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南蠻一族（下） 文 / 白沙穌三
儼然一副看破生死紅塵一般，灑脫自然……
「你少給老子來那一套！老婆子跟別人跑了，自己臊著老臉活不下去，你說的還如此正義凜然？得！老子也不逼你，哼哼，不過你族的姑娘，老子算中意了……日後不論大小通通給你禍害了！」白髯中年先一愣，隨即一副見不得這心高氣傲的樣子哼哼道。
說罷白髯中年氣呼呼的一把奪過老族長手中的酒，並用一種非常鄙夷的眼神瞥了一眼老族長，而後自顧自的大口大口的喝著酒。
兩人如同半大孩子一般，若南蠻人如見到自己族長和一個舉止無良的人這副樣子定會驚掉下巴。
「你…你個土匪！…哪有你這是糟蹋了這麼上好的瓊漿？哼！你個敗家玩兒！」老族長臉色鐵青看到這傢伙如此牛飲，急得直跺腳。
「老子就是！」可任由老族長在一邊氣的怎麼蹦噠，白髯就是依然一副悠然自得。
「好好好，都過去這麼多年，你還真是不改當年作風啊！哈哈，可惜歲月不饒人，倒是我真老了，也沒心思和你磨嘴皮子。」老族長暗自苦笑，氣急轉樂連道三聲好，搖了搖頭道。
久久的平靜，古樹林中只有偶爾的幾聲鳥鳴……良久，老族長歎了口氣。
「唉！」……
「我就知道，憑你我交情，你會毫不吝嗇的助我。可是，自那次之後……我的身體因暗疾所致每況愈下，沒有人比自己更瞭解自己的身體。」不知名的微風拂過，地上一尺多的積葉被捲起，老族長內心被一種莫名的悵然若失之感襲上心頭。
「不為別的，老子只希望你這老傢伙再陪我喝幾天酒！當時能算我知己的……已經死了七七八八，而你執意……」白髯停下動作，眼角有些濕潤。
「罷了罷了！老頭子我再殘喘幾日便是。」老族長聞言，頗感不捨。
「嘿！老子見過好死賴活的，沒見你這麼恬不知恥。」白髯也被老族長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逗了了。
「爺爺…」……
白髯中年正要上前，只聽聞耳邊一聲奶聲奶氣的輕呼，聲音從遠處傳來。
一個稚嫩的身影正繞過橫倒的古樹枯木，穿著金色絲邊的紅肚兜，光著屁股屁顛屁顛的正向二人匆匆跑來。
「哎！孩子，慢點跑慢點跑！」老頭子剛沖那小人兒囑咐道。
稚童應聲腳下一拌摔了一跤，然後又全然不知般爬起來繼續跑。
就這樣那孩童兩步一摔三步一拌，硬生生滾了過來……此時白髯中年腦門兒上全是黑線……
稚童來到近前，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咦？」白髯中年先是咦了聲，隨後細細打量眼前這個只有兩三歲的粉嫩稚童。
稚童除了臉上有些灰塵，身體居然沒有一處被差破皮。
「老傢伙，這？」看著稚童一把撞進老族長的懷裡，白髯中年摸了摸額頭一臉驚愕。
小傢伙此時也正人畜無害的瞪著小眼，好奇的打量眼前這個樣貌奇怪穿著「布條衣」的伯伯。
「咳咳…沒摔壞吧？…來，天兒這個叫叔，以後你也可以叫他老師…」老族長似乎看出白髯不解，轉而抱起小天天把他向沖白髯中年和藹道。
「叔？師父？」小天天緊緊摟著老族長的脖子，對白髯慫了慫鼻涕奶聲奶氣道。
「嘿嘿，小傢伙，來叔叔給你找糖糖吃……」說罷，白髯有意無意的正要在身上找糖，但又恍然發現哪裡不對。轉頭見老族長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白髯心中頓時毛毛的。
「嘿！你個為老不尊的老傢伙，少占老子便宜！什麼叔？得叫太爺爺」白髯中年白了老族長一眼。
老族長一頭黑線……
打量了許久，白髯中年還是掏出一個紅色糖丸樣的東西遞給小天天。
「這小傢伙真是你孫子」目光如炬盯著小天天，又老族長接著道。
「你該不會覺得老子厚實，隨便認個小毛孩讓老子實現諾言來戲弄老子吧！雖然以前老子是答應你會細心栽培你的後人，但也沒這麼草率的……這丫到底幾歲？」看著小傢伙的個頭又道，詫異中看著老族長比起三個指頭。
「你…你……你個老傢伙！你這是變相囚禁老子！老子好賴也就幾十年好活，你…你……你想讓老子後半生伺候你孫子？」白髯中年頓時急的跳了起來，一副三言兩語不和就要開口大罵。
一邊的小天天看到怪模樣的大叔遞來一糖丸，小眼睛一亮，就要爬出了老族長的懷抱，而老族長也索性鬆手任由小天天去。
「這也就是我急著讓你來的原因！」老族長神色肅然，看著險些發作的白髯中接著道。
「小天，來歷不凡……並不是我的親孫子……」
「呵，這就好！」白髯暗自鬆了口氣，但又被老族長的怪異表情提了起來。
「但，自蠻莽始祖時期就有一個習俗……我們蠻人也好還是莽人也罷，都是認為自己是這片大地的子孫，所以，古祖立了一條鐵律，但凡是剛出生足月的幼童都要在祖地獨自待三天…以便受到租地的先祖恩眷與賜福，三天後會再被族人分別認領或者領養…」老族長說罷，和藹的摸了摸小天天的頭。
蠻族，一個非常奇異的種族。蠻族領袖開創了一種非常有凝聚力的社會方式，這樣族內一般很少產生內亂，或者根本不會引發內亂的原因可能就在這裡。自己養著的小孩不知是誰的，但又視如己出。或者說天下一家親，這種古老儀式般傳承一代接一代的凝聚……足夠將整個蠻族擰成一股繩。
白髯中年感到非常詫異，於是開口問道「這與小天天又有什麼關係？」
「……」老族長無語，接著道。
「而天兒正是半年前，族人在祖地昊祖廟抱出來的。那天也趕巧，我便碰上了天兒，我念及膝下無孫於是就收養了他……按祖訓，非親生也必視作己出。說到這裡，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了吧！之我自知大限將至，所以欲將天兒托付於你。」
「哦！哦！你是想說，這小天天和你無論親生與否，反正老子這個保姆身份是跑不掉了？」隨即白髯中年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道。
「嘿嘿，你這話可不能這麼講！」老族長訕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