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文 / 九龍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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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揚四人坐下以後，劉成忙著在跟老闆點菜，王曉婉和李靜正在說著悄悄話，而於揚負責泡洗著桌上的四套碗筷。他看著李靜時不時瞄過來的審視目光感覺心中一陣發虛。等到劉成點好菜坐下以後，李靜開始發話了：

    「耗子，真看不出來啊！你這色膽包天的壞胚子。我一沒留神你就把我們家曉婉給拐走了啊。」她說完以後又看著劉成，在他臉上瞄著：「胖子，你知道嗎？」

    劉成被她看得發怵，這個沒義氣的傢伙馬上慫了，他連忙擺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啊。」

    王曉婉在旁邊笑著沒有說話，於揚在旁邊岔開話題：「今天我們要不要叫點啤酒啊？你麼兩個女生要喝點啤酒嗎？」

    「喝就喝，誰怕誰啊？耗子，叫老闆上啤酒。」看樣子李靜長得嬌小，脾氣卻不「嬌小」，估計酒量也不「嬌小「。

    「曉婉，你就不要喝酒了吧！我給你倒一杯意思意思吧。」於揚對王曉婉說，他不喜歡女友也搞的這麼奔放啊。

    「耗子，你可以啊。這才好上，就心疼上了啊。那要這樣的話，曉婉不喝你替她喝。你先要喝一瓶再說。」李靜拿起老闆剛上的啤酒在於揚的桌前放了兩瓶。然後自己在的前面也放下一瓶。於揚對著劉成使著眼色，指望著這個兄弟能擋一擋啊。可是劉成故作不見，自顧自拚命地吃著菜。於揚只好無奈地看了看王曉婉，然後顯出悲壯的神色：「那好，我今天就捨命陪女子！直接吹瓶了。「

    於揚說罷就開始仰頭喝酒，一下子就幹掉了半瓶。這時王曉責怪地看了李靜一眼，然後拍著於揚的手：「可以啦。」這下李靜不幹了，她嚷嚷著：「曉婉，我剛才怎麼說來著，這還沒開始，你就要護上了啊。」敢情她們剛才交頭接耳嘀嘀咕咕的是要怎麼懲罰於揚啊。於揚一陣苦笑，不知如何應答。好在這時劉成說了一句話成功地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耗子，你看看那邊的桌子。那不是咱們的房東老張嗎？」

    於揚聽後順著劉成說的方向望去，果然是他們的房東老張，他和幾個年紀相仿的朋友也在那邊吃夜宵。於揚回頭看了看劉成指的方向：「我們過去那邊打個招呼吧。」他正想找個機會逃離這個咄咄逼人的小喇叭。於揚接著又對王曉婉說：

    「曉婉，你們先吃著。我們房東在那邊，我和胖子過去那邊說幾句就回來。」

    「好，你去吧。」王曉婉輕笑著。可惡的李靜就在於揚他們起身後，還後面追命似的地喊著：「耗子，別跑啊。趕緊喝完。」

    「張老闆，你也在這裡吃宵夜啊。」於揚和劉成走到了房東老張的身邊。

    「喲，是小於和小劉啊。你們也在啊。」

    說話的人赫然是老賈的牌友老張頭。老張頭指著於揚他們，對自己同桌的其他人說：

    「這是我的兩位房客小於、小劉。」然後老張頭又對於揚他們示意了一下桌上的其他幾位：

    「小於小劉啊，這幾位都是我多年的牌友，老李，老劉，劉陳。」

    「張老闆，各位老闆，你們好。我們在那邊吃夜宵，過來這邊跟大家問個好喝杯酒的。」劉成揚了揚手上提著的啤酒。老張頭笑了：

    「怎麼還自己帶著酒啊！來，來。老闆！加兩個凳子。」

    等到於揚二人坐下喝了一杯啤酒之後，臉色微醺的老張頭拍著於揚的肩旁：

    「小於啊，你們兩個小朋友，我都很喜歡。你們看看這附近的房東們都在漲房租，我租給你們的兩居室可從來沒提過漲租金的事吧。我這個人就是講信用，租的時候說多少就是多少。」

    於揚和劉成連忙說：「那是，那是。謝謝張老闆啊。」

    老張頭搖晃著腦袋：「不用謝，信用嘛。正好今天你們在這裡，有個事情提前和你們說一說。」他又回頭去看那幾個牌友說：「美國有個什麼很有錢的公司來了我們這裡，你們都知道嗎？」

    對面的老陳說話了：「是一個叫什麼的財團，聽說很有錢。」

    「我可聽說這個財團在和政府談，好像要收購咱們這一塊，是真的嗎？」旁邊的老李也說話了。

    「是真的，那假不了！我都聽我外甥都說了的！」

    「老劉，是你那個在區政府上班的外甥嗎？那看來是真事了。」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而於揚和劉成則在旁邊不動聲色地聽著。

    「老李，你家在這裡的老房子應該很多吧?到時候拆遷你就發財了。」

    「我聽說那個財團是看上咱們這一大塊城中村的地了，要在這裡開發建一個什麼高級社區。」

    「我家才沒有多少面積呢，老劉你應該就比我多啊。」

    「唉，我跟你們說呀，老賈才是我們這一片的大地主。」

    「聽說那個美國財團已經在和政府談收購的事情了吧。那拆遷的事情應該也要不了很久吧。」

    「那你們說說，一平米會補貼咱們多少拆遷費啊？」

    「……」

    於揚和劉成在旁邊聽著，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應該是有個美國財團看上了這塊還沒開發的城中村，正和政府談判收購之類的。其他人還在熱烈地討論著，老張頭轉頭看著於揚他們：

    「大概什麼事情，估計你們也聽出來一點了。估計用不了很久這裡就會拆遷了，到時候再租房的話你們就要早做打算啊。」

    「好，我們知道了。你們先喝著，我們回去了，那邊還有倆朋友坐著。」於揚和劉成告別了老張頭，回到了自己的夜宵桌。四人個吃吃喝喝，打打鬧鬧一直到十一點多才散。

    環境優雅的南雨招待所位於南雨市市中心，離市政府距離很近，是市政府的專門接待處。在酒店賓館遍地的如今，南雨招待所依然保持著從前的叫法，招待所。聽上去感覺很老很過時，其實這裡卻是五星級的規格，不到一定的級別還沒法讓政府在這裡接待，聽說這裡以前還接待過中央的領導呢。整個招待所建築都是南方園林式的佈局。這裡不同於現代酒店的高樓聳立，車水馬龍，金碧輝煌；這裡有的是，燈影婆娑，綠樹搖曳，曲徑通幽。而招待所各個客房的佈局與傢俱等都是以前的那種老式的蘇聯風格，顯得特別莊重。

    小美是南雨招待所的一名服務員，能到這裡上班還是父母托一個老鄉幫忙才進來的。雖然是服務員，做一些收拾打掃的工作，但是經常能見到一些大人物，這讓她出門和一幫同鄉姐妹們說話時都驕傲很多。此刻她穿著米白色的女式職業裝在一個房間裡面收拾衛生，就在她麻利地快要忙完的時候。有電話打進來了，她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是管理招待所的王主任的電話。小美連忙快步地走出門穿過走廊來到了外面的院子裡，她小聲地接通了電話。

    「喂，王主任嗎？您好！」

    「小美啊，還在忙啊？」手機那邊傳來一個男聲。

    「是啊。主任您有什麼事嗎？」

    「小美，是這樣的。前一段時間入住咱們招待所的那些美國考察團的人，你一定要照顧好。人家是來這裡投資的，引進外資你知道嗎？是我們市的重要工作項目。咱們金市長非常重視，他親自抓的這個工作。所以說考察團他們有什麼需求，你一定要滿足好。」

    「好的，王主任。您就放心吧。我現在就去鮑爾先生那裡看看。」

    小美說完電話後，就輕手輕腳地來到了西院。整個招待所為了客人的休息都要保持安靜，輕聲走路小聲說話，手機都需要調成震動。而西院又是招待所內最安靜的一處。小美來到了西院走廊南頭的一間房門前。「咚」「咚」「咚」。她開始敲門。「吱」地一聲開門的是一個高鼻子的美國人。

    「鮑爾先生您好！」這是考察團中對外聯繫的一個工作人員鮑爾，只見他露出開朗的笑容伸開雙手，操著一口熟練的普通話說：「哦，小美你好！「

    小美抿嘴地笑了起來，鮑爾先生是她接待過的人中最沒架子，最真誠的人了，像個老朋友一樣。鮑爾不像其他人都是一本正經不苟言笑，雖然顯得很有禮貌，而眼中流露的冷意把你拒之於千里之外。鮑爾先生不同，他感覺就像村裡隔壁的老叔，但是又沒有老叔的粗俗，這也許就是小姐妹們所說的紳士吧。

    「鮑爾先生，王主任讓我來問問看你們有什麼需要的？您千萬別跟我客氣啊！「

    鮑爾搖頭擺手：「不需要，不需要，謝謝你了。「

    「哦，這樣啊？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好的。再見，小美。「

    小美走後高鼻子的鮑爾回到了房間裡。他坐在沙發上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從一個黑色的手提箱內拿出來一個黑色帶天線的方盒狀的機器裝置。鮑爾盯著黑盒上一個閃動的綠燈，開始拿著它在房間內的各個角落慢慢地探測起來。過了五分鐘他才把房間內每個角落都測完。鮑爾舒了一口氣，掏出了一部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