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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騙局 文 / 李樹開花

    「好,認真,認真。」凌月舉舉手,慵懶地坐在旁邊的的椅子上,說:

    「你在變成傻子時娶的妻子來到江城了,之前你趕著去迎戰,沒有處理,現在人都找來了,你要怎麼做?」

    「你說我要怎麼做?」夜澈眉一挑,反問回去。

    凌月聳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說:「是你的妻子,干我什麼事?」他調了一下身子,靠進夜澈,神秘地說:「不過……」

    他的話引來夜澈雲淡風輕的表情,顯然對他故做神秘的事沒有一點興趣,只顯得他無聊罷了。

    「無趣,你就不能陪我演一下嗎?」凌月無奈地說,坐正了身體,又說道:「你那妻子可神秘了,我查到的資料只有她被你救起的時候開始,之前的就是一片空白,她就像突然在兩年前憑空冒了出來。」

    「是嗎?」夜澈若有所思地回道,看不出他是驚奇還是無所謂。

    「澈,你難道在失蹤五年中的記憶就沒有一點了嗎?」凌月問道,只有在認真的時候,他還會叫他做澈。

    五年前,一場意外,澈受了嚴重的傷而導致昏迷,也在那時候失蹤了。後來他才查出是澈的綺姨帶走了,一直在一個月前他才得到了他的行蹤,然而消息卻走漏了,澈也受了傷,醒來卻沒有了五年的記憶,而那五年的記憶也是他失去記憶變傻子的五年。

    沉默了良久,夜澈面無表情地說:「沒有。」

    「忘了也好,不然我的主子就慘了,一定會活在變成傻子的陰影裡。」

    「傻子」那詞讓夜澈臉色一變,狠狠地向凌月瞪去。

    「好,我不說。」他識趣地說,倒了兩杯茶,喝起其中一杯。

    夜澈來到窗邊,凝視著外面,黑眸滿是沉思。

    凌月也沉默下來,靜靜地喝著自己的茶。

    良久……

    「你說,我現在該不該要一個皇子妃呢?」夜澈淡淡地說完,回頭對凌月詭譎一笑。

    凌月怔住,但很快就反應回來,思考著夜澈的話中意。

    「怎麼,被嚇到了。」他走了過去坐下。

    「再怎麼說,她也有了一個孩子,也是我一向敬重的綺姨選的女子,現在綺姨走了,我就順一下她的意咯,我可不想她在九泉下還不得安寧。」

    他的話讓凌月眼神一變,看著夜澈,說不出的奇怪和玩味,看得夜澈極不舒服,問道:「你看著我做什麼?」

    凌月沉默不語,眼神不變,繞著夜澈轉了兩圈研究起來,奇怪,此人絕對有問題

    「凌月,你發什麼神經啊!」夜澈終於受不了,猛地站了起來,怒瞪著對方。從小到大,也只有他能讓自己有情緒波動,也只有面對他自己才不需要隱藏情緒,他亦是好友哥們,更是親人。

    「神經。什麼意思?」絕對不是好話。

    這一問,夜澈也微愣,這話本能就說出了話,像是在那聽過,卻也想不起來,一個女子的身影一閃而過,卻怎麼也抓不住,想不起。

    「不會吧!你也不知道。」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一看表情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我偉大的主子,你說吧,你的目地是什麼?」不說也猜出幾分了。

    夜澈坐下,喝了一口茶,淡道:「我能有什麼目的?」

    「哼,你騙別人,會信,想騙我,那不可能。」瞄了一眼夜澈,滿臉的不信。

    「兩天後,你去接她。」

    「為什麼不是現在?」凌月迷惑地問道。

    「不要忘了,就是老頭那裡也難對付。」

    老頭,他的父王,當今的聖上。

    凌月瞭然地點了點頭,說:「那好,我先走了。」

    房間很快地安靜下來,夜澈慢得不能再慢地喝著手中的茶。

    當他恢復記憶後,才知道綺姨趁他失憶把他隱藏了五年,他很憤怒,他一直把他當母親來待,沒想她為了阻止自己,把自己隱藏起來,差點毀了他這麼多年的努力。

    五年前,他平亂下來的趙國因為他的失蹤而動亂了起來,不再向紫幽國進貢,紫幽國一直派兵去鎮亂,這一仗整整打了五年,一個月前,發生一場大動亂,侵佔了紫幽國邊境的兩個城,他不得不在剛恢復記憶的時候上戰場,他發在十天內發動了兩次戰役,把趙國趕了出去,但是趙國已經逐漸強大起來,不在是紫幽國能控制了。

    更氣的是她在他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為他娶了一個妻子,也許他也該感謝這個突然冒出的妻子……

    妻子嗎?!

    記得很久以前……

    6歲的他看到母親偷偷地哭了,跑去找綺姨,「綺姨,娘為什麼又哭了?是因為父皇嗎?」

    「是啊,所以小王爺不可以惹娘生氣哦!」陸綺兒微笑著,但也無法掩飾她眼裡的傷感。

    「嗯,我也不會像父皇一樣惹妻子生氣。」

    陸綺兒微微一笑,「好,小王爺真懂事,以後綺姨給你找一個好妻子。」

    「真的嗎?綺姨不可以騙我的哦!」

    「綺姨什麼時候騙你了。」

    回憶著,夜澈嘴角微微勾起。

    綺姨,你為我選的妻子是怎樣的呢?

    翌日,退朝後,大殿上只剩下皇帝夜烈和他的三個兒子,三皇子夜陽、五皇子夜雲、七皇子夜澈。

    空氣籠罩著一觸即發的怒氣

    夜烈面有慍色,厲聲質問:「你說什麼?!你要娶一個平民為妃,而且還是來歷不明的女人。」

    夜澈站得筆直,低著頭,眼裡一閃而過的諷刺,原來他已經調查很清楚了,毫無畏懼地說:「是的,希望父王能成全,下一道聖旨。」

    望著自己的兒子,夜烈隱下火氣,「要是朕不同意呢?」

    「蘇心悠是綺姨為兒臣選的妻子,自從母親離開後,是綺姨一直照顧我,現在她也走了,兒臣不能違背奶娘的遺願……今生兒臣只認蘇心悠為王妃。」

    夜烈猛地站了起來,怒斥道:「大膽,綺姨的遺願不能違背,朕的命令你就可以違抗了嗎?」

    「兒臣不敢。」

    「你……」夜烈氣得說不出話。

    「父王請息怒,七弟只是一時衝動罷了。」夜雲試圖降降夜烈的火氣。

    「二哥你這不是說笑嗎?我們三兄弟中,最不會衝動就是七弟了,而且你看他像是衝動嗎?」夜陽落井下石。

    「夜澈,她只能做一個側妃,至於皇子妃嗎?朕一直希望是依兒,她已經為你身下了一子,在你失蹤的五年裡,她把王府打理得很好。」

    依兒,諸葛依,當今宰相諸葛均的女兒,在諸葛均不是宰相時,他在夜澈16歲生日時親手把自己女兒當禮物送了出去,之後不久,諸葛依誕下了一子,也是夜澈第一個孩子,叫夜洛,今年8歲。

    「兒臣的王妃只有蘇心悠一人。」夜澈堅決地重複。

    「胡鬧,蘇心悠的身份根本配得上皇子妃,而且她的來歷不明,怎能放在你的身邊。」

    「要是她要對兒臣不利,早就下手,而且我相信綺姨的選的妻子。」

    「朕不會同意的,你們都回去。」夜烈坐下,揮揮手。

    「是,兒臣告退。」夜陽和夜雲一同說道。

    「兒臣心意已決,望父王成全……兒臣這就告退。」夜澈留下一句話,最後離開了大殿。

    大殿外,夜陽和夜雲等著夜澈的出現,見緩緩出現在眼前身影,夜陽不懷好意地笑著,而夜雲眼裡有一些擔憂。

    父王剛生完了氣,現在他那兩個兄弟相見又不知道會發現什麼事了?

    「七弟啊!我這個做六哥的還沒和你道喜呢?恭喜你又有一個美嬌娘和一個女兒。」

    夜澈冷冷地看著夜陽,等著他下文。

    「不過呢,七弟你可真厲害,傻了還能生一個女兒出來,我這個做哥哥的就沒有這麼厲害了。也不知道你頭上是否多了一件東西,你可要小心了哦!」他笑著離開了。

    見遠去的夜陽,夜雲暗歎了一口氣,「七弟,六哥只是開玩笑的,你不要太在意。」

    「你覺得有這種玩笑嗎?」夜澈諷刺地問道。

    「這……」

    「哼,用不著你為他說話。」冷聲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已經走遠的兄弟,他又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回到府邸,夜澈直達書房,而凌月見主子的臉色有樣,忙跟進去。

    「誰惹你生氣了。」他笑問。

    「去,你立刻給我調查蘇心悠生下的孩子。」夜澈的聲音有一些情緒了,雖然他對蘇心悠沒有感覺,但是她決不能背叛他,如果她在嫁給他後,以為他是傻子就可以去偷情,他會讓她付出背叛他的代價。

    「你以為孩子不是你!」凌月問得肯定。

    「你覺得成為傻子的我還會懂房事不成。」他諷刺地問道。

    「是不懂,你忘了嗎?你還有本能啊!當初我也懷疑過,所以我去查了,孩子是你的親生骨肉,當時洞房你是服了春藥的。」最後一句凌月說得玩味。

    夜澈瞪了一眼自己凌月,滿眼的警告。

    該死的,他竟然被下藥行洞房,有一種侮辱從心底升起,對一個男人來說那是多麼無能的事,儘管他只是一個傻子。

    被一瞪視,凌月收了收語氣,「而且你也應該相信你的綺姨吧?她怎麼會幫你選一個不安於室的女子呢?要是你綺姨知道了不知有多傷心呢?」

    這一說,夜澈難看的臉色有一些慚愧。

    「皇上,同意了嗎?」凌月看到他的表情,聰明地轉移話題。

    「不知道。」

    「澈,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凌月突然嚴肅地說,「這次可是你皇子妃,你的伴侶。」

    「我再確定不過了。」夜澈淡淡地說,「老頭一直中意諸葛依,我偏不如他意,而且……」

    他眼流過傷感。

    「綺姨死了,現在我唯一能做就是她為我選下的妻子,雖然我不愛她,但是我能讓她做皇子妃,做我妻子,這也是對綺姨的交代了吧。」

    「澈,我們要不要把綺姨的……」也許該把她移回來厚葬。

    夜澈明白他要說什麼,打斷他的話,說:「不用了,就讓她待在那裡吧,那裡才是最平靜的地方。」

    御花園。

    空氣裡瀰漫著一種屬於花草的香味。

    一黃一青的身影一前一後地行著,一聲聲的歎息從花園裡響起,而發出歎息的人卻毫無發覺。

    跟在後面的身影終於發出了聲音,柔聲問:「皇上,你在煩惱些什麼。」

    女聲很輕柔,像春風佛過,萬物甦醒般,她不是很美的女子,卻很清秀,身上發出一種很溫柔很寧靜的氣質。她叫朱潯,夜烈最疼愛的潯妃,也是夜雲的親母。

    前面的身影沒有注意到後面的的人說了什麼,依然走他的路,歎息還是不斷。

    潯妃無奈地搖了搖頭,叫道:「皇上。」

    「啊!怎麼了,愛妃。」夜烈回過神,忙應道。

    「皇上,你不是說陪臣妾逛花園的嗎?怎麼老是歎息呢?是不是遇到煩心事了?」

    「哎……還不是夜澈。」夜烈無奈地說道:「他要立蘇心悠為王妃。」

    潯妃笑道:「七皇子是不是很堅決,而你又不同意?」

    夜烈突然笑了起來:「愛妃你真聰明,朕不說你也猜中了。」

    「我真的沒有想到綺兒竟然把七皇子藏了起來,還給他娶了一個妻子。」潯妃微微一笑,頓了一下,她苦澀地說:「我曾以為,她帶七皇子離開了,會過上幸福的日子,可是……可是命運還是捉弄人,綺兒還是走了……我連她最後一面也沒有看到……」

    她眼裡滿滿的水氣,流露出的痛苦是那麼的脆弱。

    「哎,愛妃,你都幾歲了,怎麼又想哭了呢?」夜烈好笑地說。

    「皇上,你取笑臣妾。」她毫無掩飾地吸吸鼻子,這種模樣極不合適在她的表情中出現,然而她每次想哭的時候就有這個習慣,這個習慣也只有三人知道,現在只剩下眼前男人知道了,想到另兩個不在世上的人,她的眼黯淡了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了,我贊同蘇心悠為皇子妃,我相信綺兒的眼光。」她微笑著。

    「愛妃,你怎麼又義氣用事了,你明知道,他是要和我作對,而且那個女子還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皇上,你覺得七皇子笨嗎?」

    「當然不笨。」

    「那就對,七皇子不笨,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呢?」潯妃意味深長地說。

    「對哦!」夜烈猛地明白過來,他這個兒子要是沒有別的目的又怎麼回立妃呢?而且又怎麼會沒有防備呢?「還是愛妃聰明,一語就道破了。」

    「皇上,你這是同意了嗎?」

    「嗯……同意了!」夜烈笑道。

    「皇上英明。」

    兩人相視而笑。

    過了一會,夜烈低語著:「也不知道夜澈要恨我多久,也不知今生還能不能看到夜澈不在恨我的眼神。」

    無奈的語氣,只有他還懂的蒼涼……

    「皇上,你要太責備自己了,那也不能全怪你,如果當時我聰明點不往那陷阱裡跳,多相信一些傾城,就不會有那場悲劇……」

    「潯兒……你怎麼又往自己身上背,這不是你的錯,如果不是我那時貪戀美色,傾城就不會入宮,她也不會死在後宮的鬥爭中,那時我真的自私,我好高興那時候的是傾城而不是你。如果這輩子不是你陪我度過,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皇上……」

    「對不起,潯兒,這一生我辜負了你,讓你辛苦了一輩子,讓你困在這深宮,如果下輩子我們要是再相遇,我希望我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能單純地相愛在一起。」

    依進夜烈的懷裡,潯妃哽咽著說:「有了皇上這句話,我再苦也願意,我這輩子總算沒有跟錯人。」

    兩個相依的人,在這深宮裡相遇,能相拌到老,就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

    望著眼前的包袱,蘇心悠腦裡一片混亂,兩天來,她瞭解到,夜澈在五年前失蹤,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那裡。一個月多前,他回來了,又立刻請戰去了邊界,市井裡傳言說,他是因為失去了記憶才失蹤五年的。

    她想,他是不是因為一個月前恢復了記憶就回來的呢?

    五年前正是娘帶澈兒到林西村生活的時間,而一個月前正是澈兒失蹤的時候,如此巧合的時間。

    娘臨死是要她到江城找澈兒,她像是知道了一切。

    上都時遇到的黑衣人。

    這些讓她不得不相信澈兒不是一個平凡的人,所以娘才認定她生下的孩子是正常。

    當一個和澈兒一樣的人出現時,那麼熟悉的感覺時,這些問題都有痕跡可尋了,澈兒就那個王爺。

    找到澈兒本來是一件高興的事,可是她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澈兒已經不是澈兒了,不是常常圍著她轉的澈兒了,他已經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了。那一天相遇,馬背上輝眼的男子,她已經知道,澈兒已經不是一個傻子,從他的氣質和眼神就可以看出那是一英俊智慧的男子,而且還是一個危險的男子。

    離開還是留下???

    離開了,在在就沒有了父親,她怎麼剝奪孩子的權利呢?

    留下,和澈兒相認,那她又會是怎麼的身份待在澈兒的身邊,妻子,她有如何配得上他的身份,對於一個皇室來說,又怎能容許她一個平民呢!

    她自嘲一笑,也許澈兒根本不想和她相認吧!

    回頭看著熟睡的在在,低語著:「在在,你說娘該怎麼辦?」

    房裡靜靜的,沒有聲音回答她……

    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咚,咚。

    門在寂靜的空間裡響了起來,隨後傳來小二的聲音,「夫人,有人找你。」

    找她,是誰,是澈兒嗎?

    她猛地站了起來,心跳越來越快,無法控制。

    「夫人,你在嗎?」

    見良久沒人回應,小二的聲音有傳了進來,喚回了蘇心悠的心智,她忙道,「在呢……」猶豫了一下,上前打開了門……

    「夫人,我旁邊這位公子找你。」小二笑道。

    看著眼前的書生,不是澈兒,努力擠出一抹笑問道:「公子有事嗎?」

    「夫人,在下凌月,是七王府管家,奉王爺之命接你回府。」凌月恭謹地說到,眼裡卻打量著的女子,不放過她任何的表情。

    蘇心悠一怔,瞳孔緊縮,他真的是澈兒,剩下的一絲絲懷疑已經被凌月的話打得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肯定和事實。

    「夫人,看來你已經知道你丈夫的身份了。」他相信奶娘決定不會把澈的身份告訴她,但是現在她沒有任何的驚訝。

    「丈夫,他還是我的丈夫嗎?」已經恢復記憶的澈兒還會承認他在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娶的妻子嗎?

    「當然是,夫人已經和主子拜了堂。」凌月微笑著說

    是嗎?拜了堂就是了嗎?

    「那麼,娘……就是崔夢綺是你主子的親娘嗎?」

    「不,她是主子的奴婢,一直跟在主子身邊。至於其他的,夫人問主子更清楚。」他看著眼前沒任何喜悅的女子,他無法猜到她想什麼,「但是,主子恢復記憶後也忘了失憶五年的點點滴滴。」

    晴空霹雷,她的腦一下子空白了,忘了,忘了……那他找她做什麼?

    「你們如何知道我的。」

    「我找到主子前,他還沒有恢復記憶,後來消息暴露了,被一些有心人前去,害死主子的綺姨,也害主子的腦部再次受傷,導致他的記憶恢復……」

    原來如此,找到他們,她自然也不會落下,這一場的陰錯陽差,她的澈兒再也找不回來,也許這該是好事,起碼澈兒恢復了正常,不會是別人取笑的對象。

    「夫人,主子還在府裡等著,請夫人盡快啟程,轎子在外面等著你。」

    蘇心悠低著頭,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男子的話。

    看著低著頭的女子,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見睫毛輕輕地煽動了幾下。

    她比畫像上還要漂亮,但臉色很蒼白,看上去很是憔悴。

    立在大門前,她還是來了,她渴望見到澈兒,除了在在,澈兒是她唯一剩下的親人了,凝視著大門……

    快跑!快跑!

    如果不離開這裡,她的未來就會陷在深宮宅院裡,永遠也沒有自由了,可是澈兒在裡面……

    心裡無法壓仰的恐懼逼著她逃跑,可是腳卻千斤重,移動不了一步。

    「夫人,請。王爺在大廳等你呢?」看著蘇心悠的表情,他雖然迷惑,但還是推促道。

    蘇心悠吸了一口氣,抱緊孩子,踏上石階……

    一……

    二……

    三……

    三.級的石階,蘇心悠似乎走了一輩子那麼遙遠,那麼艱難。

    走進大門,樓宇林立,處處可見古色古香的亭台閣榭,長廊如帶,迂迴曲折,假山流水,清池秀麗,宛如一座江南水鄉。

    但她沒有注意到這一些,心神不定地跟著凌月,越過曲折的走廊。

    大廳裡。

    凝視著眼前的男子,熟悉的面孔,卻找不到一點熟悉的眼神。

    澈兒……

    她想叫出來,可是話在喉嚨有嚥了下去,他已經認不出她了,他已經忘了她,對於他來說,她只是一個陌生的人。

    這就是綺姨為他選的妻子嗎?

    她靜靜地立在那裡,眼睛幽深幽深,有種窒息,有種絕望,有種不顧一切想要退避卻無法丟棄的感情,那麼有靈性的雙眼,彷彿可以透過空氣直接觸到他的心底……

    猛地,他意識到自己沉迷在她的眼睛裡,眼神一凝,心裡升起一股寒氣,像把一切都冰凍了。眼前素衣的人影依然沒有禮數,直視著他,眉頭微皺,他到要看看她能和自己對視多久。

    兩人對視著,最先蘇心悠開了口:

    「聽說你恢復記憶後,也把失憶的五年忘了。」看著他,沉重地地問道,她心提得很高,等待著他的答案。

    「是的。」

    ……

    她的睫毛顫了顫,心彷彿割裂般般疼痛,把懷裡的孩子抱得更緊,答案她早就知道了,為什麼她還要奢望呢?

    「哇……」

    懷裡的孩子可能感覺到母親的緊張,猛地哭了起來。

    她茫然地看向孩子,似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她的世界彷彿在空茫茫的世界了,她不知道該要做什麼?想些什麼?問些什麼?

    原來在乎還是那麼痛……它是不分時空的。

    夜澈看了一眼孩子,眼裡看不出情緒,喚了一聲:「奶娘。」

    一個婦女隨著聲音走了進來。

    「把孩子抱下去。」

    「是。」

    當婦女剛要抱孩子時,蘇心悠一驚,「你要做什麼。」

    「她是本王為孩子找的奶娘,先讓她把孩子抱下去,我們有事要談。」

    「奶娘?!」蘇心悠反應過來,「不,我自己抱著。」她心裡很不安,孩子是她現在唯一的心靈寄托。

    沉默了一會,夜澈讓奶娘退了下去,轉身拿出聖旨說:「這是給你的聖旨,你看一下。」

    蘇心悠看著他手裡的東西,遲疑一下,低聲說:「麻煩你讀一下。」

    不管聖旨裡寫些什麼,都不是她想要的了。

    「既然你不想看,那就簡單說明一下,從今以後你就七皇子妃,而本王的女兒該名為夜自在。」說完把聖旨遞給蘇心悠,「接旨吧!」

    「做你的皇子妃?!」她看向夜澈,「如果我不接旨會怎樣?」

    也許她該離開,他已經不是澈兒了,他還要什麼值得自己留戀的呢?是那一張熟悉的面孔嗎?還是他是孩子的父親呢?

    「你說呢?」夜澈面無表情地反問回去。

    沉默了一下,蘇心悠拿過聖旨,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皇命浩蕩,那容得她違背,還有在在,她不能那麼自私地讓她沒有父親,在這封建的社會裡,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又會受到怎樣的對待?而且,皇室已經知道了在在,又怎麼會讓他們的子孫留在民間呢?她有什麼能力跟他們掙在在呢?

    「既然接了旨,就做好自己的本分,當你的王妃,你是綺姨為本王選的妻子,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你,榮華富貴你想要本王可以給你,但是你不要妄想管本王的事。」夜澈冷冷地說道,目光似劍地射到蘇心悠的身上。

    她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臉色更是蒼白,他的冷漠,她明白,澈兒再也找不回來了。

    她從沒有想過她和澈兒相見會如此的不堪,眼前的冷漠男子,她的丈夫不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男人了,是一個高高在上,一個危險的男人,而且除了面貌熟悉外,他就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這讓她無法接受現在的澈兒。

    如今他們之間隔著「本王」了,也許他們今後的相處就是如此的冷漠,他永遠站在一個高處。

    「雖然我們已經行了禮,也宣告了天下,但是皇室的禮儀是必須補回來的,三天後舉行,你準備一下。」

    蘇心悠對於他說的事沒有什麼感覺,只是低聲回答:「是。」

    這時一個侍衛求見說:「王爺,四位夫人在外求見,說是來拜見皇子妃。」

    這時一個侍衛求見說:「王爺,四位夫人在外求見,說是來拜見皇子妃。」

    夫人?蘇心悠微微一怔,思緒找不到著位。

    夜澈雙眸變得更加冷漠,看了一眼蘇心悠,冷冷地對侍衛命令:「哼……來得還真快,讓她們進來吧。」

    侍衛離開不久,門口走進四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穿金戴銀的華貴打扮。

    「妾身參見王爺。」四人向夜澈行禮。

    妾身?!原來這四位是澈兒的老婆,她有什麼好吃驚的呢?這個時代那個不是三妻四妾的,她應該早有心裡準備才是。

    夜澈坐下,示意蘇心悠也坐下,才淡淡地說:「起來吧?」

    諸葛依眼角不留痕跡地看了一眼坐在夜澈旁邊的蘇心悠,溫順地說:「妾身們聽說王爺把皇子妃接回來了,所以就過來拜見。」她身上穿著白衣,看上去是那麼的雍榮華貴,嫻靜優雅。

    夜澈冷冷地看著前方,四人像是感覺到他的冷漠,動也不敢動一下,過了一會他才說:「旁邊這位就是。」

    「妾身參見皇子妃。」四人向蘇心悠行禮。

    面對著眼前跪著的四人,蘇心悠覺得很不舒服,必定從沒有人跪過她,有些尷尬起來,說:「各位請起。」

    突然間,面對夜澈的四位小老婆,她突然間沒有了任何的情緒,似一陣清風吹過,不留下任何印痕。

    「既然見過了,你們四人都下去吧!」夜澈連看也不看她們一眼,也不讓她們多說別的話就逐離了。

    「是……」

    夜澈看向蘇心悠,冷漠地說:「本王不希望自己的皇子妃是一個善於嫉妒的女人。」

    嫉妒?!

    猛地,她明白過來,他是指面對他那些三妻四妾不要起嫉妒之心,但是能做到又有幾個女人呢?而她不是一個大度的女人,能容得下和別人共夫,所以現在她只能管好自己的心,只要不是愛上,她又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是。」

    突然間,蘇心悠討厭起自己,這樣的她又回到那個在父母前的她了,從來不知道反抗的她,在林西村的日子裡,她感覺到自己有一個家,感覺到她一直渴望到的親情,如今林西村好像離她好遠好遠了,彷彿那裡只是她做過的一個夢,還是現在她在夢裡?

    為什麼?

    為什麼?

    她想要的都沒有,以前,她只渴望爸媽的一個眼神,渴望他們給一份親情,渴望有一個家,可是她的努力呢?得到什麼?是她太貪心了?還是她不夠努力,所以父母從來不正視她的存在。

    穿越一個陌生的時空,她輕易間地擁有了娘,澈兒,可是……為什麼一切都是騙人的,娘莫明地死了,澈兒失蹤了

    再一次相遇,她和澈兒成了一對陌生的人了

    面對著現在的澈兒,她心很痛,很掙扎,她不知道自己能把澈兒放在什麼位置上,弟弟?!那不可能,連一個孩子都有了,而且澈兒不是傻子了,他什麼都懂的男人。

    丈夫?!她能接受有那麼多老婆的老公嗎?她不能。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她要怎樣逃離現在的情況。

    如果當時沒有和澈兒結婚,那就不會有現在的一切了,娘,你明知道澈兒只是失憶,為什麼還要她和澈兒成親呢?

    凝視一下蘇心悠的表情,那雙眼黯淡,茫然,他無法看出她想些什麼,但是那不重要,只要她聽話就行了,說:「凌管家,帶皇子妃下去休息吧。」

    「是。」聲音落地後,凌月進來應道。

    深秋的天空似乎總是高遠而蔚藍,偶爾飄著一絲白雲,風靜靜地吹著,秋日的陽光帶著暖意籠罩著七王府。

    在荷塘的另一邊的一間水榭涼亭裡。

    「依姐姐,那個皇子妃看上好高傲哦。」身穿紅衣的依姬有些不滿地說。

    她是一商人送給夜澈的禮物。

    「我真的好不服哦,那她那個寒酸樣怎麼可以做皇子妃。」身穿藍衣的林琦也說道。

    她是五年前一位尚書的女兒,她因為對夜澈的外表一見鍾情就倒貼上來,她的父親因為在三年前因貪污而被誅家,她因為是夜澈的待妾而躲過一劫。

    「我覺得成為皇子妃的應該是依姐姐才對,依姐姐是當今宰相的千金,又為王爺生了一子,那個女人憑什麼把皇子妃的位子搶了去。」身穿青衣的李君媚,她是太保的女兒。

    「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林琦和依姬符合道。

    諸葛依靜靜地喝著茶,誰也不知道她想些什麼。

    「哎,現在王爺有了皇子妃,也該給我們一個名份了,依然讓我們做待妾。」依姬有些不甘心地說。

    按紫幽國的律法,正妃未過門,就不能先納側妃和良人。

    自太子在八年前死後,紫幽國只剩下三位王爺,但是當今皇上卻遲遲不立太子。

    五皇子夜陽是現在紫幽國最年長的王爺,最有可能成為太子。

    但是,七皇子夜澈為紫幽國最出色的王爺,也是有成為太子的可能,看好夜澈這邊的各部官員和名氣大的商人紛紛爭相巴結討好,恨不得把自家女兒全送七王府,就算夜澈沒有成為未來的皇帝,也是一個親王,還是有利可圖的。送來王府的姑娘,來者不拒,但卻沒有名份,如若過得三月,王爺仍沒有膩煩,可納為侍妾,繼續留在王府,如若三月後,王爺厭煩了,就從哪來回哪去,當然,王爺會對遣返的姑娘給予金錢上的補償。到了如今,能留在王府做侍妾的也僅有寥寥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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