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第一章 文 / 九龍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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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太陽從遠處升起，把光輝撒向這片城中村，照進了其中的一個兩室居。窗外亂七八糟地晾著一些衣服，客廳裡的陳設顯得很雜亂，房間裡的牆壁上貼了些動漫壁紙。
只聽見臥室中傳來一聲鬼哭狼嚎般的聲響：嗷！
開門走出來一個蓬頭垢面的男生，他走到另一個臥室前邊捶邊喊著：「胖子！快點起床了！不然又要遲到了！」
捶門的這個人叫於揚，他從一個三流大學的藝術系畢業，出來工作已經一年多了。現在和大學同宿舍的一個同學，就是他嘴裡叫著的胖子真名劉成，住在同一個兩室居。倆人大學時就同穿一條褲子，畢業以後又進了同一間動畫公司。這般難捨難分，簡直就是一對好基友。兩個憤世嫉俗的**/絲男工作已經快兩年了，還是像沒長大的孩子一樣。白天搞動畫，晚上搞遊戲，生活真是過得不亦樂乎。
這時劉成在屋裡吼：
「耗子，你丫嚎喪啊！今天星期天！我昨天晚上玩到四點多才睡，你就別來吵我了。」
「呀！胖哥，不好意思啊！記錯了，這幾天讓客戶折騰得我神經兮兮了。」
於揚蓬鬆的臉上顯得很懊惱。
於揚來到了洗手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瘦長的身上佈滿了細密的汗水。都已經一個星期了，自己的身體天天起床都是如此。剛開始於揚還以為是夢中和那位美女大戰了三百回合呢，才讓自己汗流浹背的。但對於夢中的情形卻一點記憶都沒有，讓他感到有些迷惑。
於揚開始沒有在意，接著兩天還是同樣的情形，才讓他留心起來。身上的汗水沒什麼汗漬的氣味，感覺就像水一樣。這讓於揚感到有點奇怪，可別是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
有道是「外事不決問谷歌，內事不決問百度」。於揚就自己的情況在網上查了一查，可是網上的答案基本都是千篇一律：出虛汗。這不是說了等於沒說嗎?再說自己身上的根本不像汗水，難道是在出水？於揚惡寒的想著：我又不是牛肉，怎麼會出水呢！
於揚最後決定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要是得什麼怪病就完蛋了。可這萬惡的動畫公司一個星期只放一天假，只有週日才有時間。昨天週六晚上魔獸世界玩到二點多才睡覺，現在感覺還是很睏。於揚看著鏡子想著，死就死吧，死了也要睡啊。於是他擦了下身上的汗水又進了臥室倒頭大睡起來。
十一點多鐘的時候，於揚才慢吞吞的起來，而隔壁的劉成還在睡覺。於揚胡亂地擦了把臉就出了門，看著頭頂上毒辣的太陽，自己卻神奇得感覺不到熱度。
於揚坐著十二路公交車直達了醫院，看到醫院掛牌上的字「南雨市人民醫院」。他心裡想著以前在網上看到一個關於人民的調侃，很能代表自己此刻的心情：凡是掛牌上有寫著人民兩個字的地方都是跟人民無關的地方，唯一一個有關的，比如眼前的這個地方，卻是人民最不願意去的地方。想著這裡，於揚不禁捂緊了自己的錢包。
進了醫院一看，簡直是人山人海啊！難道全市人民都病了嗎？！於揚一看這都十一點了，看來上午是排不上號了，於是他掛了個下午的號就徑直出了醫院。於揚在醫院旁邊找了個網吧就上了魔獸，邊扒中飯邊混戰場。終於到下午兩點，於揚又到了醫院，這回過了不久叫了到他的號。進到診室於揚把自己的情況和醫生一說，醫生二話不說開了一堆檢查單。於是這個悲催的週日下午，於揚就在醫院的儀器上度過了。
就這樣又過一個星期，於揚來到人民醫院拿了檢查結果。醫生得出的結論是身體基本沒有什麼大問題，身上出應該是汗水，可能是於揚鹽吃的比較少，以致於身上的汗不像平常的汗一樣。看到醫生給出結果以後，於揚徹底放下心來了。
在這之後，耗子於揚和胖子劉成，繼續過著基情燃燒的日子。劉成甚至都不知道，好友生活中的這個小水花。好在過了一段時間於揚再也沒有渾身出汗，他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了。倆人白天上班嘻嘻哈哈的工作，晚上聚精會神的打遊戲，真是千萬**/絲中的楷模啊。
一晃眼三個月過去了，於揚和劉成的生活依舊波瀾不驚。又是一個週六的晚上這對好基友像往常一樣，窩在他們的兩居室裡面，沉浸在他們的虛擬世界中鏖戰。只聽見一個猥瑣的聲音響了起來：
「有人來找你，如果是聯盟，你應該知道叛徒的下場，嘿嘿嘿嘿……」
劉成的手機響了起來。
「胖子！你這鳥鈴聲能不能換一個啊，每次都聽得我蛋疼。」
「個性你知道嗎？哥就是喜歡這個，你的那個鈴聲也沒好到哪裡去！你就別五十步笑一百步了。耗子，我跟隨下你，接個電話。」
於揚只好帶著劉成遊戲中的人物一起行進。
他剛把胖子的遊戲人物帶到岩漿裡的時候，劉成就已經打完電話走到了他的面前。還好劉成沒有注意看電腦屏幕，不然非跟他急不可。
劉成拍著於揚的肩膀說：
「耗子，前一陣子咱們一起看的那個暗黑破壞神三已經全球上線了。我托朋友從台灣官網買了兩個cdkey，明天一起去找他。看看這一次暴雪出的暗黑三有沒有宣傳片裡那麼好玩。」
「胖哥，我堅決擁護你的指示，明天你指哪我打哪。你看，現在有點晚了，我有點睏了，先睡了。」
於揚顯得有些心虛。
「今天這才十二點你怎麼就說晚了？算了，你睡吧，我再玩一會兒。」
劉成臉上露出很詫異的表情，他說完就回房間了。於揚看劉成一走就趕緊把房門反鎖以後就跳上了床。果然隔壁傳了劉成的哀嚎聲：「耗子，你這個殺千刀的，居然把我帶到岩漿裡燒死，我跟你沒完。」
星期天的下午於揚和劉成才亂糟糟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耗子！昨天晚上魔獸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劉成邊說邊把手上的枕頭砸了過去。於揚急忙閃躲：「胖哥，我們今天不是要找大菠蘿幽會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啊。」兩人罵罵咧咧的出了門，邊打邊鬧的上了公交車，直奔大菠蘿cdkey而去。
今天的公交車上人還比較少，他們兩人都在後門附近找了到座位。坐定之後，於揚慢慢的閉上眼睛對劉成說：「胖子，昨天晚上玩的有點累了，我瞇一下。」
劉成調侃著:「耗子，你也太虛了吧!要不要兄弟我陪/睡啊，起來記得要給錢哈。」
兩人迷迷糊糊的靠在座椅上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一陣尖銳的聲音把兩人吵醒了。
「髒鬼！走開點！別弄髒了我的衣服，這麼髒幹嘛來坐車啊！……」
於揚迷糊中聞到一股濃烈的香氣，睜眼望去依稀是一個打扮風騷的胖女人：粗短臃腫的手臂大腿，身著無袖上衣、短裙、網襪，圓平的臉上化著濃妝。正翹著手指指著一個站她旁邊民工模樣人在罵。那個被罵的民工手扯著沾滿白漆的藍布衣服，低頭盯著腳上的綠色解放鞋沒有聲響。公交車上的其他人神色各異的看著這一幕，沒人聲響。
於揚感覺腦袋一陣迷糊，但是此時他忽然心中一陣無名火起，他拍著座位站了起來對著那個胖女人吼了一句：「你丫閉嘴！」那個女人停止了言語，轉頭看向他。於揚還以為胖女人要回罵他，心中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今天自己是怎麼啦，脾氣怎麼會這麼火爆啊?平常自己的門前雪都懶的掃，更別說他人的瓦上霜了。等下這個胖女人會怎麼罵自己，自己要罵回她嗎？不能！太沒風度了！旁邊的人會怎麼看？她要是只是罵自己的話那就算了，權當幫民工朋友受了。要是罵父母的話，自己要不要……
正在於揚走神的頃刻間，那胖女人後退了兩步，臉上浮現著怪異的表情，滿臉嫌棄地看著他。旁邊的看客們都皺著眉往座位裡面縮了縮。於揚還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很響，已經唬住了她，吼住了他們，心中一陣暗爽。他扭頭去看旁邊的劉成，卻發現旁邊的朋友也是一臉錯愕的看著他：
「耗子，你怎麼啦？怎麼臉上出這麼多汗啊？我們坐的這路公交車不是有空調嗎？」
於揚伸手往臉上一抹，手上全是汗水。該死，自己原以為幾個月前的「怪病」已經好了。現在看來比以前更嚴重了，以前只是晚上睡覺以後出現，現在大白天也來了。難怪那個胖女人一臉的嫌棄，周圍看客避讓。看來自己在他們眼中是個異類，有病菌！
於揚心中感覺很無趣，情致全無。他對劉成說：「胖子，大菠蘿的cdkey你去拿吧。我先下車了，有點想吐。暈車！」
劉成一臉的關切：「好，你小心一點。」
於揚隨即來到公交車的後門，面對車門站定，等著下一站的到來。他在餘光中似乎看到，身後的乘客們鬆了口氣。
不到一會兒車到站了，車還沒完全停穩，於揚就落荒而逃似地跳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