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十二 聞道山中 文 / 秦川黃牛
軍哥走後，楊華馳坐在辦公室，想起郭平濤讓他適當收一收的話，也是，自己的這幾件事都是機緣巧合而已，如果一切順利，自己三年後應該是千萬富翁。可一切總不能光靠機緣，得想想自己以後的發展方向，其實真正屬於自己的實體也就是馳達汽修廠，其他事情三年以後就完結了，該怎麼辦呢？想到這一切他有點心煩，想出去轉轉，就讓東子開車離開了廠裡。
「去哪兒？馳哥。」，「你隨便，那兒人少去那兒。」，楊華馳說著就閉上眼沉思起來。東子看著他的樣子，又不好多問，只好默默地開著車向城外駛去。
車到南山一座水庫邊上，東子把車停了下來，楊華馳睜開眼睛，車外碧波蕩漾，一眼望不到邊的水面鑲嵌在山中，像一面巨型的鏡子，在眼光照射下反射出斑斕的色彩。他下了車，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心胸豁然開朗。
四周靜悄悄的，水面上盤旋著一群群鳥兒，在追逐嬉戲或伸翅弄水，好一幅美麗的畫面。他四周望了望，只見不遠處有幾撥人在垂釣，個個都神情專注地盯著水面的魚漂，都是好幾個人聚在一起，唯有一位老者，獨自坐在一棵大樹下，距離他們停車的地方很近，也不看水面自己的魚漂，伸著脖子不停地扭動著。
楊華馳走到老人旁邊坐在一塊石頭上，老人看了看他，「小伙子，來釣魚也不拿魚竿呀？」，「老人家，我不是來釣魚的，我是來轉轉。」。
「怎麼了，年輕人，有什麼煩心事嗎？」。
「老人家，都是工作上的一些小事。我看人家釣魚都很專注，你怎麼很隨意呀？」，楊華馳笑著問道。
「小伙子，別人都是為釣魚而釣魚，我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老而無用，就等死嘍。」。
「老人家，人家還說最美不過夕陽紅呢！」。
老人笑了，「最美不過夕陽紅，人怎麼都不願老呢？都在想辦法使自己變得年輕呢？自欺欺人罷了。其實呀，這人生就和釣魚差不多。你的生命是魚鉤，你的作用是魚餌，你的餌香了，散發著誘魚的功能，魚們就搶著咬，當餌被魚兒吃掉了或是被水侵泡散開了，你的作用也就沒有了，就剩下光禿禿的魚鉤在水裡，沒有魚兒會去理你，而且會礙事。其實人生就是這個道理，要讓魚兒圍繞在你周圍，你的餌料就必須誘惑得住它們，吸引住它們。你的餌料沒有什麼吸引力，又怎麼能讓魚圍繞在你的魚鉤周圍呢，是不是？小伙子。」，老人家說完，就不再看楊華馳，眼睛盯向了水面。
楊華馳沒敢再打攪老人，站起來沿著岸邊慢慢走著，看著水浪擊在岸邊濺起的無數水珠，他不禁想到浪的大小是由風決定的，水珠的多少是由浪的大小決定的，人生其實也一樣，自己要掀起巨浪，必須要借助風的推力，想到這兒，他心中一動，轉身大踏步走向了停車的地方。
在回城的路上，一個清晰的思路在楊華馳腦子裡形成了。他把自己的想法打電話告訴了郭平濤，郭平濤認為可行，讓他先把架子搭起來，目前有單子就干，沒單子就先等等，為下一步做好準備。
掛了電話，楊華馳想起很久沒去看喬老了，就順路買了個果籃，讓東子把他送到干休所。一進院門，就看見喬老躺在籐椅上閉著眼曬太陽。聽見腳步聲，喬老睜開眼睛，「小朋友，怎麼到今天才想起看我這個老頭子來了，還買什麼東西，我這裡什麼都不缺，就缺人，以後來再不許買東西了。」，楊華馳急忙解釋：「喬老，我看都是些時令水果，就給你買了點。」。
「來，陪我殺兩盤。」，喬老說著就站起來走到石桌子前坐了下來，開始擺棋。兩個人就開始下了起來，楊華馳的棋藝其實很高，在大學時常常和同學下盲棋，一個人可以同時對付三個人，當然是在別人棋藝不高的情況下。可他沒想到喬老的棋藝比他明顯高出一籌，下到殘局階段他本以為可以取勝，卻往往功虧一簣。
「小朋友，棋藝不錯，用點功夫我老頭子就不是你的對手了。」，三盤過後，喬老站起來，「走，進屋喝茶。」。
勤務兵把茶泡好，兩個人邊喝邊聊。「後生可畏呀，聽王同達說你把他們的設備租賃了，不錯、有想法、敢幹。上次你說你家是渭北的，你多大離開老家的？」。
「18歲考上大學離開的，喬老。」，
「家裡還有什麼人啊？」，
「沒人了。」，楊華馳就把家裡的變故給喬老講了講。
喬老看著楊華馳，沉默了一會，長出一口氣，「小朋友，沒事就來這吧，這就是你的家。咱爺倆還是個伴。快飯點了，別走了，陪爺爺喝兩杯。」。
正好工作人員過來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兩個人就到餐廳坐下來，楊華馳把酒給喬老和自己斟上，剛要舉杯，從客廳傳來一聲「爺爺」，楊華馳心中一動，喬老急忙向外走去。
「你這臭丫頭，回來也不打個電話，好派人去接你。」。
楊華馳也跟出去，只見一隻拉桿箱丟在地上，喬冰摟著喬老脖子說著：「我們幾個同學要來古都玩，我就陪她們一起回來，再說了不是想給您點驚喜麼。」。
「好、好，快去洗洗，剛好趕上吃飯。」，喬老拍了拍喬冰。
喬冰抬起頭看見了楊華馳，臉一下就恢復到冷若冰霜狀態，拉起地上的箱子就準備上樓。
「咦，你們不是認識麼，也不打個招呼。」，喬老問道，
楊華馳剛想開口，喬冰說道：「我不認識他，沒見過。」，就拖起箱子上了樓。
「這死丫頭，走，咱爺倆繼續喝酒。」，喬老沖楊華馳無可奈何地笑道。
過了一會，喬冰穿了一件米黃色的毛衣，下身穿著黑色的裙子，清純動人，面無表情地走進來坐在了爺爺旁邊。
「丫頭，這位是楊華馳，上次救過我一命。」，喬老就把楊華馳救他的事說了說。
「是嗎？謝謝你了。」，喬冰依舊是面無表情，冷若冰霜地說道。
楊華馳笑了笑，「沒什麼。」，他沒有絲毫尷尬，只是不斷地用餘光欣賞著喬冰。
喬冰和爺爺講起了她在學校的趣事，時而眉飛色舞，時而嬌笑不已，可一看到楊華馳，馬上就恢復到冰的狀態，到後來乾脆眼光不看向楊華馳這邊了。爺爺彷彿什麼也不知道似的，要麼迎合著喬冰，要麼就吃菜喝酒，一直微笑著。
飯吃完了，楊華馳感覺時間真快，他多麼希望這頓飯一直吃下去，好讓自己能默默地欣賞喬冰，哪怕什麼也不說。可惜不得不走了，總得給人家爺倆留點時間訴親情呀。
回到家裡，楊華馳沒心事做任何事情，滿腦子儘是喬冰冷若冰霜的俏樣子。不管是劉薇還是阿紫，他心裡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喬冰神聖不可侵犯，冰清玉潔，雖然對他冷若冰霜，可他心中還是掀起一陣陣漣漪，也許，她是借瑤瑤軀體重生的精靈。
在楊華馳的心裡，瑤瑤活潑可愛的樣子已經離他而去了，他只是不停地念叨著喬冰，這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呀，你就是冰，我也要把你融化，命裡注定，你只能是我的，我就是上天派來呵護你的，愛你的。楊華馳霸道地想著，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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