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著手承包 文 / 秦川黃牛
楊華馳用了一個上午就摸清了勞動服務公司的基本情況，但為了不給人造成馬虎草率的印象，他還是每天上午在勞動服務公司下面各實體轉悠，下午回宿舍寫材料看書休息，整個方案他在週三下午已經起草完了，期間劉薇來過宿舍幾次，每次來不是給他帶水果就是拿點心，甚至有天要拿他脫下來的髒衣服去洗，楊華馳趕緊攔住了她，同時暗裡提醒自己以後對待劉薇要謹慎一點，避免發生別的事情。
當楊華馳週五下午把方案放在郭主任辦公桌時，郭主任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欣喜，但一閃而過。據後來劉薇透露，方案在廠領導辦公會上引起不小爭議，但最後李廠長拍板決定，就按這個方案執行，方案很完善，也很適應目前的形勢和符合廠裡的實際情況，方案很有水平，寫得好，先在勞動服務公司試行一年後修訂完善這個改革方案，在全廠推行。李廠長在會上還專門表揚了楊華馳，同時提出了要大膽使用有知識有能力的年輕人。以至於散會後廠領導和職能科室的領導都跑到綜合辦轉了轉，來認識認識這個有能力有知識的年輕人。
關於勞動服務公司下屬四個實體單位實行承包經營責任制的通知很快就下發了，同時招聘承包人的通知也公告了，廠裡就像炸了鍋一樣，什麼議論都有，各種消息滿天飛，大家都在觀望，通知貼出兩天了，還沒人報名，廠領導們有點著急，害怕這個新生事物夭折。這幾天楊華馳心中一直不平靜，他仔細分析著四個實體的情況，商店、汽水廠、食品廠承包起來意義都不大，最有發展前景的是汽修廠，他知道依自己目前的實力不可能承包上，但他一直盤算著如果他去幹汽修廠該怎麼幹。第三天上午，汽水廠、食品廠、商店都有人報名參加競聘而且每個單位都有兩個以上人報名，可奇怪的是汽修廠還是沒人報名。三天很快過去了，廠領導及其他招聘組的成員開會審查硬盤人員情況並確定應聘大會召開時間，楊華馳作為報告起草人，在廠長的要求下列席了會議。會上基本是按照楊華馳方案中的程序進行審查，在對汽修廠沒人應聘的問題上，李天明廠長提出適當放寬招聘條件，只要是廠內職工，不論工作時間長短，年齡大小，都可參加競聘，報名時間延長一天。
會後，楊華馳跟著郭平濤主任來到了他辦公室，「小楊有事嗎？」「主任，我有個想法想和你聊聊，不知你有時間沒有？」，楊華馳期望地看著郭平濤，「好吧，聊聊，本來這幾天我也想找個時間和你談談，正好，今天上午沒事了，咱倆關起門來說會話。」，說著示意楊華馳把門關上。楊華馳關上門後，坐在郭主任對面的椅子上「郭主任，我想承包汽修廠，不知可以不？」，「怎麼不可以？好事啊，廠長在會上不是說了嗎？只要是廠職工都可以承包。敢想就要敢幹。我看了你的檔案，不容易啊馳子，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成為孤兒的，但能走到今天肯定吃了不少苦，大道理我不講了，想幹就做好準備。承包汽修廠會遇到很多困難，但年輕就要敢闖，你是學企業管理的，又瞭解汽修廠的基本情況，相信你如果承包上了，一定會幹的不錯。但你面臨的首要問題是承包費的問題，承包押金1萬元，你剛畢業，從哪弄去？」，「不瞞郭主任，我上學期間做了點小生意，有點積蓄，差不了多少。」，「行啊馳子，沒看出來，儘管我認為你是個人才。這樣吧，我和你嫂子還有點積蓄，你需要就來拿去用。我昨天本來已經給李廠長建議過段時間給你提個綜合辦副主任，分管廠裡改革研究，李廠長說過段時間再看看，他也很看好你。說實話我不想你剛到綜合辦就離開，但從你個人的發展來看我支持你，希望你能給廠裡的改革闖出一條路，當然還要看你的競聘情況，你大膽去準備，爭取成功，我找機會再給李廠長說說。你這幾天就別來上班了，回去好好準備。」，「謝謝郭主任，我一定盡力。」。「不要有負擔，實在不行還回綜合辦。」。楊華馳離開郭平濤辦公室回福利區。他心裡很奇怪這幾天怎麼沒見劉薇，正想著陳東開著車停在了他旁邊，「馳哥，幹什麼去？」，「東子，你這會有事沒？沒事陪我進城去辦點事。」，「上車，什麼有事沒事的，馳哥的事第一。」。楊華馳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位上，車出了廠裡，飛快地向城裡駛去。
「東子，你開車幾年了？」「一年多，剛出師。」，「你師傅誰啊？」，「李得龍老頭，退休了，倔慫一個，我挺怕他的，老頭車玩得好，修車更是一絕，原來是國民黨部隊的機械維修師，把我當親兒子一樣。」，楊華馳一聽心中一動，「你師傅現在在哪？」，「在家休息，沒什麼事。」，「有機會帶我去拜訪拜訪你師傅吧。」，「怎麼？想學車，跟我學啊，就拿這車練，開車就是個熟練活，沒什麼技術含量。」。不全是，楊華馳就把自己想承包汽修廠的事和東子說了說，東子高興地說：「行啊，馳哥，成了兄弟和你去混。」，「還不一定能成呢，再說了你跟我混，你小子混球一個，早晚還不把事給我搞砸了啊！」，楊華馳微笑的看著陳東，「別啊馳哥，那得看跟誰幹，我保證全聽你的。」。兩個人就這麼閒聊著很快就到了市裡，楊華馳在幾家銀行裡把自己的錢全部取出來。順路又去看了看石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石凱，石凱也很支持，並告訴楊華馳他舅舅是省二運輸公司的經理，而且公司就在學校和他們廠之間的路東，有什麼是幫忙的話可以找他舅舅。
在回去的路上，陳東告訴楊華馳汽修廠關係很複雜，二十幾個人的廠裡有好幾個領導親戚，有個是書記外甥，從監獄出來沒幾天，還有兩個是副廠長的侄子，也是好打架惹事的主，幾個人在廠裡整天干私活，誰拿他們也沒辦法。楊華馳聽著笑了笑，「不過沒關係，咱們硬碰硬，干死他們，最好把他們趕出汽修廠。」，「東子，不是什麼事都是靠拳頭能解決的。你記住，如果以後要跟我干，就把你的拳頭收回去裝在口袋裡，不許掏出來，否則就別跟我干！」，楊華馳正色道，「是，馳哥，保證不向出掏！」，陳東伸了伸舌頭，一本正經說道。
車經過勞動服務公司商店門口時，楊華馳看見劉薇從裡面出來，劉薇也看見他向他招手，陳東把車停下來喊到「嗨美女」，劉薇理都沒理他，走過來對楊華馳說道：「華馳，你這是去哪裡了？我這幾天有事，沒去上班，你有什麼事到我家找我。」，「大美女，見了也不打個招呼？」，楊華馳還沒說話，陳東就插話道。「滾，誰理你」，劉薇瞪道。「不理我理帥哥啊！」，楊華馳在陳東的後腦勺上打了一巴掌對劉薇說道：「我去了趟學校，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沒什麼大事，過幾天你就知道了，這小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後離他遠點，我先走了。」，「哎美女，我什麼地方不是好東西了？再聊會唄！」，陳東話音未落，劉薇已經轉身走了。「馳哥，這娘們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了？她平時可是不把廠裡年輕人放在眼裡，多少人都在她那裡吃了閉門羹，怎麼一看到你就像孔雀開屏了，還華馳、還去她家，才認識幾天啊！」，「閉嘴，趕緊開車走，小心別人看見我公車私用。」，「沒事，不過馳哥，這娘們有點來歷，聽說她父親是省上一個廳的廳長，和李天明是過命交情，她是李天明義女，就住在李天明家，和李天明親女兒沒什麼兩樣，如果你瞧得上她，可別錯過機會。」，「東子，又欠揍了，你怎麼這麼八卦，趕緊回廠。」，「好叻！」。東子一腳油門，車飛快地進了福利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