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花影樓前 文 / 科大磚頭
花影樓被墨老闆、刀老闆以及三街的人圍得個水洩不通。他們看不見三老闆和鬼老闆本人,只是看見三老闆的手下黑鴆與鬼老闆的管家白鬍鬚,他倆分別代替他們的老闆出戰,只有幾十個手下分散在他們的身後。
「投機分子,都在等坐收漁翁之利。」
墨老闆心裡叫苦連連,什麼沒料到他們會臨陣脫逃。如果贏了,自然有他們兩個人的功勞;如果輸了,也不關他們兩個人什麼事,完全是手下人自作主張;他們兩個人就可以撇得一乾二淨,成了徹底地大好人。
在花影樓下,誰都不願做出頭鳥,都在等那個倒霉的傢伙忍不住,到那時候就在他的帶領下攻進花影樓。刀老闆不耐煩地走到花影樓的大門口,對著樓上大喊起來。
「你們全部都死光了嗎?難道連一個會說話的人都沒有嗎?你們這些吃人的傢伙,有本事吃人,沒本事出來面對那些被你們吃過的人嗎?」
樓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有刀老闆叫陣後的回音。前面的回音被刀老闆的連續高喊給蓋住,而後面的話則清晰地傳回來。
「有本事出來面對那些被你們吃過的人嗎?」
安道覺得這樣的回音迷茫無助,如果人有吃人的廉恥,就不會吃人,自己也不會被吃。倒是刀老闆急了,竟然從口袋裡掏出手槍,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砰。」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刀老闆,他竟然不顧枯城的禁令,擅自開槍。
「你瘋了嗎?」
墨老闆大聲呵斥刀老闆,三街的頭頭們張大嘴巴,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不發言語的黑鴆與白鬍鬚管家面面相噓。事情發展越來越不利了,誰都不能退出。一哄而散,那大家就等著一個個被神秘者大人的手下蠶食掉。
「這樣會招來枯城衛,一群難纏的傢伙,根本不講理。」
「難道就允許枯城衛那幫兔崽子天天扛槍在城裡晃悠,就允許他們開槍殺人,就允許他們像神一樣的存在而絲毫不敢猜疑嗎?」
「這是兩碼事。」
「不,這跟我們進攻神秘者是一碼事。」
「好,好,好……」
一個人從花影樓的深處走出來,因為整棟樓面臨著被圍剿的命運,所以尊者們決定關掉所有的燈,讓樓外的人群心存顧慮,不敢貿然進攻。藉著白色的月光,人們才看清這是神秘者大人手下的紫衣尊者。神秘者大人手下共有三名尊者,分別是紫衣、紅衣與褐衣;下來還有十個影子,個個都有殺人的一計之長。但是他們彼此都不認識對方,就連在大街上撞到一起,也認不出是自己人。所以,難免有同袍相殘的事情發生。
「你竟敢開槍。」
「就算死,我也要開槍,我就不想稀里糊塗地死去,連自己都不明白啥回事就死掉。」
後方人群一陣騷亂,他們看到五十一個持槍的枯城衛整整齊齊地排成三排,在頭兒阿湯的帶領下跑步過來。他們紛紛讓開道,眼睜睜地看著枯城衛闖入他們的陣中。枯城衛停下來,阿湯環顧四周,目光在刀老闆的身上停留。
「是你開的槍嗎?」
「是的。」
「你是刀老闆,應該拿的是刀。現在你的手裡卻帶著槍,還開了一槍,已經觸犯了枯城的禁令。我們將按照枯城的禁令讓你受到懲罰。」
「該死的禁令。」
「該死的禁令?一百年前,你們的先人就贊同成立枯城衛,現在子孫觸犯了禁令,就說禁令該死?誰觸犯禁令,誰就要受到先人的懲罰。」
五十桿槍的槍口對著刀老闆就是一陣狂掃,他被打得血肉模糊。枯城衛確定他已經死了,就列隊走開了。
「你們繼續吧!」
枯城衛的頭兒阿湯在隊伍的後邊,對著所有的人說。
墨老闆抱著刀老闆的屍體,默默不語。他知道自己以後就會更加孤獨了,少了一個知己,自己的心事再也人知?
「該死的禁令,我們也不能讓神秘者這個老頭子再統治我們了。」
墨老闆站身,拔出腰間的噬魂刀,向花影樓大門殺去。所有人都點起火把,揮舞著長刀,向花影樓衝去,見人就砍。
「一把火燒了花影樓。」
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人們手中的火把紛紛朝門口和窗戶扔去。乾燥的風,加上人們心中的怒火,一切猛烈地燃燒起來,一時候火光沖天。這座一直讓人恐懼的花影樓在燃燒,人們心中彷彿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尊者,影子們,以及他們的手下都被迫從濃煙滾滾的大樓裡撤退,剛逃到樓外,就被埋伏好的人群起而攻之。打鬥聲,吶喊,以及死亡前痛苦的呻吟,都混雜在一塊。地上是一片雜亂的血跡,分不清是誰的血,但是是充滿腥味的血。
「花影樓終於要燒成灰燼了。」
「神秘者呢?」
墨老闆發瘋地翻起地上的屍體,他找不到一個像是神秘者的屍體。惡鬥還在繼續,神秘者的手下不肯束手就擒。他們圍成一個圈,刀口向外,他們在做殊死搏鬥。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直直地撲向墨老闆。
「得神秘者大人令,誅殺盜賊。」
黑鴆和白鬍鬚管家看到是三老闆與鬼老闆,轉身捅向身邊的人,不管是誰,他們都要殺掉。神秘者的手下趁亂正欲逃走,墨老闆叫住正在酣鬥的半臉。
「什麼都別管,快追過去。」
墨老闆指揮手下們應付三老闆和鬼老闆。三街的那幫混蛋嚇傻了,不知道什麼一回事,以為是救兵來了,個個友好的歡呼,迎來的卻是無情的刀。
「神秘者大人根本不在花影樓。」
三老闆大聲吆喝,就是怕別人聽不到。
「棄刀者免死!」
鬼老闆滿臉冷笑,對那些身上全是刀傷的人大喊。
「不可能的事,神秘者明明就在花影樓,我親眼看到他走進去。」
「墨老闆,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是什麼回事嗎?神秘者大人根本沒有死。」
「你們這兩個叛徒,一定不得好死。」
終於有一個人扔下刀,其餘的人就毫不猶豫地跟著扔下刀。他們不想死,因為神秘者大人也沒有死,在他們看來一切都沒有結束。鬼老闆讓那些放下刀的人走了,就只剩下墨老闆和他的手下了。
「誰殺了墨衣,以後誰就是城西的老闆。」
這麼令人誘惑的條件,讓墨老闆的手下握緊了手中的刀。他們不想懦弱,他們也想要活著,要風風光光地活著。墨老闆終於明白,被人欺負的人不一定都是懦弱的人,也有那些在等待出人頭地的混蛋。他有點絕望,自己豁出去了,卻是撲了一場空,連命也搭進去。
「想不到是你!」
安道一刀捅在墨老闆的胸口,手一直顫抖。在墨老闆看來,安道只是個落魄書生,迫於生計,才會入道。看來自己看錯了,墨老闆一腳踢開安道,他想一個人靜靜地死去。
「墨老闆。」
土茄跪在地上,對著墨老闆的身體大喊。他的主人就要死了,自己也不願苟活在別人的腳下。墨老闆吃力地張開嘴巴,血一下就吐出來。
「告訴我,神秘者到底有沒有死?」
「不知道。」
土茄愧疚地看著自己的老闆死去,他兩眼凶光一現,揮刀向向安道殺去,卻被死虎擋住。在眾人的圍攻下,土茄被活生生砍死。
「你會不得好死的,安道。」
安道順利地變成了城西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