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踏出南蠻 文 / 白沙穌三
南蠻腹地，天色還濛濛亮。森林已被渡上了一層霧氣，涓涓溪流上更是霧氣騰升，茅草屋旁隨意支起的灶台已是縷縷青煙，早早就有蠻族人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他們大多都徹夜未眠，為他們的老族長留守昨晚這最後一夜……很多事都是難以預料的，雖然事情發生的那麼突然……
然而絕大多蠻族人都還不知道莽族人昨晚曾來過，當然更不知道莽烈曾說了些什麼。
對於蠻族高層來說，他們務必嚴守著這個秘密。對無論莽族族長說的是真是假他們都必須守口如瓶，絕對不會透露半點，因為，如莽族族長所說他們任然需要生存！
天色尚早，白髯就把沉沉睡夢中不時夢囈的小天天喚醒。
小傢伙睡眼惺忪的睜開小眼，神情還是有些恍惚，有些呆滯。白髯以為小傢伙是因為老族長的離世而傷心過度所引起的，於是向前一把將小天天抱起。帶著寬慰的語氣對他道「生死有命，命運無常！你也想開點，走，以後就隨老子周遊四海！」也不顧小傢伙能不能聽懂，自顧自的為他穿好他那唯一的行頭——金絲邊的紅肚兜。
然而，小天天表情依舊十分呆滯，彷彿又回到七天前，雷擊之前，那個還是只有三歲娃娃的小孩心智！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樣睿智和機敏……
壞了壞了，小天不會真傻了吧！白髯看著此時一頭霧水的摸著自己等離子燙頭髮的小天天，有些手足無措，慌了陣腳，尋思自己怎麼對故去的老傢伙交代，這才是老族長離開他孫子的第一天，眼下這小傢伙就傻了……
白髯頓時急得有些抓耳撓腮，憤憤的將他那雞窩頭弄的就如同孔雀開屏般炸了開來，片刻他眉頭一皺，白髯隨即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心中暗道「這三三命數，老子似乎在哪裡見過？可怎麼又想不起來了？總不至於就這麼放任這小傢伙這樣傻下去吧！」想到這裡白髯連連搖頭，因為他根本做不出了……
小天天渾然不知，白髯的打算。小傢伙像是個風箏被白髯中年一路拉著，不聲不響的漸漸離開了蠻族……
也漸漸離開了南蠻腹地……
小傢伙，唯獨脖子上掛著一個平凡無奇的吊墜，那是他也不清楚哪裡來的一枚獸牙骨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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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在南蠻邊境，迎著漫天黃沙，突兀的出現一隊怪異的組合，一個是衣衫襤褸，頭髮猶如雞窩開屏的白髯中年，而另一個是身穿金絲雲雀邊肚兜的稚童，看樣子那孩子只有三四歲。此時那稚童十分艱難的迎著風，一步兩步……那風感覺隨時都有可以將他吹走。
此行二人，正是從蠻族腹地走出的白髯與小天天。白髯這傢伙很不厚道的一直將小天天獨自丟在後面，讓小傢伙自己跟著。
因為在他的認知裡，小孩子是不能慣著……尤其，像小天這種。呃，雖說現在看著傻啦吧唧的，但誰知道那小傢伙是不是裝的呢？白髯心中這樣想著，強行將內心那絲心軟給壓制下來。而他此刻也絲毫沒有一點為人師表的覺悟，「快點你個小兔崽子！你的速度已經慢了老子整整三分鐘！」
其實，這也不能怪白髯，誰讓小天天之前所展現出的那種天才智慧呢？以及如此能忍的堅韌品格呢？
一路上，白髯就沒少問小天天，試探他到底是不是傻了。比如問他知不知道他是誰，然而小天天卻毫不猶豫回答道「叔叔？老師？」
白髯樂呵呵的摸了摸小天天的等離子燙，心道，還好還好與之相比情況不算太差，至少知道老子是他老師。
「嗯嗯」白髯點了點頭。
當白髯問他會不會修煉蠻莽始祖的傳承時，小天天人畜無害的回答是「叔叔老師，什麼是蠻莽師叔？？」小傢伙此刻的領悟能力十分有限，直接將後面幾個沒怎麼聽明白的字給省略了。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白髯中年的幾大白眼，「什麼跟什麼啊？什麼蠻莽師叔？那是又是什麼鬼啊？」白髯沒好氣又問「那你前些日子對著祖骨瞎琢磨什麼呢？」
小天天表情依然十分天真，只是給了白髯一記白眼，那意思很明確……「叔叔老師難道今天沒吃藥嗎？怎麼盡問些聽不懂的話啊？」
隨後小天天一副像是思考問題的樣子，原地打著轉兒。
好嘛，看著小天天那道白眼，天真中帶著無邪中帶著十分鄙夷。白髯頓時嘴角一抽。得得，你就裝！你就裝！白髯內心冷哼，也不知跟誰賭氣一般，不顧原地打轉的小天天，自己就這麼走了。
後面發愣的小天天看到自己的叔叔老師一副氣哼哼的樣子，也不理會自己自顧自的走了，小天天只好連忙屁顛屁顛的尾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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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也就有了在南蠻邊緣的這一幕。
倒是這幾天，小傢伙覺得自己沒少吃苦。在蠻族腹地時蠻族人都十分寵愛他，可…可跟著這個叔叔老師後，小傢伙連頓飽飯也沒吃過。經常有上頓沒下頓的，有時候半夜餓醒了。小可憐就偷偷摸摸的爬到白髯的身邊，看看能不能找到點吃的……
說來白髯倒是挺憋屈的，蠻族人個個都跟個大胃王似的，而且蠻族人都十分慣著小天天，起初剛開始小天天吃的還算少，但是後來被雷劈過後，小傢伙一個頂的上四五個蠻族成年人一頓。
這些天，他每次抓到的獵物或者送上門的獵物，哪一次不是讓小天天先吃？然後白髯十分委屈的吃著殘羹剩飯……
這些日子，白髯的老臉上已是黑黑的眼圈，以及深深的眼窩，整個人的體型都消瘦了一圈，反倒是小天天結實了不少。回想起在南蠻和小天天度過的夜晚，那整晚整晚都是白髯的噩夢……
無論白髯怎麼喂小天天，小天天幾分鐘後就又開始吵著嚷著……
「我餓了！」
「叔叔老師，我餓了！」
「叔叔老師，你還有吃的嗎？」
「叔叔老師，你怎麼不吃？」
「叔叔老師，我又餓了！」
「叔叔老師，我們夜宵吃什麼？」
白髯知道，他的噩夢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