題，要不他們也不會千里迢迢到美國來，但是在陳帆的心裡，美國是一個能創造奇跡的地方。
倒是江燃，在哥哥出來的時候給了他一個大擁抱，然後嘻嘻哈哈的說：「走，找地吃飯去！」
陳帆走過去拉住江漠的手，給他一個肯定的微笑：「走吧，飯去！」
他們到魯成業的大學附近的一個餐廳，等魯成業下課一起吃飯。這是一個純粹美國風味的餐廳，巨大的肉排和粗壯的薯條，一個套餐，任何一個壯漢都能吃飽。
陳帆把薯條擺成一個心形，上面倒上番茄醬，偷偷地拉江漠看，江漠的唇邊浮上了笑容，陳帆的好心情影響了江漠，他幾乎吃完了那個套餐。
每個人都喝了點酒，魯成業喝完酒的樣子和清醒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樣子，喝完酒很健談，江燃就趴在桌上聽他講話，陳帆很少看到江燃的這種小女兒態。
正式的治療開始了，這是個漫長的過程，江漠在美國進行系統的治療，然後回國服藥，等到第一個療程結束後，再去美國複診，開始第二療程的治療，如果效果好的話，第一個療程結束，就會有成效。
陳帆滿心歡喜的期待著江漠痊癒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