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大婚遭棄（7） 文 / 藍谷雨
凌御堂兩天後就回來了，但是綠裳除了在那天晚上的家宴見到了他和綠萼，就在也沒有見過他。讓綠裳始料未及的是，他們竟在寒氏那裡打了個照面。
「娘，相公。」綠綠裳斂下明眸中的驚訝，垂下眼眸，任由蝶翼般的睫毛遮住她一切的光芒。輕輕地福了個身。寒氏對於她的要求也嚴，什麼都要按照規矩來做，就像請安，每天都不放過她。她不知道每天都看著這個她不喜歡的媳婦，她是什麼感覺。有時候想想，或許自己給她去請安氣到的是寒氏自己，那自己還不是賺了。
寒氏與凌御堂都應承了聲，就沒有再理她。這是常有的事，所以綠裳也沒有太多的錯愕，只是如常地坐到自己應該坐的位置上，默默的端坐在一旁，自己將自己忽略掉。
視線不自覺地掃向凌御堂，俊雅的面容依舊，兩年的刺史使他談吐間多了一股隱隱的霸氣。
突然，凌御堂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然眸光瞟了綠裳一下，綠裳一下錯愕的不知所措，急急的低下了頭。就像是鴕鳥一樣把自己的頭埋在土裡一樣。
不得不說，兩年的時間把綠裳所有的驕傲全都隱藏下去了。要是以前，他肯定會驕傲的反瞪回去，告訴他，我高興怎麼著。
寒氏一直拉著凌御堂說話，詢問在江陵的生活，也沒有注意自己兒子的視線的一瞬的轉移。凌御堂瞄了幾眼綠裳，注意就轉到了自己母親這邊，講了一些自己在江陵的生活情況及其政績，聽得寒氏不住的笑開，直誇自己的兒子。
本來還想在拉凌御堂在說說的，但是凌御堂說還有要事要處理，寒氏一聽有事處理就馬上讓他去處理事情。
一旁的綠裳對他的事也聽了一些，但是有點興趣缺缺，一聽凌御堂要走，起身目送他。凌御堂看著眼前溫順的女人，玉眉一凝，但也沒有說什麼，直接走了。
「你也走吧，看著就不舒服，還有這幾天御堂回來了，你就不用來我給請安了。」寒氏坐著品著手中的「雨前」，沒掃綠裳一眼，像是在對自己的杯子說似的。
「是，娘。」寒氏的目空一切，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綠裳安順的言語沒有再多說就出去了。
「等等，御堂，等等……」凌御堂聽到聲音，停住轉身，就看見氣喘吁吁的綠裳，寒風中蒼白的小臉，因剛剛激烈的運動而起了紅暈。
「什麼事。」冷漠的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溫度，秋風蕭瑟中，綠裳沒有由來的一個哆嗦。
「我剛剛聽你說萼兒不舒服，我想看看她。」寒風中蒼白的唇瓣硬是被咬出了幾絲血色，看上去那麼脆弱，就好像這幅單薄的身板一樣。
「萼兒這幾天不舒服，所以不見客，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別人的事情用不著你關心。」冷厲中的疏遠，綠裳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但是垂目的她，忽略了凌御堂眉宇間地那略微的憐惜。
就連凌御堂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只知道他看著這個女人卑順的樣子，就覺得很是不舒服。他自己告訴自己，他只是對她有點愧疚而已，絕對不會有其他。
「是嗎，那我就不去了，代我問她好。謝謝。」沒有半點不滿，只是淡淡的，好似一切真的只是浮雲而已。
「嗯，我走了。」對於她的漠然，凌御堂第一回感覺自己害怕面對她，有點倉皇的轉身離開。
淡淡蒼白冷漠精緻的小臉上，嘴角勾出如冬梅般的冷艷的弧度。
萼兒不舒服，凌御堂，你有沒有看到我不舒服了兩年了。蒼白纖細的小手不由的握緊，骨節分明，發出咯咯的聲響。
此刻，痛著，但是一切都好像在此刻消散。原來，很多情感真的會在時間中淡去。此刻，她才感覺到，原來她的愛情早已在這兩年等待中枯萎了。
她累了！
「今天見到他了。」綠裳驚詫地看著凌御寧，閃爍的明眸像是在問你怎麼知道，但是看到他沒有想要回答她的意思，也就沒有在執著與答案了。
「嗯，今天去寒氏那裡碰見了。」綠裳如實回答，對於凌御寧，她不會說謊，而且也沒有說謊的必要。
「等了他兩年，怎麼今天見到他了，沒有見你特別的高興。」如果是其他人，綠裳或許會認為這只是嘲諷，但是凌御寧不會，她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
淡淡一笑，「怎麼，你是希望我為了他茶飯不思，神魂顛倒嗎？」
「你說呢？」凌御寧第一回看見綠裳這麼笑著，沒有一絲沉重與憂思，彷彿這一次秋水一般的澄澈。俊美清雅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能找到我哥嗎？」兩年的等待，卑微的乞求著愛情，如今，她不想要在這麼卑微地活下去了，唯一能帶自己走出這一切噩夢的只有他的哥哥。雖然她不清楚自己的哥哥到底有什麼樣的背景，但是她知道他有這個能力。
「想清楚了。」對於她的突然決定顯然有點錯愕。
「嗯，這兩年其實我的感情已經被磨的所剩無幾了，只是自己一直都沒有看清楚而已。」而今天，她卻一下子明白了，凌御堂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夢而已，一個自己一直期待的夢。夢不好了，人夢中的人就想醒了。
「他在加州，我明天就啟程去找他，大概需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凌御寧沒有絲毫的猶豫，隨即決定。
「謝謝。」對於凌御寧，她除了謝謝真的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沒有他，或許，綠裳早就死在了這個深不見底的凌府後院之中了。
「傻瓜！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自己保護自己懂嗎？」寵溺地拂上她柔美的髮絲，眼中流淌著連自己也不清楚的情愫。
「知道了，這幾年都過來了，這幾天我怎麼會挨不過去呢！」薔薇般的笑容，安慰中卻透著一股滄桑，而更多的則是一份堅毅。
果然，凌御寧第二天就起程了，這還是屏兒告訴自己的，說是二公子在加州的朋友邀請而公子去參加一個詩友會。凌雲一心想要忘絡天下士人，對於這個非正式的往來當然是求之不得的，當即給他配置了好馬。
綠裳的心也就一下安了，她本來還擔心凌雲會不讓他離開京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