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凡人劍客 文 / 天仙豬羔子

    石屋內，虯鬢大漢有些拘謹，他又是陪笑臉，又是低聲下氣的，可他對面這個少年愣是沒有給他半分面子，連話都懶得說。

    「小天，昨天的事鍾某真的多有得罪了！」

    虯鬢大漢又上前一步，向無天拱了拱手。話說到這個份上，姿態也放的夠低，如果無天在不言語，那他也沒有辦法了。

    「鍾叔叔，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在提了。」無天搖了搖頭，雖然此時他不知道這大漢為了什麼要對自己這樣，可人家好歹心夠誠，所以也就沒有計較那麼多。

    更何況，他現在明明身上的傷都幾乎痊癒了，說不定也有這虯鬢大漢的功勞呢。

    在沒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也唯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年齡只有十三歲的無天能想到這些，並不是他多麼的優秀，多麼的聰明，而是他習慣了逆來順受，習慣了在遇到威脅時隱忍不發，習慣了藏心。

    這就是下等人的悲哀了，有什麼話不敢說，有什麼想法不敢去做，總之生活中幾乎沒有一件事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好孩子，天兒真乖，話說回來，鍾叔叔這次來可是要教你習武呢，他說覺得你是個習武的好材料！」

    雪莉面色紅潤，喜笑顏開，聽到別人說無天是個習武的好材料，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更何況現在，她隱約覺得這虯鬢大漢根本就是救她兩次那前輩附體之後的人。

    之所以沒有相認，雪莉也留了一個心眼，萬一對方沒主動相認的情況下她自己冒失的說出實情，那就容易將自己的秘密洩露出去。

    這卻是萬萬不可以的，雪莉雖為下人，可也不是真的那麼傻。

    退一萬步講，看現在的情況，就算是那前輩沒將這大漢附體，怕是也將靈魂控制了吧，如果不是這樣，人家一個二級劍客憑什麼來你這破石屋低三下四的？根本說不出道理來，將這一切都想清楚後，雪莉才真的放心讓這大漢教無天習武。

    「我是個習武的好材料？」

    無天攤攤手，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簡直就跟笑話一樣，如果自己真的是塊材料，能混到今天這種地步嗎？

    「小天，你不要灰心，雖然你現在是下人，但我相信這只是暫時的。昨日你很有骨氣，也很有個性，挨了一百鞭，愣是沒求饒一句，沒喊一句疼，就沖這份韌勁，我覺得你是個人物，很適合習武。」虯鬢大漢不在拘謹，看到無天說話沒有自信，就將自己的心裡話也說了出來。

    「小天？哈哈哈這個小名不錯嘛，真有意思，小天小天」無天的腦海裡，無雙劍笑個不停，如果這柄劍有一張臉和五官的話，相信此時必然笑的大嘴能咧到後耳根去。

    無天恨的是滿腦袋黑線，心想這傢伙怎麼笑點這麼低，自己從小到大也沒覺得小天二字有多可笑，「咳，鍾叔叔，教我習武是嗎？那真的要謝謝您了，不知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呢？」無天強忍著罵人的衝動，憋著臉硬擠出來幾分笑容，這笑容有些類似皮笑肉不笑。

    「嗯這麼著急，那麼好吧，現在你隨我去我的住處，我那裡空間稍微大一些。」

    虯鬢大漢說話很小心，生怕哪句話說錯了得罪這少年。不過他說的卻也是實情，無天的家裡，確實地方小了一點，根本就施展不開。

    在得到了雪莉的首肯後，無天放下了簍筐，大步隨虯鬢大漢離去。此時，石屋內只剩下了雪莉一人。

    「天兒，希望今後你能成長的很有出息，如果能修煉到跟前輩一樣的修為，那就更好了！」

    雪莉坐在了床上，眼睛直直的看向一個地方，愣愣發神，半天都不曾挪動一下。

    走出了蔣楚府，無天隨虯鬢大漢一同來到了他的住處，這裡位置離訓練場偏遠，屬於低級劍客的住宅群，可即使這樣，室內面積也比無天的石屋要大上十幾倍都不止。

    「既然我已經決定要報仇，這次習武便是一次機會，我倒是要看看，我這個下等人出身的少年到底能不能混出個名堂來！」

    來到屋內，無天脫掉上衣，薄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雙眉緊鎖，似是心事很重的樣子，其實他是在給自己打氣。

    「小天啊哈哈哈！你放心吧，有我在你肯定能成功，更何況你本身就是個習武的好苗子呢，哈哈哈！」無雙劍肆意的大笑著，似乎一瞬間他從嬰兒變成了少年似的。

    「你幹什麼？不用脫衣服，別緊張，習武不是這樣的」

    虯鬢大漢直發愣，他沒想到無天來到室內直接就脫去了自己的上衣，這舉動讓他想笑，可終是沒敢笑出來。

    「嗯嗯，你先坐下聽我說，磨刀不誤砍柴工。」虯鬢大漢拿了兩個石凳過來，一個遞給了無天，自己則坐在了無天的對面。

    「好。」

    無天聽話的坐在石凳上，穿好上衣，眼睛平視前方，有些拘謹，像是在課堂上一樣，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孩子」

    虯鬢大漢這次有些動容了，他默默的看著眼前少年的舉動，心裡不是滋味，同樣都是人類，差距為什麼這麼的大。無天這孩子看起來長的挺清秀，可其實就是一個身份最低微的下等人，什麼世面都沒見過，連這種非正式的授課，坐在石凳上都那麼拘謹，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無天的內心該有多麼的緊張。

    「鍾叔叔？」無天很疑惑的看向虯鬢大漢。

    「咳」虯鬢大漢整理一下頭緒，隨後徐徐道來，「開始習武之前，我先跟你說說劍客的等級吧。劍客一共分十級，從一級劍客到十級劍客，每突破一個等級，自身的力量和速度都會成倍的增長，而等級的提升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等級越高，能使用武器的等級也就越高，也就是說，咱們重劍門的門主使用的武器就是這十個級別的劍客裡最好的，根本不是我使用的武器能比的。」

    虯鬢大漢說著，就拿出了一把鎢鋼劍，這柄劍很重，大約在五十斤左右，劍尖鋒利，一看就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

    「像我這種二級劍客的修為，好一點的力量都在二百斤左右，全力奔跑的話速度在每秒二十米左右。如果跟一級劍客交戰，我能以自己的力量一個打五個左右，並且能擊殺一到兩個，這就是實力差距的體現。如果換成門主的話，相信二百個我這級別的劍客摞在一起才勉強夠他一個人打。」

    虯鬢大漢說的很仔細，很透徹，因為他知道無天根本就不是修士，這些淺顯的很多人都知道的東西他都不懂。基礎很重要，當然了，知識和見識也是需要基礎的。

    「如果你覺得門主就是至高的存在了，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虯鬢大漢看了一眼無天，那稍顯稚嫩的臉上表情極為豐富，似是發現新大陸了一般。「就算是修煉到了十級劍客，重劍師的修為，也終究還是一個凡人而已。凡人，說白了就是平凡的人，十級劍客都還是凡人，那我們又算什麼？哈哈哈」

    虯鬢大漢朗朗大笑，似是在嘲笑自己，其實是萬分的無奈。武道一途，練的是體，練的是心，練的是魂。如果有一樣練的不徹底，都很難有成就。

    然而更可悲的是，當你覺得自己某一方面修煉到了極致的時候，在別人的眼裡卻是連渣都不如，這又會是一番什麼情景？

    「據傳聞，十級劍客之上還有更高的存在，而那些存在有一個很霸氣的名字，那就是——宗師。或許這宗師也是個統稱吧，宗師之間也有高低之分，就像我們凡人劍客一樣卻有十個等級。」

    虯鬢大漢誇誇其談，雖然跟十級劍客比起來他的修為低微的可憐，但他卻知道的挺多。

    「無天。武道一途，一路披荊斬棘，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但相同的，高危險換來的就是高收穫，每每境界突破帶來力量和速度的翻倍，就是修士瘋狂的原因，這誘惑實在太大，你可真的想好，打算踏入武道一途了嗎？」虯鬢大漢很正式的問道。

    「高危險換來的就是高收穫，這句話我喜歡。不勞而獲的東西都不會擁有太久。」無天聽的很認真，幾乎是一字不落，此時他心神寧靜，一顆向武的心在緩緩發芽。

    「無天，那個大鬍子說的對，武道一途確實是這樣。收穫力量伴隨著風險的存在，你可真的要想好了。」無天腦海中的無雙劍倒是出奇的沒有拿無天名字開玩笑，很正經的勸慰了一句。

    「我從出生到現在十三年來，沒有習武都已經混成這個樣子了，我還怕什麼？光腳不怕穿鞋的，反正習不習武我時刻都活在危險之中，那我為什麼不踏上武道一途來證明自己一次呢？」

    無天握緊雙拳，橫眉怒目，意志堅定不移。這一句話說的擲地有聲，有點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味。

    「好，說的好！那麼我就先當你的啟蒙老師吧，以後的路還是要靠你自己來完成。」虯鬢大漢聽到無天的話也為之振奮，連說了兩個好，「那麼我就先教你如何鍛煉體能，增強體質，這也是一名武者最基本的能力，萬事開頭難，想習武根基必須要打好，至於成長的高低則要看日後的造化了。」

    虯鬢大漢一說完就站起身來向另一個房間走去，不一會，他就抬出來一件看起來十分奇怪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