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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嫁衣(上) 文 / 奚別離

    明德帝的車駕帶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回到了京師,朝臣們都在猜測,此一番試探過後,這位以仁德之風治國的君主,究竟會做什麼樣的選擇。

    一時間各種說辭紛至沓來,攪得朝臣們腦袋昏昏,許多京師裡的小事情,便也入不了心了,比如說偷了太子府的財物,驚動了五城兵馬司找了一夜的小賊,最終竟然銷聲匿跡……這樣微如草芥的事情。

    對於國公府來說,除了朝局的微妙變動,還有家裡的大變。

    太子不知是發怒了還是別的什麼考慮,回到京師便將蘇芷蘭直接帶入了太子府,便連辭親下聘這樣的臉面都沒有留給蘇府,那幾日蘇國公的臉色就難看極了。

    但對於如嫿來說,這卻是個好消息,雖然蘇國公和廖氏也猜測此番蘇芷蘭出事和自己家的什麼人有關,卻無奈得不到准信兒,千般打聽,知情人又都是諱莫如深,幾次碰壁下來,蘇國公也知道此事是不能問了,便也暫且撂下,在府裡卻又多了幾分陰鬱和暴躁。

    入了冬,各院起了火龍,如箏總是把屋子哄得暖暖的,生怕凍著了蘇有容,但他在家呆著的時間卻漸漸少了,有時候夫妻二人對坐聊天的時候,說著說著他便會出神,然後眉頭就會皺起來,如箏擔心之下,也忍不住發問,蘇有容倒是不瞞著,只說如今朝局微妙,錯半步都可能是萬劫不復,凌逸雲不在了,自己等人走的心思就要多些,不過也無妨,讓她不必擔心。

    如箏知道前朝的事情她幫不上,便著意幫他調理身子,本就是冬日易燥,蘇有容又被她喂多了補藥,漸漸地糾纏如箏的時候也就多了起來,弄得她躲也躲不開,想著子嗣的事情,便叮囑浣紗日日都要熬葉濟世開的方子,還誘著蘇有容也用了些補藥,蘇有容也依著她,只是每每喝了苦湯子,都要提醒她「藥引子還沒用!」就又是一陣纏綿。

    比起寒馥軒的甜,松濤苑卻是苦到了底兒,雖然蘇國公不確定,蘇百川看著自家長兄那種威脅的眼神,就知道此事定然與如嫿有關,兩下一對又將如嫿仔細問了一番,雖然她死不承認,蘇百川卻眼見去松濤苑就更少了,如嫿看著應安越來越大,分去了他許多的寵愛,便更加恨月兒,恨蘇百川,恨如箏也恨自己,著意跟廖氏抱怨了幾句,廖氏也是覺得世子到現在還沒個嫡出的兒子也是不像話,便佈置了一番,讓如嫿等著。

    十月初一,廖氏死活勸著蘇百川到了松濤苑,蘇百川冷著臉陪如嫿吃完一餐飯,便要起身離開,如嫿想到廖氏囑咐的話,也不顧不得羞,上前一把摟住他,求他憐惜自己身為正妻沒有子嗣,蘇百川看著她如玉的容顏,心裡也是略軟了一下,卻又在想到她所為時閃過一絲寒意,輕輕扳開她手,說道:

    「我乏了,今兒哪兒也不留,我回前院書房去睡,你早安歇了吧。」

    他這一句,打破了如嫿最後一點兒希望,她雙目含淚看著蘇百川,看著自己幾年來心心唸唸想要嫁的,不顧臉面不顧一切用心討好的夫君,目光漸漸變得淒厲,蘇百川看著她這樣子,心裡也是一陣虛,好在馬上便有人來敲了門,蘇百川開門一看,卻是自家母親廖氏貼身的管事媽媽曹家的,蘇百川點了點頭,曹媽媽便放下手中的食籃,對蘇百川略一福身笑到:

    「世子爺,夫人叮囑了,如今這個節氣天寒地凍的,要用些補湯,漪香苑便燉了些,夫人慈心,特地讓老奴給世子爺和少夫人端了兩碗來,便請世子爺和夫人趕緊用了,老奴也好回話兒去。」

    蘇百川聽是自家母親送來的,不疑有他,端碗便喝了,如嫿見他將補湯喝了乾淨,心裡也是一喜,端起碗慢慢喝了交給曹家的,曹家的微微一笑,便行禮帶門出去了。

    蘇百川剛用了熱湯,也怕出屋子閃了風,便坐在堂屋與如嫿大眼瞪小眼,漸漸的卻覺得身上不對,這樣數九寒天的,即便是火龍燒得旺,也不會渾身燥熱啊!

    他略一思忖,便想到了剛剛那碗湯,又看看如嫿緋紅的面色,心裡便全明白了,當下氣的拍案而起,伸手就要拉門出去,卻發現門居然被人從外面反鎖了,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廖氏授意曹氏干的……

    蘇百川煩的伸腳踹了那門幾下,在屋裡轉起了圈子,如嫿身量小,跟他用了一樣的湯便漸漸有些扛不住了,幾下子脫了身上的衣服,只餘艷紅的肚兜還是覺得熱,腦袋裡昏昏沉沉的,卻本能知道自己的解藥在蘇百川那裡,便媚笑著撲上去,在他胸口抓撓著,蘇百川藥勁兒頂上來,也顧不得生氣了,扛了她就進了裡間。

    這天,松濤苑也折騰了一夜,蘇百川雖然不如自家兄長那樣溫柔小意,如嫿在藥力的驅使下倒也覺不出疼,松濤苑的男主人難得地在正房呆了一夜……

    第二日,蘇百川便以要安心修書為由,帶著行李搬到了翰林院,弄得如嫿尷尬又傷懷,又奇怪即便他不喜歡自己,便連三個姨娘也留不住他了麼,沒幾天卻又明白了,原來他的寵妾月姨娘,竟然又有身孕了!

    如嫿大怒之下打死她的心都有,卻無奈月兒此番也是很機靈,趕在兩個多月胎氣穩定的時候,先報了春暉園和漪香苑,如嫿卻是最後知道的,倒是沒法下手了!

    好在到了月底,她一向準確的月信沒來,請了大夫來號脈,卻是驚喜地發現自己也有了身孕,當下便拋開了不快,上趕著報到了主院,安心養起胎來。

    十月底,外間的寒風便更加凜冽了,如箏讓浣紗端了火盆,抱了個手爐坐在堂屋桌旁看帳,浣紗則拿了個荷包在一旁繡著,如箏看著莊子和布鋪的賬目,覺得清楚明晰,盈利更是不用說,當下便歎了一聲自己找了李錢根這樣的掌櫃真是幫了大忙,旁邊浣紗捻針的手就是一頓,如箏回頭看時,卻見她臉色紅紅的,裝模做樣地「嗯」了一聲,如箏看著她難得這樣扭捏的樣子,心裡也是一動,忍不住想到了當年自己在家待嫁的時候,那樣羞澀又焦急的心情……當下心裡便是一柔,對浣紗笑到:

    「浣紗,年前我把你嫁了吧。」

    她一言出口,浣紗倒是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裡的針線:「小姐,奴婢不嫁!奴婢不要離開小姐……」

    看她這樣著急,如箏倒是笑了:「傻丫頭,女子總要嫁人的,再說你才比我小幾個月,李錢根都快二十了,我也就是剛到這府裡,心裡沒底才把你留了兩年,如今你也看到了,我在這府裡沒什麼不順心的,夫君寵著我,婆婆也是極慈和的性子,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浣紗聽她這樣為自己著想,眼淚便撲簌簌地往下落:「小姐……奴婢捨不得您……」

    如箏笑著搖搖頭,見她拉倒自己身邊:「行了,又不是把你嫁到江南去,至於這樣麼?日後想我了跟李錢根說一句,進府來看我就是,最起碼這月月的賬本,你得給我送來吧!」

    浣紗想了想她說的也對,便知道是自己失態了,笑著擦了擦眼淚:「小姐說的是,可……院子裡的事情,奴婢還是不放心,奴婢再陪小姐兩年吧?」

    如箏知道她一向忠誠,事事都是為自己著想,心裡也是一陣酸,又佯怒到:「這丫頭,我的話也不聽了,叫你嫁你就嫁,大不了以後還回來給我當管事媽媽,磨磨唧唧地好不爽快!」

    浣紗見她要生氣,趕緊福下身:「小姐您別生氣,奴婢聽您的就是!」如箏這才笑了,又揚聲叫了夏魚把崔媽媽請來,又叫了幾個大丫頭,將浣紗的婚事好好籌劃了一番,不多時,蘇有容從凌家談事情回來,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熱鬧的景象,忍不住便揚眉笑到:

    「喲,這是有什麼喜事兒啊,提早合計過年呢?」

    如箏這才看見他回來了,一邊張羅著丫鬟們擺飯,一邊把事情跟他說了,蘇有容也是高興的一合掌,又問了一句:「李錢根怎麼說?」

    如箏一聽便愣住了,才想到大家竟然光顧了在這裡高興,還沒問過正主兒的打算,眾人又是一陣笑,蘇有容搖了搖頭順順氣兒,趕緊讓夏魚到前院找墨香去辦,一頓飯的功夫,夏魚就帶了回信兒回來,一看浣紗正巧在伺候茶水,便刻意到蘇有容和如箏身前一福身,響亮的說到:「回姑爺小姐,李掌櫃說了,日子請小姐定,嫁妝什麼的他都不求,他要浣紗姐姐一個就足夠了!」

    她一句話說完,如箏和蘇有容就都笑了,浣紗羞得什麼似得,一捂臉出了堂屋,夏魚還故意對著她說了句:「姐夫待姐姐真好啊!」急的她打也不是走也不是,想了想還是跑了出去。

    熱鬧了一下午,浣紗的婚事就算敲定了,如箏籌劃著給她準備了一份兒極厚的嫁妝,嚇得崔媽媽一陣推脫,如箏卻執意讓她收了,崔媽媽看著嫁妝單子,又是一陣落淚,嘴裡喃喃說浣紗上輩子定是積了德,遇到如箏這樣的好主子。

    因著浣紗是要嫁到府外去,自然也就要發還身契去了奴籍,到了晚間如箏屏退了下人,給蘇有容斟了杯茶,便斟酌著說到:

    「夫君,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夫君成全……」

    蘇有容抬眼看了看她,笑到:「什麼大事兒啊,說的這麼正式,你說吧。」

    如箏笑了笑:「還是浣紗的事,你也知道,她是我最貼心的丫鬟,以前又捨身救過我,此番她出嫁,雖說李錢根不是個忘恩負義在意身份的,我還是想要讓她嫁的體面些,故而,我想要認她做個義妹,出嫁的排場還按丫頭,只是個名分,以後她進府看我也方便些。」

    蘇有容聽了她的話,卻是沒有馬上答應,反倒沉吟了一會兒,如箏心裡便有些忐忑,好在他馬上就笑了:「你叫她進來,我跟她說。」

    如箏雖然覺得他這話有些奇怪,卻也歡喜地叫了浣紗進來,蘇有容卻是回身進了書房,好一會兒才拿了張什麼東西出來,對著浣紗說到:

    「剛剛你家小姐跟我說,想要認你當義妹,我倒是想要截和……」他說的好笑,如箏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當下便急到:「夫君,這怎麼行,你是朝廷命官……」

    蘇有容看她明白了,笑著搖搖頭:「怎麼不行,浣紗救過你的命,這樣的恩情自然不是一般的丫鬟,我認她做個義妹,別人也說不出什麼去。」

    浣紗此時也聽懂了,嚇得趕緊跪在地上,蘇有容笑著一指她,對如箏說:「你看,她這就磕了,想來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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