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安慰 文 / 藍谷雨

    儲秀宮內，綠裳躊躇著有點無所適從。夜銘嫻適的躺在軟臥椅上，看著她的侷促。這個女人他倒是看不懂了，有時候睿智的算計著一切，有時候嬌憨的可愛，現在又是一副無措，像是自己的屋子被搶佔了一樣。

    「你跟凌相有過節？」夜銘率先打破了沉寂，晚宴的時候她看凌雲的眼神……是濃烈的刺骨恨，即使已經被她很好的控制了。

    綠裳的背脊一僵，蒼白的臉上閃過錯愕，但是瞬間恢復平靜，亮眸中沒有一絲多餘的漣漪，「臣妾來魏國才不久，今天還是第一回見到凌相，又怎麼會跟他有過節呢？不知道皇上怎麼會想到這個的呢？」

    「是嗎？」狹長的丹鳳眸複雜的盯著綠裳看了一會兒，他是不會看錯的，她不說，他也查得到。

    「是的，臣妾怎麼會欺瞞皇上呢！」綠裳對上夜銘打量的黑眸，她不知道他是否相信自己。沒來魏國之前她一切都是自信滿滿的，但是為什麼她現在感覺自己一切都是在被他牽著鼻子走。她必須改變這種格局，不然她什麼有做不成。

    夜銘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兀自閉目養神。綠裳定盯著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睡顏很是安祥玉平靜，沒有如往的犀利與邪魅。或許跟他合作是她現在最好的選擇。

    「皇上」綠裳試探性地叫了聲，等了許久，卻沒有任何的回應。綠裳不確定地靠近夜銘所躺的軟臥，低頭，有輕輕地叫了一聲。許久還是沒看見夜銘有任何的動作。

    這麼快就睡著了？綠裳不禁帶眉微皺正要抬頭轉身離開，卻突如其來的對上了夜銘漆黑深邃的眸子，像一灘幽水寂靜。可綠裳此時的確染上了幾絲慌亂的漣漪，片刻愣神後轉身拉開了自己與他的距離。

    夜銘看著眼前的女人近乎慌亂地遠離自己，深邃的漆眸染上淡淡的笑意。

    綠裳坐到了離軟臥不遠處的椅子上，平定了自己的情緒，她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會這樣的慌亂，自己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就是以前對著凌御堂的時候也沒有。

    斂目的餘光感受到兩道似笑非笑光線的打量，平定的情緒又不安分起來。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看著我！」原本微怒的語氣為什麼會有點撒嬌的意味？綠裳在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後急急地閉口。

    可是這一切都絲毫不差的看在夜銘的眼裡，眸中的笑意更濃。不過最後夜銘還是妥協了。

    「什麼事？」接受到綠裳錯愕的表情，於是補充道，「你剛剛不是叫我嗎？」

    原來他都知道！

    夜銘好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怒氣言，「我剛剛的確很累，所以沒有理你。」

    不管這個解釋是不是令人滿意，但是，綠裳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因為畢竟他給了自己一個解釋。

    綠裳的眸中的慍怒也隨著夜銘的解釋而煙飛雲散。

    「你不是想知道我來魏國的目的嗎？你現在還想知道嗎？」

    夜銘慵懶的鳳眸一瞬變又變得幽深，但也有不解，「為什麼又願意說了？」

    「你剛剛問我是不是跟凌雲有過節，其實我恨凌雲，恨整個凌家！」綠裳沒有直接回答夜銘的話，一瞬間好似又回到了那段痛苦的記憶，妹妹的背叛與欺騙，丈夫的冷落與不屑，整個凌府的白眼，還有那個痛苦的晚上……屏兒冰冷的屍體，原本以為自己會和屏兒一起在大火中化為灰燼，沒想到冷離卻救了自己。

    臉色凝上一層厚厚痛苦與仇恨的冰霜，「所以我們合作好嗎？」

    「你恨凌家為什麼要找朕合作？」夜銘繼續兀自閉目養神，像是她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只不過這次他的面容不再祥和與平靜，眉宇微微地皺起。

    「你不相信我？「她就不相信他真的不想拔除凌家的勢力，會有那個皇帝會允許在自己領地有權臣的插足，更何況，他是個有野心的皇帝。除非他不相信她或是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和自己合作！

    「我知道你有能力對付那些阻礙在你腳前的人，但是，正如我說過的，和親能給你帶來地利益我都能給你，不能給你的我也能給。我對你的價值不會僅僅在於北方的形式上，你的後宮……」

    「你知道？」她知道自己在把她推上整個後宮爭權的風口。

    夜銘悠得睜眼，綠裳接受者他複雜眸光的打量，知道這個說服他的最好時機，「我只是感覺到而已，與其你要不斷的轉動，倒不如我自己來做，不是更好。」

    看著她晶亮的眼眸轉過一抹灰暗，不知為何，夜銘竟有一時的不忍與憐惜。多年的宮廷生活與權力的角逐，讓他早就忘了原來心也會微微的揪緊。

    「既然你願意，那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夜銘壓下心中的不捨，說到，他是一個帝王，不該有的情愫他不會有。後宮是整個前朝權力爭鬥的後院，既然有人願意幫他料理這個後院，他沒有理由拒絕，況且，她的條件正是他要的結果。

    「知道你現在要做什麼嗎？」幽深的眸光此刻更加深沉，夜銘緊盯著綠裳。

    綠裳的身子沒有由來的一抖，這個眼神她再熟悉不過，是她每晚揮之不去的噩夢，男人的**都是這樣的恐怖。

    但是，她知道，她必須成為他的寵妃，她才有在整個後宮立足的資本，她才能正得住整個後宮。

    緩緩地離開椅子，移動著細碎的步子，只有她知道她此刻裙擺下的雙腳抖動地有多厲害。

    距離是如此的經不起時間的移動。綠裳在走到夜銘身邊的一瞬，腰間一緊，隨即被夜銘抱起。

    夜銘把她放到了床上，薄荷的氣息就縈繞在她的鼻息間。

    轟，一切一切的記憶全都湧上來。

    「走開！……」綠裳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來了在自己身上的夜銘，慌張地揪著自己凌亂的衣裳，逃竄地下了床。

    夜銘的眼眸鍍上了濃重的慍怒，是的，他很生氣，男人有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再被挑起後，也得不到呢？更何況，他是皇上。

    但是，他在接觸到綠裳晶瑩的亮眸後，怒氣就消散了一半。看著臉色煞白，眼神空洞有充滿恐懼，不斷瑟瑟發抖的眼前人人，心中突然有了不捨。

    柔柔地攬過她，但是綠裳在接觸到與空氣不符的陌生地體溫時，又開始不住驚惶無措地拼了命的掙扎，彷彿在抗拒著什麼巨大的傷害。

    「好了，乖，沒事了，沒事了……」夜銘把掙扎的身子緊緊地摟在自己的懷裡，不知道是綠裳累了，還是她聽進去了夜銘的話：沒事了……，最後放棄了掙扎，沉浸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