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五 接受任務 文 / 秦川黃牛
週一早上七點半，楊華馳拿著水杯到了辦公室，劉薇已經在辦公室裡開始打掃衛生了，楊華馳也趕緊幫忙打掃起來。一切就緒後，劉薇邊擦著頭上的細汗邊指著那張空著的桌子對楊華馳說道：「那就是你辦公的地方，我把辦公用品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就放在你的抽屜裡，郭主任上班後要開辦公例會，會議結束後才能給你安排工作，你就先休息休息，和其他幾位熟悉熟悉。」。兩個人正說著，辦公室其他幾位也陸續來了，劉薇一一給大家相互做了介紹，大家都客套了幾句就開始各自忙起工作來。楊華馳心裡默念著四個人的名字，坐在辦公桌前，拿起昨日的晚報看了起來，辦公室裡除了偶爾的電話鈴聲和接電話的聲音，靜悄悄的，他感到了些許壓抑，想和人說話卻又不知道該和誰說起，大家都在忙著各自的工作。正瞎想著，坐在他前面的劉鞠萍阿姨轉過身遞給他一本冊子，：「小楊，你先看看廠裡的花名冊，熟悉熟悉廠裡的領導，機構設置和其他主要科室的領導。」，：「謝謝劉阿姨，」，楊華馳說著就拿起冊子看了起來。廠領導、綜合辦、人事科、財務科、黨辦等，僅機構就有五十多個，機關和輔助部門就有500多人，楊華馳看著看著頭就大了，龐大的機構很難記清，看來只有以後慢慢熟悉了。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感覺這個廠仍然是社會主義大鍋飯，自己在學校學的現代化企業管理知識不知道有沒有用武之地。雖然深圳等地改革開放搞得轟轟烈烈，可內地大中型國有企業仍然沒有沐浴到改革開放的春風啊，企業領導只是借助報紙和新聞媒體瞭解一些情況，膽大的和有超前意識的領導摸索著進行一些小範圍的改革，但管理仍然沿襲計劃經濟時代的管理模式。他暗想，如果廠裡一直是這種發展態勢，自己在這裡是沒有任何出路的。
郭主任開完會後在門口喊楊華馳到他辦公室。大家抬頭看看楊華馳，他邊走邊向大家微笑，劉阿姨說道：「小楊啊，要給你安排革命工作了，一定要認真聽，態度端正，服從組織安排啊呵呵。」，楊華馳接口道：「放心劉阿姨，黨叫幹啥，工作不分高低啊嘿嘿！」。進了郭主任辦公室，他已經點燃了一根煙，坐在辦公桌後面，點點頭示意楊華馳坐在沙發上，然後猛吸了一口煙噴了出去，一串煙圈飄然而出，掐滅了手中剩餘的煙，他對楊華馳說道：「小楊，廠裡的基本情況和綜合辦的主要任務我就不給你介紹了，你以後邊工作邊瞭解。我看了你學的專業是現代企業管理，我想你下一步的工作主要是調查研究，針對我廠情況提供一些改革意見和方案，剛走出象牙塔，需要學習和掌握的東西很多，希望你盡快適應角色。隨著改革開放的進一步深入，國企改革會逐步提到議事日程上來。廠裡決定先走一步，今天會議上李天明廠長提出來先搞試點，決定在勞動服務公司進行。你就到勞動服務公司蹲點調查，然後提出來一份改革方案。怎麼樣，這可是給你的一個重要任務，不知道你敢不敢幹？當然了，我會把關的。」，郭主任說完，看著楊華馳。「請郭主任放心，我一定會做好這項工作，不會讓你失望。」。楊華馳心裡一陣激動，不相信這麼重要的工作會交給自己。郭主任轉過身從文件櫃裡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楊華馳，「小楊，這裡是國務院和國防科工委下發的一些關於大型國企改革的文件，還有其它兄弟單位的改革材料，你參考參考，先消化一下材料，明天就去勞動服務公司調研，我已經給勞動服務公司馮志遠打過招呼了，他們1會給你提供一切幫助的。另外你的生活費可以提前預支，你去財務科預支點生活費吧。」，「謝謝郭主任，沒其他事我就走了。」，郭主任點了點頭，就埋下頭開始寫東西了。
楊華馳出了郭主任的門，興奮的想大叫，又不敢，只在心裡喊了一聲。剛想進辦公室，就看見劉薇在樓梯口向自己招手，他快步走了過去，「走，陪我到廠圖書館給領導們領書去。」，楊華馳和劉薇下了樓，向辦公樓西邊的廠圖書館走去。「是不是讓你搞勞動服務公司改革方案了，這可是費力不討好的事，你可得悠著點，方方面面都得搞平衡，廠裡領導之間看法也不盡相同，如果做不好，很多事情會記到你頭上，廠裡關係錯綜複雜，不知道改革會觸動誰的利益。」，劉薇不無擔憂地說道。「沒關係吧，我只是負責起草方案，事也不是我定得了的。」「這你就不懂了，定事的人他們敢惹嗎？到時只會那你這種小兵開刀，你就會成了出氣筒的，誰讓你起草方案呢。」，是啊，這可能就是現實中的國人，怨恨永遠只會發洩到比自己弱的人身上，楊華馳心中暗想道，同時也很奇怪劉薇怎麼這麼快就知道自己的工作內容了。
兩個人各拎了兩捆書回到了辦公室時，進門發現一個人也沒有。劉薇打開書的包裝，順手就扔給楊華馳一本，拿去看吧，或許對你有用。楊華馳一看書名忙說：「給領導的書我怎麼敢拿呢。」，「沒關係，一般他們都會多給三五本，放在辦公室也沒人看，最後都賣了廢紙。給，感謝你幫我拎書。」，說著劉薇扔給楊華馳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白皙的臉上露出些許紅暈。楊華馳接住蘋果，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快吃啊，傻站著幹什麼，一會他們回來了當心你吃不上了。」，說著劉薇就忙著去給領導們發書去了。楊華馳咬了一口蘋果，一股酸甜溢滿口腔，瑤瑤的古怪精靈的樣子浮現在他的眼前，他眼眶噙滿淚水。
楊華馳拿起劉薇給他的書，粗略地翻了翻，他發現廠長們談得內容其實大同小異，沒什麼新意，就拿起郭主任給的材料看起來。不知不覺就到了11點半，楊華馳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剛準備出去，劉薇就推門進來了，手中那了一個紙包遞給了楊華馳：「這裡是10塊錢菜票，10公斤食堂糧票，你先拿去用吧，你肯定還沒來得及買吧。」，「這怎麼好意思，我一會去食管理科買點就好了。」，楊華馳忙推道，「中午買飯票的人很多，等你買好後就沒飯吃了。」「那好吧，等我買了還你。」「還什麼還，算我這個老職工贊助你的。」，劉薇說著兩眼大膽地盯著楊華馳嬌笑著，流露出調皮而又關切的目光。
中午的食堂象市場，吵吵鬧鬧，人流不息。楊華馳打了兩個菜，買了三個饅頭回到宿舍，陳東不知去哪兒了，不在。楊華馳吃完午飯，也不想休息，就找了幾本日本企業的管理書籍看了起來。中午臨上班時忽然想起郭主任讓他下午在宿舍消化資料，不用去辦公室了。他下午就在宿舍裡草擬了調研內容，並草擬了勞動服務公司改革方案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