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六月:被風吹亂的步伐 文 / 李十四
從來沒有想像過的遇見,就這樣不期然的發生了。)
葉梓婥遇見顧十七的那天,天氣還是很不錯的,只不過風有點大而已。
所以當葉梓婥看到顧十七那有些紅腫的眼睛時,第一反應便是被風吹進了沙子,葉梓婥想也沒想就從口袋裡掏出了手帕遞給他,其實葉梓婥也不是什麼愛管閒事的人,只是顧十七真的長得很好看,讓葉梓婥癡迷的那種好看,顧十七沒有伸手去接,只是看了一眼葉梓婥便轉身離開了。
葉梓婥和顧十七的第一次相遇,沒有一句言語。
其實沒有愛也沒關係,你知道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死。)
「梓婥,你相信那種直到死都只愛著一個人的愛情嗎?」洛念安趴在葉梓婥剛鋪好的床上看著她,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也許吧。」葉梓婥轉頭看向窗外,近夏了呢,陽光會變得越來越刺眼,越來越讓人害怕,不會再有春時的溫暖,只是即使這樣,比起雨天,她還是比較期待有陽光的日子,至少,不會讓她覺得自己越發的像一個漸漸發霉的物體。
「我不相信,從來都不相信。」洛念安說完起身跳下床鋪,隨手整了整略微褶皺的衣服,調皮的朝葉梓婥一笑,「所以呢,我要去約會了,和不同的人在一起,好像才會有更深的安全感。」
「早去早回。」
葉梓婥依舊只是看著窗外,陽光,她或許還是,害怕多於依賴吧。
洛念安看著葉梓婥,輕輕的搖了搖頭,葉梓婥的執著,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懂,洛念安也曾想過或許有一天她也會遇上那個讓她想要一直執著下去的男子,只是她也明白自己到底不是葉梓婥,所以她會先一步離開,在還沒有深陷之時。
籃球場上,顧十七依舊是最為閃耀的那一位。
葉梓婥趴在宿舍的窗戶上,眼神祇在顧十七的身上停留。
葉梓婥看著顧十七對所有給他送水和毛巾的女生微笑,那種笑容,是她一直懷念著的,只是顧十七再不會對葉梓婥笑,就算是勉強,也不會。
「其實沒有愛也沒關係,你知道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死。」
那天,依舊是很大的風,所以事後當洛念安問起葉梓婥那有些紅腫的眼睛時,葉梓婥說是被風吹的。
「我卻不想再見你。」
顧十七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冷的讓葉梓婥膽寒,那一瞬間,葉梓婥以為她要死了,原來痛到一定程度真的會窒息。
只是,葉梓婥還是堅持下來了,因為,她的心早已不熱了。
看著顧十七慢慢的走出籃球場,走出她的視線,葉梓婥露出了一個略顯乾澀的笑容。
「其實沒有愛也沒關係,你知道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死。」
一切都未曾改變過,想要一直陪著顧十七的葉梓婥,一直存在著。
恨是什麼,我從來都不懂。)
二月,陽光是溫暖的。
葉梓婥和洛念安拖著厚重的行李,跨進了大學的校門。
「為什麼要來這裡?」洛念安這樣問過葉梓婥。
葉梓婥先是一笑,然後半開玩笑的說著這裡有著她最愛的人,洛念安知道,那不是玩笑,葉梓婥愛著的那個人,叫顧十七。
只是,顧十七恨著的那個人,是葉梓婥。
當年她帶著滿身是傷的葉梓婥離開,如今回來,是葉梓婥的堅持。
當葉梓婥站在顧十七面前時,顧十七是驚訝的,他沒有想到的是葉梓婥竟是那樣的執著。
「我叫顧十七,籃球社的社長,現在,自己先練習吧。」
把手中的球一扔,顧十七快步的走出了籃球社,再一次的見到葉梓婥,心底最深的傷痛又被觸及了,那樣深的傷痛,任他怎樣都無法忘懷。
葉梓婥,是不是他注定躲不過的劫。
手指觸摸到顧十七丟下的籃球,那上面似乎還留有他的溫度,葉梓婥小心的觸摸著,似是對待一件珍寶般。
「恨是什麼,我從來都不懂,只是,你卻讓我開始恨了,恨她,很恨她。」
我們的回憶,充滿了血的腥味。)
「你在幹什麼?」
顧十七憤怒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響起。
葉梓婥看了看拿在手中的水果刀,又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沈蕎,眼底泛起一陣冷意。
狠狠的將葉梓婥推開,顧十七抱起沈蕎頭也不回的衝出了房間,而葉梓婥,因為顧十七用力過猛的關係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櫃子,腰上才癒合的傷口又有大量的鮮血湧出,一瞬間,染紅了葉梓婥的眼。
沈蕎搶救過來了,只是無法再開口講話,看著滿臉愧疚的顧十七,眼神呆滯。
「我不該帶她來到你身邊的。」
「對不起,沈蕎,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顧十七緊緊的抱住沈蕎,似是害怕她會逃離,似是怕此生都彌補不了對她的愧疚,沈蕎只是隨顧十七抱著,如果無法開口說話的代價換來的是顧十七的不離不棄,那麼,她依舊是贏家。
這個賭,她贏了。
「你知道嗎,我和阿笙是注定無法脫離彼此的,從孤兒院開始,到和他一起來到顧家,我們一直是彼此唯一的依靠,所以即使他喜歡你,他也不會離開我。」沈蕎看著葉梓婥,淡淡的說著。
「是嗎?」葉梓婥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若是那麼篤定又為什麼來找我,害怕我會是例外嗎?那個,讓他離開你的意外。」
「這裡,」見沈蕎沒有反應,葉梓婥又指了指腰上的刀傷,「是為他擋下的,所以你害怕了吧,害怕因為這個,他會離開你。」
「這個,我也可以為他。」
葉梓婥不知道沈蕎什麼時候手裡多了一把刀,只是當沈蕎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刀也一起插進了她自己的胸口。
葉梓婥只是呆呆的看著沈蕎,看著她將插入胸口的刀又拔了出來,然後放在葉梓婥的手上,直到沈蕎倒在葉梓婥的腳下,葉梓婥也沒反應過來,這一切的發生太過突然,讓她有些無措。
只是,當那扇緊閉的房門被打開時,當那個人站在她面前時,她終於反應過來了,也瞬間明白了一切,於是她的眼底泛起了從未有過的冷意,於是她開始祈禱沈蕎再也不要醒來。
「拿命來賭,若你醒來,你便贏了。」
葉梓婥因為失血過多的關係在醫院裡呆了整整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顧十七一次也沒有來看過她。
洛念安說,沈蕎醒了。
「我們走吧,念安。」
「好,我們離開這裡。」輕輕的抱住葉梓婥,洛念安的臉上滿是心疼。
「我會回來的,回來拿回本屬於我的一切。」靠在洛念安的肩上,葉梓婥閉上了眼睛,若她終不能奪回顧十七,那麼,她便會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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