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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來得太巧 文 / 莫悠

    對付駙馬這種某方面心智堪比嬰兒的人,在他形成完成的男女認知之前,就要不斷地給他洗腦,灌輸老婆最大的觀念。這件事君嫵做得很成功。

    所以當駙馬面對最害怕的藥時,也只是可憐兮兮地轉著烏溜溜的眼珠,不敢反抗。

    「太醫說了,一定要你喝。而且陛下也囑咐過本宮,一定要讓你恢復過來,駙馬如此不肯配合,豈不是要讓本宮失信於陛下了?」君嫵揉揉眉心,很為難的樣子。

    在書獃子的眼中,失信於人是天底下最窮兇惡極的事了。駙馬望著那黑乎乎的藥碗,神情悲壯。

    「不如不如駙馬幫本宮做件事,本宮就幫你瞞住喝藥這件事,駙馬覺得如何啊?」

    駙馬滿懷感激地點頭。

    君嫵輕輕一笑,眸光微閃。其實在太醫進入寢宮診治前,阿蘭早已將捆綁現場收拾了個乾淨,是以,那些太醫並未見到駙馬被脫光被綁的樣子,他們見到駙馬眼神惶恐,就自然認為是遇見大火受了驚嚇。其實他根本就沒有什麼病。

    「那到底是什麼事?」

    「先別急。」君嫵揮退了一干宮人,拉著駙馬坐到榻上。

    對於兩人獨處,駙馬很緊張,尤其是擔心會發生再次被脫衣服捆在床上的情景。駙馬慢慢地挪開了一些距離。

    君嫵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駙馬你躲什麼呀?你的腕上有傷,來,本宮為你上藥吧。」

    說著,她從波濤洶湧中慢慢地掏出一瓶藥膏。

    倒不是故意要在他面前演這麼一出,只是從前為了能隨時隨地誘惑人養成習慣了,當她掏到一半,見駙馬紅著臉,腦袋都快垂到地上了,她才想到,眼前這可是個純潔兒郎啊。

    她取了些膏藥,在他手腕上緩緩推開,邊推邊說:「過幾日宮中有宴會,駙馬你知道的吧?到時候你」

    許久都未等到反應,她忽然抬頭,見他怔怔地望著她,眼中閃爍著什麼,他靦腆地說:「夫人你真好」

    「哦,哪裡好?」君嫵好奇了。自從他們成婚以來,她自問一點都沒有盡到什麼妻子的責任,這個好字,她受之有愧。

    「除了我娘,還從來沒有人這樣細心地給我上藥過。」駙馬眨眨一汪清澈的眼湖。

    在君嫵的鼓勵下,他繼續說道:「因為所有人都認為我除了讀書什麼都不會幹,自然也就不會受傷了。其實讀書也是很危險的,好幾次我都差點沒命了。只有娘會來關心我。」

    是有這麼回事,據說還成為了風靡一時的笑話。駙馬刻苦讀書,有一日他不明白詩人為何對白鵝情有獨鍾。他留下一封信後便隻身一人離家出走了。王大人急瘋了,派出家丁尋了三天三夜,終於在一農戶家的鵝棚中找到了他。

    堂堂侍郎公子睡在一堆白鵝中,這像什麼話?王大人氣得夠嗆,當場直言沒有這個蠢笨的兒子。

    大概就是如此,娶個臭名昭著的長公主這個重任才會越過他前面的兩個哥哥,直接落到他的頭上。

    「那你想不想過這樣的生活?寫詩作畫,再沒有阻你,說你半分是非?你想去哪兒就是哪兒,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駙馬想了想,誠實地點了點頭。

    「那好,只要你幫本宮完成了這件事,你就可以去過那樣的生活了。」

    他忽然來了一句:「夫人是不想要我了。」

    她覺著奇怪:「這話怎麼說?」

    駙馬垂下了腦袋,悶悶地說:「我就是知道。」

    君嫵愣了,想不到駙馬看似呆傻,心思卻是這樣細膩,那件事,他會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她捏著那藥瓶,在手心裡慢慢地轉著。不會,只要王老夫人那裡不透露風聲,他是絕對不會知道的。想到這裡,她慢慢定了心:「怎麼會呢?是駙馬多心了。只要駙馬刻苦努力,本宮是不會不要你的。」

    「真的?那要努力什麼?」

    君嫵微微揚起了嘴角,從背後掏出了兩本書,笑得奸詐:「來,好好看,在宮宴上的時候,要一字不漏地背下來哦。」

    「嗯!」駙馬開心地點頭。

    君嫵走到殿門口,她對阿蘭說:「阿蘭,這幾天你在守在這裡伺候駙馬,不得讓駙馬離開這裡半步。」

    阿蘭:「是。」

    阿蘭一踏入殿內,把駙馬的神情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歡欣雀躍的,滿心滿肺都沉浸在『我只要好好背出這本書夫人就不會不要我』的美好憧憬中。然後,當駙馬認認真真打開第一頁時,面色驟變,有如五雷轟頂。

    阿蘭一掃那本書底下寫著聚寶盆這一行小字,她就知道那是本什麼書了。聚寶盆是一幫空虛寂寞的太監自發組織經營秘密的機構,專幹污穢之事,販賣黃書、藥物等等。據長公主無意中提起,陛下曾懷疑自己是斷袖還一度成為聚寶盆的最大買家

    阿蘭算是半個知情人,知道裡面是章。長公主丟給駙馬這兩本書,並且要駙馬在宮宴上當作閨房趣聞大肆宣傳,無非是想製造出他們恩愛的假象。花公公是帶著先帝的旨意歸來的沒錯,但陛下也得考慮一下長公主的情況不是?

    這想法不錯,但是阿蘭擔心駙馬不肯合作。

    就在她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大堆勸解的話時,非聖賢書不讀的駙馬委屈著一張俊臉,翻開了書本,埋頭苦讀了起來。

    之後的事比想像的還要順利。

    到了宮中設宴的那日,被派去的打探消息小宮女歡天喜地地回來了:「長公主,駙馬口若懸河,說得在場的諸位大人都張大了嘴巴,吃驚不已呢!」

    阿蘭也被這股情緒感染了:「太好了!長公主!」

    君嫵總算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微笑著點頭:「是啊,暫時可以鬆一口氣了。」

    「只是王家那裡」永遠有憂患意識的阿蘭提出了又一個頭疼的問題。

    「嗯」君嫵點頭,陷入了沉思,「為本宮梳妝吧,本宮要速戰速決。」

    「是。」阿蘭點頭。手腳利索得忙完後,她發現長公主取過了一盒胭脂,用指甲沾了些,輕輕地塗在胸脯間。那位置太曖昧太引人遐想,阿蘭微紅了臉,「長公主您這是」

    君嫵眼眉一挑:「這才配得上駙馬的深情演繹嘛。走吧,宮裡難得熱鬧一回,不去豈不是太可惜了?」

    從寢殿到大明殿有些遠,之前有宮人建議過,要抬個軟轎來,被想趁機練習一把嫵媚走姿的君嫵給一口拒絕了。

    但是她忽略了一個問題。天黑路滑,還有她胸前兩團白花花的東西實在太大了,完全阻擋了視線,她一個沒注意就摔倒了。

    她皺著痛苦的眉:「阿蘭,去找太醫時。」剛才腳踝上傳來了卡嚓一聲,她想,八成是斷了。

    阿蘭忙應聲,剛要起身時,就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一隻手撥開了樹葉,悉悉索索中,恍若有股撥開雲霧的感覺。明亮的盡處,花翎提著一盞宮燈,噙著一味莫名笑意的臉龐漸漸清晰可見。

    「咱家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長公主啊。」他微微一笑,提起宮燈,照亮了他那雙漆黑如子夜的眼眸。

    他自稱咱家。照理,他在人前人後都該如此。但由於他在君嫵面前一直甜膩膩地自稱奴家,所以他現在的自稱在她看來,根本就是假正經。

    但這份假正經對宮人們有著很好的威懾作用,比如,他一說:「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做事的,連長公主都照顧不好?」。宮人們就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君嫵很不喜歡這種越俎代庖的行為:「都給本宮起來。本宮都還沒說什麼,你們一個個地跪下做什麼?」

    在宮人們起來之後,她望向了他,散漫的目光中透著警惕:「花公公這個時候不是該在宴會上伺候太后的嗎?怎麼好端端跑到這裡來了?」

    他提著宮燈走來,笑瞇瞇地說:「咋家出來為太后半點事。不想路過這裡的時候,冥冥之中有個聲音指引咱家要來這裡。說來也巧,咱家心裡剛在想著長公主,這不就在這裡見到了長公主,可見啊,古人說的千里姻緣一線牽,果真是不假的。」

    呸!誰和你一個太監姻緣一線牽了!君嫵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面上卻端著笑容道:「花公公真是舌燦蓮花呀。要是日後花公公日出宮養老了,覺得銀錢不夠用了,大可以在鬧市上一坐,張口就來,保管能成為古今說書第一人。」

    太監出宮後都是自謀生路的,一輩子都在做奴才,別的也不會,活活餓死的都有,晚景十分淒涼。所以當君嫵說出那些刺耳的話時,宮人們面面相覷,唯恐花公公一怒之下做出什麼事來。

    君嫵不怕,她甚至巴不得這太監發怒,這樣就更有理由不遵父皇的旨意了——堂堂長公主怎麼能嫁給一個有暴力傾向的駙馬呢?

    所以當花翎面無表情地走來時,君嫵的心都在飛了。但是接下去發生的事情,卻完全顛覆了她的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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