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叫你家大人來！ 文 / 白沙穌三
茅屋外，堆滿了篝火。
人們不再像平日那樣談笑風生，而是一個個肅穆莊嚴。
篝火映的夜幕彷彿化作白晝……
老族長一行人剛出來，只見四周聚滿了蠻族老弱婦孺。
「老族長…」
「族長！」
見到老族長，族人不約而同的紛紛欠身以表尊敬。
老族長看著這些族人，有的是才半大點兒的孩子…有些是被人攙扶的老者…還有正抱著小孩的婦人……
「我對不住大家！失言了！我曾答應大家，要為我族謀取未來，為大家尋求安詳的生活，可如今我並未做到！實在有愧於大家！還讓大家捲入戰火……我實屬失職！」說罷，老族長像是一個尋求寬恕的普通老人般，本來不是很直的腰桿一彎，衝著人群就是一鞠躬。
這時連忙被湧過來的人一把拉住…
「老族長，您可別這麼說！你為俺們做的俺們都看在眼裡！俺們聚在這裡不為別的，那莽族欺人太甚，俺們要與我族共存亡！」……
「是啊！老族長！」……
「是啊是啊！與我族共存亡！」……
去母河的路上，一行人都無話。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將要面對的困難比以往都要艱巨。如果要打這一仗，即便贏了那麼也剩不了幾個族人…老族長內心非常頭痛，頭一次讓他這個蠻族之王感到有些棘手……
緊張而又壓抑的一路，最後還是有人沉不住氣。
一直很少說話的赤虎，像是下了什麼大決定一樣道。
「老族長，容虎子說句混賬話啊！」
「你說」老族長淡然道。
「這一仗能不能不打？」
「呵呵？縮頭讓出我蠻族的祖地？我們去那荒蕪充滿黃沙的腹地外圍？誒？我說虎子，是不是這幾年小規模仗打多了，這區區萬人就把你給嚇傻了？」不等老族長回答，熊似乎有些像是嘲笑赤虎的膽怯道。
「你放屁！」赤虎虎目一瞪，也覺得自己的提議有些可笑。
「嘿嘿，那就等會兒，看看誰宰的莽族人多…」
「老子單手就比你殺的多！」
「喲！那我還閉著眼睛，比你殺的還多呢！」熊十分鄙夷的白了赤虎一眼。
「哈哈……」
「哈哈…」
一場硬仗被幾句磨嘴皮的話輕描淡寫，頓時眾人心頭壓抑之感在嬉鬧中也似乎銳減了不少。
不一會兒，眾人在傳令員的帶領下就來到蠻族駐紮的地方……母河一部…南農。
「族長來了…」
「你看…是族長大人」
蠻族人見到自己族長來了紛紛迎了上去。
「族長」
「老族長」
老族長點頭示意，又與一行人分別騎上了坐騎向戰場走去。
「他娘的！莽族的氣魄哪裡去了？部族首領呢？還那個傳說的蠻族之王呢？怎麼就都願意當縮頭烏龜了？」
老族長一行人剛趕到，只聽聞一個異常非常囂張的年青人騎著一個巨狼，正對著蠻族這個方向扯著嗓子戲謔的口吻大聲叫罵。
哈哈…哈哈……
而他身後傳來一陣一陣跌宕起伏的哈哈大笑聲，他也頗為得意洋洋，騎著巨狼又向前走了幾步準備罵點更狠的話。
這時老族長揚了揚手中的韁繩，對後面眾人擺擺手示意不要跟來，自己蹬了蹬坐騎碧焰犀牛的肚子，直徑向那莽族小輩走去……赤虎，熊，常楊等人皆騎著坐騎原地打轉，並暗自為那個口出狂言的小毛孩祈禱……
「小輩，你家大人呢？」老族長騎著犀牛來到青年面前語氣和藹，像是長輩對自家晚輩的口氣問道。
「你…你管老子的！你…你是…是誰？難…難道…蠻族就剩你個老頭了？派你送死？」青年見到眼前非常滄桑，眸子略微和藹，但骨子裡迸發著無形的壓力的老者。連他身下的巨狼也有些顫抖…所以他的話語都有些結巴，但還是故作強硬道。
而年青人後方的莽族一些上了年紀的莽族人一眼就認出來了，自從看清來者的樣子，他們的笑聲就已經戛然而止…因為就是那人曾經給他們帶來無盡的噩夢，是個非常可怕般的存在…後方的莽族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唯獨這個未經世事的小毛孩什麼都不知道…
「莽隕！快回來！你不是他的對手！你快回來！他是…蠻…久…召」
終於還是有人坐不住了，急忙向青年大聲吼道。
「嘿嘿，老頭子我叫蠻久召！」老頭子不以為意道，轉而接下去又道。
「也就是你們莽族一直要打要殺的蠻族族長……你去把你家大人找來！」
青年聽後先是一愣，蠻久召是誰？但隨後聽到他就是蠻族族長之時，瞬間就像被什麼驚悚的東西驚嚇的魂不附體般……在青年小時候就是聽著這個蠻族族長各種離奇故事長大的，但又想到眼前這個似乎不像想像中那般如魔王啃人不吐骨頭的模樣，頓時緩了一口氣道。
「哼！老頭，這裡是戰場！今天，我族要與你們蠻族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哦？身為蠻莽始祖後人生在這片地域之上，今日之痛不待明日…哪裡有你所謂的新賬舊賬？這點基本的守則，不會你家大人沒有告訴你吧？」老族長摸了摸鬍鬚，對這小輩就像教導自己的後一般和顏悅色。
「……」青年有些啞然，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話有問題。
「哼！休得逞嘴皮功夫！我族秉承先祖意志，你們蠻族奪了我族天運氣數…那便是世敵！」青年冷哼一聲。
「速去找你家大人！」老族長也懶得在和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計較。
「廢話少說！看矛……」青年險些將肺氣炸，自己被眼前老者張口一個你家大人，閉口一個你家大人說的就同一個需要照管的孩童一般，說罷舉起長矛向老族長刺去。
後方的莽族大驚失色，雖說這麼大動干戈的來本就是打算覆滅蠻族…但是有這個前提「蠻族族長死了」的情況…但事實上萬萬也沒想到，蠻族族長本已經是個死人了怎麼還活生生現在那裡？頓時所有人的都目光聚向了大青…那眼神有些意味深長…
「唉！意料之外！絕對是意料之外！那散魂丹不讓他死也能讓他丟半條命吧！再者此次東人本來就是抱著必須成功的決心…難道，你們對於東人也有看法？」
莽隕這句話一出，大青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連連為自己開脫，似乎想岔開話題。
因為那莽隕不是別人！那正是族長的親侄兒！如果莽隕遭遇不測，難保他這個莽族頭號智囊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因為，他知道莽隕有很大可能是下一任莽族族長，於是有心向他示好，便自作主張的為莽隕請命，讓這個莽族炙手可熱的青年出出風頭。
但是怎麼都沒想到！莽族族長任然還活著看樣子還生龍活虎，頓時大青有種被戲弄之感湧上心頭，之前自己還對族長誇下海口…
「哼！定是強弩之末而已！怎麼能與…」大青想明白之後，便覺得此時的蠻族族長只是死撐的而已，有點拍馬屁的正要吐出英姿勃發的莽隕相提並論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老蠻王只是看似行動很緩慢的躲過莽隕刺來的一矛，身影卻非常縹緲的離開他的坐騎，站在莽隕側身一隻枯瘦如只剩骨頭的手放在穩穩放在莽隕的手腕。
「小輩！下次定要學會尊敬你的長輩…」老族長依然不改和善的模樣，只是抓住莽隕的手一提，莽隕整個連帶胯下緊緊夾著的巨狼，往莽族方向一丟。就像隨手丟東西一樣……
莽隕連帶他的正哀嚎的坐騎像放風箏一樣消失在天際…
「對面的莽族！你們聽著！我蠻族之人一向不欺負他人，但也莫覺得我族好欺！」老族長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身姿立在戰場中間，以一種非常清淡的口吻緩緩說道。
此時莽族人大多數首領的臉色已經已經鐵青，對於他們來說，老蠻王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錘在他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